大秦國相 第二百六十四章 第三次大爭!!!(求訂閱)

    暮色時分。

    咸陽宮傳出一道政令。

    將於三日後,召開廷議,議天象預示。

    這則告示一出,咸陽瞬間雷動,這段時間城中有太多拆解,各種拆解也早就傳遍了全城,加之各方附會,城中儼然流言成災,而且朝廷始終未做任何表態,也讓這股流言風行。

    眼下朝廷終於正視,這讓城中甚囂塵上的流言之風,稍微緩解了一些。

    然依舊很是猖獗。

    西城。

    嵇恆圍坐在火爐旁。

    他自是聽聞了這個新鮮出爐的政令。

    對此,他絲毫不意外。

    不過相較於城外的雜然,他倒是顯得很是平靜,非是已知曉始皇的決定,而是對將要發生的事,實則早已預知到了一二。

    這其實是又一次法儒之爭。

    歷史上,道儒兩者在東漢就發生過這樣的爭辯,即是白虎觀會議,那也是黃老學說最後的輝煌,從那之後,黃老學說徹底一蹶不振,消失在了歷史長河。

    然很多人不知。

    那次的爭辯實則是道家贏了。

    不過所謂的勝者,也僅僅只是在學術角度,站在歷史的角度,無疑是儒家大獲全勝,從那次廷議之後,儒家徹底控制了天下思想,道家被徹底驅逐出朝堂,相關的典籍,也被列為了禁書。

    這便是歷史有趣且殘忍的地方。

    對於白虎觀會議,嵇恆第一次聽聞時,心中還是很惋惜。

    只是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卻沒有再這麼認為了,他認為黃老學說被趕出朝堂,其實是必然的,即便當初王充近乎是扛著棺材寫下了《論衡》,也幾乎將漢朝的大儒全部駁斥了一番,實則依舊改變不了分毫。

    因為經過上百年儒家的教化,天人感應早已深入人心。

    滿朝大臣大多都受了儒家影響,因而那次的爭辯,看似只是爭論一場天災,實則早就變成了政見分歧,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王充孤身一人,就算滿身是嘴,能說的其他人無言以對,也根本撼動不了早已成長為參天密林的儒家朝堂。

    失敗是必然的。

    以一人之身,妄圖撼動整個官場,這根本就不可能。

    也不現實。

    至於後續黃老學說被封禁,也自是在情理之中,因為這是政見路線分歧,無論哪一方最終取勝,都會做同樣的選擇,贏者通吃,只不過黃老學說後續的補充太慢了,天下早就為儒家教化控制,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天下轉向,那就意味著,滿朝大臣都成了異見者。

    因而無論那場爭辯的結果是如何,道家都註定不可能再回到朝堂了。

    一步慢步步慢。

    王充的出現,更像是道家的垂死掙扎,但在掙扎過後,便是徹底的沉寂,道家徹底從華夏朝堂中隱身,也逐漸為儒家影響。

    或者說。

    那場爭辯本就沒有意義。

    只是在後世人看來,多了幾分悲慘色彩。

    也徒增幾分嘆惋。

    嵇恆手捧著一個陶碗,感受著碗身傳來的溫熱,淡淡道:「歷史上是道儒相爭,這次是法儒相爭,只是相較於過去儒家對天下的影響,現在的儒家影響力遠遠不夠,但大秦也早不是過去的秦國了,經過四貴的亂法,呂不韋的義兵、寬政,加之不少朝臣或多或少受了《呂氏春秋》的影響,這場爭辯其實未必就能輕言定下。」

    「註定要進行一番唇槍舌戰。」

    想到這。

    嵇恆也不由感慨。

    儒家的生命力當真是頑強。

    即便受到了這樣的針對,其對天下的影響始終存在。

    王道!!!

    儒家給自己披的外衣太華麗了。

    也太過吸引人了。

    但也正因為此,才要越發遏制的氣焰,不然一旦儒家再次起勢,天下便會重蹈歷史的覆轍,到那時天下又會進入到一個修修補補又三年的狀態。

    天下當是螺旋前進的。

    而非是在一條道路上狂奔不止。

    嵇恆將碗中熱水飲盡,就這般坐在屋中,望著庭前雪花飄落。

    胡府。

    朝廷的告示剛一公布,胡毋敬立即就得知了消息。

    聽聞這個消息,胡毋敬也當即興奮。

    這是他強項。

    他過去本就篤信陰陽五行之說,當初制定典章時,就是他向始皇提議國運、國色、白帝、青帝這些東西的,而這些東西最終都為始皇採納了。

    他也正因為此,得以晉升奉常之位。

    眼下話題重起。

    他又如何不感到振奮欣喜?

