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在感嘆京東兩路居然找不到一個肯專注農事的文人時,曾在方臘部下任引進使、投奔梁山後出任禮曹官員的馮喜,已經再次回到了江南。
前次李俊南下,並不單單是搭救吳用和石秀,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打通與江南的海上航路。
大宋朝對於海上走私幾乎是放任的態度,故而不斷有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從江南傳來,馮喜就遇到了一個兩浙路秀州的熟識,是一個跑慣了南北的舟師。
舟師,也稱船師、海師或者火長,是一艘海船或者一個船隊上,負責執掌羅盤、指引航行的領航員。
引進使,是大宋朝沿用五代制度設立的一個官職,主要負責在藩屬國入貢、或者各地向皇家進貢時進獻禮物,也兼具一些培訓覲見皇帝禮儀等任務。
方臘的小朝廷不大,但各項官職都設立得齊全,馮喜就靠著三教九流無不結識坐到了這個位置。
馮喜難得在北地遇到熟人,便攀談了幾句,頓時想起了一個懂農事的高人來,又聽聞宣州那裡,躲了一支據說是方臘的殘軍,便來拜見王倫,希望向江南走一趟。
王倫便同意了,於是馮喜就喬裝了一番,便登上了一支從萊州出發的梁山商船隊伍,隨行的還有十名王倫親衛營的親衛,以及兩名情報人員。
馮喜沒有在明州上岸,而是從通州下船,沿著大江西行,在江南東路太平軍南岸上陸,便匆匆向宣州涇縣方向而去。
在涇縣的丘陵水澤之間,馮喜果然找到了一支只剩下不到二百人的小隊伍,領頭的居然是石寶。
當初方臘派了石寶前往蘇州一同舉事,但朱勔在蘇州經營十餘年,石寶不能成事,就此領眾後撤,從太湖撤回到了湖州。
此後石寶就駐守在杭、睦二州之間的烏龍嶺,受封「南離大將軍」。但方臘從杭州匆匆撤走,石寶就要面對婺州觀察使王稟的攻擊,苦戰一番後,石寶無奈再次退走。
他本欲退回方臘那裡,但王稟以及附近的西軍沖得太快,只得向西面逃走,就此一路東躲西藏,就躲在了宣州境內。
只是他的部下越打越少,只剩下不到二百人,童貫也不去管,等到方臘被平定、朝廷大軍西向後,石寶就在周邊的幾個縣裡來回躲藏。
馮喜難得遇到故人,看到石寶的右臂空空蕩蕩,頓時大哭了起來,石寶反倒勸說了起來:「老馮,哭甚麼,我好歹還留了條胳膊,聖公部下多有戰死,那才要一哭的!」
石寶的右臂是被王稟砍的,若非他受傷昏迷,被部下死命搶出,就此躲藏,恐怕也活不到今天的。
兩人遙空祭奠了方臘一番,馮喜說起自己的過往,石寶又是一番唏噓,笑著說:「老馮,如今你與眾兄弟也算是尋到個好去處,多殺些狗貪官,為死難的兄弟們和聖公報仇!」
「石將軍,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尋你。王征東那裡,也有意邀將軍北上,留在這裡,一縣衙役都要逼得四處躲藏,如此下去,怎能成事?」
石寶嘆了口氣,扯著右臂的袖子:「我已經成了廢人,上陣殺不得敵,還去做甚?只是這班兄弟追隨我,始終不離不棄,若先生看顧舊日恩情,將他們帶去北地,石寶感激不盡!」
石寶的手下聽了,都大喊:「將軍不去,我等也不去,誓與朝廷拼殺到底!」
「將軍可還記得雷炯兄弟麼?他為了救方垕,斷了一條腿,龐萬春始終不肯放棄,將他從江南一路抬到嶺南,又坐海船去了登州。王征東委他為弓弩教頭,如今在青州訓練新兵,難道你做不得這般事情麼?」
石寶頓時沉吟了起來,又問:「我等信仰光明尊神,與佛道兩家不同,王征東能容我這摩尼教麼?」
「呂師囊坐鎮濰州,他是台州教首,王征東都能容他,將軍以為呢?」
馮喜是個很靈活的人,當初追隨方臘,他就信仰摩尼教,方臘敗了,他就頓時放棄了信仰,若是王倫推崇佛道,那麼他也要換一家信一信的。
石寶便說:「若果能容我,去投他又何妨?只半月前,我打探到包道乙與鄭彪兩個,躲到了饒州的龍虎山。我派人送信,求他相助,他那裡還沒有回信。」
馮喜說:「我自去龍虎山尋他,你這裡不能久留,我梁山在江南亦有商隊,可以將部下分批混出去,只在太平軍的江上會合,如何?」
石寶擺擺手:「你肯千里來尋,我如何信不過你?」雖然這麼說,石寶卻不是相信馮喜,而是相信包康。朝廷大軍攻入睦州時,石寶是聽說了包康領著一部分人退往歙州的,其中就有馮喜。
他當時想要南下會合,卻被官兵阻斷,就此困在了宣州境內。
於是馮喜請了跟隨的兩名梁山情報人員協助,先送了一批衣物糧食,石寶就將部下分批次跟隨,混出了宣州,暫時躲在了江上的商船之中。
馮喜則繼續向龍虎山而來,找到了包道乙和他的徒弟鄭彪,只是二人更換了姓名,只要一心求道,不願出來繼續造反,馮喜也不強求,便向長江而來。
與石寶一行人會合後,馮喜在建康江寧府那裡停了下來,在江北下岸,四處打探了一番,就在真州揚子縣的西山,尋到了那位懂農事的高人。
喜歡奪宋:水滸也稱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58s 3.65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