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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才剛剛得到消息,大皇子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
聞言,年妃含笑的臉頓時一僵,而顏蕭卻是蹭的一下竄了起來,「你說什麼?大皇兄和那兩個孩子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他們現在在哪,我要去瞧瞧他們。」
正欲走,年妃突然起身一把拉住了他,顏蕭疑惑的話還沒出口,年妃便示意那奴才退了出去。
「母妃,您拉著我做什麼?」
年妃微微蹙眉,埋怨似的橫了他一眼說:「你這孩子,剛剛還說想要帝位,此刻又這般急切的是想要做什麼?」
有顏蕭有些聽不懂年妃的話,他疑惑的看著她,「大皇兄回來了,難道我不應該去瞧瞧嗎,這跟帝位有什麼關係啊,上次我就沒有來得及見到那兩個孩子,這次說什麼我也要好好看看,母妃,您放開我,要不您跟我一塊去?」
「什麼大皇兄?誰能證明他的身份是真是假,再者說了,就算他是真的,這又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本是東晉唯一的皇子,現在莫名其妙的又多出來一個,你就不怕他跟你大皇姐一樣,與你爭這皇位?」
聞言,顏蕭低眸想了想,與顏錦相比,他好歹還多了一重皇子的身份,但是和宮洺比,他就真的沒什麼是可以比得過他的了,封池月想要玉璽為聘,但是沒有帝位哪來的玉璽,所以這個帝位無論如何他都要拿到才行。
糾結半晌,顏蕭安撫似的拍了拍年妃拉著他的手,「母妃放心好了,皇兄今日才回宮,你怎就知道他想與兒子爭這帝位?說不定他根本看不上呢,好了,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談,父皇總不會一見面就把皇位傳給他吧,我真的想見見那兩個孩子,母妃你就讓我去吧。」
見他這般,年妃只剩無奈,不過他說的也對,尊皇總不至於一見面就將那皇位給傳了,這個時候讓他去露個臉也好,免得他見到那個新兒子就忘了他。
「好,你去吧,說話做事記得謹慎些。」
「母妃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隨著那漸遠的聲音,年妃忍不住一嘆,她的這個兒子的確是被嬌養慣了,什麼風風雨雨都沒見過,若是真的想要爭這帝位,也不知道前面的路會不會好走。……
辛政殿
「皇爺爺!」
一聲歡悅的叫喚,尊皇趕忙起身,看著從殿外跑進來的小人兒,尊皇多日來的懊悔與想念終於在這一刻全部揮散。
「你們兩個終於肯回來了,聽聞回來報信的人說你們不肯與他們回來,你可知孤有多擔心嗎?」尊皇仔細的打量這兩個孩子,甚至連他們額頭上的汗珠都沒有放過。
宮洺腳步不如兩個孩子來的快,但是遠遠的他卻看到尊皇那滿是欣喜的神情,他迎著眾人的目光緩緩走近,高傲的態度不禁讓那些下人心生敬畏。
在這宮中除了尊皇,就連大公主都沒有他這般煞人的氣場,如今他一句話都沒說,卻已經讓人不由生畏,看來往後這宮中後主怕是有一番鬧騰了。
宮洺的腳步停駐在門前,他看著眼前從未見過的生父,眼底異常的平淡。
一身黑衣而矗,遮擋住了門外的光線,尊皇抬頭看向宮洺,而後緩緩起身,對於第一次見面的宮洺來說,尊皇並不似對待兩個孩子那般,眼底無盡的漣漪似激動,更似感慨,但卻不知該說什麼。
許久,兩人靜靜而立,但卻始終沒人開口打破這詭異的寧靜,唐雨茗揚著小臉看了看尊皇,而後又回頭看了看宮洺,奇怪道:「爹爹和皇爺爺為什麼都不說話?」
說著,唐雨茗跑到宮洺身邊,伸著小手去拉他那滿是細汗的大手,「爹爹,他是皇爺爺啊,是你的爹爹,為什麼不叫人呢?」
宮洺低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小人兒,而後再次抬頭,他眼睫輕輕一垂,平淡的輕喚卻不失恭敬,「尊皇。」
尊皇,而不失父親!
