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請小心 NO.192 這兒的人都怪怪的

    自從醫首親自來給艾茉莉看過病之後，在顧家幾乎掀起了軒然大波。

    大夫人一夜都沒睡好，難道是她估量錯了？

    一直以來，她都沒將小女兒放在眼裡，一來是當真因為小女兒生下來之後絕了她生兒子的光明大道；二來，是這個小女兒其實長的既不像她，也不像她老公。

    顧芙蓉的長相大氣開闊，跟顧明朗長的幾乎是翻版。顧水仙眉眼比較像大夫人，氣質上比較像大夫人的娘。唯獨這個小女兒，生下來的時候就白皙精緻，全家上下都找不到一個跟她能搭上一點邊的長相。偏偏接生的婆子那麼多，誰都看見三小姐從大夫人肚子裡鑽出來，肯定不是抱來的。

    這個年代給老公戴綠帽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什麼潘金蓮扔根窗架子就砸著了個西門慶那都是戲文里的內容。這個年代最流行的就是貞節牌坊。大夫人從嫁進來除了過年過節有必要的時候才會出門，基本上就窩死在顧家一輩子了。所以三小姐千真萬確是大夫人和老爺生的。

    可這樣美艷動人的長相，究竟是歹竹出好筍呢，還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呢？誰也說不清。為了這個大夫人還專門找了人來相看，可但凡看過三小姐長相的人都說不出什麼來。哪怕是專業的神棍，都很難說出這孩子將來或許會大富大貴這種模稜兩可的讚美之詞來。

    說白了，就是混血兒在古代太少見了。

    艾茉莉看著鏡子中的這張小臉，要是沒猜錯，說不定顧家或者大夫人娘家上面幾代開外是有番邦血統的。這個長相若是放到現代，就一個標準的網紅臉，可是放在古代，別鬧了，還真以為古代人長得都跟電視劇里的明星一樣漂亮啊？

    若是你可以細細地去看古代的女子，你會發現她們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皮膚問題的。比如長時間使用鉛粉上妝，皮膚粗糙毛孔粗大有黑頭，或者皮膚油膩膩或者乾巴巴。身材也不全是玲瓏有致，嫁了人的婦女皮膚鬆弛什麼的簡直是家常便飯。要家裡十分有錢的才喝的起燕窩什麼的，但那也是過年過節才能有的恩典。

    所以看小說什麼的看個熱鬧就行了，千萬別真以為穿越了就真的跟書里寫的一樣了。

    艾茉莉看著自己明顯顏色偏淺的眸子，可能是大夫人懷孕的時候營養不到位，所以色素不是很充足吧。

    &姐，醫首親自來給您瞧病，這可是咱們家天大的福分啊。」崔媽媽又在感慨這件事了。

    艾茉莉懨懨地點點頭，是呢，國家領導人專屬醫師免費上門服務服務服務（又是個帥哥，等一下，好像有什麼不太對），確實是天大的福分。

    別的不說，就涼月那張臉，就算是放到現代，也絕不輸給韓國那些小鮮肉。多看一眼增壽10年。艾茉莉邪惡地想著，或許這位醫首並非是憑藉自己的醫術爬上來的，而是單純的潛規則呢？

    究竟是什麼艾茉莉自然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自己現在生活沒目標，沒敵人來刷進度條，只能一日一日地得過且過，無聊到死。

    索性沒過幾日，就有媒家開始上門說親。艾茉莉作為一個現代吸血鬼，對古代文化還是抱有強烈圍觀欲望的。興致勃勃地圍觀說親的整個過程。

    顧家雖然是官宦人家，但嚴格點說偏向於書香門第，所以即使是說親，也說不到三品以上的官家去。大夫人也沒那麼高的野心，只要兩個女兒嫁得好，其他的也沒什麼太多的要求。

    艾茉莉歪著頭看著穿著打扮十分有品位的媒婆技巧高超地介紹著各家的公子，一瞬間有點恍惚。按理來說，到了15歲的女孩子應該等著皇帝選秀結束才能夠開始說親吧？還是這個地方的習俗跟她印象中的歷史不太一樣？記得看過的書上，但凡有點官職的家庭有了待嫁的女兒都要讓皇帝先挑選，然後老百姓才能夠正常婚配。所謂有好的都可著上面的來，家裡有女兒不送進宮，除非是堂姐妹，這年頭表妹都能娶呢。

