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紫愧疚得無以復加,都怪他一時太過緊張蜜兒,竟把大寶小寶遺忘在了蹴鞠場,待他想起來時天已經黑了,而兩個孩子竟然還沒有回祥雲宮,他趕緊帶著人出來尋,沒想到見到這樣令人震驚的一幕。
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也顧不得去管,親自抱起兩個孩子邊往回走邊哄道:「大寶小寶乖,別怕,紫叔叔在。」
兩個孩子哪理會他,扯著嗓子哭了一路,直把慕容紫的心哭得更加慌亂,他可是答應過向晴要照顧好兩個孩子的,要是讓向晴知道孩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一定不會原諒他的,向晴是他請來醫治北狼國子民的,而他身為一國之君,竟然失信於她,他實在愧對她。
回到祥雲宮,慕容紫連下三道旨意:「余德敢,速請太醫過來給孩子看看有沒有受傷;馬上讓人打熱水來伺候兩位小公子沐浴更衣;去調查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那該死的奴才到底要對孩子做什麼?如果查到什麼立刻來報!」
「奴才領旨!」余德敢立即退了出去安排。
一殿的奴才見到兩個孩子滿身是血,都嚇傻了。
慕容紫喝道:「都杵在這裡做甚,還不去拿條錦帕來給朕,一群廢物!」
「是!」眾人慌亂去取了帕子來顫抖著遞給慕容紫。
慕容紫接過,怒喝:「滾出去!」
眾人連滾帶爬退了出去。
慕容紫疼惜地給孩子擦去臉上的血,歉意道:「對不起,紫叔叔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小寶拽著小拳頭,抽泣道:「你抱了姐姐走卻把我們丟下,天那麼黑,我們不知道回來的路,嗚嗚……小寶好怕怕,小寶要娘親啦!」
大寶也氣呼呼說:「那個小賀子說是奉了你的旨意接我們回來,可是把我們帶到一個又黑又遠的地方,說要送我們上西天,嗚嗚,你是不是只喜歡姐姐,不喜歡我們了,所以讓他來殺我們?」
「小賀子要殺你們?」慕容紫眸中陰冷:「誰借了那狗奴才狗膽?」
「是啊,要不是有娘給的毒粉,我們就被殺死了!」大寶眼淚汪汪,楚楚可憐道。
慕容紫想想也一陣後怕,將孩子摟進懷中安撫:「沒事了,朕一定會替你們做主,誰敢動你們,朕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余德敢正好帶著太醫走進來,聽到慕容紫的話嚇出一身冷汗,這樣的萬歲爺只有在剛回宮時見到過,如今為了這兩個孩子竟然又露出如此可怕的一面,看來這兩個孩子在萬歲爺心中無比重要,他一定得小心伺候。
蜜兒聽到消息也裝模作樣地趕了過來,剛到門口就聽到慕容紫的狠話,眸光閃了閃,擺上笑臉走了進去。
「皇上,太醫來了。」余德敢帶著太醫走到慕容紫面前。
慕容紫立即道:「快給孩子看看。」
太醫應了聲是,先給孩子查看了身上,而後搭上孩子的脈,片刻後回道:「皇上,兩位公子並沒有受傷,只是受到了驚嚇,微臣去開副寧神鎮驚的湯藥讓兩位小公子服下即可!」
「那就快去!」慕容紫鬆了口氣,大手一揮。
太醫急步退下去開方抓藥。
余德敢道:「皇上,熱水準備好了,讓奴才帶兩位小公子去沐浴更衣吧!」
「算了,還是朕帶他們去御池泡澡吧!」慕容紫想了想道。
余德敢又是一驚,萬歲爺的御池可從來沒有任何人去過,連諸位皇子也未曾去過,萬歲爺竟然帶兩位小公子去,足以顯得萬歲爺對小公子的寵愛,他二話不說應了聲是,轉身去準備,迎頭卻看到蜜兒站在門口,他趕緊行禮:「公主殿下。」
「蜜兒,你怎麼來了?」慕容紫抱起兩個孩子準備去御池,聽到這聲公主殿下朝門口看去,見果然是蜜兒,快步走過去。
蜜兒柔柔弱弱道:「皇兄,蜜兒聽說兩位小公子出了事,急急忙忙過來關懷,腳又崴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慕容紫看向她身邊伺候的銀蘭:「怎麼伺候的,不想要腦袋了嗎?」
「皇上饒命,是公主太關心兩位小公子了,奴婢勸不住……」銀蘭撲通跪地解釋道。
慕容紫瞪她一眼:「這次就饒了你,再有下次朕摘了你的腦袋!」
「謝萬歲爺恩典!」銀蘭趕緊磕了幾個頭,起身退到一旁。
蜜兒似被嚇到了般,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皇兄是在責備蜜兒嗎?」
「沒有,朕只是心疼你,我們兄妹失散這麼多年,朕好不容易才將你尋回來,朕半點也不想讓你再受苦,乖,回宮去好好休息,讓太醫給你再上點藥。」慕容紫溫和哄道。
大寶小寶相視一眼,姐姐根本沒有眼淚,是騙人的,壞姐姐!