聽聞這叫喚,尊皇心中稍有失落,他微微扯動嘴角,點了點頭,「一路上辛苦了,怎麼沒見到孩子們的娘親隨你一同進宮,聽那些去尋你們的侍衛說,你們不是去接她了嗎?」
「那丫頭同我鬧性子,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我此次來這也是為了尋她。」宮洺的口氣雖淡,但是提到唐無憂,還是可以聽出他語氣中的一些變化。
話落一瞬,兩人再次陷入尷尬,只怪這父子兩人誰都不是那熱絡的性子,一時間他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調和這陌生的父子關係。
突然,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而後就是顏蕭的一聲高叫,「誒,我說你們攔著我幹嘛,全都給我讓開。」
「對不起九皇子,尊皇說不許任何人打擾。」攔著他的太監一臉為難,但又不敢有違尊皇的旨意。
「開什麼玩笑,父皇讓你攔別人,有沒讓你攔我,我是任何人嗎,你要是在攔著我,當心我閹了你。」
聞言,攔著他的幾個太監全都面色發苦,只有剛剛開口的那個,不知從哪壯了膽子,低聲道:「九皇子別開玩笑了,我們已經是太監了,你若是再閹我們,那不是為難敬事房的人嗎!」
門外這麼大的動靜,尊皇自然是聽得到,他看了一眼那急切掙扎的顏蕭,不由一嘆,道:「讓他進來吧。」
話落,就見那幾個攔著他的太監頓時放開了手,顏蕭此刻急著想看看這進宮的人,沒時間跟他們計較太多,他大步的跑進,先是看了看面色冷沉的宮洺,而後又看了看唐雨茗和唐思瑞。
看著那一模一樣的小臉,顏蕭不禁有些感到驚奇,「果真是一模一樣,簡直太神奇了,皇兄,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話問的宮洺不禁抖了下眉心,沉默半瞬,他冷不丁的出口道:「這是他們母親的功勞。」
顏蕭一臉受教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皇嫂好厲害。」
聽著這兄弟倆這般神奇的對話,尊皇不禁尷尬一笑,「蕭兒,你這一開口便是胡說八道,也不怕被你皇兄笑話。」
聞言,顏蕭轉頭看向尊皇說:「這有什麼好笑話的,再過不久兒臣就要迎娶月兒過門,我不過是提前向皇兄取取經,皇兄不會笑話我的。」
這一聲聲的皇兄下來,無疑證明這父子倆已經承認了他,宮洺淡漠未言,任由他們隨口說著。
顏蕭低頭看了看站在宮洺身旁的唐雨茗,看著那很是可人兒的小臉,他歡喜一笑道:「你就是小茗兒吧,我是你皇叔。」說著又轉頭看向唐思瑞,「我也是你皇叔,我給你們找了一個特別特別漂亮的皇嬸,你們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宮去見見?」
「不想。」唐思瑞冷冷的一聲十分果決,絲毫沒有一點猶豫。
聞言,顏蕭臉色一苦,委屈道:「為何?」
「因為我們的娘親才是這個世上最漂亮的,所以你給我們找的皇嬸,不可能比我們的娘親還漂亮。」
聽著唐雨茗的話,顏蕭愣愣的眨了眨眼,宮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嘴角不由浮出一絲淺笑。
「尊皇,我今日帶兩個孩子進宮,不過是因為他們說之前答應過你會回來,我來皇城的目的是為了找尋我孩子的母親,所以我們不會在這久留。」
尊皇聞言,面色一僵,「這是為何?你是我東晉的皇子,留在這是理所當然,如今遼國已經容不下你,你若是離開,還能去哪呢?」
「去哪都好,但唯獨不能留在這,聽聞之前兩個孩子的出現已經讓個中朝臣言論紛紛,倘若我再留下,怕是更少不了一片動盪,多年來我沒少帶兵圍剿東晉,想必在尊皇心裡多少也是有所芥蒂的吧!」
自從認識唐無憂以來,宮洺沒少從她的身上學會對人心的揣測,以前的他只知道激進,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做迂迴,可是如今他也學會了以退為進,他知道,自己若想留在這,首先要做的就是完全打消他們對他的懷疑,即便這兩個人看上去很真誠,但是他也不想去冒這個險。
「皇兄這是什麼話,你是父皇的兒子,怎麼可以離開呢,你說你以前率兵攻打東晉,那是因為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啊,俗話說的好,不知者不罪,更何況,大皇姐不是也抓過你當俘虜,而父皇還差點要了你的命呢!」
聞言,宮洺和尊皇全都擰眉看著顏蕭,這調和的話怎麼聽起來反倒像挑撥離間呢?!