    只是這股興奮剛剛湧上心頭,瞬間就暗淡了下去,他已經被去職了,就算想參與進去,也根本沒資格進入到皇宮之中,更別談朝堂議事了。

    想到這。

    胡毋敬對扶蘇的怨恨又深了不少。

    他懊惱道:「這次天象議事,分明是我胡毋敬大顯身手之時,卻因為得罪了扶蘇,早早被棄置,我眼下竟只能望而卻步,實在是惱火。」

    「朝堂的那些人,若論其他方面,我或許比不過,然就陰陽五行,我胡毋敬卻是首屈一指,我固然不能去到朝堂,卻是可以將相關看法告訴給其他人。」

    「這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借他人之口,傳達自己的想法,若是能為陛下看重,或許還能藉此重新官復原職,再不濟,也能讓陛下看到我胡毋敬之才。」

    一念至此。

    胡毋敬心神鎮定不少。

    隨即。

    他在腦海沉思了一下,決定將自己的主見,寫信告訴給杜赫,一來杜赫跟自己有過往來,二來杜赫年事已高,之前因為官山海的事,為陛下有所不滿,需要重新贏得陛下信任。

    冥思片刻。

    胡毋敬開始提筆。

    「天人之道,大矣!」

    「天心即民心,天意即民意。」

    「《尚書·洪範》曰:曰肅、時雨若;曰乂,時暘若;曰晰,時燠若;曰謀,時寒若;曰聖,時風若。曰咎徵:曰狂,恆雨若;曰僭,恆暘若;曰豫,恆燠若;曰急,恆寒若;曰蒙,恆風若。」

    「.」


    胡毋敬寫的十分起勁。

    自從被去職之後,他就過得很是憋屈,眼下終於能盡施其才,也是引經據典,將心中的所思所想盡數在竹簡中揮墨。

    半晌。

    胡毋敬終於停筆。

    看著這篇洋洋灑灑的文章,胡毋敬眼中滿是自得。

    他認為自己今日所著文章,絲毫不輸於當初的《博學篇》,甚至意義更加非凡。

    他並未將這篇文章放到火中炙烤,而是任由其自然風乾,自己則坐在一旁,滿臉笑意的欣賞著,等到上面墨跡徹底乾涸,他才念念不舍的將竹簡合上,而後交給其子,讓其傳送給杜赫。

    一切妥當。

    胡毋敬卻嘆氣一聲。

    他依舊為自己的現狀感到憤懣。

    他是何等才華,卻鬱郁不得志,還為扶蘇陷害,以至報國無門,眼下分明當是自己大放異彩之時,自己卻只能假以他人之手,心中屬實鬱悶不已。

    良久。

    胡毋敬才憤懣道:「孟子有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我胡毋敬或許正在遭受此等遭遇,一旦我的文章為陛下看到,自己未必不能重返朝堂。」

    「只是扶蘇為儲君,這卻是一個隱患。」

    胡毋敬眉頭一皺。

    他眼下越發覺得扶蘇礙眼了。

    一念間。

    他心中想起了趙高的拉攏。

    不由得,胡毋敬目光發生了一些變化。

    就在胡毋敬對扶蘇滿懷怨念的時候,扶蘇一行人終於回到了咸陽。

    扶蘇回咸陽的消息,不到半個時辰,就陸續聞於眾朝臣之耳,聽到扶蘇歸來,眾朝臣心思不一。

    蒙府。

    蒙恬依舊沒能回到北原大軍。

    不過他並未受到始皇冷落,而是依舊備受器重,昨日始皇便召見了自己跟李斯,並對天降災難一事做了表態,眼下眾朝臣熱議不斷,他卻是分外安寧。

    只是聽到扶蘇歸來,蒙恬卻不由眉頭一皺,露出一抹憂慮。

    書房中。

    蒙毅看著自己兄長,好奇道:「兄長何以面露愁色?難道是擔憂接下來的廷議?」

    蒙恬搖頭:「我乃兵家之人,又豈會為神鬼困擾?」

    「我擔憂的是殿下這時回來,他不該這時候回來的。」

    聞言。

    蒙毅卻是一愣。

    蒙恬嘆氣道:「你有些太小看這次的廷議了,這次廷議看似是一場天象之爭,實則是政見之爭,而且多半會演變成王道跟霸道的爭執,這些年陛下雖多次明令,大秦以法為教,以吏為師,然朝臣中不少過去是關東出身,還有不少官員深受呂氏春秋影響,這些人表明迎合陛下之法制。」

