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請小心 NO.191 全都是套路

    顧芙蓉顧水仙是京城顧家有名的一對兒姐妹花。原本官家女子不會起這麼俗套的名字，可當年大夫人生孩子的時候，有個得道高僧特意指點過，他們家本命花神，生女兒務必要以花為名，將來必定大富大貴。

    艾茉莉盤著腿坐在羅漢床上，看著矮桌上擺著的書，一頁一頁翻過去。這幾日身體已經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了，大夫人也沒管她，她也懶得躲清閒。

    這幾天看下來，她這個所謂的親媽當真是對她毫不在乎，也幸虧是這樣，艾茉莉本身也不是顧茉莉，這大夫人不搭理她她反而開心。畢竟她是穿過來的，要是母女曾經關係好，露餡的幾率就大了。

    &小姐，大小姐二小姐的車到門口了。」窗外小丫鬟來報。

    艾茉莉瞬間就開始抑鬱了，怎麼辦呢，之前丫鬟們說了她這個三小姐跟兩個姐姐關係很好，這姐妹間好來好去的……她從小也沒有過姐妹啊，好具體是怎麼個好法呢？

    比如像白鹿鹿那種麼？

    正犯合計呢，外面就聽到一片簇擁聲說大小姐二小姐來了，艾茉莉姿勢還沒擺好，就看見門帘掀開走進來倆古裝美人兒。

    確實很漂亮，是那種很清純很乾淨的漂亮。沒有高挑的眉梢，沒有筆直如山脊的鼻樑，也沒有烈焰紅唇，就是非常乖巧的兩個小女孩。

    艾茉莉心中囧了囧，完蛋了，這倆丫頭肯定不會如同外面人說的跟這個妹妹有多好。為什麼呢？因為她們倆這長相，距離三小姐差了不止100個林志玲……

    姐妹倆是異卵雙胞胎，長相上沒什麼太多的相似之處，一個愛紅一個愛綠，分別走御姐路線和小家碧玉路線，不撞車，所以也從未有過物質上的爭吵。

    可是這大紅大綠在如同春日山櫻一般的顧茉莉面前，就成了塑料的。

    顧水仙率先走了過來，一臉疼愛地將艾茉莉摟進懷裡，心肝肉地叫了起來。那邊顧芙蓉已經掐著腰在罵婆子丫鬟們不用心，更一疊聲地要將當日陪著三小姐去游湖的丫鬟拉來打死。別管怎麼樣，戲做的倒是挺全的。

    艾茉莉一臉懵逼地被個勉強16歲的高中生摟在懷裡，那滋味……二小姐你這胸不是一般的飛機場啊。

    雖然是姐妹倆，可是因為吃食愛好的不同，顧芙蓉的胸脯就偉岸多了，估計家裡份例的牛奶都讓大小姐喝了吧。

    &兒，莫不是嚇傻了？怎麼不同二姐講話？」顧水仙突然發現平時總是粘著自己的小妹竟然什麼反應都沒有。連忙捧著艾茉莉的小臉仔細端詳著。

    額……二小姐你剛才那樣用力地將我的臉悶在你的飛機場上，你想讓我說什麼？

    艾茉莉空洞的眼神刺的二小姐心頭一陣亂跳，頓時驚恐起來。

    &姐，莉兒，莉兒是不是嚇傻了？」顧水仙驚訝的語氣里略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

    就是這麼一丟丟轉瞬即逝的嘴角微翹，讓艾茉莉一下就精神起來了。果然如她所想啊，就知道這倆丫頭肯定不會真的疼她這個小妹妹。

    顧芙蓉那邊還在教訓丫鬟，聽見顧水仙這樣說，連忙走了進來，一臉英氣十足地俯視著艾茉莉。

    &妹，誰推你下水的，跟大姐說！」顧芙蓉霸氣十足地說道。

    艾茉莉目瞪口呆，大小姐你英明啊，你怎麼知道三小姐是被人推下去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顧芙蓉說這句話的時候顧水仙抱著她的胳膊下意識地收緊了許多。