「蕭兒,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尊皇忍不住出言斥道。
唐雨茗撇了撇嘴,嫌棄的看著顏蕭,「皇叔你若是不說這話,我倒是還想讓爹爹留下來,可是一聽你這麼說,連我都不想留下來了。」
「為何?」顏蕭再次哭喪著臉看著唐雨茗,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在這兩個孩子面前說什麼都錯。
「沒有為何,有人要殺你,難道你不怕嗎?」唐思瑞再次冷言相道,並且配上了一個及其藐視的眼神。
顏蕭搖了搖頭,趕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茗兒瑞兒,你們兩個太無禮了。」
宮洺冷冷的打斷顏蕭的話,他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只因他說話的方式太過獨特,所以聽起來讓人不是很舒服,但是他這性子也算是直白,最起碼不會暗地裡給他兒子女兒下毒什麼的。
唐無憂委屈的看了宮洺一眼,喃喃道:「對不起。」
見此,顏蕭趕忙擺手,「沒事沒事,皇兄不必太在意,是我口無遮攔,怪不得他們。」
見宮洺沒有說話,尊皇再次開口道:「你們就留下吧,這麼多年孤才知道還有你這麼個兒子,如今既然將你找回,又怎會讓你再次流落在外,況且兩個孩子還這么小,也不適宜四處奔波,孤這一生子嗣單薄,你留下多少也讓這皇宮熱鬧一點,你說你要找尋孩子們的母親,以你一人之力,倒不如讓孤派人幫你一起找,你說不是嗎?」
沉寂半晌,顏蕭不敢再隨意開口,他朝著唐雨茗使了使眼色,而後就見唐雨茗抬頭看向宮洺說:「爹爹要不就留下來吧,皇爺爺是你的爹爹呀,我們為什麼就一定要走呢?」
宮洺輕輕摸了摸唐雨茗的頭,「因為這裡不屬於我們,我們留下來會惹來很多麻煩。」
聞言,尊皇一時情急,突然上前,「不,孩子,這裡一直都是屬於你們,這是你們的家,你們的留下不會有任何麻煩,即便是有,孤也會讓這些麻煩遠離你們。」
宮洺低垂著眼睫半晌不語,許久,那低沉的嗓音伴隨著淡淡的冷冽從他口中踱然而出,「我並非是怕那些麻煩找上我,而是我怕我會忍不住處理掉那些曾經惹過麻煩的人。」
這話說的尊皇一怔,連顏蕭也是稍有恐懼的看著他,他們不是不曾聽說他的為人,遼國榮王的狠辣名聲既能傳至三國,那便證明不會有假,如今他說這話無非是在提醒他們,若是想讓他留下,那麼有些人一定就不會有好下場。
半晌,尊皇輕輕點了點頭,「孤知道你是什麼意思,那件事本就是她做的過分,若不是因為孤的一時心軟,她也不會活到今日,你若是想要她的命……」
「我沒有想要任何人的命。」宮洺冷冷的打斷尊皇的話,清冷的眼底仍是沒有一絲情緒。
聽著宮洺這般模稜兩可的話,尊皇稍顯茫然,他並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將他留下,至於承希皇后,他早已在兩個孩子離開之時就已經後悔求藥救她,傷害皇嗣本就是死罪,若不是念在昔日舊情,他又豈會朝那孩子開口尋藥,自作孽不可活,即便宮洺真的對她做出什麼,那也只能怪她罪有應得。
「只要你肯留下,不管你想要做什麼,孤都不會阻止,如此,你可以不走嗎?」
尊皇的話無疑表明了宮洺在他心中的分量,為此,顏蕭不禁有些理解之前顏錦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宮洺回來了,他便不是這東晉唯一的皇子。