    那邊媒婆正說到燕國夫人這幾日也在給家裡的兒子們張羅著尋親，畢竟她家的情況比較特殊，好人家的女兒吧還不敢嫁，攀龍附鳳的他們又看不上。

    艾茉莉眨眨眼，燕國夫人，聽這個頭銜應該家境不差，怎麼會沒人敢嫁呢？

    大夫人那邊眉梢動了動，抿了一口茶，淡淡地應道：「確實，鎮遠將軍膝下二子都是人中龍鳳，可偏偏需要鎮守邊關。誰家的女兒捨得去那樣遠的地方。」

    哦，原來是當兵的啊。古代當兵的確實結婚費勁，要麼全家舉家鎮守邊關，要麼老婆留守不知道那天老公就掛了。一輩子立牌坊，也不能再嫁，坑爹死了。

    媒婆看了看大夫人的臉色，試探地說道：「其實，咱們家大小姐與燕國夫人家大公子，也是極其般配的。」

    大夫人的手頓了頓，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媒婆：「看來，月華夫人是有備而來的？」

    媒婆一凜，大夫人這口氣，顯然是要發火了啊。可是她也是受人所託，能有什麼辦法呢？

    艾茉莉眼皮一跳，等一下，這個套路要不對啊。如果大夫人那麼疼愛大女兒，但是迫不得已要將女兒嫁給燕國夫人的兒子，那很有可能被犧牲的就是她這個不受寵的女兒啊喂！

    這事情節要不對！

    媒婆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燕國夫人在賞花宴上看見了大小姐，一眼就相中了大小姐眉宇間的英氣，這樣的女兒若是嫁給一個文弱書生，哪裡般配。」

    大夫人有一下沒一下地磕著茶碗，臉上看不出喜怒。今年的賞花宴，不同以往，賢妃娘娘一反常態地提出了讓貴女們投壺作樂，顧芙蓉最是喜歡這種遊戲，在遊戲中大放異彩。沒想到啊，居然是賢妃娘娘為了燕國夫人下的套子。到底是親姐妹，自然要為了自己家人著想。

    &華夫人，小女年齡終究與大公子有些差距，不如再問問其他府上的姑娘。」大夫人還是忍不住攔了一下。

    艾茉莉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這個做娘的是個負責任的，並沒有因為對方是手握軍權的人就什麼都不顧。

    媒婆眼神閃了閃：「夫人這是在挑剔大公子不成？」

    哎喲喂，逼婚啊！了不得啊，這位媒婆，你也不怕得罪了官家（不過也是，顧家一小內閣學士跟人家將軍怎麼比）。而且這位燕國夫人也挺厲害的啊，這麼想讓顧家將女兒嫁過去？沒道理啊。官家聯姻都有個理由，說為了感情的騙小孩子的那是。

    大夫人靜了一會兒，那媒婆就安靜地等著，看來今天是一定要有個說法的。過了一會兒，大夫人抬起眼來，笑了笑：「燕國夫人的好意，顧家心領了。倘若夫人定要堅持，小女兒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臥了個大槽！大夫人，把我的讚揚還回來啊！艾茉莉緊捏著帕子差點就罵出來了。還以為你是個不屈不撓耿直的女中豪傑，結果呢？

    那媒婆也愣住了，本以為會讓二女兒替，沒想到居然一竿子打到小女兒那兒去了。

    大夫人眼中含笑：「月華夫人不必詫異，可以直接轉告給燕國夫人。」

    了不起啊，有種。居然敢這樣跟將軍夫人嗆聲，大夫人你後台是有多硬啊喂？

    媒婆是個靈活的行業，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

    正要端茶送人，外面就有人通傳，醫首大人……又來了……

    大夫人&艾茉莉：……他抽風麼？

    媒婆眼睛轉了轉，道了個安，撤退了。

    艾茉莉趕緊拉著丫鬟跑回自己屋裡裝病去。萬一這位醫首大人又但笑不語的，說不定她會被冠上欺騙嫡母的名頭。

    這次並未在閨房見，而是去了小書房。

    對於自己院子裡有小書房，艾茉莉也是挺驚訝的。看不出來這三小姐還挺有才情啊。書不少，畫也不少，光看桌上那麼多筆，寫字應該也不差。

    涼醫首不說話，就這樣默默地看著艾茉莉。小丫頭一雙淡琥珀色的眸子靈動地上下打量著，自己的房間一定是自己布置起來的，可她卻如同第一次進來一樣。看來忘記了一切並不是裝出來的。

