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摔跤的時候把鐲子磕了一塊去,我取下來讓銀蘭收著了,明天送去找匠人修補。」蜜兒自責地低下頭道。
慕容紫挑了挑眉:「磕壞了?」
蜜兒愧疚地點了點頭。
「拿來朕瞧瞧。」慕容紫道。
蜜兒看了慕容紫一眼,奇怪他為何要瞧鐲子,但還是讓銀蘭去取鐲子來。
銀蘭進了內殿,片刻後慌亂跑出來,撲通跪在地上,急道:「稟皇上,公主,那鐲子不見!」
「不見?」蜜兒豁然起身:「不是下午才交到你手上嗎?怎麼會不見了?你這沒用的蹄子,半天事情也做不好本公主留你何用?」
慕容紫眯起眼睛,她的樣子不像是演戲,確實是不知鐲子丟了,但這副兇狠的模樣卻與平日大不相同,到底是因為太緊張鐲子還是因為平日的柔弱是裝出來的?
銀蘭猛地磕頭,急得都要哭了:「奴婢好生收在妝匣子的內格中,打算明天一早就拿去給翠玉宮修補,奴婢不知道鐲子怎麼會不見的,公主饒命啊!」
「纖巧宮中是你掌事,本公主親自交在你手上的東西竟然傾刻就不見,若不是你監守自盜,還會有誰偷去?」蜜兒怒問。
銀蘭大聲哭喊:「不是奴婢,奴婢就是長了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偷公主殿下的東西,奴才冤枉啊!」
蜜兒準備再罵,慕容紫開口道:「不過是個鐲子罷了,更何況是已經破損的,丟了就丟了,蜜兒不必為此小事生氣,朕不過是隨便問問罷了,你若是實在喜歡那鐲子,朕再送你一個就是了!」
「皇兄說的甚是,只是這丫頭行事毛糙,蜜兒若是不管教,它日指不定再丟了其它貴重的東西,或者被有心人偷了去誣衊蜜兒做了什麼壞事,介時蜜兒豈不是有口難辯?」蜜兒恢復先前柔柔弱弱的模樣,委屈道。
慕容紫眸光一閃,看她一眼,點頭:「這倒是個理兒,如此,將這丫頭拉下去仗責十板子,以示懲戒!」
銀蘭臉色煞白。
丟了她的東西十板子實在是太輕了,但銀蘭能不能受得住十板子確是兩說,若她讓慕容紫當眾打死銀蘭而不作聲,豈不是有違平日的善良柔弱。
想到此,蜜兒求道:「十板子實在太重了,銀蘭身子骨弱實在受不住,不過罰點其它的,照樣可以讓她長記性!」
「你說罰什麼好?」慕容紫問。
蜜兒想了想道:「不如罰月例銀子三個月,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丫頭又是個愛財的,定可以記住這次的教訓不會再犯錯。」
「就依你。」慕容紫握住她的手往內殿去:「還想要原來的鐲子還是其它的?」
蜜兒笑道:「昨日見貴妃娘娘戴了一隻血紅的鐲子,聽說在陽光下還會變色,蜜兒很是喜歡,不知皇兄那裡還沒有多的?」
「那是東鷹國送來的鳳血玉鐲,全天下僅有一塊,你若喜歡,明日朕讓貴妃轉送於你便是。」慕容紫道。
蜜兒欣喜萬分,摟住慕容紫的脖子,感激不已:「皇兄對蜜兒真好。」
「你是朕唯一的親妹妹,朕怎麼會不對你好?夜深了,早些安寢吧!」慕容紫推開她,送她到床邊,親自扶她睡下並給她蓋好被子。
蜜兒幸福道:「皇兄,有你真好。」
「朕也是。」慕容紫給她掖好被子,手輕輕拍著哄她入睡。
蜜兒面帶笑容地閉上了眼睛,很快便睡著了。
慕容紫起身看了她一眼,大步離去。
待他一走,蜜兒睜開眼睛,目露狠光,是誰來她殿中偷走了玉鐲子,那鐲子定是有了什麼去處,否則慕容紫不會來查問,她想到秦雨,除了這個女人沒有人敢與她作對,她真是低估了那個奴才,竟然反將她一軍!
