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皇眉心一蹙,不由的瞪了顏蕭一眼,「剛剛還說要上進,這麼一會就變成想要利用強權了,人家姑娘不喜歡你,你要做的是想辦法讓她喜歡,而不是想著怎麼趕快將人娶到手。」
顏蕭低著頭,不知道一個人在那嘟囔了些什麼,見此,尊皇不禁一嘆,「聽你這麼說,孤到覺得這女子是個聰明的,她不被你的皇子之位所吸引,反而叫你上進,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她自己,她的這個做法倒是下了些心思。」
自小生活在宮中的顏蕭,自然也少不了被宮中爭鬥薰陶,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最為忌諱的就是那些所謂的『心思』,所以當他聽到尊皇用這兩個之來形容封池月的時候,他頓時慌了神。
「父皇,月兒不是您想的那樣,她只是想讓兒臣上進,並沒有慫恿兒臣做任何事。」
見他這般,尊皇便知道他這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淡淡一笑道:「你這孩子,孤還是第一次見你為一件事這般急切,你誤會了,孤只是想說你的那個月兒聰明,並沒有其他意思。」
見那急切的人鬆了口氣,尊皇再次忍不住一笑,「你呀,沒想到為了個女子,竟也能讓你著急,行了,怎麼說她也是你第一個開口說想娶的人,改日你也將她帶進宮給孤和你母妃瞧瞧,只見你整日將她說的那般神奇,若不讓我們見見,我們怎會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聞言,顏蕭頓時一樂,連連點頭道:「是,兒臣明日就出宮跟月兒說父皇想要見她,一定將她帶進宮來。」
……
打從上次之後,顏錦就再也沒與那父子三人碰過面,宮洺對於她來說本就是羞辱的象徵,再加上他刻意出言譏諷,讓她在眾人面前臉面全無,這段時日她更是想想就恨。
為了避免與宮洺碰面,多日來她將自己關在房內,死活都不肯出門一步,今日,顏素看著天氣甚朗,好說歹說的才將人勸了出來。
「皇姐多日沒有出門,今日出來坐坐,是不是覺得心情好多了?」
涼亭內,顏素始終笑語而對,可奈何顏錦卻沉著臉,別說歡愉,就連一點舒暢都不曾有過。
一聲聲嘆息稱著那緊皺的眉心,與這晴朗的天氣相比,簡直是一塊突出的陰霾。
「在哪坐都是一樣,有何分別,你非將我拉出來,可我並不覺得出來之後有多好。」
「皇姐不要這麼說,你都將自己悶在屋子裡好幾日了,在悶下去怕是要將自己悶壞了,出來透透氣也沒什麼不好,我叫了蕭兒,這幾日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他心情好得很,你們自從上次之後就沒說過話,如此長久下,去怕是要生出嫌隙了。」
對於顏蕭,顏錦倒是沒什麼怨言,那小子什麼德行她比誰都清楚,她對他生氣也不過就是一陣,過去了也就算了。
顏錦輕聲一嘆,說:「能讓那個臭小子高興的事還能有什麼,定是跟他那好月兒有關唄。」
顏素笑著點了點頭,「恐怕是這樣沒錯,這幾日皇姐不出門,連那小子也很少留在宮中,我一個人實在是無聊的緊,不過話說回來,總聽蕭兒說那女子,我當真有興趣見上一面,也不知那被他稱讚到天上去的絕世美人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顏錦提不起什麼興趣,但是提到封池月,卻不禁讓她仔細的想了想,「那女子氣質上的確去常人家的女兒有些不同,至於長相,我只看到了她一雙紫色的眼,其餘的都被一塊紅色的面紗遮擋,我也不知道她到底長得如何。」
「自然是長得絕美。」
一聲高調另外還添加著些許的得意與自豪,聽聞這一聲響起,顏素和顏錦便知道這人定是那月兒姑娘的擁護者。
回頭看去,顏錦面色驀地一僵,而後蹭的起身瞪向顏素,「你居然也把他叫了來。」
看著跟顏蕭一起走來的宮洺,顏素愕然的搖了搖頭,而後看向顏錦解釋道:「不,不是的,我沒有。」
見顏錦這般激動,顏蕭不由的皺眉道:「大皇姐至於這麼大反應嗎,大家都是一家人,為何非要單單排擠皇兄呢,皇兄是我叫來的,你有設麼意見嗎?」
聞言,顏錦冷冷一笑,「一家人?哼,顏蕭,你到底是被他灌了什麼迷湯,難道你忘了那日他在飲居殿說過的話了嗎?」
「我沒忘,可是那天大皇兄也沒說什麼,他不過是問問,他又沒說他一定會要那個位子。」
見他們兩人突然間就這麼吵了起來,而且還是當著宮洺的面,顏素為難的看了宮洺一眼,而後勸道:「好了,我不過是想讓大家一起出來坐坐,為何一定要用吵的呢?」