    「內心實則推崇的是王道!」

    「過去殿下親近儒家,親近王道,因而備受這些官員親近,而這當時其實是雙向選擇,甚至於不少官員是因為殿下對儒家的親近,特意暗中都去了解儒家,只不過當下隨著殿下轉向,這些人不得已隱藏了起來,但心思意見能夠隱藏,政見是藏不住的。」

    「眼下殿下回來,又遇政見之分。」

    「恐會如四年前一般,演變成法儒之爭。」

    「殿下置身左右,難免受到影響,無論殿下是偏向哪一方,都註定會受到影響,因而我擔憂的便在於此,殿下回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聽到蒙恬的話,蒙毅若有所思。

    他苦笑道:「眼下殿下已經回來,這就註定會捲入其中,只希望殿下不會受到太多影響,更希望殿下之見,不會再跟陛下產生分歧,若是再有政見之別,這對殿下恐會十分不利。」

    「唉。」

    蒙毅搖搖頭。

    他經過這半年的沉澱,整個人已洗去了鉛華,只是因接觸的事物不多,相較還顯得有些稚嫩,但相較於過去已變得十分成熟穩重。

    兄弟二人雖憂心忡忡,卻也不敢去聯繫扶蘇。

    蒙恬身份特殊,若是私下聯繫扶蘇,為陛下知曉,很容易引起猜忌,即便他們跟扶蘇私交甚好,此時也只能靜觀不動。

    與此同時。

    聽到扶蘇回來。

    張蒼心中同樣咯噔一下。

    他扼腕道:「殿下啊殿下,你這讓我說伱什麼好,你早不回來晚不回來,為何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回來?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這次的天象之爭,恐會是一場重建思想之爭,這場爭辯不亞於當初的王道霸道之爭,更不輸於近前的法儒相爭。」

    「王道霸道之爭,最終以呂不韋身亡,其門人盡數被放逐巴蜀告終。」

    「法儒相爭,則以焚書,儒家被驅逐出朝堂,儒學被徹底禁止傳播而告終。」

    「眼下大爭再起,殿下捲入其中,恐會危及自身。」

    「唉。」

    「奈何奈何。」

    張蒼滿眼憂色。

    他對這次的天象之爭看的格外分明。

    這也與他擅長算數有關,他私下找過那些星官,試圖去翻閱相關典籍,想去了解一下天象相關的情況,只是遭到了星官的百般阻撓,等到他升職為御史後,直接經御史中丞之手,翻閱到了一些典籍,因而對天象的情況有了更深的了解。

    所謂的天象預示,根本就是人為炮製,或者說是人為解讀。

    他對此是嗤之以鼻。

    只是他能借閱到的典籍太少,加之星官日者有意提防,他也沒辦法更進一步,不過在心中早已將這些星官日者歸為了欺詐之徒,不過天下過往受神鬼之說影響很深,就算是始皇也同樣受其影響,他雖明悟了一些真相,卻也不敢上書直言。

    而這一次始皇別開生面的提出大議。

    還私下召見了李斯跟蒙恬,這不由讓張蒼心生警覺。

    只是他也實在拿不準始皇的真實想法,卻是明白,這恐會演變成一次朝堂分野,一旦抉擇錯了,今後恐在朝堂舉步維艱,甚至會不進反退。

    如此險惡時刻,他又豈願見到扶蘇參與進去?

    但怎料扶蘇這時回來了。

    這讓張蒼深感壓力。

    今時不同往日,扶蘇非是昔日公子,而是大秦儲君,一旦政見跟陛下有差,那可是會影響到朝堂日後的穩定,過去殿下跟始皇有分歧,是得嵇恆相助,才勉強讓陛下寬心,若是再出現分歧,恐未必就能這麼輕易消弭了,而且嵇恆一旦牽涉太多,自身恐未必就能安全。

    想到這。

    張蒼也面露憂色。

    他輕語道:「福兮禍兮,禍兮福兮。」

    「孰知其極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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