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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尊皇,東晉的太子之位有人選了嗎?」
看著宮洺淺淡卻不達眼底的笑意,尊皇不由的一怔,顏錦知道宮洺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袖下的拳越攥越緊,額角更是不乏青筋。
「太子之位至今還沒有定下人選。」尊皇雖不知他這是何意,但不管他寓意為何,他都沒有隱瞞的打算。
不能否認,尊皇這麼說是有著他的私心,宮洺的能力擺在眼前,他既然能那般自信的說將之前失去的城池奪回,那麼他定是能做到如此,雖然尊皇不知他的話是不是隨便說說,但畢竟他也是他的兒子,繼位一事本就還沒著落,多個他也算是多個人選。
聽聞尊皇一言,承希皇后頓時心頭一涼,見她神色有變,宮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一旁的顏蕭早已愣怔的失神,他從未想過宮洺會這麼直白的詢問皇位一事,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想要皇位的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可是瞧著他父皇的意思,好像並沒有打算將他排除在繼位的人選之外,與這許諾可以拿回全部城池的宮洺相比,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優勢可以與他一奪這太子之位。
一頓飯每個人都吃的食不知味,就連尊皇心中也有些摸不清宮洺的意思,之前他還說他不會留在宮中,眼下又突然提這繼位之事,倘若他真的看中這皇位也好,如此一來那便意味著他願意留下。
沉默之際,尊皇再次看向宮洺,「既然你已決定留下,你這名字要不要適當改改?」
尊皇的話完全屬於小心翼翼的詢問,他不想逼迫於他,只是他若還是姓宮,他叫起來多少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聞言,宮洺淡淡垂眸,「名字對我來說不過是個稱呼,改不改都無所謂,但既然尊皇提起,改改也無妨,但若只改姓氏,聽起來似乎有些拗口,不如全部改掉,就叫君城墨。」
宮洺此番多少也算是給了尊皇體諒,尊皇知道他此刻對『顏』姓並無興趣,而他去掉了原有的姓氏,即便沒有隨他,但也算過得去。
尊皇輕輕點了點頭,「好,如此的話,這便算是你的一個稱號吧,至於名字,等孤想想在與你商議。」
宮洺的沉默尊皇似乎已經習慣了,他轉而看向唐雨茗和唐思瑞說:「茗兒和瑞人的名字取的寓意頗好,只是將姓氏換一下,倒也不用太大的改變。」
聞言,宮洺轉頭看向尊皇,「孩子們的姓氏是隨了他們的母親,至於改還是不改,還是等找到他們娘親之後再說吧!」
「也好,那這件事就先放放,以後再說。」
……
飯後,顏蕭以要帶兩個孩子出去玩為藉口,將他們帶離了這大殿,一處長亭下,他仔細的將他們上次離宮之前的事打聽了一邊,唐雨茗直言不諱的將事實從頭到尾說給他聽,沒有多加也沒有減少。
聽完了全部的曲折,顏蕭坐在一旁呆愣了許久,慢慢的,他再次看向唐雨茗問:「既然你說是母后給你的衣服上下毒,那你為何會沒事?」
聞言,唐雨茗和唐思瑞相互對視一眼,而後唐思瑞忽的躍進對面的草叢,沒過半瞬又再次跳了回來,顏蕭本還在奇怪他這是幹嘛,然而當他看到唐思瑞手中多出的一挑長蛇時,他頓時驚的跳了起來。
「瑞……瑞兒,你,你沒事抓蛇做什麼?」
見他嚇成了這般,唐雨茗掩嘴偷偷一笑,唐思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拿過唐雨茗手中的藥瓶,灑了一點點的藥粉在蛇的身上,而後他將手裡的蛇往地上一扔,不過一會,那銀白的蛇麟便變的烏黑,而那蛇而不再動彈。
見此,顏蕭驚愕的瞪大了眼,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看著那死掉的蛇身,慢慢抬眸,不敢相信的看著唐思瑞。
正當他想要問他做了什麼的時候,就見唐雨茗再次拿過唐思瑞手中的藥瓶,倒了一些在自己肉呼呼的的小手上,見此,顏蕭大駭,「茗兒,你這是做什麼?」
