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生黑白 第十七章 繼續還是放棄

    「太生，你這一步，我已等三千年，你還要我等幾個千年？」

    「不急，不急，快了，快了……」

    「嗯？就他？！」

    「嗯，就是他了！」

    「等你三千年，可不是讓你再找一個廢物的！太生，這一次，你又輸定了！」

    「還是那句話誰輸誰贏還未可知！」

    ……

    黑白域界。

    此刻整個黑白域界都在劇烈地晃動著，光界的溫度越來越高，而其間充斥著的暗界氣息也愈發濃郁，在黑白結界處在此時也仿佛即將破裂般，一絲絲黑氣正慢慢地往光界滲透。

    彥昕旭漸覺全身發燙起來，就像一盆火在體內燃燒，而體外暗界焦躁刺鼻的氣息讓他覺得呼吸受阻，渾身難受。

    他咳嗽著大聲吼道：「前輩，出什麼事了？」

    可老者並沒有回覆。

    彥昕旭無奈，這讓他想起他上一次來到這裡時經受的考驗，難道這又是一個考驗？

    彥昕旭不知道，但他暗暗發誓，只要這次他不死，就一定要看看這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的老者！不過彥昕旭如此想了之後，立馬就鄙視自己起來——大難不死後的願望就只為看個糟老頭子？這也太沒出息了！我要……改天命！對！

    正這般想著，彥昕旭身體的不適慢慢減弱了，光界溫度也在逐漸下降，其間瀰漫的暗界氣息漸然消失，而破裂掉的黑白結界竟一瞬之間恢復了原狀，短短几個呼吸間，一切又都恢復正常。

    彥昕旭也無不適感覺，他後來又多次呼喚過老者，可都沒得到回應，於是就乾脆盤腿坐下，靜靜地翻看《太生修魔錄》。

    彥昕旭在黑白域界中是神識狀態，而《太生修魔錄》也融於他的神識內，所以在黑白域界中，該書可以化成實體書的模樣，供彥昕旭翻閱。

    《太生修魔錄》中記載：「修煉者，邁異檻可發萬千神識，辨黑夜微塵，觀千里之外；入升心可凝神識，煉心力，察其所想所念，但苛於為少數人可達，切莫強求；出通周可聚神為一，化作形狀，身毀而魂不滅；成破立神可融識，存於身外，區於本體，而同於本體，以後發展，且看自身造化。」

    「這樣說來，修煉到一定程度以後可將神識修煉成人形，甚至連神識都還可以修煉，那豈不是說就相當於擁有第二條生命？！」彥昕旭自語分析道，「我現在不知是異檻幾段，那我的神識現在應該可以……額……等等，我現在應該是人形吧？」

    彥昕旭大驚，立即站起身來，摸了摸眼睛眉毛，又摸了摸鼻子嘴巴，最後又摸了摸身上穿的衣衫，望著前方愣了足足十多息，之後眨了眨眼睛，激動大吼道：「老頭，快別玩消失了，快告訴我，我現在是我嗎？老頭！」

    「咳咳……」老者傳來劇烈咳嗽的聲音，好一會兒，才有些虛弱地開口，「好小子，能發出那逆天宏願的人日後絕不會平凡！你不愧是老夫找到的人！你放心，從今往後老夫一定會全心全意地栽培你！定當知無不盡，言無不答！」

    「……」彥昕旭對於老者剛說的那前半段話感到稍稍有些無語，這種誇人還帶自己的行為，確實符合老者不要臉不害臊的風格，而對於後半段那他可就是相當地無語了，因為他想起了他問過的那一百多個問題中夭折的大半，於是撇了撇嘴，口中小聲念叨：「你確實是『言無不答』，可你答了還不如不答！」

    老者哈哈笑了笑，顯然他聽到了彥昕旭說的話，但卻絲毫不在意地問道：「不過小子，你剛吼什麼呢？」

    「這才想起問。」彥昕旭鬱悶，不知怎麼的，剛他那激動的心情，在聽到老者突然說的那一番話後瞬間就無影無蹤了，但這也不影響他馬上回答：「我現在的神識狀態應該是我本人吧？」

    「你這不是廢話！」老者說道。

    「……」彥昕旭只覺他感到了深深地無奈，「咱就不能好好地維持下形象嗎？」

    「書上說，『出通周可聚神為一，化作形狀，身毀而魂不滅；成破立神可融識，存於身外，區於本體，而同於本體』，而現在我神識已凝成本體模樣，應算已達通周，且雖本體昏睡不醒，但我神識卻清醒自如，這應算存於身外，可我現在只是區區異檻，為何會達如此境界？還是……我理解錯了？」彥昕旭嚴肅問道。

