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卓東來說罷,從大石上站起身來,也不見動作,人就出現在了中年人的身前:「你急急忙心的來找為師,可是出了什麼狀況?」
中年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鴻游的命燈欲熄,請師尊援手。」
卓東來嘆道:「忘情?,太上?,真的能忘?越言,唉,你呀,一百年了,你還是忘不了啊。」
越言道:「弟子愚駑,只是還請師尊出手救他一救。」
卓東來大感沒趣:「你就是這樣的性子,我當年不肯教那孩子,你也是這樣,板了張臉,我傳你冥土心決,不是讓你當冷臉的。」又看那越言想說什麼:「好了,走吧,去看看。」
中年人越言便不再言語,默默地隨在了卓東來的身後,卓東來感概地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一個個都挺歷害的,前些日子就有一隻小小鳥兒成就了無上境界,我們這幾個老傢伙還不動動筋骨,都快霉囉……」
越言心中大震,只是他生性寡言,也沒有將之表現出來,那卓東來回過頭來,看著自己坐了多年的山峰,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越言隨著師尊回頭,看著這孤峰。雖然時時得見,可越言還是為這神跡心生敬畏,師尊自從在那塊大石上修練之後,一年年下來,這山峰看著由一個小小的土丘長成擎天之柱。這就是「宗師」卓東來的所展現的偉力。
卓東來大袖一展,兩人就出現在了命魂殿之中,這裡一共十排魂燈,每排七八盞到十盞不等,每一盞都由地底玄銅為身,攝魂草做芯,萬載冥膠熬成燈油。燈成之時,燈主將自己的一滴心血混入燈油,以自身真元點著燈芯方可與這命魂燈產生一種玄妙的聯繫,這裡每一盞燈的狀態都說明了燈主的狀態。燈在人在,燈滅人亡。現在這些燈看上去有些滅了,有些還點亮著,人死如燈滅,滅了燈就說明燈的主人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還有些燈光明亮非常,說明這些人還混得很不錯。這就是冥空院鼎鼎大名的命魂殿,每一個能從冥空院出師的弟子都能要求在此點燃一盞自己的命魂燈,讓自己的師門能知道自己的生死。,冥空院派人每十年加一次燈油以保證燈火長燃。當然,冥空院也會將命魂燈出售,只是價格嘛,會讓許多有錢人吐血。
越言領著卓東來走到第七排第一盞燈前,這一盞燈有些特殊,它的燈光是灰色的,而且此燈光芒黯淡,燈油還有上半盞,可燈芯不時輕輕的爆出細細的火星,顯是油盡燈枯之兆。在燈的底座之下,寫了兩個小小的符字:「鴻游」這兩個字鐵鉤銀畫,有一股孤芳自賞的意境。
越言道:「師尊,您看這……」
卓東來對著油燈輕輕一指,一股龐大生機由他腳下的大地升起,經由卓東來的引導,順著命魂燈與主人玄妙的聯繫,順著那看不見的一縷線傳向那遙遠的泗州,輕輕的落到了鴻游身上。那燈也一亮,只是燈光任然是那灰色。
越言有些焦急:「師尊,鴻游他……」
卓東來正色道:「越言,前事因,後事果,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既然已有因果,為師也無能為力,其實這太上忘情決,忘情是魔,多情也是魔,人魔本就一線,看他自己的吧!」
越言呆呆的看著卓東來,滿臉渴求的神色,
卓東來心中嘆息,上前一拍越言的頂門:「痴兒,三百年紅塵俗事,還看不盡?還悟不透?你與鴻游這一絲血脈的牽跘還不斬斷,更待何時!」
越言一震,低下頭去:「弟子慚愧,師尊……」
卓東來手上黃氣蔓延,布滿越言全身,越言渾身顫抖,不消一刻,一身真元盡數被卓東來化去,元神也被封印了起來,他提起越言,隨手一擲,等越言回過神來,人已身在卓東來修練的大石之上,卓東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從今以後,你就在此修練,什麼時候能將元神與本身相合,再下來!」越言向著卓東來的方向行了一禮,回身坐在石上,一時千頭萬緒,不知從何作起。
卓東來嘆了一口氣,命魂殿的大門自動打開,他走了出去。值守的弟子看到師祖突然從殿內走出,急忙行禮,卓東來隨口問了幾句便離開了。他就那麼隨隨便便的走在冥空院裡面,明明四周都是來來往往的子弟,卻對他視而不見。卓東來走到一處絕壁之前,隨便找了塊石頭坐下,伸長了兩腿,高舉雙手伸了個懶腰:「又有十年沒有走動了,真舒服。現在去那兒呢?呵呵,老朋友好久都沒有會過囉,這一次見誰呢?也罷,去見見新人吧……」他的身影漸漸淡去,整個冥空院人人都覺得身上一微微一沉,轉瞬又復原。只是心中隱約感到,這山中失去了許多靈動。
