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腦中清明的躺在男人的床上,雖然這個男人並不陌生,可聞到的薩靈香氣仍舊讓她心湖裡微微的蕩漾,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帝和的品性讓她很安心。()跟誰在一起都沒在他的身邊讓她踏實,她還是那個訣衣,他也還是那個帝和,但是他和她似乎又不是原來的他們了。她從未想過,自己最為脆弱的時候,是他在身邊才能從恐懼里平靜下來。在她睡不踏實的夜裡,以前會靜心打坐讓自己用幾個時辰忘記心底最深的痛,想不到今晚竟然會走向他。
「我要回自己那兒睡。」
訣衣看著床邊低頭看著她的帝和,他的目光為何會如此的溫柔,溫柔到她幾乎看不懂他的眼神,除卻溫柔,似乎還有別的東西,可是她看不透。
帝和笑了,「這句話你應該用惡狠狠的口氣說。」而不是像現在,聲音輕輕的,一點兒不嚇人,不會讓他擔心自己哪兒又要遭她偷襲了齪。
「我兇惡?」
「呵。」
帝和笑著坐到床邊,伸手勾住訣衣的腰帶,「本尊的床可是很乾淨的,穿這麼多睡覺,弄髒了,如何是好?」
訣衣揚起嘴角,「本君一點不稀罕你的床。」說著,坐起來,佯裝要回自己住的宮。
帝和笑著扯開訣衣的腰帶,欲幫她寬衣。
訣衣抓住自己的腰帶,「轉過去。」
「呵。」
帝和鬆開手,轉過身背對著訣衣,等她褪下外袍躺下說好了之後,將她的衣裳拿起來放到一旁。訣衣看著他做著,很小的事,但看著他做,感覺格外不同,最讓她暗暗詫異的是,帝和居然很認真的將衣裳疊好,整齊放著。
再回到床邊,帝和輕落坐,「睡吧。我守著你。」
訣衣想,她不需要他坐在床邊守護她,她是戰名赫赫的女戰神,晚上睡覺讓一個大男人從旁護著,像什麼話呢。倔強的脾氣告訴她,她一個人沒問題,可她的心又給了她另外一個聲音,走來找他不就是想今夜在他身邊麼。
「晚上你不准偷偷掀開我的被子。」
帝和微笑著點頭。
「我睡著之後你不可以爬上床。」
帝和笑著道:「這可是我的床。」
「現在我睡了,就是我的。」
「呵。」帝和扯了下被角,「嗯。」
房中的夜明珠暗了,靜夜如水,幽幽一片月華下的長安。
訣衣躺在帝和的被子裡,心裡總覺得自己過來找他不妥當,可縱然是不妥,她也這樣做了。有許多阻止她來找他的理由,可只有一條讓她走向他的藉口。從去霏靈山之前的天河邊遇事開始,他能給她最寧靜的安心和信任。
儘管看不到床邊的帝和,可訣衣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霸睡了他的床,讓主人守著自己,她著實放肆了。可這般放肆他竟然縱容了她,既在她的預料之中,又不在。
躺了一會兒之後,訣衣猶豫著是不是讓帝和去偏廂睡覺,若不然到旁邊的小榻上躺著也好過坐在床邊守著他。在他的房間裡,有他的氣息在,這幾天一直擾她安睡的夢魘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帝和。」
黑暗中,帝和的手準確的握住訣衣的手,「我在,貓貓。」
「你別守著這兒陪我了,去小榻上面躺著吧。」
「累了我就躺過去。睡吧。」
「嗯。」
帝和的手並不溫暖,她一直有感覺到,微涼的。在這樣的夜裡,他握著她,讓她不願意抽開。沒多久之後,睡意來襲的訣衣安然的睡了。
許久後……
帝和睜開眼睛,聽到訣衣的嘴裡在說什麼,很小的聲音,被他握住的手也在輕輕的發抖。帝和啟亮了房中的夜明珠,看到訣衣的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眉心緊緊的蹙著,說了些他聽不清楚的話。
帝和握緊訣衣的手,用袖邊輕輕為她擦乾額頭上的汗,俯身在她的臉前,「貓貓,貓貓。」
「……不要,不要……」
在霏靈山的時候,他其實不大明白她為何會在見到蟾蜍後哭叫著『不要碰我,不要過來』,可今晚之後,他懂了。他所知道的事,會埋在心裡,只當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她經歷了那
日的痛苦。若不是傷痛太刺骨了,哪能到了今日見到蟾蜍還會讓她被那天的聖燁嚇得忘記她已足夠強大了。
見叫不醒訣衣,帝和掀開被褥,將她溫柔的抱入懷中,於她耳邊低語,「貓貓,沒事了,有我在了。啊,一直在。」
約莫一炷香後,訣衣的氣息平和了。
大半個晚上,帝和便是彎身抱著訣衣,成了她的人形被子,讓她安安穩穩的睡到了天亮。
醒來。
訣衣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在帝和的寢宮,若說不害羞自然是不可能,想到昨晚自己跑來找他,後面被他抱著放到床上,還是他守著自己才睡著了。她並非不懂感恩,她知道帝和對她很好,也許這個好她不是第一個享受到的人,但他的好脾性確實不假,對人當真是好得很,難怪那麼多神女仙娥們愛慕他。
起了床後,帝和的神侍伺候訣衣吃過早膳。
「你們的神尊在哪兒?」訣衣問身邊的神侍。
「麒麟神尊出宮了。」
「可知去了哪兒?」
神侍搖頭,「我等不知。」
訣衣正要邁步的時候,飄蘿和幻姬走了過來,訣衣當即奇怪了。既然客人還在宮裡,帝和怎麼會離宮呢?還是他和各位尊神出宮釣魚或尋別的樂子去了?