蜜兒傷心問:「皇兄不陪著蜜兒嗎?蜜兒還沒有用晚膳,想和皇兄一起用。」
「大寶小寶受了驚嚇,朕陪他們去泡澡,等會陪他們一起吃,你別等朕了,別餓壞了身子。」慕容紫看了懷中兩個孩子一眼,無比疼惜道。
蜜兒羨慕地看了大寶小寶一眼,乖巧說:「那好吧,蜜兒先用膳,等皇兄一起安寢。」
「嗯,朕忙完就過去陪你。」慕容紫說罷,摟著二寶往御池而去。
蜜兒望著慕容紫的背影,眸中噴出火來,該死的小野種,竟然從她手上搶走了慕容紫,她真是小瞧了他們!
秦雨從殿內走出來,冷笑道:「公主殿下此刻的神情若被皇上看見了,你說皇上會不會將公主殿下的底細翻個底朝天?」
蜜兒一驚,立即將眸中戾氣隱退,看向秦雨,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道:「本公主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自是知道的,不過你定然不會承認,我也不會逼你承認,只是我想提醒你一下,再敢對大寶小寶下手,那太監就是你的下場!」秦雨厲聲道。
蜜兒眸中閃過一絲凌厲,稍縱即逝,委屈不已:「本公主好好的來看兩位小公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本公主看在小公子的份上不與你這奴才一般見識,銀蘭,扶本公主回宮。」
「是,公主!」銀蘭立即扶住她,慢慢離去。
秦雨冷哼一聲,進了內殿。
蜜兒一轉身便沉下了臉,這個叫秦雨的既然已經知道她對兩個小野種下手,就留不得了。
御池內霧氣朦朧,慕容紫帶著兩個小傢伙在舒適的溫水裡泡澡,水面上浮滿了各類花瓣,被熱氣蒸得香氣迷人,四周薄紗飄蕩,池子裡如同仙境一般。
「嘻嘻,好舒服哦。」小寶捧了一捧花捧放在頭頂上,小身子泡在水裡說不出的舒適。
大寶還算安靜,靠在池邊玩著水,他不像小寶那樣拿得起放得下,他雖然表現得比較豁達,但心思縝密,更容易鑽牛角尖。
慕容紫看了小寶一眼,半點也不擔心了,可是見到大寶卻覺得還需要下點功夫,於是道:「我們來打水仗怎麼樣?」
「打水仗?」小寶立即伸長了脖子,導致頭頂上的花瓣下雨一樣跌落。
大寶挑了挑眉:「只聽娘說過打雪仗,沒有聽過打水仗。」
「打水仗就是……這樣!」慕容紫朝大寶臉上潑了瓢水,然後快速遊走了。
大寶瞪眼:「可惡的紫包菜!」
「好小子,你竟然敢學你娘親罵朕,有本事你來潑朕,你們倆要是贏了朕,朕答應你們一個條件!」慕容紫本不生氣,引誘道。
大寶小寶相似一眼,齊道:「好。」說罷小手舀起水就朝慕容紫潑去。
慕容紫左躲右躲,終究還是被潑了滿頭滿臉,鑽到水底耍起賴來。
大寶小寶並不會游泳,只敢在水淺的地方踮著腳,見慕容紫鑽水裡去了,很是生氣:「紫包菜又耍賴,羞羞臉。」
「朕是大魚怪,朕來吃你們了!」慕容紫從水裡鑽出來,將兩個光溜溜的小傢伙摟住,嚇唬道。
大寶小寶被逗得咯咯直笑,御池裡儘是歡聲笑語。
慕容紫見大寶也笑了,鬆了口氣,總算將這個小傢伙也擺平了,於是更加玩得瘋,摟著他們游到深水處,讓他們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潛水玩。