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想讓他們留下,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們同樣姓顏,是他唯一的親兄。
……
孝陽殿
顏素聽聞了宮洺和兩個孩子回宮的消息,趕忙趕了過來,踏入正殿,看到正在與顏蕭嬉鬧的兩個孩子,興奮的心情忍不住從那微彎的嘴角流露。
「皇姐,你來了?」
顏蕭探頭看了看,而後撇了撇嘴,嘟嘟囔囔道:「就你一個人來的?她果真是小氣。」
顏素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她為難的看了宮洺一眼,聳了一下他的袖口,「胡說八道些什麼,也不怕人笑話。」
顏蕭不以為意的抽回被她扯著的袖口,毫不避諱道:「有什麼好笑話的,她小氣是事實,再說皇兄他又不是外人。」
見他這般,顏素無奈一嘆,她轉身走向宮洺,淺淺的下了個禮,「見過皇兄,我是顏素。」
見顏素這般客套,宮洺也不為失禮的點了點頭,「三公主,就聞大名。」
聽著這般見外的稱呼,顏素抬眸看了他一眼,「皇兄見外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聞言,宮洺微微垂眸,沒再做聲。
這時,顏蕭走上前將她拉過,很是隨意的笑了笑說:「皇姐就別執意這些小事了,皇兄剛來,對我們還不熟悉,他喚我也是一口一個九皇子,死活都不願叫我的名字,你就別逼他了。」
說著,他朝站在一旁的唐雨茗和唐思瑞招了招手,兩個小傢伙來到他身前,他一手拖著一張小臉,顯擺似的說:「皇姐瞧瞧,當真是一模一樣,沒想到我們竟有這麼可愛的兩個侄子,真是越看越喜歡。」
顏素看著兩個孩子,歡喜之餘又有些生澀,她不敢像顏蕭那樣直接觸碰他們,因為他們兩個長得太像一對精緻的娃娃了。
「果真是一模一樣,而且還剔透的很。」
顏素心裡有多喜歡這兩個孩子,顏蕭心裡清楚,因為在還沒見到他們之前,他們兩個就已經對這兩個孩子有了許多的憧憬,只是,看著她那糾纏了雙手,顏蕭就知道她定是也想摸了摸這兩張小臉。
顏蕭輕輕拍了拍兩個孩子的小腦袋說:「她就是我剛剛跟你們說的三姑母,她也很喜歡你們的,你們要不要叫人?」
提到姑母,兩個孩子心中就不由的想起上次那位,心裡有所芥蒂,所以他們兩個誰都沒有直接開口。
唐雨茗轉頭看了宮洺一眼,見宮洺輕輕點了下頭,她這才端起一張笑臉,甜甜的叫了一聲。
「三姑母好,我是茗兒。」
「三姑母。」
看了一眼話語稀少、神色又淡淡的唐思瑞,顏素不由一聲輕笑,「這孩子還真是跟皇兄一個樣,連話都是一樣的少。」
聞言,顏蕭伸手拖了拖唐雨茗的小下巴,笑著說:「是那樣沒錯,但是這個小茗兒卻不是那般性格,我估摸著定是跟皇嫂一個性子。」
話及此,顏素臉上的神色稍稍斂了斂,她四下看了看,而後奇怪道:「不是說皇兄去接皇嫂了嗎,為何我還沒有見到她人?」
「皇嫂可能自己來了皇城,皇兄沒有接到她,所以他們沒有一起來。」
聞言,顏素詫異的看向宮洺,「那皇兄可知皇嫂現在在那?她一個女子,人生地不熟的,莫要走岔了路才好。」
宮洺淡淡的看向顏素,道:「她現在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她四處遊走慣了,想來不會認錯路。」
顏蕭想了想,而後眉梢一挑,興奮問道:「反正閒來無事,我帶你們出宮去轉轉吧,順便也好找找皇嫂。」