慕容紫離開纖巧殿後,去了皇宮的千儀宮。
「不知皇上要來,皇后娘娘已經安寢了,奴才去叫娘娘起身。」掌事宮女品言回道。
慕容紫點頭,往外殿的榻上坐了,取出那隻鐲子來察看,果然見得有一處破損,看來蜜兒確實沒有說謊,這鐲子是被人竊走放在小賀子身上的,是何人要陷害蜜兒?
「不知皇上駕到,臣妾有失遠迎,望皇上恕罪!」皇后長發飄然,披著一件外套匆匆走了出來,跪地請罪。
慕容紫揚手:「起來吧,朕臨時起意,皇后不必自責。」看她一眼,見她兩眼紅腫似睡前哭過,擰了擰眉頭,往身邊榻上一指:「坐。」
「謝皇上。」皇后輕輕坐下,淡淡的燭光下,見她不過二十四五的年齡,皮膚白淨,五官精緻,眉宇間一抹淡然,給人一種沉穩嫻淑之感,她靜靜地端坐,儀態萬千,卻隱約中透著一絲病態。
慕容紫看著她,一時沒有反應。
皇后抬眼,見得慕容紫的視線不由得羞愧低頭:「臣妾儀容不整,讓皇上見笑了。」說罷不停地去攏睡亂的發。
慕容紫伸手握住她的手:「這樣就挺好,朕喜歡。」
「謝、謝皇上。」皇后羞澀不已,任慕容紫握著她的手,不敢動作。
慕容紫湊過去看她眼睛腫得不像話,問:「還在為貂兒的事傷心?」
「臣妾不敢,貂兒能博公主一樂,也算死得其所。」皇后眸中一痛,卻大度道。
慕容紫有些歉意,收回手道:「不過一隻畜牲,朕得了更好的再賜你便是,你身子骨本就不好,不可再為這點小事傷了身子。」
皇后抬頭看嚮慕容紫,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只是委屈地低下頭去,好一會兒後,她調結好情緒,問道:「皇上深夜來此,可有要事?」
「朕確實有件事情讓你辦。」慕容紫看著她:「朕帶回宮的兩位小公子估計皇后已經聽說了。」
皇后點頭:「臣妾聽說了,臣妾本來打算去探望兩位小公子,但怕他們初來乍到不喜生人,想過兩日再去。」
「皇后想得極是,不過旁人可以遲幾日去,皇后還是明日就過去。」慕容紫道。
皇后疑惑:「皇上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讓皇后照看兩位小公子,後宮中有人心懷不軌,朕信得過的終究是皇后。」慕容紫眸中泛現幾絲柔情。
皇后感動不已,起身跪地:「臣妾定不負皇上厚望,好好照顧兩位小公子。」
「起來。」慕容紫扶起她,握了握她的手:「朕當初還是個落迫皇子之時,皇后便對朕不離不棄,北狼國有今日離不開皇后的功勞,朕心裡都記著的。」
皇后幾乎落淚:「皇上……」
慕容紫摟她入懷:「你是皇后,有時候要受些委屈,朕心裡明白,朕不會讓你白受委屈的。」
「臣妾不委屈,只要皇上心裡有臣妾,臣妾受再多委屈也不會覺得委屈。」皇后高興道。
慕容紫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天冷,你穿得這樣單薄,早點安寢吧!」
「這麼晚了,皇上不留下來嗎?」皇后羞澀問。
慕容紫搖頭:「朕去看看貴妃,聽說太子這幾日有些不適。」
皇后臉一白,卻很快恢復端莊的笑容:「既然太子不適,皇上理當去關懷,臣妾恭送皇上。」
慕容紫讚賞地看她一眼,大步離去。
「皇后娘娘。」慕容紫一走,皇后像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攤坐在地上,品言衝過去想扶住她,卻還是遲了一步。
皇后一臉病態更甚,喃喃道:「本宮以為他會留下來的。」
「皇后娘娘,您為何不告訴皇上您病重,奴婢早晨才看到太子活蹦亂跳的,定是貴妃為了讓皇上去她宮中所以故意編出來的謊話。」品言氣憤道。
皇后搖搖頭:「本宮無出,怎麼比得上生下太子的貴妃,只可憐那陪了本宮多年的貂兒……本宮先前還夢著它來著,它對本宮說,它好冷好痛,讓本宮還它皮毛,本宮的心好痛好痛!」
「皇后娘娘!」品言疼惜不已。
宮中有貴妃仗著生下太子跋扈,欺負皇后娘娘也就罷了,現在又來個公主,竟將皇后娘娘視如孩子的貂兒給生生拔了皮毛,皇后娘娘本就體弱,怎麼受得起這樣的打擊,病得這般重皇上也不來看皇后娘娘,這好不容易來了還是半夜,坐了沒片刻又去了貴妃宮中,皇后娘娘那般善良的人,怎麼會受這麼多的罪?