顏蕭正欲上前,卻見唐雨茗抬起頭朝他呲牙一笑,而那藥粉已經快速的滲進唐雨茗的掌心,一陣烏黑過後,那白皙的小手竟是馬上又恢復了原樣。
「這……。這怎麼可能?」
顏蕭不敢相信的看著那稚嫩的小掌,心中的驚恐未過,但又不願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會是事實。
「茗兒生來與常人不同,她不怕任何毒,這就是皇后沒有將我們真正殺死的原因。」
唐思瑞的話簡潔明了,句句不拐彎抹角,皇后想要害他們這是事實,他們沒必要替這個做了壞事的人隱瞞。
聞言,顏蕭願意相信她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沒有被那毒衣殘害,他看向被唐雨茗仔細放好的藥瓶,又問:「剛剛那是什麼,你們是怎麼得來這種東西的?」
唐雨茗小手拍了拍塞進藥瓶的胸口,自豪道:「這是我娘親給我們防身的,就如你剛剛看到的一樣,這是毒藥,而且還是極品毒藥。」
顏蕭愣愣的抽動嘴角,「你們的娘親居然時刻給你們準備毒藥帶在身上?」
「這只是為了防身,就像遇到上次的事,倘若我們不反擊,又有誰知道她接下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害我們?」
聽著唐思瑞冷冷的話,顏蕭驚恐的吞了吞口水,他不否認這的確是個防身的好法子,但是他們兩個還這么小,留在爹娘身邊豈不是更不會有危險嗎,為何非要用這種偏激的法子來防身呢!
「你們的娘親還真是與眾不同,不過也難怪,按皇兄的性子,一般的女子又怎能配的上他。」
聞言,唐雨茗小嘴一咧,嘿嘿嘿的笑了笑說:「那是當然,我們的娘親可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就連爹爹都常說自己是上輩子『積了德』,所以這輩子才會遇上像娘親這樣的人。」
……
南影被宮洺留在宮外以便打探唐無憂的消息,可是這皇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真的想憑他一人之力去尋人,那還真是有些難度。
走到一間藥鋪前,南影不由的停了下腳步,半晌,他苦笑一聲,正準備走,突然見到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嘴角的笑意從苦澀到僵持,看著那直徑離去的人,他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綠繡一邊走一邊低頭擺弄著籃子裡的藥,一路上東走西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當她拐進一個弄堂時,南影急忙跟上,剛要拐進綠繡消失的弄堂,忽的,罡勁的一掌猛地襲出,南影身子一側,一把抓住她的手,「是我。」
聞聲,綠繡秀眉一蹙,滿臉驚愕,「南影?」
也不知是被她嚇著了還是安心,南影重重的舒了口氣,「你還真是狠心,要不是我躲得快,你這一掌非得打死我不可。」
「你怎麼在這?」綠繡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那手被他捏的倏緊,怎麼都抽不出。
「不是你故意留的消息讓冬兒告訴我你在這裡嗎?」
驀地,綠繡眉心一蹙,稍顯不滿,「她還真找你了,不過你可能誤會了,我並不是故意想要跟她說什麼,而是她一直問,我一時說漏了嘴而已。」
這話南影不信,她在唐無憂身邊這麼多年都沒被發現真正的身份,只要她真的想要守住一個秘密,她是絕對不會有說漏嘴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是嗎,那我還真要替王爺謝謝你的說漏嘴,而我似乎也要感謝一下冬兒將這件事告訴了我。」
綠繡蹙眉抬眸,看著南影冷冷一笑,「好啊,那你還是趕緊回去感謝你的冬兒吧,我還有事,麻煩你把手放開。」
見她仍是這般執拗,南影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對綠繡,他已經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他進,她會拒他千里,他退,她更是會離他遠去,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之間明明相互喜歡,可事情卻還會弄到現在這種地步。
