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呢?還是不好?若不早些運籌帷幄,將人安插進去,我怎麼可能把你這麼順利地救出來!」
「只怕你還想報復他吧。」塔麗怎麼會不知道,蓆子皓報復心極強的性格。「所以,你就刺殺他!」
她終於抬起碧色的美眸,看向蓆子皓那雙琥珀色眼睛,她目光里的清寒,讓蓆子皓的眼底,浮現了深深的痛色。
「塔麗,你是不是很喜歡男人用那種手段對你!賤賤的還要為他著想!」蓆子皓震怒了,一把將塔麗手上的輸液管扯斷,將針頭也從塔麗的手上拽了下來。
看著塔麗的手上,不住汩汩湧出殷紅的血,一滴兩滴,三四滴的落在潔白的床單上,殷紅刺目猶如一團火。
他殘佞地笑著,望著那血越流越多,卻不為她止血。
她也寂靜地依舊那樣安靜地躺著,看都不看一眼自己流血的手,就好像那血根本不是她的一般。
最後,還是蓆子皓按耐不住了。
他一把抓起塔麗的手,將她手背上的針眼放在唇瓣下,落下深深的一吻,連帶那裡湧出的血液,也一併吸允吞咽。
他這一刻,就好像一個嗜血的吸血鬼,貪婪地汲取著她血液的芬芳。
塔麗痛得眉心輕蹙,不禁悶哼一聲。
抬眸望著蓆子皓陰柔妖孽的臉,他的唇角滲漏出一抹血色,更顯他殘暴邪佞……
「你如果殺了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蓆子皓的手驀地抓成拳頭,根根青筋凸暴,好似幾條蟲子在他的血管中嚅動。
「你如果殺了他,他若死了,我這輩子,都會很你!」塔麗依舊說著,將他俊臉上布滿的怒火,毫不在意的忽視。
即便他現在兇惡的好像可怖的猛獸,透著吃人的狠辣,她依舊繼續說下去。
「是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讓我吃到教訓,我心甘情願。當年,我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我們兩清了,但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報復他,刺殺他!」
說到最後,她喊起來,碧色的眼睛裡,終於多了一抹淡淡的水色。
蓆子皓終於無力地放開塔麗的手,拇指的指腹緊緊按壓在塔麗手背的針孔處,阻隔那血更多地湧出來。
他一手擦了下唇角的血漬,猙獰如一頭剛剛吃完美餐的怪獸。
他苦笑了兩聲,眼底的霜寒更濃,「真沒想到,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我在你最需要人保護的時候,就在他把你拋下遠走的時候,你居然還是只愛他!而我為你做的一切,你全都看不到!」
他又笑了一聲,自嘲又鄙薄,「我陪著你走過了一段你最艱辛的日子,而他呢?除了給你留下一大堆的麻煩,他為你做過什麼?你說你還愛著他,好,我放你走,讓你去找他……自此你消失五年!他那麼殘忍對你,你還愛他!」
塔麗不說話,唇瓣緊抿著,心下暗暗的不禁升起一些悲涼的寒意。
可她依舊無法管住自己的心,即便大聲喊著吼著,恨他怨他,可那顆愛著他的心,依舊不會改變。
「我感激你曾經的幫助,也感恩你對我的好……可你……」塔麗抬眸對上蓆子皓的眼眸,眼底浮現了對他的濃濃恨意。
「你對我做的,跟他比起來,誰的更傷心呢?」她似乎在問他,也似乎在問著自己,「你給我的傷害,不比他少吧。」
蓆子皓忽然無言以對,目光晃動地睨著身下的女人。
她現在好瘦好瘦,骨頭硌得他生疼。
「子皓,別再糾纏了,我謝謝你救我出來,可我想一個人去教堂了此餘生。」她來中國的時候,真的是打算看完陸羿辰,將心底的遺憾和他當初對她的誤會說清楚,然後毫無牽掛地去教堂做修女。
可後來,陸羿辰忽然在顧若熙面前對她表現出來的溫柔,忽然讓她生了貪念出來,忽然想試一次,抓住他不放手,試一次彼此再重來。
可最後……
他只是拿她為利用的工具,只是要將顧若熙從他的身邊逼走,因為那個時候,有人刺殺他。
他失去了可馨,怕極了再失去摯愛之人。
即便那個時候,他不肯承認已經愛上顧若熙,不肯承認顧若熙已經在他心裡,只當作是因為可馨的離世,這個世上再也不要有一個人在他身邊,這樣就不會再經歷重要的人,離他而去的痛苦。
她當時有問他,「如果最愛的人不在身邊了,和離世,有什麼差別?」
「至少還可以有她自己的幸福。」他呢喃的一聲回答,就讓塔麗知道,這個男人的心裡,已經被那個小女人占滿。
塔麗自認和他是在最年輕的時候相遇,認識他最單純年少的那個時候,她以為對他很了解,至少了解他最本真的內心,可那種了解只是停駐在他們最年輕時的歲月。