皇后哭了片刻,道:「扶本宮起來安寢吧,明日還得去照顧那兩個小公子。」
「娘娘,不是奴婢多嘴,皇上也太過分了些,明知娘娘身體不好,平日處理六宮事宜已然很辛苦,現在偏偏又讓娘娘去照顧兩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娘娘的鳳體怎麼受得了?」品言扶著她邊進去邊抱怨。
皇后輕喝:「別胡說,那兩個孩子是皇上請來的名醫的孩子,名醫在救治國民,本宮理應幫皇上照顧孩子,本宮是皇后,料理後宮事宜是應當的,若本宮嫌累,有的是人想替本宮分擔,皇上一直沒有讓貴妃協理六宮已是對本宮最大的恩典,本宮還有何抱怨不滿的,你以後萬不可再說此糊塗話,傳出去讓有心人利用了去,壞了皇上與本宮之間的情份。」
「奴婢知道了。」品言低下頭。
翌日,五更天。
華貴的帳幔被挽起,宮人們魚貫捧著洗漱用具入得殿來,跪在床前等候。
貴妃玉氏媚眼嬌羞地醒來,昨天晚上承了雨露的她一臉紅潤,儘是滿足的笑意,她扶慕容紫起來,開始伺候他洗漱更衣去早朝。
動作熟練到位,很快就幫慕容紫穿戴整齊,滿是傾慕地望著他:「皇上越發英俊了,讓臣妾好生仰慕。」
「小嘴這麼甜,看來朕得多來你宮中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被女人夸,更何況是這麼嫵媚迷人的女人,慕容紫心情極好,捏了捏她尖尖的下巴,壞笑道。
玉氏被賜了個容字,宮中上下稱為容貴妃,容貴妃羞澀地撇開頭,躲過慕容紫的挑逗,笑得格外嫵媚迷人。
慕容紫眼神清明,並沒有與她繼續打鬧的意思,理了理衣發,道:「昨日蜜兒對朕說覺得你那隻鳳血玉鐲子稀罕,你送去給她把玩幾天。」
昨天晚上過來看了太子,並無大礙,他也懶得回去就在這歇下了,當然,他原本也沒打算回去,他來這是為了幫蜜兒討那隻鐲子。
容貴妃臉上的笑容瞬間龜裂,那可是世上僅有的一隻鳳血玉鐲子,她廢了好大的心思才從皇后那裡奪來,那個小賤人一回宮不是搶這個就是搶那個,現在又搶到她頭上來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沒得到回應,慕容紫抬頭看去:「怎麼?貴妃不願意?」
「臣妾哪能不願意,既然公主喜歡,臣妾馬上讓人送過去。」容貴妃恢復笑容,大方道。
慕容紫滿意點頭:「就喜歡你識大體,朕去早朝了,你再睡會兒。」
「臣妾恭送皇上。」容貴妃帶著眾人福身相送,待慕容紫走後,她猛地將淨臉盆掀翻:「該死的賤人,越發嬌縱,真當本宮像皇后那個窩囊廢任她欺負嗎?」
貼身宮女錦繡揮退眾人,小聲勸道:「娘娘息怒,不過一個鐲子而已,給她又如何?」
「說得輕巧,那鐲子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寶貝!」容貴妃怒道。
錦繡再勸:「等將來太子殿下登基,整個北狼國的寶貝都是娘娘的,還怕那隻鐲子拿不回來嗎?娘娘犯不著為了一隻鐲子傷了與皇上的情份。」
「你說得是!」容貴妃想到將來兒子是皇帝,她是太后,整個宮中唯她們母子獨尊,心中的火氣立即消散:「這個賤人就讓她先猖狂幾日,本宮日後再收拾她,去,將那隻鐲子送去纖巧宮。」
「娘娘英明。」
蜜兒一起床,銀蘭就捧著鐲子稟道:「公主,粹羽宮將鳳血玉鐲送來了。」
「這麼快?」蜜兒心中滿滿的全是歡喜,她將鐲子戴上,得意極了,整個北狼國,還有什麼是她想要而得不到的?容貴妃那個賤女人,整天到晚纏著慕容紫,還老是在她面前炫耀慕容紫對她多好,哼,現在看她拿什麼來炫耀,只要她一句話,容貴妃的一切都是她的!