「告訴我,郡主在哪。」南影凝著她,眼中的無奈是那般的明顯。
綠繡撇開頭,「我說過,我不會再背叛我家小姐。」
聞言,南影苦笑一聲,「沒錯,你的確這麼說過,為了不再背叛你家小姐,你甚至連自己親口承認喜歡的人都可以放棄。」
驀地,綠繡愕然抬頭,她並沒跟他說過她喜歡他,她唯一說過的人只有……
看著她臉上的愕然,南影苦澀的笑容稍顯溫和,「是郡主告訴我的,在你那日昏倒之後,我理解你現在的想法,但是我還是不想跟你就此錯過,我們可以等王爺和郡主言和之後再來談論我們的事,我相信你早晚都會明白,你我在一起並不會妨礙到你對你家小姐的忠誠。」
突然,綠繡毫無預兆的上前,一把將南影抱住,「對不起南影,請原諒我的自私,也請你可以繼續理解我。」
綠繡突然的舉動令南影一時間有些愕然,還沒等回過神,突然感到背脊一麻,他眼眸一怔,愕然的低下頭,看看緩緩離開他的綠繡,「你…。」
本是緊握著她的手,逐漸無力,綠繡退後一步,抽出自己的手,抱歉的說:「真的很對不起,雖然王爺早晚都會知道小姐在哪,但是這個消息真的不能從我的口中說出。」
說著,一顆藥丸從綠繡的袖口中滑出,她將藥丸塞進南影的嘴裡,再次道:「放心好了,這針沒毒,只是會讓你沒有力氣,解藥吃了,半個時辰之後你就會恢復,我先走了,再見。」
見她轉身,南影再次伸手想要拉她,可是他現在卻連握住她衣袖的力氣都沒有,看著她離開,南影費力的跟上前幾步,可是那無力感實在是讓他沒有辦法追上綠繡的腳步,他靠在牆邊,眼睜睜的看著她越走越遠……
回到客棧,宮洺早已在這等他,見他這般虛弱的回來,宮洺神色一凝,起身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南影搖了搖頭,「沒什麼事,王爺,郡主真的在這皇城,屬下剛剛見到綠繡了,只怪屬下一時大意,被她下了些軟筋的藥,屬下無力去追,只能看著她離開。」
聞言,宮洺眉心一擰,心道:果然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
一聲輕嘆,他再次落座,「無妨,既然知道了他們在這,那麼早晚都會找到的。」……
封家
「小姐,小姐……」
聽聞綠繡這急切的叫喚,淺睡的唐無憂不禁皺了皺眉,稍稍睜開眼,就見綠繡急匆匆的闖了進來。
唐無憂睡意未斂,神情恍惚的看著她,喃喃的問:「你被狼追啊?」
綠繡搖了搖頭,「不是狼,是南影。」
聞言,唐無憂眼眸懶懶一闔,嘴角不由輕扯,「呵,還讓我說著了,居然真的是『郎』。」
沒聽清她的喃噥,綠繡急切上前道:「小姐,南影現在已經知道我們在這了,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啊?」
「知道就知道唄,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我又沒想過要躲他們一輩子。」說著,唐無憂再次睜開眼,而這次,眼底似乎多了一些趣味,「你說你跟南影見面了?」
「嗯,就在我剛剛買藥回來的路上。」
「那你是怎麼脫身的?」按理說,南影那小子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她走,可是她卻回來了,瞧著樣子也不像是動過手,唐無憂還真是有點好奇。
綠繡低頭為難了一下,「奴婢,奴婢用了小姐給我的銀針。」
聞言,唐無憂眉梢一挑,妖媚的紫眸微微低了低,似是有些失望,「哎,還真是可憐了那南影,話說,你這麼對他難道就不怕哪天他真的棄你而去?」
說到這件事,綠繡突然嘴一噘,不滿道:「小姐還敢說,你為何將我對您說的話告訴南影,丟死人了。」
唐無憂佯裝不懂的看了她一眼,問:「哦?我告訴他什麼了?我也沒說什麼呀,我只是說你喜歡他而已,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告訴我這個,難道不是因為你自己不好意思說,所以才想借我的口告訴他嗎?我一直以為你是這個意思,所以我才說的,早知不是如此,我何必浪費口舌。」