「我先走了。」宮洺冷冷一聲,說罷轉身就走。
他不過是被顏蕭那無休無止的糾纏弄的沒辦法所以才跟他過來,他並別有跟他說顏錦也在這,見他們吵成這般,他更是沒興趣再待下去。
見道宮洺走了,顏蕭趕忙跟上,「皇兄等等我,我也走。」
「真是白費了我的心思,皇姐對皇兄何時才能擺脫偏見?大家現在都身處宮中,見面是遲早的事,難道你真的打算一輩子都躲在屋子裡,或者見到他就這般冷眼相對嗎?」見那兩人離去,顏素頓時失落道。
聽了這話,顏錦也有些不樂意了,「偏見?為何你們就只能看到我對他的偏見,難道你們全都看不見他對我的凌辱嗎?我顏錦這輩子註定了跟他勢不兩立,你若再說這話,往後你也不必再來找我了。」
……
一路走回,顏蕭聲聲抱歉,可是宮洺卻好像完全沒有聽進去,他的腦子裡回想的全都是剛剛顏錦的話。
紫色的眼,掩面的紗,為何她說的會和那丫頭這麼像,但是這個人卻是顏蕭口中惦念著的月兒,那個月兒不是封家的小姐嗎,她有名有姓有家世,倘若真的是那丫頭,她又是怎麼矇混過封家人的?
「皇兄,皇兄?」
聞聲,宮洺神色一斂,看向顏蕭,「怎麼了?」
很少見他失神,顏蕭奇怪的看著他問:「皇兄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沒有,我只是在想剛剛顏錦所說,她說你的哪位月兒姑娘有一雙紫色的眼眸,這世上能有一對紫眸的人恐怕也不多吧。」
說到封池月,顏蕭倏然一笑,「那是,我都說了,月兒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美人兒,倘若哪天皇兄有空,我帶你去見見她。」
宮洺低了低眸子,而後點了點頭,「好啊,反正這兩日我正無事,聽你每日在耳邊念叨,我倒是真的想見上一見了。」
「好,那我一會就出宮跟她說說,反正之前她聽說我有兩個小侄子的時候,也對他們也很感興趣,到時候咱們就帶著茗兒和瑞兒一起去,我想月兒見到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
對茗兒和瑞兒感興趣?聞言宮洺不由的眯了眯眸子。
不知怎麼,他心中竟會覺得顏蕭口中的月兒指的就是唐無憂,雖然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將自己身份隱瞞的,不管是從性格,紅紗,紫眸,他不相信這世上會有跟她如此相似的人,除此之外他更想知道,倘若那月兒真的是她,那麼那死丫頭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態讓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她與顏蕭的婚事的。……
封家
「小姐,九皇子約您今兒去妙鄉居吃飯,您去不去啊?」
「……」
得不到回應,綠繡急的在門口直打轉,她在這已經叫了一個上午,可是裡面的人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再次敲了敲門,急道:「小姐,您倒是說個話呀,這眼看就到中午了,您若實在不想去,讓奴婢去回了他也好啊。」
忽的,門開了,唐無憂的突然出現,把那絮絮叨叨的綠繡嚇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怨道:「小姐,您嚇死奴婢了。」
「你還吵死我了呢,這一大上午就聽你沒完沒了的叫喚,你是想讓我毒啞你嗎?」
唐無憂看起來有些不耐煩,綠繡咬著唇,有些怯怯,「小姐,這都快到午時了,您去不去倒是給個準話呀。」
唐無憂無奈一嘆,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藥,「你留在這給我看著,我自己去,好端端的請我吃午飯,我倒要看看那小子到底又抽什麼風。」
正欲走,唐無憂腳步再次一頓,「對了,上次讓你找南影找的怎麼樣了?」
聞言,綠繡怯怯低頭,半晌不語。
見此,唐無憂再是一嘆,「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想辦法,指望你,我這輩子也別想見他了。」……
妙鄉居
唐無憂一個人遊魂似的坐在桌邊,手裡的茶碗咚咚咚的落在桌面,竟是一下比一下重,她真的想問問顏蕭那臭小子,他到底是哪裡來的膽子,居然敢讓她等這麼長時間。
突然一陣腳步聲從樓下響起,唐無憂狠狠的磨了磨牙,轉瞬間,她神色一凝,猛地回頭。
果然,這傢伙不是一個人來的!
