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七百零五章 嚇死老子了(四)

    近衛旅的兵,從老旅長莫鈺到新近從團長提拔接任的現任旅長賀重田,到近衛旅最低層的士兵,哪怕是一個馬夫、伙夫,心裡都憋著一股子勁,一股子火,一股子怒氣。一筆閣 www.yibige.com

    「娘的!要不是咱們當初護衛大小姐不利,打得不夠猛,沖得不夠狠不夠快!早就把多爾袞那頭獾子的蜘蛛網陣給衝破了!還用得著大小姐夫婦今天親自披掛揮刀上陣?!」

    南粵軍上下,有著很強的向心力,榮譽感。這種情感在外人看來,又變成了南粵軍的傲氣,牛皮哄哄的勁頭。不過,南粵軍也有自己可以拿來炫耀的資本。我們自起兵以來,可曾用過大明朝廷的一文錢軍餉,吃過大明朝廷的一粒米軍糧?不但不曾有軍餉軍糧,多年來,我們給朝廷供奉了多少糧餉,給朝廷敉平了多少叛亂?

    可是,自從一軍四鎮迎龍進金陵之後,那些看南粵軍不順眼的額官紳士子們,不時的便有各種半涼不熱的風涼話刮進了近衛旅的官兵耳朵里。

    「你們南粵軍要是當真那麼厲害,當初為何沒有攻破偽睿親王多爾袞的陣地,反而以李華梅受傷撤退下來,導致朝廷花費了數年苦心經營的局面毀於一旦?白白葬送了數十萬將士的性命,糟蹋了無數的金錢糧草!」

    「若是你們當日能夠攻破多爾袞的防線,那麼,東奴的陣線必然不戰自亂。多爾袞、多鐸兄弟的兵馬被擊潰,黃太吉在廣寧又豈能安穩?若是遼東能夠獲得大捷,一鼓蕩平東奴!」

    「東奴既然蕩平,朝廷便可以將大量的兵力、軍餉用於平定中原的李自成、、張獻忠等逆賊。又何至於有流賊猖獗,先帝殉國的慘劇發生!大明朝有今日,完全就是爾等養賊自重造成的惡果!」

    所謂的讀書人的一張破嘴,一支禿筆,一個鍵盤,完全可以顛倒黑白,本末倒置。明明是逆流而上,從敵寇手中血戰無數收復失地,他們卻偏偏說你游而不擊,三分抗敵七分發展。而且還有根有據的拿出數字來,說你出師抗敵時不過三萬餘人,為何趕走敵寇時變成了百萬之眾?而且,從陝北一隅出師,數年之內,星星點點大大小小的在全國各處搶了無數的地盤,控制了無數的民眾,你們怎麼解釋呢?!

    南粵軍的兵丁官佐,雖然不像明軍各部軍隊那樣,文盲率達到了99。99的24K標準,大多數都能認識幾百個字,書寫家信,寫戰報,記記賬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面對這些以搖唇鼓舌為職業的專業噴子,卻是個個水平低得很。往往是被人幾句話便擠兌的臉色氣得通紅,脾氣溫和一些的,甚至被氣得眼淚都要流下來。脾氣暴躁的,少不得便老拳相向。自從弘光皇帝進了南京到現在這段時間,南粵軍在南京城內外,也不知道和讀書士子官紳隱逸們起了多少次的衝突,打了多少次的群架。

    所以,今日,近衛旅的官兵們見到郡主李華梅的帥旗再次在自己的隊伍當中樹立起來,無不是歡欣鼓舞,有那曾經親身和李華梅在塔山一起衝鋒的老兵、官佐們,更是熱淚盈眶。

    「娘的!一會都得給老子拼命!郡主娘娘都在這,都和咱們一道,咱們要是連左兔兒爺的隊伍都拿不下來,乾脆都把近衛旅的軍裝脫下來,回南中,也沒臉去種田了,都自己到礦井,到礦場,到老林子裡去報到,干苦役去!」

    近衛旅發了狠,左夢庚的壓力便不只是倍增了。

    如果用數字來體現說明一下警備旅這個層次的部隊和近衛旅的訓練、戰術水平紀律性的差距的話,可以列出這樣的數字來。警備旅,可以頂著敵軍的炮火、火銃、弓箭,推進到距離敵軍陣列四十步的位置上開火,來求得射擊效果的最大化。而近衛旅則很不屑的表示,四十步算是什麼,老子們都是以三十步為起步線的!至少推進到三十步以內才開火!保證一輪火銃下去,至少把敵軍最前面的兵丁放翻三分之一!