見她這般強詞奪理,綠繡氣的直跺腳,「小姐,您明知道那日事出有因,您居然還這麼說,您就是想看奴婢的笑話也不能這樣子啊!」
唐無憂撇了撇嘴,「好好好,怪我咯,算我多管閒事,你們兩個以後不管分也好和也好,我都不會再插手,這樣行了嗎,想想我還真是同情南影,喜歡上誰不好,偏偏喜歡上你,也不知你這怪異的性子是打哪來的,又要喜歡人家,又要拒絕人家,何苦呢!」
「小姐就儘量笑話我吧,反正我已經決定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小姐,不管您怎麼說,我都是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至於南影,就像小姐說的,感情這東西說變就變,說不定哪天他自己就想通了。」說完,綠繡也沒多留,轉身就走。
見此,唐無憂搖著頭無奈一嘆,「傻子。」
……
兩日後的清晨,封家下人一開門,卻見顏蕭抱著一個包裹蹲在門前,下人走出去看了看,而後驚恐道:「九皇子?您這一大早的怎麼會在這門口蹲著呀?」
顏蕭回頭看了那人一眼,而後起身說:「沒什麼,月兒醒了嗎?」
「天色還早,想來小姐不會這麼早醒,九皇子怎會這個時候來,趕緊進來吧,奴才這就去找綠繡姑娘,讓她通知小姐一聲。」……
房裡,唐無憂迷迷糊糊的被綠繡叫醒,她煩悶的抓了抓頭,不滿道:「這才什麼時辰,他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瘋了?」
聞言,綠繡為難的說:「小姐還是起來瞧瞧吧,奴婢聽小秦說,他早上一開門就見到九皇子在門前守著,也不知他在那待了多久,想來若是沒有要事,他也不會這個時辰守在這吧。」
唐無憂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行行,你讓他進來吧,他今天要是說不出個正事的話,我就活剝了他的皮。」
聞言,綠繡只得一聲苦笑,她家小姐最不喜歡睡覺的時候被打擾,可是這九皇子偏偏又是個愁人的孩子,見唐無憂不耐煩的起身,綠繡無奈的走了出去。
沒過一會,顏蕭抱著懷裡的東西站在門前怯怯的探頭看了一眼,唐無憂一身裡衣站在桌邊,剛喝了一口茶,就看到那畏畏縮縮站在門前的人。
她眼眸一眯,只覺他有些怪異,放下茶碗,她看著他說:「站在那幹什麼,門口還沒蹲夠?」
聞言,顏蕭低頭走進,疲憊的面色很是明顯,見此,唐無憂不由的皺了下眉,「你這是半夜做賊去了嗎,怎麼弄的這般憔悴,莫不是你真的在這門前蹲了一夜吧?」
顏蕭搖了搖頭,「沒有,我是天快亮了才來的。」
看了一眼他懷裡緊緊摟著的東西,唐無憂不禁好奇道:「你拿的那是什麼?」
顏蕭咬著唇沉默半晌,而後將手中的東西往唐無憂面前一遞,「這是給你的。」
見他今日這般怪異,唐無憂懷疑的將他手裡的東西拿了過來,打開那層層包袱,驀地,她眼眸一縮,驚道:「玉璽?」
顏蕭低著頭,喃喃的說:「嗯,是玉璽,你說你想要,所以我就拿來了。」
唐無憂抬頭看著那一臉犯錯的顏蕭,厲色道:「你是怎麼拿來的?」
顏蕭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偷的。」
聞言,唐無憂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雷劈過,轟隆轟隆的響個不停,她頭疼的揉了揉額角,許久,她才再次開口,「顏蕭,你是不是瘋了?我讓你拿玉璽,難道你就只有這種方法嗎,偷,真虧你想得出來。」
砰地一聲,唐無憂將手中的東西丟回他面前,無奈的語氣頓凜,「把你的東西拿回去,我不稀罕你偷來的東西,你難道是想看我死的有多慘嗎,偷什麼不好,偏偏偷玉璽,倘若被人知道,不僅是我,就連整個封家都會受到牽連,你到底有沒有腦子,你想害我,但麻煩你不要用這種方法。」
聞言,顏蕭身子一癱,跌坐在身後的凳子上,他苦著臉看著唐無憂說:「我知道偷東西不好,但是我真的想娶你,你說你想要玉璽,我想過拿的堂堂正正,我本以為我可以,可是誰知道皇兄這個時候回來了,他開口便是問這皇位一事,而父皇也似乎也沒有拒絕他的意思,月兒,我很沒用,我爭不過皇兄,所以我只能用這樣的方法。」
唐無憂眉心微凝,看了顏蕭許久,「你剛剛說,你皇兄想要這皇位?」