當兩個許久未見的小鬼出現的那一刻,唐無憂紅紗下的嘴角輕輕一勾,還沒來得及開心,就見一道陰鷙隨後而來。
看到宮洺那張黑到極致的臉,唐無憂心底猛地一怔,她最近的確是想見他,但她發誓,她絕對不是想在這樣的情況下。
看著那熟悉的眉眼,宮洺眼眸不由的一緊,再看到她眼中的驚慌,他更是恨不得當場吃了她。
「月兒你來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皇兄,君城墨,這兩個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小侄子,小茗兒和小瑞兒,還有這位……」
隨在宮洺身後,顏素輕步走了進來,她好奇的打量了唐無憂一番,而後淡淡一笑,「你就是月兒姑娘?我是蕭兒的皇姐,顏素。」
在唐雨茗和唐思瑞剛走進的那一刻,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唐無憂,在他們發愣的期間,唐無憂給了他們一個眼神,示意他們不要出聲,兩個小鬼心領神會,此時正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乖乖的站在一邊。
唐無憂斂了斂驚恐的神色,看向顏素,而後微微頷首垂眸,「見過大皇子,三公主。」
然而此刻,紅裝下的手緊緊一握,心道:特麼的,顏蕭這二貨還敢不敢再坑爹一點,帶他們來難道就不能事先說一聲嗎,這是想害死她呀!
唐無憂這動作頂多算一個客套,連禮都算不上,但顏素還是客氣的上前扶了一把,「免了免了,常聽蕭兒將你掛在嘴上念叨著,今日得知他們出來見你,我便說什麼都想跟來瞧瞧,眼下一見,當真是不負蕭兒一番心思。」
聞言,紅紗下的唇不由的抽了抽,這話若是放在平時,她還能當做誇獎來聽聽,可是現在,她哪裡還能笑得出來?
「公主過譽了。」
說話見,宮洺似是故意從她身邊走過,唐無憂只感到一陣陰冷划過身側,竟是讓她連頭皮都跟著麻了一下。
「月兒應該餓了吧,我們來的晚,定是讓你等了多時,來,別站著了,快坐下,我們叫東西吃。」
顏蕭走來便是拉她,然而當他的手觸到唐無憂的那一刻,唐無憂明顯的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攥骨的聲音,那瘮人聲一響起,唐無憂倏地躲開了手,轉而一手一個的拉住了兩個孩子。
「你們也該餓了吧,都已經這個時辰了,怕是要餓壞了,快點坐下,看看這裡有什麼是你們喜歡吃的。」
唐無憂那不著痕跡的躲避還算讓宮洺滿意,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知道避諱,倒也忍了。
飯桌上,唐無憂一味的給兩個孩子夾菜,以解尷尬,然而讓顏蕭奇怪的是,她夾的所有東西都是兩個孩子愛吃的,特別是唐雨茗,這小丫頭挑食的程度甚至連宮裡的御膳廚子都頭疼,可是她卻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月兒怎麼知道茗兒只吃筍尖?」看著那內丟掉的筍根,顏蕭終於忍不住好奇。
聞言,唐無憂動作一頓,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啊,因為我都是這麼吃,所以我給她也這麼吃,怎麼,原來茗兒也喜歡只吃筍尖啊!」
唐雨茗含笑看著唐無憂,點了點頭刻意道:「嗯,因為茗兒的娘親也喜歡這麼吃。」
唐無憂笑了笑沒作聲,伸手輕輕摸了摸唐雨茗的小腦袋。
顏蕭皺了皺眉,轉而看向正在吃魚的唐思瑞,「好奇怪啊,瑞兒不是不吃別人給夾的東西嗎?連皇兄你夾的他都不吃,他怎麼會吃月兒夾給他的東西?」
唐思瑞咽下嘴裡的魚,看了顏蕭一眼,說:「因為這條魚的肚子只有一個,我若不吃便沒的吃了。」
看了看他碗裡的魚肚,顏蕭不禁點了點頭,見此,顏素不由一笑,道:「看來月兒姑娘和這兩個孩子還挺投緣,才第一次見面,兩個孩子倒是都不拒你。」
廢話,這可是她懷胎十月辛苦生出來的,若是拒她,那還得了?