    &小姐。」涼醫首淡淡地一笑：「聽聞燕國夫人遣了人來求親，金玉良緣，三小姐可不要錯過了。」

    艾茉莉瞠目結舌，真的瞠目結舌了：「涼大夫！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喂！」

    涼醫首淡淡地抬眼看她：「怎麼，不高興？」

    艾茉莉瞬間就冷靜了下來，這人也許就是消遣她。嘟著嘴，坐的規規矩矩的，點點頭。

    涼月挑了挑眉，他確實是試探顧茉莉，想看她是否是裝出來的。可是方才那一瞬間，顧茉莉表現出來的絕對不是一個家教良好的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浮現在她身上。這個人，或許並不是顧茉莉。

    &三小姐，你落水的時候可否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涼月繼續問道。

    艾茉莉眨眨眼：「冬天游湖不奇怪麼？」

    大哥你要是想要cos名偵探柯南你去查案子啊。看看到底是誰將她這個初中生給推下了水。

    涼月點點頭，站起身道了聲告辭，再一次什麼都沒說就走了。留下了一臉懵逼的艾茉莉和大夫人。大夫人因為涼月的要求被隔離在外面，沒跟進去，也不知道這倆人聊了什麼，可是根據女兒懵逼的表情也能猜出來，估計這位醫首這次又啥也沒說。

    所以醫首大人你是來玩的麼？

    媒婆走了三天之後，鎮遠將軍府上便有人送來了大紅的帖子。看樣子是要請大夫人過府一敘。大夫人看著請帖猶豫了一下，就讓人通知艾茉莉準備一下跟她出去見客。

    艾茉莉接到消息的時候考慮了一下，決定如果大夫人真的敢將她隨便許配出去，她就鬧得人仰馬翻。大不了被關進家祠（書上看來的），反正丟人的也是大夫人。

    大夫人看著打扮的乖巧的三女兒，內心其實是很翻騰的。她是實在不願意讓女兒摻和進將軍府那點子破事，可是不帶人過去又怕給顧家惹來麻煩。

    艾茉莉坐在車上搖搖晃晃的，昏昏欲睡之間突然想到，為什麼做爹的始終沒有出現呢？

    將軍府門臉看上去沒那麼大牌，比起艾茉莉想像中的略微有些寒酸。可是門口駐守的軍人卻不是假的。那叫一個血氣方剛，額，貌似這個詞也不太好用。

    顧家的車不可能從正門進，拐到了旁邊的角門邊，有婆子迎上來，改車換轎。讓人抬進了將軍府。一路上啥也沒看到，只能聽見齊刷刷的腳步聲，然後晃悠悠地被抬進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大約走了20分鐘左右，才聽見落轎。然後就有顏色清純的丫鬟過來打帘子扶她下轎。抬頭望去，跟故宮博物院沒差多少……

    古代建築就那樣，出去玩看個亭台樓閣大家都差不多。要是在這種地方能看見金字塔，那才壯觀好不好？

    艾茉莉低著頭跟著丫鬟往裡走，反而是身邊跟著的丫鬟有些微微的驚訝。大夫人也不是沒擔心過女兒失禮，可看見艾茉莉款款地往前走並未四下打量，也有點驚訝。

    燕國夫人是賢妃的親妹妹，一個媽生的。感情從小就好。本來燕國夫人也要進宮的，可是她死活都不同意，非要嫁給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鎮遠將軍。於是賢妃得寵之後，就求了皇帝賜了恩准，將妹妹嫁給了她的心上人。

    雖然不知道妹妹得逞，額不是，如願以償之後過的幸不幸福，總之姐妹倆肯定不會出現爭寵的尷尬情況，倒也是件好事。艾茉莉很能理解賢妃積極地給妹妹張羅男票的心情，這樣少個敵人多好啊。要朝著自己的親妹妹下手，想想都於心不忍。

    腦子裡跑著火車跟著丫鬟往裡走，突然，一雙玄色長靴出現在眼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