顏蕭點了點頭,「嗯,雖然他沒有直說他想要,但是他說他能幫東晉奪回以前失去的城池,還問父皇太子之位有沒有定奪,月兒,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跟皇兄爭,你就收下這玉璽,別再讓我去了。」
宮洺要幫東晉奪回城池,唐無憂竟不知他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回東晉才幾天,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看了一眼很是委屈的顏蕭,而後不由一嘆,「罷了,你的事我不想再管,但是這玉璽你必須還回去,不過,你到底是怎麼拿到這玉璽的,這東西應該放在聖殿之內,而那聖殿又豈是讓人隨意進入的?」
「其實,這玉璽不是我偷的,是我侄女幫我偷的。」
聞言,唐無憂臉色一僵,她就說麼,這小子不懂一點武功,而且又傻傻的,怎麼可能有這本事將玉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出來,搞了半天是她養的那個小鬼幫忙,這兩個傢伙,才認識幾天就搞得這般狼狽為奸,果然是欠收拾。
「行了,趁著天色還早,你且回吧,偷玉璽的事最好別讓任何人發現,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顏蕭拿過被唐無憂丟來的玉璽,低頭半晌,而後問:「那……我若是將玉璽還回去,你是不是就不嫁給我了?」
唐無憂看了他一眼,而後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轉身走到床邊,「從始至終都是你說要娶,我何時說過要嫁?回吧,這一大早的就擾人清夢,也不怕遭報應。」
見唐無憂再次躺回了床上,隔著那輕紗帳簾,顏蕭沉默了許久。
唐無憂同樣隔著紗帳看著那一動不動的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她跟宮洺早晚都會見面,也許只有等到那個時候,才能讓他理解她不嫁他的原因。
不時,顏蕭緩緩起身,保證似的說:「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想要娶的女人,所以不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聞言,唐無憂白眼一翻,『不可能』三個字都到了嘴邊,卻硬是沒有辦法出口,現在的時局似乎跟她預計的有所偏差,宮洺莫名其妙的想要皇位,而顏蕭的執著也有些讓她難以應付,想想,說不定是該到了結束這場鬧劇的時候了。……
皇宮
辛政殿外,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大殿之後,許久,顏蕭躲的有些累,不由的捶了捶發麻的腿,「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我都快累死了。」
唐雨茗回頭看了他一眼說:「快了,皇爺爺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去孝陽殿看我們,你再忍一下。」
聞言,顏蕭再次直起身子與她一同盯著大殿的情況,不時,唐雨茗再次回頭看著他問:「皇叔上次說偷這玉璽有用,如今又怎麼想要還回來了呢?」
顏蕭伸手扶在她的小腦袋瓜上,將她的頭再次轉回大殿,「這事說來話長,總之這玉璽算是白偷了,麻煩了你兩次,下次皇叔一定補償你。」
「補償就不必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見她這般大方,顏蕭不由一笑,伸手捏了捏她肉呼呼的小臉,「皇叔最近諸事不順,甚至連月兒都不想搭理我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聞言,唐雨茗及其認真的想了想說:「男女之間的事我可不懂,不過娘親說過,一個女人如果總是躲著一個男人,那並不一定代表不喜歡,也許是她的自尊心作祟,也許是有什麼其他理由,總之,我覺得皇叔很好,那個叫月兒的姑娘不會不喜歡皇叔的。」
聽著她這番話,顏蕭一時激動,開口激昂道:「你說的是真的?你娘親真的是這麼說?」