聞言,顏素眉一皺,不滿道:「不可以,蕭兒你一個人出去都能弄的一身傷回來,怎可再帶兩個孩子?我不放心,也不允許,況且我才剛來,跟他們還沒來得及熱絡,收起你的鬼心思,我不准你帶他們出宮。」
「皇姐,我只是帶他們出去逛逛,又不幹嘛,不會出事的。」顏蕭不死心的掙扎,心想,他若是帶著這麼兩個一模一樣的小東西出去,那得多招人妒忌啊,想想就覺得過癮。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他們兩個還小,由不得你瞎折騰。」
看著這兩人莫名的爭吵,宮洺不由淡淡一笑,「好了,這趟宮我是一定要出的,但是茗兒和瑞兒可以留下來陪你們,時辰不早了,我儘量在天黑之前回來。」
顏蕭低頭看了看那兩個孩子,雖然不能帶他們出宮有些惋惜,但好歹他們已經留下了,等以後想帶他們出去有的是機會。
「皇兄,要不還是讓我陪你去吧,你初來皇城,我好歹比你熟悉這裡一些,讓這兩個小東西在這陪皇姐,我陪你出宮去尋皇嫂。」
「不必了,我一個人可以。」
聞言,顏蕭不死心的上前道:「皇兄不用跟我太客氣,這皇城大部分的地方都被我玩遍了,你就算不用我陪,多少有我在你也少走一些冤枉路啊!」
顏蕭這死皮賴臉的熱情當真是有些讓宮洺招架不住,許久,他無奈一嘆,「好,隨你吧!」
……
街頭
一路上顏蕭都在介紹著他所出入過的場所,而他那永不停歇的嘴,更是讓宮洺不禁泛著頭疼。
走著走著,顏蕭突然腳步一頓,並且伸手拉了宮洺一下,「皇兄你看,這就是月兒家的米鋪,在這皇城內,這樣的米鋪有好多家呢,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在幹嘛,要不咱們去封家找上她,讓她跟我們一起找吧。」
宮洺不著痕跡的抽出自己的袖口,淡淡道:「你自己去吧,這裡你已經帶我走的差不多了,我自己可以。」
見他就這樣離開,顏蕭趕忙小跑幾步跟了上去,「皇兄別自己走啊,我不去找月兒了,我還是陪你一起找皇嫂吧,反正就算去找,她也不一定會搭理我。」
聽聞他這惋惜之言,宮洺不禁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是皇子,而她又是你要娶之人,她為何會不理你?」
「哎,總之這件事說來話長,皇兄是不知道,她那性子就跟那火摺子似的,一碰就著,只不過,我就是喜歡她這般,這世上的女子大多都是唯唯諾諾,看著就讓人心生厭煩,月兒雖然脾氣暴了一些,但是跟她過一輩子,一定不會覺得寂寞。」
這話似乎說進了宮洺的心坎里,跟那種時不時就鬧出些么蛾子的人在一起,這輩子也許尋人的時間要比過日子的時間還要長,如此,又怎會無聊呢!
「沒想到這世上這樣的女子還真不少。」
聽聞他這喃喃之語,顏蕭頓時來了興趣,「怎麼,難道皇兄也認識這樣的女子?還是說皇嫂也性子也是如此?」
宮洺淡淡一笑,輕輕點了點頭,「她的性子還真是如此,也許還會更加誇張。」
「哈哈,皇兄現在找不到人,莫不是皇嫂因為什麼事跟你生氣跑了吧?」
顏蕭這玩笑之言倒也沒讓宮洺生氣,想到那耍了性子的人,嘴角便不由的勾起,「算是吧。」
顏蕭興致匆匆的點了點頭,「如此說來,月兒與皇嫂定是能聊到一起,皇兄,咱們快些找,找到皇嫂之後就麻煩她多幫我和月兒談談,也好幫我說說好話。」
「如果她願意,當然可以。」
對於宮洺來說,顏蕭這興致雖然囉嗦了些,但好在不招人煩,也不知他口中的月兒是什麼樣的人,不過是個米商之女,居然連堂堂皇子都不願搭理,若不是因她有名有姓,家出富裕,他還當真要認為她是那每日花樣層出不窮的唐無憂了呢!