歸墟之中,一葉扁舟在汪洋里飄浮不定,華清紫站在船頭,銘坐在船中,他看著巨浪將這一葉扁舟高高托起,又輕輕的放下,仿佛一雙溫柔的大手。這一起一伏之間,小舟就飄過了百里之多,少年在這遮天蔽日的巨浪之間,沉穩如常,神色絲毫不見浮動。華清紫回頭看了看銘,嘴邊露出一絲笑容。忽然之間,一縷浪花撲上船來,少年淬不及防,被淋了個通透。少年終於著惱,說話也帶上了一絲絲怒氣:「師父,你夠了哦,這都是第三次了,你無不無聊啊?」
華清紫一臉的無辜:「師父沒有注意嘛,師父操控這船,也是好辛苦。我說小銘啊,你也說說話,師父都站了老半天了,真無聊死了,來陪師父聊聊天……」
他瞄了銘一眼:「我說上次,你特地去見的那個女孩就長得不錯,小銘你真有眼光……」
銘有些羞惱:「師父,這個你都說了八遍了,我都說了我和愛麗絲是朋友,是朋友。」
華清紫一如往的回答:「哦,還有呢?」
銘轉過頭,不理他了。
華清紫正想說什麼,突然一怔:「連你也靜極思動,出來了?」
銘有些不解:「誰?」
華清紫筆笑笑:「一個老朋友……小銘啊,我們要快點囉。」他上前攜起銘的手,兩人投入眼前的虛空,一扇門戶打開,將兩人迎接了進去,門戶合攏,兩人出現已是陸地之上的萬丈高空,一個光影在兩人面前組人形,那是一個頭戴冠冕的王者模樣的人,一張臉與任千城有七分相似,仔細一看卻又說不出他究竟是何模樣,仿佛你很熟悉,卻偏偏說不出來,他給人唯一的感覺就是,面前的這是一團火,他無時無刻不在燃燒,你看他一眼,靈魂深處都仿佛隨著這股火焰在燃燒,整個人就像在被炙烤,渾身上下無一不痛。
銘只看了他一眼,身上的衣物便無風自燃,神魂深處一股無色的火焰燃起,這火焰卻是寒如冰霜,銘的全身真氣,在身體內奔騰狂涌,不由自主的運轉了一個周天,似欲離體而去,華清紫一拉銘,一個跨步擋在了他的身前,銘體內的真氣這才平靜下。一股暖意自他神魂深處升起,驅散了他體內的寒意,那是來自華清紫的意志。在銘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之前撫平了它,甚至銘來不及感受疼痛,這一切就消失了。銘收納真氣,卻發現經此一來,有部分真氣隱隱有液化之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華清紫臉上一慣平和的微笑不見了,他怒視著眼前的虛影:「夏古,你什麼意思,一見面就對一個小輩下此毒手?……不對,你怎麼了,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那光影開口說道:「華清紫,你終於肯來了,你是願意出手了?本來我等三人一起,集齊這整個大陸的力量,是有可能打破枷鎖的,那時不是任你我遨遊?只是你與那卓東來齊齊做了縮頭烏龜,我一人獨木難支,我想先一統大陸,再去尋找你等另做計較,只是一時不察,被一些螻蟻暗算,導至這般模樣,你真該死……」光影一陣搖曳不定,黯淡了許多,一股沉滯難言的波動從他散發了出去,方圓百里之內的一切生靈都轉瞬而亡,連樹木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死。華清紫一凝神,查知陸地之上受此波及只有少許,只枯死了一些樹木小獸和天空一些飛禽。
又有一道人影出現在華清紫身旁,正是那相貌奇古的卓東來,他古怪的看著夏古:「哈哈,夏古,你也有今天!當年你殺我七名弟子,這個仇,看來今天可以找你報一報了……」
華清紫一攔卓東來:「老兄,別上他的當。這人詭計多端,說不定就是為了引你我出手,才故意扮成如此模樣,我們別理他就是了……你我多年未見,不如找個地方,聚上一聚?」
卓東來轉念一想,也只得做罷:「看到此人囂張的模樣,我就忍不住要揍他,要不是……」他看了看天,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一臉的不高興。
夏古看著兩人:「我也看不得你兩人龜縮的樣子,還有南邊那的幾個,這個世界也就你們甘之如飴,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好,既然你們不想,那邊不還有一個麼,雖然差點,但最多再等個一兩千年,等她成長起來了,看她如何說吧……」
光影散去,華清紫與卓東來相視苦笑不已,那邊一聲鳳鳴,付青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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