這突然的一嗓子,將唐雨茗嚇了一跳,她回頭看向顏蕭,而後受驚般猛地轉身,一臉驚愕的看著那站在他身後的人。
「你們在這做什麼?」
聞聲,顏蕭倏地轉身,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宮洺,他趕忙將手中的玉璽藏到了身後,「皇,皇兄,你什麼時候來的?」
顏蕭的動作這麼大,宮洺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不知道他手中拿的是什麼,但是見他慌成這樣,想來這兩個傢伙定是沒幹什麼好事。
唐雨茗見宮洺眼神不對,烏黑的眼滴流一轉,而後牙一呲,甜甜的笑了笑說:「爹爹怎麼會得空來這?你是來找皇爺爺的嗎?」
宮洺將視線落向唐雨茗那張極致討好的小臉上,而後淡淡道:「我不是來找你皇爺爺的,但看樣子,你們也不是。」
面對宮洺的質問,顏蕭有些慌了,可唐雨茗卻仍是一副隨意的態度,狡辯道:「茗兒本來是打算找皇爺爺的,可是在這遇見了皇叔,皇叔說皇爺爺在忙,讓我不要打擾他,所以我們兩個才會在這等。」
聞言,宮洺眉梢一挑,懷疑道:「哦?可是我剛剛才從孝陽殿過來,那裡的宮人說你們兩個是一起出來的,怎麼這會兒你們就變成在這碰的面了?」
唐雨茗臉上的笑意一僵,一對明眸無辜的眨了兩下,「那,那是因為,因為……」
現在的宮洺早已不是最開始那個被這小鬼偷了東西卻渾然不知的人了,跟她相處了這麼久下來,她才知道她狡辯的能力實在是跟她娘親差太多,他對付不了她娘親,但是抓抓她的把柄還是綽綽有餘的。
「因為什麼?」宮洺不打算給她一點機會,毫不留情的逼問。
見宮洺似乎有些急了,唐雨茗一下子就慫了,她低下頭,認錯似的喃喃道:「對不起,昨天我跟皇叔偷了皇爺爺的玉璽,今天是來還的。」
聞言,宮洺眉心一蹙,轉眸看了顏蕭一眼,「偷玉璽?你們兩個偷玉璽做什麼?」
「噓噓噓……」
見宮洺說的這麼大聲,顏蕭的膽都快被嚇破了,他剛忙拉住宮洺,祈求道:「皇兄我求求你了,你就當做沒看見我們好不好,我偷玉璽是因為月兒說想要玉璽做聘,可是等我偷來了,她又說不要偷的,沒辦法,我怕父皇發現,所以只能來還,皇兄,就當我求求你,你就當做不知道吧,我保證只要我這次將玉璽還回去,以後再也不幹這樣的事了。」
「又是那個月兒?」
說到這,宮洺真的有些懷疑顏蕭口中的這個月兒是什麼人了,她要玉璽做聘,而且還不要偷的,那不就意味著她要的不是玉璽,而是那玉璽的能力,不是說那個月兒是米商家的小姐嗎,一個出身與官僚毫無關係之人,怎會有這般的野心?
見宮洺失神,顏蕭再次懇求似的晃了晃他的胳膊,「皇兄,算我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吧。」
宮洺將自己的手臂從顏蕭的手中抽出,而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可知你做這樣的事,若是被尊皇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顏蕭垂著頭,懊悔的點了點,「知道,可是我……」
見他支吾半天也說不出什麼,宮洺硬聲打斷,「好了,這個時候還說什麼可是,既然知道,就不應該做這樣的事,現在知道害怕,當初偷東西的時候為何不怕?」
宮洺的嚴厲不禁讓顏蕭沒了聲,見此,唐雨茗怯怯上前,揚著一張懊悔的小臉看著宮洺,「爹爹就別罵皇叔了,皇叔已經知道錯了。」
宮洺轉頭再次看向唐雨茗,口氣仍是沒有任何緩和,「我還沒說你呢,幫忙偷東西,現在還敢幫他求情。」
唐雨茗小嘴一噘,烏黑的眼底頓時溢出了一層淚,「爹爹,茗兒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明知道她這般哭法是裝的,可宮洺仍是不忍心見她落淚,大手在她的小腦袋上輕輕一拍,道:「行了,你這點小把戲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了,收回去吧,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你們兩個打算在這等到天黑嗎?」
唐雨茗咬著小嘴,那欲落的淚當真是憋了回去,「皇爺爺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出來,所以我想……」