大寶小寶一起來,沒有看到娘親,很是不習慣,所以不開心,連早膳也不肯吃,連秦雨勸了也不聽,正是無奈之時,皇后來了。
她帶著大寶小寶迎上去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快請起!」皇后略施了粉黛,看上去精神了許多,也美了許多,她親自扶起二寶,仔細打量過後,笑夸道:「好漂亮的孩子,可見你們的母親是多麼絕色的美人兒了!」
「小寶的娘親是世上最美的美人!」小寶得意道。
大寶點頭:「沒錯,雖然你長得好看,但是沒有我娘好看。」
皇后噗嗤一笑:「是嗎?那本宮極想見見你們的娘親了。」
「我們也想娘親。」二寶低下頭去,很是委屈。
秦雨嘆了口氣,對皇后道:「皇后娘娘,兩個孩子早上起來見不到娘親,正鬧脾氣,連早膳也沒用。」
皇后朝旁邊桌子上擺滿的食物看了一眼,朝秦雨點了點頭,蹲下身拉著兩個孩子的小手道:「你們的娘親很快就會進宮與你們相見了,但是在此之前,你們得吃東西,把自己養得胖胖的,這樣你們的娘親見到你們才會開心。」
二寶相視一眼,覺得她說得有點道理,於是點了點頭:「我們去吃早飯啦。」走了兩步,小寶跑回她身邊問:「姐姐,你吃了嗎?」
姐姐?
皇后又笑了:「聽說你們叫皇上叔叔,本宮是皇上的妻子,你們可以叫我嬸母。」
「嬸母?」二寶摸了摸下巴,小寶道:「好吧,就叫你嬸母,那你吃了沒?」
皇后搖頭:「沒呢。」
「那你和我們一起吃吧?」小寶拉起她的手往桌子去,半點也不認生,他覺得這個嬸母是好人。
皇后很是驚訝,這個孩子竟然這麼懂事,她跟著孩子坐到桌子前陪他們用了早膳,有種說不出的溫暖感覺,她沒有孩子,一直把貂兒當成孩子,如今有兩個這麼漂亮懂事的孩子在眼前,她自是歡喜的,這兩個孩子不像太子和那些皇子們,要麼懼她要麼恨她,他們好像很喜歡她一樣,把好吃的都給她吃,讓她好感動。
難怪皇上會這麼喜歡這兩個孩子,真是討人喜歡的小寶貝呢!
秦雨在旁邊觀察了皇后片刻後,就放心地去忙她的了,以她看人的眼光,這個皇后不會害二寶。
朝堂之上,慕容紫首要事件便是詢問時下鼠疫情況:「百姓病況如何?」
「回皇上,昨日半夜時分,魅醫向晴已研製出暫時控制病情的藥,第一時間發放給大家服下,至今為止,沒有接到有人病死的消息。」
文武百官大喜,魅醫果然名不虛傳!
「好!」慕容紫拍案叫好:「傳朕旨意,魅醫有任何需求無論是誰都必須聽從,不必來報朕!」
百官齊道:「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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