「啊,小寶要掉下去了。」小寶一把揪住了慕容紫的頭髮,穩住了身子。
慕容紫痛得嘶牙咧嘴,卻一聲不吭。
大寶沒揪住頭髮,猛地栽進了水裡,隨手往慕容紫身上一抓,可是他身上光溜溜的像娘親說的泥鰍,什麼也沒抓住就那樣一頭栽進了水裡,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大寶!」慕容紫大驚,一把將大寶撈了上來,急道:「你沒事吧?」
「咳咳,水好咸……」大寶被嗆得直翻白眼。
慕容紫和小寶相似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大寶氣呼呼地撓了撓慕容紫的痒痒,慕容紫什麼都不怕就怕癢,一個沒站穩抱著小寶栽進了水裡。
大寶做出兩個剪刀手,得意大笑:「耶!」
慕容紫頂著小寶從水裡冒出來,一大一小吐出嘴裡的水,一齊甩頭:「水果然好咸!」
「嘻嘻,因為剛剛大寶撒了尿!」大寶捂著肚子差點沒笑抽了。
慕容紫差點又栽進水裡,他堂堂一國之君竟然喝了一個孩子的尿,傳出去他還有臉見人嗎?
小寶氣罵道:「你這個小壞蛋,羞羞臉,小寶告訴娘親。」他追過去打哥哥,兄弟倆在水裡撲騰起陣陣水花,笑聲格外清脆悅耳。
慕容紫把兩個孩子哄好後,他怕天氣冷洗太久會著涼,便帶著孩子回了祥雲宮。
太醫已經等在殿內,見他們回來,立即行禮:「皇上,微臣已經熬好了藥,請兩位小公子服下。」
「把藥端來給朕。」慕容紫把兩個孩子抱到軟塌上坐下,然後道。
太醫趕緊將藥端給他。
慕容紫接過,吹了吹藥,對二寶說:「來,把藥喝了朕陪你們用膳,然後好好睡一覺,明天朕再帶你們去玩。」
「不想喝藥。」小寶搖頭。
大寶卻嗅到藥的味道怪怪的,奇怪問:「這藥為什麼是酸的?」
「小公子,這藥有些苦,但不酸。」太醫以為是孩子躲避喝藥找的藉口,立即答道。
大寶道:「就是酸的,娘說過,藥如果有酸味兒就是不正常。」
太醫大驚。
慕容紫挑了挑眉,道:「拿銀針來。」
「皇上。」余德敢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遞給慕容紫。
慕容紫接過往藥碗裡一試,取出一看銀針立即黑了,他猛地將藥砸在太醫面前,怒喝:「你好大的狗膽,朕的面前你也敢下此毒手!」
「皇上饒命啊,不是微臣,微臣冤枉!」太醫撲通跪在碎碗上,顧不得膝蓋被扎破,磕頭求道。
慕容紫雙眸凌厲,怒問:「這藥可是你親手熬製?」
「這藥從開方到抓藥入藥熬製都是臣一人所為,就連端來祥雲宮微臣也不曾假手於人,藥湯中何時被下了毒微臣真的不知情啊!」太醫委屈喊道。
慕容紫冷哼一聲:「既是如此,這毒除了你還有何人能下到這藥中?」
「沒有人能下毒到此藥中,但毒確實不是微臣所下。」太醫辯解道。
慕容紫正準備讓余德敢將他拉出去砍了,秦雨從殿內走出來,抱拳一禮,道:「也許皇上可以問問,送藥途中可有遇到什麼人?」
慕容紫這才想起這茬來,問道:「說,你來此之前可有什麼人曾與你接觸過?」
「皇上,微臣送藥來之時,只遇見了晚膳後出宮消食的公主殿下,便再無他人!」太醫想了想,回道。
蜜兒?