唐無憂面上笑的沒有一絲破綻,饒她心裡再忐忑,也妨礙不了她的偽裝,「是挺投緣的,這兩個孩子挺和善的,不難相處。」
聞言,顏素贊同似的點了點頭,「真好,你和蕭兒都是這般喜歡孩子,若是往後成了親,他們兩個定是不缺弟弟妹妹了。」
感受著那瞬間冰冷的視線,唐無憂只覺得心頭一涼,「三公主怕是誤會了,我跟九皇子之間真的只是朋友,沒什麼的。」
這個解釋雖然有些膚淺,但唐無憂還是希望宮洺可以聽的進去,可是誰知,她的話音剛落,顏蕭卻突然揚聲道:「月兒這是什麼話,現在整個皇城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倘若你不嫁我,恐怕這輩子就嫁不出去了。」
看著宮洺的氣惱愈發旺盛,唐無憂眼角一抽,只恨此刻不能一巴掌將這個滿口胡言的人拍昏過去。
她瞪著顏蕭惡狠狠的笑了笑說:「九皇子別鬧了行嗎,我何時說過要嫁你?」
聞言,顏蕭嘴一瞥,傾著身子竟是靠向了宮洺,唐無憂心底一揪,她真怕宮洺會在這時候出手弄死他。
「皇兄你看,我沒說錯吧,她就是這樣,每次都這麼說,可是我約她出來,她還是來了。」顏蕭笑呵呵的,一臉得意的瞟這唐無憂,好像是有多明白她的心思一樣。
宮洺抬眸看著唐無憂,而後冷冷一笑,「是啊,女人心海底針,有的時候還真搞不清楚她們都在想些什麼,不能拴著,但也不能太放縱,不然再想領回來,還真難。」
宮洺這話里話外的意思,聲聲道的都是埋怨,可是見他這般,唐無憂卻有些忍不住想笑。
紫眸輕抬,看了他一眼,而那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了某種挑逗的意味,斂回視線,唐無憂起身說:「我去方便一下,很快會來。」
唐無憂離去片刻,宮洺突然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茗兒瑞兒,一會跟皇叔一起回宮,不許亂跑。」
唐雨茗點了點頭,而後詭異一笑,「嗯,爹爹快點去找娘親吧,茗兒想她了。」
聞言,宮洺嘴角輕輕一扯,見唐思瑞似乎也在泛笑,他便點了點頭,而後直接走了出去。
剛走出門,突然一道紅影閃過,直接掛在了他的身上,宮洺眼底一緊,瞪著那眉眼含笑的人,長臂在她腰間一攬,磨牙道:「死丫頭。」
轉身間,便帶著那掛在身上的人進了隔壁的一間屋子,紅紗一扯,不由她開口,長綿的吻帶著無盡的懲罰和思念落於紅唇之上,大手在那纖弱的腰身一寸寸遊走,唐無憂含笑的看著那滿眼憤惱的人,開口迎合著他的侵略。
離開她的唇,大手在她的腰間使勁的捏著,宮洺眼中的惱恨未消,再次咬牙道:「臭丫頭,真想殺了你。」
唐無憂嘴角一揚,兩條纖柔直接掛上他的脖頸,她嬌柔一笑,道:「你捨得的話,儘管來啊!」
這淺淺的一笑,竟是惹的宮洺小腹一陣火熱,他磨了磨牙,卻是恨上了她的這般勾人,「怎麼,這就是你想要的放縱?放縱到讓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未來的九皇子妃?」
唐無憂咬著唇,諂媚一笑,「其實這真的只是一個意外,我也不想的。」
「意外?」宮洺恨不得咬碎後牙槽,猛地將她抵在牆上,「你若是想拒絕,又豈會有這樣的意外?」
若是以前,宮洺定是將手護在她身後,不會讓她磕著,可是這次他並沒有,唐無憂只覺得自己那瘦骨嶙峋的背脊快要散架,她皺了皺眉,埋怨道:「你這人,吃醋就吃醋,幹嘛下手這麼狠。」
聞言,宮洺輕輕皺了下眉,似乎也意識到了剛剛自己下手過重,她現在的小身板比以前更加羸弱,一時不忍,他終還是將她摟在了懷裡,大手輕柔的撫著那纖瘦的背脊。
「對不起。」
聞言,唐無憂狡詐一笑,而後伸手環住他的腰,「才幾日不見就變的這般粗魯,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我會拿顏蕭跟你比?那小子可比你溫柔多了。」
「你敢。」
感覺到他將她擁的更緊,唐無憂笑的更加肆意,她揚頭看了一眼他那仍是低沉的臉,轉而再次靠回他的懷裡,「我想你了,你想我沒?」