    艾茉莉眨眨眼：「你們是誰？」

    顧芙蓉&顧水仙：……

    如意苑那邊，大夫人剛梳好了頭上妥了妝，還沒等到女兒們過來給請安就聽見了顧芙蓉風風火火衝進來的聲音。

    &兒，這般沒有耐心。」大夫人埋怨了一句，可並沒有多少生氣的成分在裡面。

    顧芙蓉急的臉都紅了：「娘，怎麼沒請了大夫給三妹看看啊，三妹落水都嚇傻了，她都不認識我跟二妹了。」

    大夫人正端了燕窩抿了一口，聽顧芙蓉這樣說反而有些詫異：「傻了？」

    顧芙蓉點頭：「是啊，方才我同二妹去看她，可是她就傻愣愣地問我們是誰。親姐妹都不認識了，不是傻了是什麼？」

    大夫人眉心微皺，粉彩的小湯匙輕輕地在碗中攪動著，似在盤算著什麼。顧芙蓉性子急，剛要再說，就被旁邊站著的大夫人的陪嫁李媽媽暗示著搖了搖頭。

    &找個妥帖的大夫再看看。」大夫人半晌回過神來，將碗遞給李媽媽：「月桃，你去角門上尋個小廝，去宮裡跟老爺說一聲。」

    這幾天顧老爺都有事在身不得回家，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應該告訴他一聲才對。

    月桃那邊去辦了，李媽媽也出去尋大夫。大夫人慈愛地笑著朝顧芙蓉伸出手，將女兒拉進懷裡，輕輕地摩挲著女兒的額頭。

    &啊，一天天急三火四的，將來嫁了人可怎麼掌家。」大夫人循循教導著：「娘每日跟你說，大家閨秀要端莊，沒幾****跟二妹就要說親了，總這樣急躁，怎麼挑個好人家啊。」

    顧芙蓉微微低著頭，乖巧地坐在大夫人旁邊：「女兒才不嫁人，女兒就守著娘一輩子。」

    大夫人抿嘴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顧芙蓉額頭一下：「就你嘴甜。二妹呢？」

    &我在這兒。」顧水仙讓丫鬟扶著從外面走了進來，行動如弱風扶柳一般，婀娜多姿。一身湖綠色的長裙襯得她身姿婉約，亭亭玉立。

    大夫人眉眼都在笑，這兩個女兒都是她的心頭肉，也是她的驕傲。

    &上拜佛的人多麼？」高僧說過16歲是這倆丫頭的一個坎兒，定要上山拜佛渡劫才行。本來她是要陪著去的，誰知道偏偏三女兒不省心，她這個做娘的總不能落人口舌。下面那麼多姨娘庶女們看著呢。

    &上人並不多，倒是廣良寺的大師，佛法講的極好。」顧水仙款款地坐在椅子上，規規矩矩的。

    大夫人點點頭：「廣葉大師的佛法向來是極好的，娘本應該陪你們一起去，誰知道你們三妹這樣不省心。」

    顧芙蓉最快，搶在前面：「娘，三妹也是您的女兒，總不能讓四妹妹五妹妹她們踩過去吧。」

    顧水仙抿了抿嘴，用帕子遮著。她這個大姐長得面容開闊大氣，可在女子的面容看來其實是不討喜的。眉毛太英氣，眼睛太亮太大，額頭太寬，沒有小女兒家的婉約。

    大夫人也知道大女兒就這點不好，可說的也是那麼個道理。幾個女兒年紀都相近，說親也都在這一兩年，若是嫡女嫁的還沒有庶女好，將來老爺在宮裡也不必行走了。

    正說著，外面就傳宮中的御醫親自過來給三小姐看病了。大夫人驚訝地站起身，顧芙蓉有些驚喜，顧水仙則瞪大了眼睛。

    艾茉莉正打算洗個澡，還沒等來開水，就見大夫人帶了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奔著她這邊來了。

    臥槽，什麼情況？

    &妹，爹求了宮裡的御醫來給你看病了。」少女的聲音剛傳來，就見帘子被掀了起來。

    艾茉莉登時愣住，不是說大家閨秀的閨房不能隨便進麼？就這麼帶著御醫（男）殺進來，真的好麼？閨譽不要了啊？

    等到所有的人都進來了，艾茉莉才鬆了口氣，並沒有男人。

    等到大夫人落座了，才見一個長相水靈的丫頭走過來，手裡拿著根絲線。艾茉莉一挑眉，喲，懸絲診脈？這算非物質文化遺產了吧？

    月桃有些詫異地看著三小姐眼睛放光地盯著自己手裡的線，難不成三小姐真的傻了？這有什麼可看的？官宦人家的小姐都這樣啊，難不成還讓御醫面對面診脈？那閨譽還要不要了？

    外面那位御醫年紀不大，剛剛50歲（太醫院算小孩了），眯著眼擼著鬍子按著絲線，其實人家挺不樂意給小姑娘看診的，按這個絲線裝個毛線啊，稍微誤診一點就特麼一片污點了啊。而且這種賞賜……太醫院裡得寵的御醫沒人來，都是他們這些邊角料來走個過場。