慕容紫擰眉,卻絕不會相信是蜜兒所為,怒道:「你這狗東西,為了給自己脫罪竟然陷害公主,余德敢,將他拉下去仗斃!」
「是,皇上!」余德敢心頭一驚,立即喚了人進來。
太醫猛地磕頭:「於上明察,微臣句句屬實,確實只遇到過公主殿下,微臣沒有說謊,皇上饒命啊!」
不管他如何喊冤,慕容紫都沒有饒了他,他被拖出去一頓暴打,不消片刻就一命嗚呼。
秦雨眯起眸子,一言不發進了內殿。
慕容紫雖然打死了太醫,明面上不信是蜜兒所為,但心裡卻起了一絲疑竇,再問余德敢:「小賀子之事查得如何了?」
「回萬歲爺,小賀子身上搜出了這個。」余德敢將一個手鐲子遞給了慕容紫。
慕容紫接過一看,這不是他送給蜜兒的鐲子嗎?怎麼會在小賀子身上,這樣說來小賀子刺殺二寶聽的是蜜兒的吩咐?他猛地拽緊手中的鐲子,看著余德敢道:「此事不可對外聲張,這個鐲子也不要再公主面前提!」
「奴才明白。」余德敢退到一邊。
慕容紫收了鐲子,揉了揉兩個孩子的小臉,疼惜問:「餓壞了嗎?想吃什麼?」
「想吃娘親做的桃花酥。」小寶砸砸小嘴。
慕容紫不由得一笑:「那是零嘴,現在是吃正餐的時候了。」
「那來條紅燒魚吧!」小寶咧嘴笑道。
大寶說:「糖醋魚!」
兄弟倆果然是雙生子,口味都這般相似。
慕容紫立即命人去準備,不過一刻鐘時間,菜就上了桌子,除了二寶指名要吃的菜外,還有許多色香味俱全的菜,慕容紫以防再有人下毒,讓人多試吃了幾遍,方可敢給孩子用。
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有人敢對兩個孩子下手,要是他不在,孩子豈不是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用過膳後,慕容紫哄兩個孩子睡下,才帶著那隻鐲子去了蜜兒的纖巧殿。
秦雨走出來,朝殿門口望了一眼,飛身上了屋頂,橫睡在了屋樑上。
慕容紫來到纖巧殿,蜜兒正在打銀蘭,他並沒有讓人通報,所以才能見到這一幕,他頓時對她的印象有了新的計較。
「皇兄,你怎麼來了?」蜜兒揚起巴掌又要打銀蘭,無意間見到慕容紫驚得立即收回手,慌亂問。
慕容紫走過去,看了銀蘭一眼,問:「何事動怒?」
「這丫頭笨手笨腳,把蜜兒的腳給捏疼了。」蜜兒委屈地擦了擦眼淚。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看到蜜兒這副模樣,竟然有些反感,慕容紫哦了一聲,坐下來道:「既然如此,那就拉下去砍了,免得再惹你生氣。」
「不用,不過是小事,打罵兩句也就過去了,這丫頭對蜜兒還是挺好的。」蜜兒立即道。
慕容紫看她一眼,對銀蘭吼道:「還不快滾出去?」
「謝皇上不殺之恩,謝公主殿下恩典。」銀蘭磕了幾個頭,退了出去。
蜜兒見慕容紫似與往常不同,柔弱地瘸著腿走過去,小聲問:「皇兄怎麼了?」
「沒事,估計是近來太累了。」慕容紫揉了揉頭。
蜜兒道:「那蜜兒幫你揉揉頭。」說罷走到他身後,輕輕幫他揉捏起來。
慕容紫享受地閉上眼睛,她的手指很柔軟,又帶著點點涼意,按捏的力度又極其到位,他覺得舒服極了,疲累似乎瞬間消失不見,心情也好了起來,怕她累著,他不願讓她按太久,將她的手拿下來握住,似無意間發現她手腕上空空的,奇怪問:「朕送你的那隻鐲子怎麼沒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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