走了一個下午,宮洺和顏蕭接連找了皇城內許些客棧、茶館、酒樓,可卻全都沒有唐無憂的蹤跡。
眼看著天色就要黑了,顏蕭疲累的駝著身子,看著宮洺無力說:「皇兄,已經找了這麼久了,皇嫂會不會不在皇城啊,這眼看著天就黑了,要不咱們明天再找?父皇之前說要為你準備接風宴,我們若是再不回去的話,怕是要錯過了時辰。」
宮洺也沒想過來這的第一天就能夠將那丫頭找回,這麼久了,連逸翎山莊都沒有她的一點消息,如今她不過是想要躲他,那更是易如反掌。
「也罷,今日就找到這吧,天色也不早了,回吧!」
……
回宮之時,天邊僅剩一抹紅霞,天色見晚,宮洺回到孝陽殿想去接兩個孩子,剛走到殿外就聽那些宮人們說,兩個孩子被三公主先行帶去了飲居殿,聞言,宮洺也沒多說什麼,他既然放心將那兩個小傢伙交給顏素,那麼他的心裡便是對這個人有了定奪,更何況,他也不相信還有誰會這麼膽大的再對他們出手。
走去飲居殿的路上,經過花園,就見從另一條路浩浩蕩蕩的走來了一批人。
「母后。」
聞聲,承希皇后淡淡的看了顏蕭一眼,而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宮洺一番,長眉一挑,口氣冷冷的問:「你就是那個遼國幾次攻打我東晉的榮王?」
這般不和善的話一出口,顏蕭臉色頓時有些變了,他怯怯的看了宮洺一眼,心中暗自祈禱他不要與她計較。
宮洺淡漠的瞟了她一眼,口氣不似陰冷,也不似溫和,而是那種淡到鄙夷,淺到不屑,「你就是東晉曾經想要毒殺我孩兒的承希皇后?」
此話一出,承希皇后猛地一怔,「你……」
「滾。」
簡單的一個字,卻是透露了宮洺此刻的不耐,而同樣是這一個字,讓這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顏蕭全都驚愕不已。
「皇,皇兄。」
顏蕭試探打斷這不和諧的氣氛,可是宮洺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我不想殺人,所以你最好趕快在我眼前消失。」
聞言,承希皇后氣的嘴角直抽,這麼多年她身居後位,即便有人再對她不滿,也不敢在她面前有一丁點的不敬,可是這個宮洺,如今不過才剛進宮就敢如此對她,簡直是反了。
「混賬,你竟敢本宮這麼說話,你一個殘害東晉的外姓人,憑什麼在我東晉皇宮趾高氣昂?」
宮洺靜靜的聽她將話說完,低垂的眼輕輕一抬,驀地,那忽然伸出的手一把捏住承希皇后的脖子,見此,一眾宮人頓時大駭。
「皇后娘娘。」
看著這一幕,顏蕭徹底的傻眼了,他現在算是知道,他之前為什麼會說怕自己忍不住處理掉一些人是什麼意思了。
宮洺將手上的力度逐漸收緊,承希皇后難過的使勁拍打著他的手臂,見此,宮洺眼眸一眯,聲音如寒潭迸裂般從他口中溢出,「你的東晉皇宮?那我讓你長埋於此好不好?我的忍耐有限,即便你不來招惹我,我都不一定會放過你,更何況你自己找死。」
聞言,顏蕭倒吸一口氣,他趕忙上前拉住宮洺的手,勸道:「皇,皇兄消消氣,母后剛剛並非是那個意思,你還是鬆手吧,你再這樣掐下去,母后會沒命的。」
驀地,宮洺的手再度一緊,承希皇后難惹的發出『呃呃』聲,而那兩隻胡亂揮打的是手早已無力的垂了下去。
「皇兄——」顏蕭嚇壞了,他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
宮洺淡淡的看了顏蕭一眼,而後捏著承希皇后的手用力一推,身後的宮人們來不及去扶,承希皇后直接跌坐在卵石地面上。
她大口的喘著氣,仿若少吸一口自己馬上就會斷命一樣。
宮洺低眸睨著那跌坐在地上的人,再次冷冷開口,「警告你,不要挑戰我的極限,離我遠點。」
話落,冷眸一擺,轉身朝著另一條里走去,顏蕭愣愣的看了看皇后,而後什麼都沒說,趕忙跟上宮洺的腳步,這一路,他膽戰心驚,想說什麼卻又不敢開口。
「怕了?」
宮洺淡淡的一聲與剛才相較好比冷冬回春,一下子就回到了艷陽天一般,聞言顏蕭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怕,只不過皇兄剛剛那般對待母后,一會到了飲居殿你們還會碰面,如此……」
「你怕我殺了她?」
宮洺的話正中顏蕭心頭所憂,但是他卻不敢明說,他怯怯的看了宮洺一眼,說:「我知道皇兄這般是因為之前母后傷害茗兒和瑞兒之事,雖然我不知道這件事是如何發生的,但想來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這麼多年,母后雖不喜我與三姐,但也從未做過傷害我們的事,更何況那兩個小傢伙還那么小,她不可能這麼殘忍。」
