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現,八荒倶靜。
天空之上,無盡紫色光芒里,那個如仙如神般的美麗女子向下揮劍,動作是那麼輕描淡寫,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對於被她俯看的那些離天宮弟子而言,這是件性命攸關的大事。
那道劍光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威勢,就像是輕飄飄的羽毛,但是隨著它向下墜落之勢,竟是有些迎風便長的感覺,眨眼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片讓那些離天宮弟子避無可避的密集劍網。
忌無痕冷哼一聲,體內戰晶中的小世界中風平浪靜,眼裡卻有雷霆生起,對上這個離天宮中出了名難纏的女人,他不敢有任何怠慢,地元之境神威初顯,站在那密集到不可避開的劍網中央猶如一塊礁石,以自身修為,抵定風波。
可就在下一秒,忌無痕的臉色就微微變了。
他到底還是小瞧了紫嫣然元神出竅降臨至此的威力,也太過於小看了紫霄天辰劍源源不絕的特性。
轟!
一聲驚爆巨響過後,忌無痕甩了甩袖,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步輕輕落在地上,但是在他足下十餘丈的土地都在瞬間產生了恐怖震動,在地下的許多草根碎石直接化為齏粉,僅從外表來看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只要一腳踏上,就會驚駭的發現此地已經變成了一小塊沙漠。
忌無痕以自己雄厚的根基化解了紫嫣然吞天一劍,神色頗為難看,仰頭說道:「紫嫣然,你神念橫跨大陸來到此地,就是想要搶走我的未婚妻?」
「不夜君妄想以長生篇培養鼎爐,一代一代鞏固自己的霸業,你只不過是他計劃中的犧牲者,可憐你還不自知,以為凝塵會是你稱王稱帝的工具。」
紫嫣然雙眸中的紫光已經有了些黯淡跡象,她畢竟是神念跨越空間來到此處,方才那一劍已經消耗了她不少的力量,此刻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些許飄渺,仿佛從四面八方傳遞過來,沒有半分實感。
忌無痕面無表情道:「妖女,你私通外人,壞我離天宮清譽,這本就是死罪一條,如果不是師尊感念當初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將你親手撫養長大,又怎會容你活到今日?想不到你非但不記恩,居然還在此時反咬一口!」
三陸會武之際,紫嫣然突然出手,那就證明她根本不想讓離天宮取得一個讓人滿意的名次。
忌無痕心中清楚,如果可能的話,她還會將自己殺死,讓自己這個離天宮的大弟子永遠消失。
這個女人,心裡已經充滿了對離天宮的仇恨。
「幸好,幸好她的真身被師尊關押在玉宇天牢,透過那重重禁制,她都可以發揮出如此實力,若讓她真身逃了出來,今日恐怕真是我的死期。」
此時冷靜下來,忌無痕難免憂心起來,紫嫣然的實力如此強大,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隔著離天宮最強禁制之地玉宇天牢,她都能發揮出如此強大的本領,萬一玉宇天牢困她不住,那又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忌無痕忽然感到一陣寒意竄上頭頂,可等他打算再與紫嫣然交談的時候,紫嫣然的神念已經漸漸淡去,完成了救走凝塵的任務,左右殺不掉忌無痕,她也不想在此多過逗留。
看見那個美麗至極的身影在眼前消失,忌無痕的表情難看至極,嘴唇顫抖著說道:「來人!」
之前那個驚魂未定的離天宮弟子趕緊走過來。
忌無痕道:「快去通知師尊,就說紫嫣然長老已經公然叛變,儘快將她關進玉宇天牢的最底層,絕對要讓她永無翻身之日!」
那弟子一想到先前紫嫣然的憾世劍招,手腳便是冰涼無比,臉上猶掛著劫後餘生的感嘆,卻也不敢怠慢了忌無痕的吩咐,應聲罷了,就急忙往奇山古林外圍趕去。
為了應對這次比試的某些特殊情況,奇山古林最外圍有奇山宗之人紮營等候,無論發生了任何情況,他們都會在第一時間內做出反應,相信先前紫嫣然神念降臨的事已經被人察覺,只要這名弟子可以循著他們來時的路向外走去,不用多遠便會遇見奇山宗接應之人。
忌無痕一臉陰沉,走進了那符文帳篷中,果然不見凝塵的人影。
他的雙手忽然間握緊,一股強橫無匹的恐怖力量,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肆虐而去!
