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神 第二十五章 重水

    林凡沿著湖岸走了一圈，又回到起點，一如之前的平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雖然沒有消耗絲毫法力，但是單純體力的消耗，也讓林凡疲憊不堪，靠著一株大樹坐了下來。之後，林凡下意識的問道：「軒轅前輩，您可有什麼新的發現麼？」

    「新的發現倒是沒有，不過你不覺得自從我們下了後山後，身邊太過安靜了麼？」老人明顯有些累，不過仍是回復著林凡的提問。

    略微思考了一下，林凡有些不確定的道：「您的意思是我們身邊好像除了鬼魂和植物外，沒有見到其他的生靈。」

    「不錯，偌大一片森林，除了樹木植被，居然連一隻螞蟻都不曾見過，你不覺得奇怪麼？」老人說道。

    「先時卻是覺得奇怪，只是看到了滿森林的鬼魂也就釋然了，任誰也不喜歡跟鬼物共同生活在一起，您說是吧，更何況是些膽小的野獸呢。」

    「也有幾分道理，不過就連這湖裡也乾淨得連條魚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麼？我先時用靈識探查過了，不但沒有魚，甚至連跟水草都沒有，不過我的靈識也只是探查到了水面下十幾丈深的地方，再往下仿佛遇到了阻隔，無法更深入了。」

    「沒有魚倒是不覺得奇怪，只是連水草都沒有確實有些奇怪。若說您也無法探查的深度，想來也是有結界之類的東西阻隔吧，畢竟您也說了，我們現在還是在一座大陣裡面，受陣法控制的可能性很大。」林凡一邊思考一邊說著。

    「孩子，你去拾幾片樹葉來，我想證實幾分自己的猜測。」老人吩咐道。

    「好的。」林凡痛快的答應，在這片森林裡要說尋幾隻動物有些困難，但是找幾片葉子那還不是舉手之勞。

    當林凡將手中的一片綠色的葉子，按照老人的指示，小心的放入湖水中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剛剛落在水面的葉子，開始旋轉著向水中沉去，不但速度很快，而且在下沉的過程中，迅速的變成灰色，進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凡雖然靈識不高，但是葉子在水中消失的深度，用肉眼也看得清清楚楚，疑為錯覺，林凡又將兩片葉子扔在水面上，同樣的情景發生了，兩片葉子幾乎同時下沉，同時變灰消散了。

    林凡又按照老人的要求，用力的將剩下的幾片葉子向湖中心方向拋去，只見脫離開林凡手掌的幾片葉子，並沒有向前飛去多遠，而是脫手後不久，就直直的墜落湖面，然後打著旋兒，迅速的沉了下去，並且在差不多相同的深度時消失不見了。

    林凡徹底無語了，蹲下身就要伸手去撈一把水準備仔細看看，軒轅老人大驚，及時的喝止了林凡的行為，並且讓林凡先遠離湖邊。

    林凡不明所以，但還是很聽話的退到林邊，等待軒轅老人的解釋。

    只聽得老人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這是目前來說最壞的情況，我原本就懷疑，既然天極宗能夠布下如此大陣守護此島，那麼從島上取得靈骨雖然有些困難，但也絕對不是不可能，畢竟那些飄蕩的獸魂只是看起來有些兇惡，其實並不一定構成威脅。而如今看來，這座寶山之所以存在，並不是因為天極宗的保護，而是因為這個湖，換句話說，是因為這些湖水。」

    「湖水？」

    「不錯，這些湖水，居然就是傳說中連鵝毛都會沉下水底，鳥獸都不能飛渡的重水。」

    「重水？」對於這個名詞，林凡還是頭一次聽說，「您的意思是說這些水是『重水』，為什麼重水就不能飛渡呢？我們好歹是修真之人，肯定比鳥獸強些吧。」

    「是重水無疑。」老人肯定的說，「重水，並不是說就是比普通的水重些的水。相傳在冥界，有一條冥河。冥河裡面水，鵝毛不浮，遍生惡鬼，他們都是受到詛咒永世不能超生的鬼魂。因為裡面能夠生存鬼魂，所以，人們通常稱這樣的水為重水，也叫一重重水。」

    「至於冥界的另一處所在—黃泉，那裡的水同樣鵝毛不浮，但是因為黃泉裡面沒有生物可以生存，包括惡鬼都沒有，所以是很少見的二重重水。」

    短暫的停頓了一下，軒轅老人繼續訴說著，「至於這裡的水，你看他樹葉不浮，也沒有魚蝦等生靈，島上那麼多獸魂，居然水中也沒有一個，所以絕對是重水，至少也是二重重水。這樣的存在，居然不是出現在靈界，而是存在於我們物界，真是不可思議。」