「你說呢。」
突然放柔的聲調無疑說明了他的回答,他撫了撫她的頭,輕聲一嘆,「別再鬧了,跟我回去,那詭異的九皇子妃的遊戲也該到此為止了,不然的話,我怕我會忍不住……」
宮洺話沒說完,唐無憂抬頭看著他問:「你怕你會忍不住殺了他?」
深眸一緊,宮洺凝著那雙好奇的紫眸,反問:「怎麼,你心疼?」
唐無憂眼眸一瞟,似是很認真的想了想說:「嗯,的確有點。」
「唐無憂!」
宮洺警告似的一聲,令唐無憂再展諂媚,她嘿嘿一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他好歹是你弟弟,你就忍心?」
「你覺得呢?」
此刻的宮洺只覺得不悅,哪裡還會不忍,一想到她現在名義上是屬於另外一個男人,他就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激竄,怎麼都不能平息。
「好吧,我承認這件事的確有些麻煩,可是這也不能全都怪我啊,要不是你那個好妹妹顏錦,我能淪落到這般田地嗎,你想發火的話就去找她,反正我也看她不順眼呢。」
提到顏錦,宮洺不由的皺了皺眉,他從來沒有打聽過她是怎麼跟顏蕭變成現在這種關係的,所以也不知道她和顏錦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說她跟顏錦有過節,那還真是巧,他們兩個終於有同一個看不上眼的人了。
唐無憂起身從他懷裡退出,而後回頭看了看說:「出來這麼久了,我們回去吧,不然該讓他們懷疑了。」
聞言,宮洺拉住那欲走的人,不滿道:「你還要回去?」
唐無憂奇怪的聳了聳肩,「那不然呢,就這樣把她們放在一邊?茗兒和瑞兒還在那呢。」
「你現在想起茗兒和瑞兒了?當初走的那麼決絕,連一點線索都不留下,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我照顧不好兩個孩子?」
唐無憂眉梢一挑,轉而再次湊近他,眼底的嬌魅異常明顯,紅唇輕扯,她邪肆一笑,「誰讓你說話不算話,讓我一個人等了那麼久,我若是不讓你知道一下什麼是干著急,你又怎麼會明白我那些天的感受呢,再說了,我將茗兒和瑞兒留給你,也沒指望你會怎麼照顧他們,他們早就學會了照顧自己,所以,你這個現成的爹當的還真是便宜。」
對於兩個孩子懂得照顧自己這件事,宮洺一點都不懷疑,這一路從遼國到東晉,他們的確沒讓他操什麼心,比起他們的娘親,他們可真是省心多了。
修長的大手在她那驕傲的下巴上一提,他湊近那雙誘人的紫眸,曖昧的低聲,「你這丫頭報復心還真重,你明知道我是迫不得已,卻用這樣的法子來懲罰我,說吧,你想怎麼補償?」
見他這般,唐無憂有些忍不住想笑,她嬌作的往宮洺懷裡一癱,刻意道:「讓爺不高興了,是我的錯,不然,晚一點我去悅來客棧訂一間天字號房,等爺過來懲罰?」
一聲重喘,唐無憂只覺得宮洺擁在她手臂上的手突然緊了一下,她強忍著嘴角泛起的壞笑,又道:「同不同意的,爺倒是給個話啊!」
宮洺眼底似乎快要噴出火來,他瞪著她,磨牙道:「小妖精。」
聞言,唐無憂彎了彎眉眼,似乎並不在意這個稱呼,「爺這麼說,看來就是同意咯,那么小妖精我就先撤了,看你的樣子也不打算回去了,那麼就晚上見,拜拜。」
看著那乖張的人兒從懷裡離開,宮洺沒有再去拉她,然而當唐無憂走到門口時,他突然開口問道:「封池月是誰?」
唐無憂回頭看著他,兩手一攤,道:「不就是我咯!」
宮洺眼一瞪,沒用開口,唐無憂馬上斂了斂那玩笑的神色,正經道:「和我現在的身份一樣,封家的孫女,只不過,這個世上已經沒有這個人了。」
宮洺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理解,又好像有些不理解。
這世上沒有這個人,難道是說這個人死了嗎?可若真的是這樣,她又是怎麼混上這個身份的,這丫頭到底有什麼通天的本事,居然走到哪都會有人相助。