聞言,宮洺腳步緩緩駐下,他轉頭看向顏蕭,探索的目光有些讓顏蕭不知所措。
「皇,皇兄為何這般看我,難道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宮洺搖了搖頭,淡淡的斂回視線,「她害沒害過你我不知道,但是她想要毒害茗兒和瑞兒這是事實,倘若你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問問尊皇和你的大皇姐,這件事他們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話說的顏蕭一愣,他的大皇姐居然知道這事?可是這麼久,她什麼都沒說過啊,就連他們冤枉她無故對兩個孩子出手,她都不曾解釋過那是跟皇后給他們下毒有關。
顏蕭緊擰著眉心,看著遠去的宮洺,想到他剛剛差點掐死皇后那一幕,心底再次一顫,他搖了搖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此事,可是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將此事瞞的這般緊,他又要怎麼去證明這事是真的。
……
飲居殿
宮洺自小生活在皇家,雖不是在東晉,但對於這種場面並不陌生,尊皇看到宮洺和顏蕭一起走來,不禁笑了笑道:「你們兩個這是跑去哪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你們若是再晚些,我們怕是就不等你們了。」
宮洺大致看了一眼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顏錦的身上,看著她那一臉的提防,宮洺不禁冷聲一笑。
「爹爹,你們怎麼才回來,茗兒都快餓死了。」唐雨茗跑過來揚著小臉朝宮洺撒嬌道。
宮洺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對不起,我們回來晚了,下次定是不會再讓我們茗兒餓著。」
唐雨茗拉著宮洺的手正打算往裡走,可不知怎麼,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而那本是甜膩的小臉,也在那一瞬忽的一下沉了下來。
見此,顏蕭順著她的視線奇怪看去,而他看到的卻是帶著一眾宮人浩蕩而來的承希皇后,顏蕭眉心一緊,他不知道唐雨茗見到皇后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表情,難道宮洺之前所說並非狂言,可是如此一來,真的會是皇后想要毒殺這兩個孩子嗎?
見唐雨茗神色微凝,宮洺不用看也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他輕輕扯了一下她的小手,「走吧,不是餓了嗎。」
唐雨茗斂回視線看了宮洺一眼,而後輕輕點了點頭。
走到桌前,宮洺淡淡的看了顏錦一眼,微勾的嘴角滿是譏諷,見此,顏錦秀拳倏握,以前在戰場上,他沒少用這樣的笑容對她,然而每每這種笑容過後,都會是她的落敗,她不明白此刻他這般對她笑的含義,但是她可以預感到,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
顏蕭坐下後一瞬不瞬的看著顏錦,迎上他的視線,顏錦再次疑惑的蹙眉。
「蕭兒,你這是怎麼了?」見他用這般怪異的眼神盯著顏錦,顏素奇怪的問道。
聞聲,顏蕭斂回視線,含笑搖了搖頭,「沒什麼。」
顏素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宮洺問:「皇兄和蕭兒出去了一個下午,可有打聽到皇嫂的消息?」
「還沒有。」
聞言,顏素似乎有些惋惜,而後她再次淺笑寬慰道:「皇兄也別著急,皇城就這麼大,總是會找到的。」
尊皇點頭附和,「沒錯,皇城就這麼大,想找一個人並非難事,明日孤派些人跟你一起找,你簡單說一些她的容貌特徵,這人定是很快就能尋到。」
