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歸汴 第32章 正式任職

    一天後，趙伯辰帶著土兵和大部分民夫，離開了甘谷城。

    趙伯辰是土兵，李元欽是禁軍，甘谷城當然是禁軍來守城，土兵則是事後即罷。秦州城裡，依靠著一部分新招募的禁軍，勉強先維等著。

    自楊明德逃出秦州城後，李復收回了收稅的權力，手裡好歹有了錢。有了錢，就有了兵，就有了權。

    一路上，趙伯辰還是每晚到一個隊去，聊出身，聊生活，聊未來的理想。當大致走完每一個隊後，趙伯辰一行終於到了秦州城。知州李復迎出城外，迎接趙伯辰等人入城。

    趙伯辰終於見到了知錄，明白了他長什麼樣子。

    知錄名叫高布，字宣之，曹州濟陰縣人。未做官時，他家在濟陰縣開生藥鋪，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當官後，由於升官不暢，心思都放在怎麼賺錢上。四十多歲，身體微胖，一副八方來財的生意人模樣。

    在迎接宴會上，趙伯辰不方便說什麼，只是記住了他的長相。

    一夜無話。

    第二天，趙伯辰到李復處述職。簡要介紹了到甘谷城遇到的困難，趙伯辰道：「幸虧最後時刻，臣想到了一個制石砲的法子。不用繩索，不用那麼多的砲手，而用沙袋代替。新的砲車果然讓甘谷城的守軍大為震驚，兩砲就轟死了城主，全城投降。不廢一兵一卒，我們就把甘谷城破了。」

    李復連連點頭：「趙提舉果然非常人！先是在夏國兵偷襲時候，手刃了其城主。最後制出了新的石砲，逼降了甘谷城的夏國兵。我想你去甘谷，果然是選對了人！」

    趙伯辰行禮，道：「知州過贊了！」

    李復擺了擺手：「沒有過贊。你的本事，別人看的清楚，就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不如就留在州衙，做秦鳳路提舉弓箭手，正式上任吧。」

    趙伯辰急忙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家裡還有一大堆的生意，實在離不開。再說，我在城西面買了一處莊子，要趕緊建起來，做官不方便。」

    李復道：「這樣吧，你還擔任提舉弓箭手，平時不要做什麼事，專心忙自己家裡生意。有事時，我招集土兵，由你帶領如何？這樣你多領一份俸祿，又不耽誤自家生意。」

    趙伯辰想了想，不耽誤自家生意，又有一個官方身份，貌似也不錯。便道：「非是下官貪財，而是在逃來秦州的路上，家父不幸去世，嘗過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有錢是，你每到一處，者是笑臉相迎。沒錢時，便面目可憎。」

    李復道：「這是人之常情，世事如此，奈何？你做過官之後，就知道當官的好處了。」

    從州衙出來，趙伯辰摸了摸自己的臉，搖了搖頭。我真有這麼厲害嗎？自己竟然沒感覺出來。

    回到家裡，母親正帶著秀秀坐在梧桐樹下，教她認字。一個教得認真，一個學得玩鬧，倒相得益彰。

    見到趙伯辰回來，母親怔在那裡。倒是秀秀活潑，飛奔過來，拉住了趙伯辰的手。

    「大郎，真是你回不了？」

    母親回過神來，上來左看右看，好像永遠看不夠。

    趙伯辰道：「當然是我回來了。一直在軍中，沒有跟家裡說一聲，母親見諒！」

    說完，深施一禮。起來看見母親的眼裡含著淚滴，不由得心裡一酸。

    母親仔仔細細地看過了趙伯辰，才拉著坐到梧桐樹下，細細地問到甘谷城的事。

    趙伯辰把在甘谷城發生的戰鬥，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突然問母親：「知州說我造出了新的石砲尤為重要，把甘谷城裡的党項人都打傻了。可是我覺得，新的石砲，沒有那麼重要吧？」

    母親道：「你自己做的事情，往往自己覺得不重要，別人可就不那麼想了。俗話說旁觀者清，這種事情，還是要聽別人是怎麼說的。大郎，凡事多聽聽別人說的。不要往心裡去，但是也容易看清事情。」

    趙伯辰仔細聽著這句話，心裡細細玩味。

    過了一會，趙伯辰問道：「城西的莊子建得怎麼樣？離開好些日子了，我一直掛念著。」

    母親道：「我看你請的陶進不錯。他和徒弟方休兩個人，忙裡忙外。在莊子那裡幾乎無事不與，都處理得妥妥噹噹的，我看了很是滿意。這些日子，我乾脆去得少了。」

    趙伯辰道：「陶進我也看著很是滿意，做事很認真。方休接觸不多，不很了解。」

    母親道：「方休比師父稍差一些，但做事認真，很是難得了。」

    趙伯辰點了點頭：「做事認真，就很是難得了。對了，這些日子燈油生意怎麼樣？」

    母親摸著秀秀的頭道：「這小丫頭，別看她小，你餾燈油的方法，她可是學得十足十。這些日子，全靠秀秀在支撐著，我根本沒管怎麼餾。」

    趙伯辰對秀秀道：「秀秀這麼能幹？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

    秀秀道：「我天天看著哥哥這麼幹，當然也就學會了啊！有什麼稀奇！」

    趙伯辰笑道：「今天晚上必須做好吃的犒勞秀秀！做了這麼多事，怎麼能忘了呢？」

    母親笑道：「你有這麼多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建個莊子確實好一些。這個住處雖好，還是小了一些。」

    趙伯辰一拍腦袋，道：「瞧我這記性！這次回來的時候，知州正式任命我為秦鳳路提舉弓箭手，這處院落也就送給我們了。即使司理參軍來了，另外找院落就是。」

    母親嘆了口氣：「雖然院落是你的了，可我們有莊子，還是要住進莊子裡去。唉，委實可惜。」

    趙伯辰道：「院落就在這裡，有時要進城，便就住到這裡來。莊子裡面有一個家，城裡面有一個家，不是正好。」

    母親道：「那要兩處地方都有人照看，多花錢僱人。」

    趙伯辰聽了笑著搖搖頭，道：「以後我們家的錢財不跟以前一樣了，要想著怎麼花錢，不是想著怎麼攢錢！等到建好了莊子，我們家有好多生意，能賺好多錢！」

    母親笑著點頭。過了一會突然問道：「知州封了你官，你不要到衙門去嗎？怎麼照顧生意？」

    趙伯辰道：「知州雖然封了我官，但也給了我一個特權。平時沒有事的時候，便就在家裡照顧生意。等他徵召土兵的時候，我才帶兵打仗。既然官，又是百姓，豈不爽哉？」

    說完，甚是得意。

    「有這麼好的事情？大郎，這個知州也有意思。」母親聽見這話，連連點頭。

    是啊，既然官，又能照顧生意，這正是趙伯辰夢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