她還以為,顧若熙的離開,會讓他們重歸於好,哪怕他的心不能再完全屬於她,只要能在他身邊,她也心滿意足。
她受夠了相思成狂的滋味。
可當陸羿辰得知,她曾經和祁遠治秘密見過面,還通過電話。
所有的美夢便一下子破碎成泡影,消失在空氣之中。
他威逼她,不給她飯吃,將她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密室,就為逼她說出為何與祁遠治有往來,為何當時祁遠治死在神秘人的槍口下,逼問她到底背後的人是誰。
她死死咬了五年的牙關,沒有將心底恨著的那個人說出來。
塔麗目光忽而清明,忽而渾濁地望著身上的蓆子皓。
「當年,你和祁遠治聯手,以為祁遠治會從陸羿辰那裡得到巨資,讓你獲得更多奪得席家大權的力量。計劃落空,你便殺了祁遠治,對不對!」
蓆子皓沒有說話,只一雙眼睛,寂靜如死水地望著塔麗,似笑非笑地冷冷抿著唇角。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讓塔麗更加篤定心中猜測。
「你說你放了我,卻還逼著我給你和祁遠治傳話,你利用我!如果早知道,你利用我是傷害他和可馨,嗚嗚……」塔麗忽然哭了出來。「我絕對不會受你威脅!」
這五年,她的眼淚都快流幹了,這一刻竟然又哭了出來。
她恨蓆子皓的暗算和利用,若不是他,她也不必承受那麼多傷害。可最後還是死咬牙關守了五年這個秘密,沒有將蓆子皓泄漏出來給陸羿辰。
「現在我的殺手組織已經足夠強大,想要奪得席家大權指日可待!再也不用跟任何人合作!我現在只要你回來,做我的女人!」
「不要說了!你給我的傷害已經夠多了,不要再用愛我來當成你利用我的藉口!我和他……變成互相憎恨的局面,都是因為你……」
塔麗的聲音哽咽著,本已看淡了這一切,還是在這一刻崩潰。
「這不是藉口,這是事實!當年我確實想毀了你和陸羿辰之間再有任何牽連的關係,所以讓你和祁遠治接觸。讓他以為,你和祁遠治聯手!」他承認當年,確實恨著陸羿辰,要毀了他們再有任何起死回生的希望。
「可我卻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在謀劃什麼!更不知道,祁遠治會那樣對可馨……而可馨……最後卻自殺了……我好慚愧,好愧疚,我罪孽深重……」
她哽咽著聲音,嗚嗚哭著。
「既然都是你一手策劃……故意讓我們痛恨彼此……他也對我懲罰了五年……我們再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你成功了,得逞了,為何還要去殺他!」她哭著嗓子,對他大喊。
「如果我說我沒有,你會信嗎!」他一雙寒眸,緊緊地鎖著她的眼睛。
她從他的眼睛裡,沒有看到任何謊言的欺騙,反而一片真摯。
她迷茫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沒有刺殺他!」蓆子皓怒聲喊起來。
「不是你會是誰!」塔麗的心口一抽。
蓆子皓苦笑起來,「我知道你愛他,不管多少年,不管我對你做什麼,不管他如何傷害你,在你心裡,一直愛的人,只有他。如果他死了,還是死在我手上,你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我何必那麼做!」
塔麗還是不相信,「不是你是誰!」
「有人在國際殺手組織,花重金買陸羿辰的命!」這件事,他早就聽手下的人說過,但是國際殺手組織的規矩十分嚴格,不會將僱主的信息透漏出來半分。
蓆子皓即便也經營殺手組織,卻沒能得到任何信息。
「誰……居然都動用了國際殺手組織。」塔麗不禁抽了一口寒氣,那該是多大的深仇大恨,才會不要了對方的命,決不罷休。
蓆子皓的話鋒忽然一轉,「不過他已對我下殺手,我絕對不會饒了他!」
「他讓我痛苦了五年,讓我心口這裡痛得抽筋的疼……」蓆子皓點著自己心口的位置,一雙泛著陰鶩氣息的眸子,深深鎖著塔麗那張憔悴的臉孔。
「你可知道,眼見著最愛之人被人傷害,心有多痛?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因為她心甘情願,無怨無悔,甚至被傷害得命都要沒了,還在袒護他!還在深深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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