    可是,明軍各部習慣了以家丁作為戰鬥力的核心部分,進攻時充為刀鋒,衝鋒時一窩蜂湧上。防禦時守衛在主將身邊充當護衛,將雜兵、輔兵等炮灰羅列在前,以阻擋敵軍的進攻。勢頭不妙時,家丁可以護衛著主將轉進千里,大不了到別的地方再行裹挾掠來壯丁加入隊伍就是了。

    左夢庚和左軍各部將領便是個中佼佼者。

    他們如何能夠面對這樣的打法?要知道,能夠扛得住近衛旅戰術水平,作戰意志的,也就是多爾袞兄弟親領的兩白旗滿洲依託野戰築壘工事了。就這樣,在李華梅加成之下,還險些被打崩了陣線!

    不要說在第一線與李華梅、近衛旅對壘的左夢庚了,便是遠遠的帶著數千家丁觀戰、壓住陣腳的左良玉,都感受到了近衛旅那滔天的戰意和巨大的壓力。

    近衛旅拉開了一個極寬大的正面,連綿數里,正正的對上了左夢庚的數萬人馬。雖然近衛旅在南粵軍當中兵力規模不下於一個鎮的標準,但是也不過萬餘人馬,同左夢庚的數萬人比較起來,還是略顯單薄。特別是他們拉了一個寬大的正面之後,更是沒有了縱深,只有三四列的橫隊。橫隊後面,是炮隊的兵丁們,推著炮車緩緩跟進。準備隨時給袍澤兄弟們提供火力支援、

    「都是步兵,火炮在後面,能頂個鳥用!他們還能躲在自家人後面開炮不成?」左夢庚冷笑著看著眼前李華梅布列的這個陣型。「都說李家的子女一個賽一個的能打能幹,本少帥看來,也不過如此!你這頭緋翅虎再狠,還能在自己的兵身後開炮?那不是幫了本少帥的忙?!」左夢庚正所謂的額無知者無畏,他卻不知道,眼下的南粵軍,早已在炮兵之中普及了對數、三角函數使用技術,掌握了間接瞄準法等戰術。完全可以把炮彈從自家人頭頂上丟到敵軍的隊伍當中去!沒有文化的軍隊是愚蠢的軍隊,是註定要失敗的。這是那位被人斷章取義,去掉了前面的定語和狀語,閹割出來了一句被批他不重視知識不重視知識分子的話,「知識越多越反動」。這盆髒水,其實原本應該是這樣的「路線方針不對,知識越多越反動。」

    於是,讓左良玉父子,左軍將士們驚愕的頭盔都快要掉下來的景象,接二連三的出現了。

    「轟轟!轟!」

    放列完成的近衛旅炮隊,在人群後面開始向左軍傾瀉炮彈,灰白色的煙霧在炮隊陣地上空升騰而起,轉瞬間被江風颳得不知去向。

    「該死!這群鳥人瘋了嗎!在自己人身後開炮?!」

    左夢庚腦海當中浮現的第一個意識。

    但是,十二磅炮彈彈道掠過進攻的自己軍隊頭頂,正正的落進了左軍的陣型之中。炮彈就像是落在水塘之中的石頭一樣,在人群當中激盪起一圈圈的漣漪,只不過,這漣漪向外擴散的不是水波紋,而是一陣陣的慘叫,和四處飛濺的血肉殘肢。

    「麻子!在近衛旅陣列後面,用火炮轟擊咱們隊伍的,就像是老鷹啄食一樣的那些炮手,到底是什麼來路?怎麼有這樣的手段?莫非,是梁國公從海外弄了來的什麼妖術?還是那些佛郎機人的不傳之秘術?」