「訣衣。」幻姬噙著淺淺的笑看著她,「今日天氣晴好,我難得來帝亓宮,不如你帶著我們看看。」
訣衣笑道,「好啊。」
飄蘿扔了一顆瓜子給訣衣,「別謝。」
訣衣接住那粒飽滿的瓜子,看了看,「是不是小氣了點?」
「小氣?」
飄蘿伸手打算搶回自己的瓜子,訣衣手快躲開了。
「你可曉得我這顆瓜子是什麼瓜子嗎?」
飄蘿看著訣衣剝開瓜子吃了下去,頗為得意的道:「這瓜子可是我夫君親手種的。每年僅一盆,一粒都不多,吃的時候還得數著吃呢。」
幻姬噗嗤笑了出來,「她這話可沒說謊。世尊親手種的瓜子確實一年就一盆,每回她出宮玩,帶在身上的瓜子還得數著帶,吃完就沒有了。」
「星穹宮現在成了果園子還是菜園子?」訣衣問。
「哈哈……」
飄蘿笑著問,「有沒有感覺我嫁的不是世尊而是一個廚子啊?」
「你的到底也能當個廚子用,我的可連廚子都用不的。」幻姬想到千離的廚藝,一點兒希望都沒有,有一回他心血來潮給千心燒菜,差點兒沒把千心給吃岔氣過去。一口下去,說是毒藥還口下留情了,也不曉得他怎麼會把一鍋菜給做成了那般難吃的味道。
「如果這麼看,也是。」飄蘿朝訣衣努了努下巴,「哎,你家的呢?」
「我?我沒夫君。」
飄蘿不客氣的發了一聲,「嘁。」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們都曉得了。」
訣衣問,「知道什麼?」
「你與帝和啊。」
「我跟他……沒什麼的。」
「得了吧你。」飄蘿又扔了一粒瓜子給訣衣,「在異度他拼命護著你回來,在霏靈山一怒為紅顏,你曉不曉得現在天界這麼八卦他和你的?你可別小看他為你發火這事,帝和從來不生氣的,我們可都是第一次見他怒氣衝天呢。再說了,沒關係他能叫你貓貓?怎麼不叫別人狗狗啊。昨晚我跟你打架,你沒看到他對你緊張的那樣兒,一看就不正常。還有啊,別說昨晚你沒睡在他的寢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觸即著。要是你們沒發生嗯嗯啊啊的事兒,我們可都要懷疑是你身體有問題,還是他的身體不行。」
訣衣無語的看著飄蘿,她與帝和雖然關係是有些好,可是並非他們想的那樣。
「我跟他是清白的。」
「清白到睡一塊兒去了?」
「我們沒有睡一塊,只是我睡他床……」話沒說完,訣衣感覺說出來也沒用,都睡他床上去了,怎麼辯解都沒人信。
帶著飄蘿和幻姬在帝亓宮裡悠閒了一日,晚膳
時,見到星華千離河古都在宮裡,獨獨少了帝和,訣衣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帝和不會扔下這麼多老友出宮的。
吃飯時,訣衣不動聲色,並未讓人看出她心中的疑惑。
晚上就寢時,河古剛走入房間,一個身影從背後閃現。
「帝和去哪了?」
河古轉身看著冒出來的訣衣,笑得妖嬈,「帝和?不曉得。那小子可不夠義氣的,放著我們在宮裡不管,自己跑出去玩,回宮後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到時候我們的小衣衣你可不許心疼捨不得哦。」
訣衣神情很嚴肅的看著河古,他在說謊。
帝和不是不講義氣的人,他確實愛到處遊玩,可許久不見的老友這麼齊整的來找他,他肯定不會出宮。除非,事情很重要,他不得不去。從霏靈山回來之後,他有答應過她,不會再隨意出宮,即便是出宮,也會想帶上她。她不敢說自己對帝和來說多麼重要,但他的話,沒有意外,必然會說到坐到。
「說實話吧。」訣衣道。
「哈哈,你不信我?」
「你的臉上寫著『不可信』三個字。」
河古越發笑得開心了,「哈哈,小衣衣你這樣說,我真的好傷心啊。我說了實話,可是你卻不信。若是不信,不如你去問星華?千離?或者飄蘿幻姬也可。看看他們是不是曉得。」
他的話,讓覺得覺得更加有問題。其他的人都是夫妻,晚上不適合去打擾,而他是獨身,即便是要拜託事兒,帝和找的肯定也是他。帝和不在帝亓宮裡,這幾人卻沒有回宮,合理麼?以千離帝尊的性子,他斷斷不會留下的。他們的反常讓她知道,他們肯定有事瞞著她,而且還是帝和的事。
「御尊,我知道你有不想告訴我實情的理由,但是莫要把我當成傻子,你們皆知帝和去了哪兒,獨獨我不曉得,不正說此事和我有關嗎。既然與我有關係,我便有知情的權利。我不想為難你,只想曉得帝和去了哪兒。」
說著,訣衣抬起手,一把短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若不說,我便劃下一刀。」
「你……」河古道,「你既曉得我為難,又猜到事情和你有關,帝和若不告訴你,必然是不想你曉得罷了。你又何苦知道呢?」
訣衣道:「他是帝和。所以我想知道。」
「哎,你啊你。」
河古搖頭,「走吧。」
... 天歌,九醉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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