    「為什麼就不能出現在我們物界呢？」

    「孩子，你有所不知，這重水，其實就是『死氣』，凡人沾染了這種東西，壽元就會減少，並且是不斷的減少，直到壽元歸零或者死氣被清除掉。死氣這種東西，並不是冥界的特有之物，只要是生物，臨死前的一段時間，身上都會出現死氣，只不過，數量太過稀少罷了。而冥界，到處充滿死氣，或者不客氣的說，他們就是生活在死氣中，就像我們生活在空氣中一樣。死氣不可怕，可怕的是死氣由於某種變異，最後液化成水，就形成了重水，這也是為什麼我說他不應該出現在我們的世界裡，因為我們這裡沒有那麼多死氣。不過，我知道我錯了，至少我們眼前就有這麼大一湖的死氣。」

    頓了頓，老人嘆息道：「看來，天極宗用大陣保護的並不是那些靈骨，而是要用大陣防止此地的死氣外泄，若然此地的死氣外泄，恐怕整個界山都會變成另一個小冥界了。」

    「至於為什麼鵝毛不浮，鳥獸不渡，可能是因為死氣聚集改變了天地法則之力的緣故吧，總之，從古至今，書籍中沒有記載著哪位大能飛渡過重水。」

    「聽您這麼說，那是真的沒辦法了，哎，可惜這麼多寶貝了？」

    「書中記載，要想渡過重水所構成的冥河，需要找到一條船，一條由永生之木雕琢成的獨木舟，它能浮於重水之上，並散發生生之力，阻斷死氣對活人的侵蝕。」

    聽了老人的話，林凡的希望之火被徹底澆熄了，苦笑道：「您這不是開玩笑麼，我們去哪裡找傳說中的永生之木啊。」

    「其實天極宗的先輩估計找到了方法，只是沒有施行而已。」

    「您知道方法，那我們是不是...您快說。」林凡重燃希望之火，眼中光芒閃現，催促道。

    「天極宗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只要使外界的氣流帶走這裡的死氣，那麼，剩下的就只是小島和靈骨了，不過，這個方法未必成功。因為他們不知道氣流是否能帶走死氣所形成的重水，但是一旦能夠帶走死氣，那麼首先不是他們獲益，而是率先隕落在死氣的威能之下，捎帶著也將把界山變成一個死地。」

    聽了這個方法，林凡有些哭的想法了。「您這不是拿我開心麼，給我希望，又立刻讓我絕望。漫說我做不到，就是真能做到，難道我會為了這麼點靈骨，犧牲界山所有的生靈麼？話說回來，以目前我的水準，怕是第一個隕落的就是我。」

    老人猶豫了片刻，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其實真的不是沒可能，只不過我們需要賭一把而已，就不知道你要不要碰碰運氣。」

    林凡苦著臉道：「您不是想讓我下水，看看我的壽元是否能夠堅持游到對岸吧。我可先說明，我不會游泳。不過，就算我會游泳，恐怕還沒有開始游，就已經沉到水底了。」

    軒轅老人被林凡的話氣笑了，「誰讓你下水了，就算你小子肯為了寶貝把命搭上願意賭，我老人家還沒到活夠的份上。你用青目術看著那些獸魂，看看是否能看出些什麼？」

    「用青目術看獸魂…」林凡一邊施展起青目術，一邊將頭轉向小島的方向。入目的，仍是那黑乎乎的一片獸魂雲，時不時的**一下，西突一下的胡亂翻滾著。

    「還跟剛才一樣，距離湖邊幾十步遠…」

    「啊，我明白了！」林凡恍然大悟。

    「你看出來了？」老人含笑說道。

    「是的。沒想到，號稱飛鳥不渡的重水，鬼魂居然可以漂浮其上。可是，我又不是鬼魂，怎麼能漂浮在上面呢？」

    「傻小子，你不是鬼魂，但是我老人家可是不折不扣的『魂』啊，而且我有了一個設想，或許，這些財富就是為你小子準備的。」軒轅老人忽然來了興奮勁兒。

    「您是說您渡過去，把靈骨取出來？」林凡也跟著又一次興奮了起來。

    「取靈骨算什麼，如果我的設想能夠成功，我們能把這裡最大的財富都帶走。」

    「最大的財富？您是指？」林凡將目光朝向身前的湖水。

    「傻小子，我們要那些死氣做什麼，難道你嫌自己的命長麼？」

    「那是？您不會說那些獸魂吧！」

    「自然是他們了啊，你想想，若是能成功把他們帶走，你製作獸魂符那不是手到擒來麼。他們中可是都是些超級存在，裡面的金丹級別的魔獸魂魄不在少數。」

    「要怎麼做，您快說說。」

    「好吧，我們先從第一步開始吧。」

    老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讓林凡都為之一笑的話，「第一步，我們先回去準備準備吧。」

    「好吧，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一切聽您的就是。」林凡倒是很爽快，答應完，便起身朝樹林走去。

    林凡在老人的指引下，輕車熟路的走出迷失森林，返回自己的住處。

    當他們走出霧海時，對面山頭的道袍人把一切看在眼中，心道：果然有些名堂，不然不可能在迷失森林中順利進出，要知道，自己和師弟二人能夠順利進出迷失森林，是因為有大陣的令牌的緣故。當然他們若是知道林凡不但能順利進出迷失森林，而且還看到了連他們都沒有看到的景象的話，肯定第一時間向上面匯報，畢竟，作為大陣的守護，內中東西的重要性他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