    「你理解並非有錯，但錯於對號入座。正如你言，區區異檻，怎可達如此境界！不過有些修士，生來便神識強大，這也算是一種天分吧，而你也算其一，不過不足為奇！你們神識雖有先天之資，但若無後天之煉，那麼哪怕可以聚神為一，也實力堪弱，不值一提！還需後天修煉，才可成就先天之福。所以年輕人，切莫夜郎自大，一時得意，沾沾自喜，需得勤加修煉，努力刻苦！」老者緩緩開口。

    聽老者這般說來，彥昕旭才發覺剛剛自己確實有些虛浮了，現在他明白了哪怕他生來神識就強大，但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因為在真正的強者面前，這些根本就是螻蟻碎末，算不得什麼！而要想走向強者之路，除了要有漫漫征途的覺悟以外，最主要的是還需一步一個腳印，穩紮實打，絕不能因為偶有所得，而沾沾自喜，自鳴得意，止步不前……

    彥昕旭皺眉反思著，老者也沒有出聲打擾。黑白域界中白的光界、黑的暗界都無一絲聲響，或許安靜才是它們的常態。

    時光如梭，轉眼即逝，兩個時辰過去。彥昕旭抬起頭來，臉上反思的認真被擠出的笑顏代替，開口道：「前輩，晚輩明白了。」

    「你可還有什麼問題？」老者好像一直都在注視著彥昕旭，現在一見他換了表情，而且還是一副靦腆害羞的樣子，想必他已經看出來這是彥昕旭接下來想要問問題的節奏，因為彥昕旭一問問題就會有如此表情，而且言行上還頗為恭敬，於是不等彥昕旭開問，反而直接問道。

    彥昕旭嘿嘿笑了笑，看來老者已經摸清楚他問問題的套路了。其實他本想問問老者究竟長什麼樣，還有剛剛黑白域界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話還沒出口，他便改變主意了，因為那些於他而言不算重要，而且問了老者估計也不會告訴他。既然說到要穩打修煉，那何不討要一門修煉功法，煉煉自己的神識呢？

    於是彥昕旭靦腆笑著開口說到：「那個……前輩，您可有什麼功法讓我修煉呢？既然我現在在黑白域界還出不去，何不用此時間來淬鍊一下我的神識？」

    「哈哈，小子，老夫早知道你會有如此問！」老者大笑，但接著卻轉而嚴肅地說道，「不過，年輕人，無論何種功法，均只能起到輔助作用，最為重要的是需得自身強大。沒有基礎，要磚瓦何用？」

    彥昕旭一怔，思忖片刻，發覺老者說得確實有道理，剛是有點捨本逐末之嫌，於是抱拳道：「前輩教訓得是！那依前輩而言，晚輩該如何淬鍊神識？」雖說彥昕旭覺得老者很多時候都很不靠譜，但今天老者說的話，他不得不承認，給了他很多感悟，也讓他成長了很多。而且他相信今天的感悟，會讓他未來的發展少走很多彎路。

    「哈哈，這好辦！你且先到暗界中走出一丈距離且待上十息，回來之後，老夫自會告知！」

    「暗界嗎？」彥昕旭一直都對那裡很是好奇，雖然方才已經感受過暗界氣息帶來的痛苦滋味了，但想來只需走出一丈，待上十息時間，也不算太難。

    於是他便果斷地大踏步朝著黑白結界處走去，可是漸漸地他發現，越靠近結界，溫度就越發的高，彥昕旭這才明白剛才光界溫度升高是因為暗界的氣息滲透出，所以可以想像到暗界的溫度到底有多高，於是他開始明白了這個任務也許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般容易完成。

    可是不易完成，就不去做了嗎？

    不！這是彥昕旭給出來的答案。

    現在，他已經走到了最靠近黑白結界處的位置，只要再踏出半步，便可以進入暗界。此時他全身的皮膚已被高溫烘烤成緋紅，額頭上的汗水剛剛流出卻立即化成煙霧，衣衫雖還完整穿在身上，可是他知道，只要再輕微動一動，整套衣衫會全都化成飛灰，而進入之後呢？是否自己也會如身上這衣衫一般化成飛灰？

    是繼續？還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