見他一臉的不解,唐無憂淡淡一笑,而後拿起面紗重新掩好,「好了,別想了,具體的事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的事,我又要跟你解釋的,也有要問你的,晚上記得來找我,我先走了。」
看著她離去,宮洺輕輕嘆了口氣,不管怎樣,他現在總算是找到她了,雖然她惹了一堆的麻煩,但好在她安然無事,見她還能這般談笑風生,想來這段日子她是過的不錯。
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值,他這邊為她擔心了這麼久,可是她倒好,一個人過得這般瀟灑自在。……
廂房內,顏蕭見唐無憂這麼久都沒回來,正準備出門去尋,剛一起身,就見唐無憂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大步迎上前,急道:「你這是去哪了,怎麼去了這麼久?」
唐無憂無辜的看了看他,「久嗎?這裡我又不熟悉,樓上樓下走一趟是要這麼久的。」
「你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嚇死我了。」
聞言,唐無憂不由的瞪了他一眼,嫌棄道:「我又不是你,能出什麼事?」
就在兩人爭論不休之時,顏素的一聲失笑打斷了兩人接下來的話,聞聲,顏蕭奇怪的看著顏素問:「皇姐笑什麼呀?」
顏素含笑看了他一眼,「今兒我算是見到我們浪蕩不羈的九皇子關心起人來是什麼樣子了,這一幕若是讓父皇看到,他定是會誇你長大了。」
「皇姐你這是在取笑我?」
顏素趕忙搖頭否認,「月兒姑娘作證,我可沒有取笑你。」
顏蕭撇了撇嘴,轉而看著唐無憂笑了笑說:「皇姐愛笑就笑吧,反正月兒就是我在這個世上最在意的人,這並沒有什麼丟人的。」
看著顏蕭那認真含笑的臉,唐無憂不禁有些頭疼,顏蕭的單純讓她不忍心傷他,但是她跟宮洺的事早晚都要說穿,以他的性子,她真的擔心他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
入夜,唐無憂正準備出門,卻見一道黑影竄進了主屋,她輕蹙了下眉心,卻見那人在進屋後便沒了動靜,好奇之餘,她退回門前看了看,院子裡居然一個下人都沒有,若是沒錯,這個時候封夫人不是應該在屋裡休息嗎?
心下覺得有些奇怪,她輕身一躍,落於屋頂,俯身掀開一片屋瓦,恰巧見到那黑衣蒙面人站在屋內。
「交代你的事做的怎麼樣了?」
「還在進行中。」
聞聲,唐無憂猛地一怔,這聲音,難道是……
她再次看下,而後就見封夫人緩緩走進了她的視線之內,看著她行動自如的雙腿,唐無憂甚是不敢相信。
「已經這麼多天了,為何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你是怎麼辦事的?」
黑衣人冷冷一喝,封夫人不由的垂了垂頭,「屬下無能,我已經盡力了。」
「盡力?我聽說那瘋老太太快被治好了,可是真的?」
封夫人沒作聲,而後就聽黑衣人冷聲一笑,「好,既然你不急,那麼我也不著急,等老太太清醒那天,讓她說出她當年所看到的一切,說出你就是殺害她兒子媳婦和孫女的兇手,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麼在這封家安詳下去。」
驀地,封夫人屈膝一跪,求道:「大人恕罪,屬下一定盡力完成大人交代下來的任務,請您幫幫我,不要讓老太太這麼快醒過來,我不想離開封家,求求您。」
黑衣人冷眼睨著封夫人,「這件事我幫不了你,那瘋藥我只有一顆,再也變不出第二顆來,你既然想繼續留在封家,那麼就只能靠你自己,你若是再無法取得蘇妙一的信任,那麼你就只能等著被封簡掃地出門。」
聞言,唐無憂一怔,這個人居然知道她是蘇妙一,還有這封夫人……她一直以為這封家是簡單的商家,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難道她住進封家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刻意安排了嗎?