這造價不菲的符文帳篷根本無法承受住如此恐怖的衝擊力,瞬間從內部炸成粉碎。而那因符文支撐下來的空間也徹底爆炸,造成了一陣小型的空間亂流,橫衝直撞。
等到這陣躁動結束後,忌無痕才閉起眼,深吸了口氣,站在這滿地狼藉中央,他頗為自嘲的笑道:「塵兒啊塵兒,看來,我一直都對你太過仁慈了,但你可能忘了,你我二人心脈相連,在我的感知之下,你又能逃到哪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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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領了任務的離天宮弟子在走出宗門營地範圍後,便向著奇山古林外圍一路急奔,心裡回想起方才那驚魂奪魄的一瞬間,嘴上忍不住埋怨道:「果然,那紫嫣然是條餵不熟的白眼狼,宮主對她這麼好,私通外人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想殺大師兄,也幸虧現在她被關在玉宇天牢內,否則指不定鬧出什麼禍事來。」
這弟子抹了抹頭上的冷汗,方才他確實被嚇的不輕,那鋪天蓋地肆虐的紫光以及劍意,尋常人看來只不過是漂亮的風景,可在他們修者眼裡,卻是堪比末日的恐怖景象。
一想到自己剛剛在鬼門關里轉了個來回,他心中對紫嫣然的怨恨也更加深了幾分,嘀咕道:「如果我也有大師兄那等修為,一定要殺進玉宇天牢,好好讓那女人知道什麼叫厲害。」
話剛說完,他忽然感覺四周的空氣有些燥熱,仿佛有股血腥的氣味。
這名離天宮弟子到底還是有些警惕性,趕緊止住了步伐,朝周圍看了看,發現四周都是巨大的古樹,以及一些灌叢,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對!
忽然,他心裡警兆一起,抬頭向上望去,卻只見眼裡出現一抹血紅,隨即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轟隆!
隨著他的身體倒地,重物貫穿地面的轟隆聲也響了起來。
只見一把布滿繁複花紋的重劍將那名弟子的腦袋拍碎,同時那重劍之上也分出了無數道火焰,像是吸收精血一樣,把那名弟子體內的力量迅速吞噬。
一道人影悄然落在附近,看著那具屍體,面無表情。
「玉宇天牢,聽起來似乎有些了不起。」
這個人,自然就是白陽。
他跟了這個離天宮弟子一路,終於在這個人煙罕至的位置將他殺死,並且讓屠世重劍偽裝成是妖獸殺人的假相。
不過,現在他開始對忌無痕以及這名弟子幾次提到的玉宇天牢十分感興趣,因為紫嫣然就被關在裡面,而且聽起來情況並不算十分的樂觀。
主宰與白陽心意相通,便說道:「以你現在的實力,對上那忌無痕倒還好說,但如果你想與不夜君交手,恐怕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離天宮身為大宗門的底蘊,也絕不是你一個定元境的無名小卒可以挑戰的。」
「待這次取得了造化球,助你化形,合你我二人之力,難道就不能闖一闖離天宮?」白陽咧嘴一笑,無形中就把主宰給算計了進去。
主宰冷哼道:「若是讓我重塑肉身,實力只要恢復十之一二,就算沒有武尊之能,起碼也是天元巔峰,一個小小的離天宮,頃刻間便能讓它灰飛煙滅!」
但說到這裡,主宰的話鋒驟然一轉,「可就算重塑了肉身,我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恢復實力,而且,想要再次踏上巔峰,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太古世界的結界還在,它一日不被打破,那麼這個世界可以達到的最高武力,就永遠都是武尊。」
「縱然如此,只要你恢復天元境的實力,很多事情就好辦得多。」
白陽躍到樹下,將飽食精血的屠世重劍提了起來,感受到它的歡躍情緒,淡淡道:「而且我也感覺到,突破的契機就在眼前了。」
「沒你想的那麼容易。」主宰說道:「等我的肉身重塑後,只要與人交手,那麼我之前的仇人必定會感應到我的存在,那種強者隨便一巴掌就能把你拍成碎渣,所以為了你我二人的小命著想,你還是少依賴我的力量。不過你現在的根基已經十分深厚,想要突破到地元境,那只不過就是戳破一層窗戶紙的距離,暫且先不急,待你萬浪潮汐訣能夠再進百浪,你的神念強度就已經可以跟天元境媲美了,那時候才是你突破到地元境的最佳機會。」
白陽聞言,輕輕的嗯了一聲,收好屠世重劍之後,這才對不遠處的灌叢說道:「不用藏了,出來吧。」
話音一落,那灌叢中便是走出一個身穿素色長裙的嬌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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