    所以這位小姐略有風寒，稍微有些內分泌失調，胃火有點盛，還有什麼？剛及笄的小丫頭能診出喜脈那才叫神作呢。

    御醫擼著鬍子覺得差不多囑咐一下清熱消火注意一下風寒就沒什麼了，可是就在快要鬆手的一剎那，一股怪異的波動從手中的絲線傳來。

    嗯？

    這是什麼脈？

    御醫擰著眉毛，細細地按著絲線，這個脈搏蠻奇怪的啊。跳兩下，停一下，什麼鬼？

    艾茉莉正在十分手欠地按著自己的大動脈，真的能診出來麼？她是吸血鬼，吸血鬼一族裡除了長老和祭司，就沒有醫生這種職業。尤其是中醫這種神奇的技術，好奇死了好麼？

    艾茉莉在屋裡玩的開森，御醫在外面滿臉懵逼。

    大夫人本來淡定地在喝茶，可是眼看著診脈的時間越來越長，大夫人開始有點坐不住了。所以是得了什麼絕症啊喂？是死是活給個動靜啊？

    &朽才疏學淺，竟然不知三小姐這脈象如何解，恐怕還要讓醫首涼太醫來給瞧瞧才是。」御醫敗下陣來，抱拳一禮。

    大夫人屏住一口氣，茶杯輕微地抖動了一下，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讓人拿了荷包謝了御醫。

    回頭看向屋裡的小丫頭，她能賭一百個饅頭這丫頭其實啥病都沒有，可是這是她親閨女，她要是能說出去你那邊不用派御醫來了我閨女屁事沒有，將來官夫人們做宴席，她就等著被人戳脊梁骨吧。

    &莉兒是不好了麼？」顧水仙眉梢彎彎，眼中帶著些許擔心，輕輕地扯住大夫人的袖子。

    大夫人頓了頓：「畢竟不是醫首，且歲數又不小了，診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醫首是誰啊，那是給太后和皇后看病的。這老御醫居然說讓醫首來給三小姐看病，他都不怕折了三小姐的名聲？

    再說了，派個御醫過來也就是皇帝對臣子的嘉獎而已。董事長的御用大夫借你用用，你還真以為董事長就真的把你女兒生病的事放在心上啊？你女兒又不是貴妃。

    大夫人想了想，或許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畢竟醫首不可能真的來給三丫頭看病。應付一下走個過場就得了。誰知道下午的時候外面就來人報說醫首涼大人……真的來了。

    顧家的女眷們，都懵逼了。

    老爺您在宮裡是立了多大的功？幫助皇帝打下了地皮是不是？一個文官而已（在大夫人看來顧老爺的官確實沒多大，就內閣學士而已）居然能讓皇帝派了醫首親自來？

    三小姐你開了金手指還是主角光環？

    艾茉莉瞪大了眼睛看著坐在她面前的清秀男子，眼睛咕嚕一轉看向坐在一旁面色相當不善的大夫人以及臉紅的顧大姐和眼神閃爍的顧二姐。

    厲害啊，這位外男，居然能進小姐閨房！

    &三小姐，本官是太醫院醫首，涼月。」清秀男子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朝艾茉莉抱拳一禮。

    艾茉莉面色凝重地看著這位男子，她該擺個什麼表情才好？

    &聞三小姐前些日子落水，可嗆水過？」涼月不管那些，笑著開始問診。

    一個老爺們兒叫涼月？這倆字咋寫？艾茉莉滿腦子都是問號，聽他問，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顧茉莉掉進水裡肯定會高聲呼救，沒嗆水，誰信啊。

    涼月點點頭，繼續問：「可有發熱？」

    艾茉莉直接看向崔媽媽，表示剛來那會兒她啥事沒有，可是之前顧茉莉發沒發燒這就要問身邊伺候的人了。

    崔媽媽連忙答道：「發熱了，小姐燒的不輕。」

    涼月點點頭，再繼續問：「可有胡言亂語過？」

    艾茉莉皺眉，現在想罵人算不算胡言亂語？這人真的是大夫麼？問這些都沒什麼卵用吧？本人發高燒說胡話你問本人怎麼可能記得住呢？

    涼月笑了笑，低頭跟大夫人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留下滿屋子人滿臉的疑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