一整夜,唐無憂坐在自己的房裡動都沒有動過一下,她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這般追尋她的蹤跡,她被君孟朗從紫行陵宮帶走應該沒人知道,而她離開逸翎山莊之後,更是步步小心,到底是哪裡錯了,為何會有這般神秘的人在暗中對她鍥而不捨。
臨近天明,唐無憂看了一眼窗外見藍的天,猛然想起宮洺還在等他,她蹭的起身,懊惱的皺了下眉,隨後大步而去……
客棧
推門走進,就見一抹黑影靜立在窗邊,見此,唐無憂含了含唇,小聲喚道:「宮洺。」
聞聲,宮洺轉身看向她,因他站的較遠,並且天色微暗,唐無憂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
「來了?」
這淡淡的口氣想也知道是心情不爽了,唐無憂怯怯走近,看了他一眼,「對不起,你等了我一夜嗎?」
「發生什麼事了?」宮洺淡淡的問。
「沒什麼事,就是一不小心睡著了,醒來才發現到了這個時辰。」
想了想,唐無憂還是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他,那些人明顯就是衝著她來的,而且她也還不清楚那人的身份,若是現在說出來,除了多一個人擔心以外,根本沒有任何的好處。
宮洺懷疑的眯了眯眸子,「真的沒事?」
唐無憂搖了搖頭,「沒事啊!」
半晌,宮洺一聲嘆息,而後再次轉身看向窗外,「你何時才能不騙我?」
聞言,唐無憂眉心一抖,不知自己是哪裡露了破綻,可是見他似乎真的生氣,她伸手捏著他的衣袍輕輕晃了晃說:「好好好,我跟你說還不行嗎,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我發現封家的人好像並非像我看到的那麼簡單,我發現了一些事,但我又想不通,所以想著想著就到了這個時候。」
聞言,宮洺轉身看了她一眼,看著她那微皺的眉,宮洺相信她現在說的話不是假的。
他伸手撫了撫她的眉心,輕柔勸道:「既然你有所懷疑,索性就搬出來好了,反正那封家與你無親無故,你又何必勞心勞神的去管他們的閒事?」
感受著他的溫柔,一時間唐無憂真的覺得自己有些疲乏,她上前將自己靠在他的胸口,喃喃的說:「如果可以一輩子就這樣什麼都不管那該多好。」
宮洺一手擁著她,一手輕撫著她的腦後,感覺著她嬌柔的依靠,他的心中便是滿滿的充實,「只要你想,你大可以什麼都不管。」
「但若所有事都跟我有關,我又怎麼能做到真的對這些事置之不理呢!」
聽著這話,宮洺更加肯定她昨晚定是發生了什麼,他不安的皺眉,再次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累了。」
聞言,宮洺低眸看了她一眼,而後俯身將她抱起,走到床邊將她放於床上,沒有太多的動作,他只是拉著她安靜的躺了下來。
唐無憂疲憊的闔眸,兩人相繼沉默許久,但卻沒有聽到任何一個人的熟睡的喘息。
不時,唐無憂抬眸看了一眼他那沉寂的側臉,低喃開口,「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而這個人就在封家。」
眼帘輕啟,如墨的深眸下似是一陣卷涌,他緊了緊擁著她的手,不似之前商量的口氣道:「離開封家。」
唐無憂輕輕搖了搖頭,「還不是時候,我得知這件事是個意外,在我沒有弄清對方身份之前我還不能走。」
宮洺眉心一蹙,強硬道:「不行,你會有危險。」
「不會的,我不會再讓自己有危險,我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是這麼久,他們沒有對我做過什麼不利的事,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23s 3.739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