若是真的讓尊皇派人去尋,當然很快就能找到,畢竟她的特徵那般明顯,只是,唐無憂現在的身份重重,又有些特殊,若是被傳揚出去,怕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有勞尊皇掛心,尋人的事還是我自己找比較好。」
承希皇后走來後將腳步駐在門前,她惱怒的瞪著宮洺,而後推開身後攙扶這她的宮女,一步一步的朝桌邊走去。
「臣妾見過皇上。」承希皇后微微下禮,卻沒有得到尊皇一個和善的目光。
「你怎麼才來?」
「回皇上,臣妾剛剛在路上出了點意外,來晚了些,還請皇上恕罪。」
聞言,尊皇不由的看了她一眼,她說她出了意外,卻沒有說到底是何意外,但是她那口氣又好像意有所指,正當尊皇欲要收斂視線之時,承希皇后不由的撫了撫自己的脖子。
一道深深的指痕是那般明顯,見此,尊皇眼眸一眯,轉頭看客宮洺一眼。
宮洺淡定的給兩個孩子夾菜,始終都沒有看過承希皇后,為此,尊皇也不能確定承希皇后脖子上的傷就是他弄的,況且他剛剛是跟著顏蕭一起回來,倘若他們方才碰上的皇后,那麼以顏蕭的性子,此刻又豈會這般安穩的坐在這。
承希皇后見尊皇沒有任何反應,心中氣惱更甚,她看了顏錦一眼,卻見她一聲不吭任由所有人將注意力放在這父子三人身上。
冷眸瞟向無視她的宮洺,而後她低聲一笑,道:「錦兒征戰沙場多年,與榮王也算是舊識了,往日兩人都是兵戎相見,如今同桌而食,倒是顯得尷尬。」
承希皇后這一聲明晃晃的『榮王』叫的大家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唯有顏錦心中所想與眾人不同,承希皇后的話在大家聽來是為了諷刺宮洺,可是她卻知道,她並不完全是那個意思,她是想提醒她曾經在戰場上連連敗退的恥辱。
「母后……」
顏蕭剛想說什麼,年妃突然在桌下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找這個時候多嘴管他們的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願意當那個免費的漁翁。
顏蕭轉頭看了年妃一眼,見她一個勁的跟他使眼色,他微微皺眉,再次看向宮洺,見他似乎沒什麼反應,這才安心的鬆了口氣。
「皇后,若是你再這般沒分寸的亂說話,那麼你就回你的寢宮,這輩子都不要再出來。」
尊皇沉冷的聲音不難聽出他的不悅,承希皇后的話任誰都能聽出那譏諷的意味,宮洺不語不代表他心中沒有忌諱,上次她蓄謀傷害兩個孩子,他已經放過她一回了,如今又怎會再次縱容她這滿口胡言。
皇后垂眸懊惱半瞬,而後再次崛言,「臣妾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錦兒身為女子,卻為了東晉辛苦多年,皇上不禁不給予體諒,反而將這欺霸了東晉多年的外姓人迎上餐桌,您難道就看不見錦兒的難堪嗎?」
聞言,不待尊皇開口,宮洺突然冷聲一笑,他抬眸看了承希皇后一眼,而後極其諷刺的說:「的確,多年來我帶兵圍剿東晉,每每從大公主的手中贏得城池,如今想來,還真是覺得有些愧疚。」
砰的一聲,顏錦再也忍不住他的嘲諷,她拍案而起,指著宮洺喝道:「宮洺,你少在這大言不慚,你若不是靠著遼國的兵力,本公主又豈會每每都敗於你手,你幫外人欺壓母國多年,如今竟還有臉回來?」
「顏錦!」一聲怒喝出自尊皇之口,他知道讓宮洺回來對她來說是多大的屈辱,但是宮洺是他的兒子,他沒理由讓他一輩子流落在外。
宮洺神色淡淡的看著顏錦,聽聞尊皇的怒喝之後,他不禁垂眸一笑,「沒錯,我之前的確是幫遼國奪了東晉多座城池,但是只要我想,我便可以將那些城池一個不差的再奪回來,你行嗎?」
這話一出,四周沉寂一片,宮洺的自信是顏錦從未有過的,不是因為她不相信自己,而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對手有多強。
宮洺這番信誓旦旦的話直接讓承希皇后啞了口,她本想用東晉多年敗兵這件事打壓他,可是誰能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顏錦驚愕的神情,宮洺輕輕的扯了下嘴角,他轉頭看向尊皇,平靜道:「敢問尊皇,東晉的太子之位有人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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