「你倒是摸的清楚,不過你應該不知道,你皇爺爺早就派人送了點心去孝陽殿,並且讓人告訴你們,他今日有事與朝臣商議,此刻他並不在這大殿之內。」
「啊?」聞言,顏蕭頓時驚訝抬頭。
見此,宮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說:「叫那麼大聲,你還當真是怕人不知道你都幹了什麼。」
唐雨茗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站在殿外守著的人,奇怪道:「既然皇爺爺不在裡面,為什麼這些人還會站在這?」
「那是因為你皇爺爺還不知道玉璽被你們偷了,如若不然,這些人哪裡還會這般安穩的守在這?」
宮洺的意思唐雨茗聽懂了,但是她卻覺得有些不敢相信,「爹爹的意思是說,這些人在這守著,並不是因為裡面有人,而是他們以為這殿內有玉璽?」
見她這小腦袋瓜理解的還算透徹,宮洺輕輕點了點頭。
見此,唐雨茗換成一張驚訝的臉看向顏蕭,問:「這玉璽居然這麼值錢?你的月兒姑娘是不是傻了才讓你將它還回來?」
聞言,顏蕭愣愣的看著唐雨茗,「她應該不缺錢。」
不缺錢?唐雨茗眨了眨眼,心想,她娘親也不缺錢啊,但是每次見到錢,她娘親還是很開心。
目光不由的落向顏蕭手中的玉璽,不知道她若是將這東西拿給她娘親,她娘親會不會高興呢!……
辛政殿
尊皇靜靜的坐在桌前批閱奏章許久,顏蕭始終被冷落的站在那,長時間的不理會讓顏蕭心中有些沒底,他不知道是不是偷玉璽的事被發現了,但是他又不敢開口去問。
不知過了過久,尊皇終於將手中的奏摺一合,抬頭看了一眼累到捶腿的人,「怎麼,這就累了?」
聞言,顏蕭抬頭看向尊皇,面色微苦,但又有些膽怯,「父皇,兒臣已經在這站了快一個時辰了。」
尊皇點了點頭,口氣淡淡的說:「的確是快一個時辰了,可是那有怎樣?」
顏蕭一時語結,心中似乎肯定了尊皇這是有意在對他懲罰。
不時,尊皇一聲輕嘆,看著那嬌養慣了的人說:「看你這身嬌體弱的,連站一會都會受不了,如何承擔這扛以萬民的帝王之位?聽你母妃說,前幾日你去找她,說想要得到孤的繼承,孤問你,這可是真的?」
聞言,顏蕭神色一怔,轉而使勁的點了點頭,「是真的,兒臣真的想要皇位。」
尊皇眯了眯眼睛,疑惑道:「這倒是奇怪了,孤記得以前曾經問過你對皇位的看法,當時你的回答是,太麻煩,不自在,勞心,勞神,勞力,是不是這麼說的?」
顏蕭尷尬的笑了一下,而後說:「父皇,您那都是幾年前問過兒臣的話了,兒臣記不得了,反正我現在就是不嫌麻煩了,也不怕費心費神,只要父皇願意將皇位傳給兒臣,兒臣一定盡心盡力的去做任何事。」
若說他這是自己突然轉變了想法,尊皇不信,他狐疑一笑,道:「你想要皇位其實也無不可,但是你要跟孤說實話,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你改變了對皇位的看法。」
顏蕭對皇位看法的改變,是因為封池月想要玉璽,但是這個原因他哪裡敢與尊皇去說,想了想,他避重就輕的說:「因為月兒嫌兒臣不求上進,不肯嫁與兒臣,所以兒臣想要努力給她看,讓她知道兒臣並非那無用之人。」
聞言,尊皇眉梢輕挑,這顏蕭的性子自小就是懶散不羈,饒那年妃如何勸說,他仍是不正眼瞧這皇位,如今居然只因為一個女子嫌他不上進,他就這般進取,先不說這女子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他,單單就憑她能將這懶性子的人勸到激進,他便有些想要見見這個人了。
「聽你母妃說,你還從未將那女子帶進過宮?」
顏蕭撇了撇嘴,略顯失望道:「嗯,兒臣說不動她,她不肯與兒臣一起進宮。」
尊皇不解的皺了皺眉,「這就怪了,你既要娶她,她卻不與你進宮,而且你剛剛還說她不肯嫁你,難不成你和她並非兩情相悅,而是你一人熱情?」
「也不是完全這樣,她並不討厭兒臣,可能只因兒臣與她認識的時間較短,所以一時間她有些接受不了,但是父皇,兒臣是真的喜歡他,有沒有什麼法子,或者您下一道聖旨什麼的,讓兒臣把她娶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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