    左良玉越發的覺得自己的頭疼的快要炸開了。他死死的抓住了柳敬亭的手腕子,像老虎鉗一樣捏住了他,仿佛柳敬亭是他的救命稻草,唯恐柳敬亭這個麻子走掉了之後,他會掉進眼前的這條長江之中,被無數死於他手中的良民冤魂拖進長江江底。

    「大帥!那是梁國公麾下近衛旅的炮隊。據聞擁有紅衣八磅炮以上大小火炮數百門之多!具體有多少,外界之人難以得窺一斑。只是知道,每日裡往炮隊營運送馱馬挽馬所需的草料便要有數百石之多!這些馬匹騾子,除了草料之外,按照南粵軍規制,還有炒料豆、骨粉、細鹽的供應。」

    「直娘賊的!騾馬吃得比咱們營里的兵丁吃得還要好些!除了草料還有豆子和鹽!」左良玉越發的覺得眼前的地面顯得亮得很,亮得有些刺眼。他努力收攏著自己的意識,防止出現別的情形。

    「大帥,這是梁國公親手制定的制度,全軍上下哪個敢不執行?何況,世人都知道,南粵軍向來以火器著稱於世,這些重炮拖曳起來也是很消耗馬力的。故而,要讓騾馬吃得好些,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就在這短暫的幾句話之中,近衛旅的進攻隊列已經前進到了左夢庚陣前不到五十步的距離,左夢庚的部下漸漸的騷動起來,他們被巨大的壓力壓得有些喘不過起來,幾乎所有的人都能聽得周圍人們呼呼喘出的粗氣。

    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和慌亂,掩蓋自己的恐懼,人們開始用不停的咒罵和粗口來應對近衛旅緩緩而來的巨大壓力。弓箭手和火銃手們,也朝著近衛旅的隊列方向施放弓箭和火銃。

    不時的有箭矢歪歪斜斜的落在近衛旅進攻的隊伍當中,不斷的有人悶哼一聲中了一箭。但是,好在大家身上都有精良甲冑護體,只要不是射中了面目眼睛之類的地方,到衛生營中調養些時日,便又是一條龍精虎猛的漢子了。

    「不許亂!不許亂!火銃兵和弓箭手給老子到前面來!等南蠻到了跟前,再一起開火!」左夢庚努力的彈壓著部下,試圖穩住陣腳。

    但是,賀重田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擲彈兵,上前,投彈!」

    「各營各哨,收攏隊伍!準備射擊!」

    隨著這兩道命令,又是一幕讓左軍將士膽戰心驚的情景再度上演。從各營的隊伍當中,數百個擲彈兵魚躍而出,密密麻麻的馬尾手榴彈,似乎凝結在了南粵軍與左良玉軍之間的空間上,凝固在了左軍官兵的視線之內,成為了他們活著的人永遠的噩夢。

    伴隨著手榴彈不停的在左軍隊伍當中炸開的連環爆炸響聲,近衛旅的隊伍完成了一次華麗的收縮隊伍戰術動作。原本在前進過程中避免敵軍炮火和火器弓箭殺傷而有些疏散的隊形,變得緊湊起來,幾乎是所有的人肩並肩的站立在左軍陣線前面。

    「開火!」

    「開火!」

    代表著開火命令的銅號聲,在近衛旅的隊伍上空響起,響徹雲霄。

    在兩軍間隔不到三十步,雙方幾乎都能分辨得清楚對面的人五官相貌的距離上,近衛旅的火銃手們,前列蹲姿,後列立姿。最後一列持槍戒備。前面兩列幾乎同時扣動了扳機,龍頭在彈簧的助力下很好的激發了火石,點燃了火藥的熱情。


    剎那間,震耳欲聾的火銃聲響起,兩列火銃手集中了幾千隻火銃打了一次齊射,在長達數里的戰線上,頓時爆出了一道既濃且密的灰白色硝煙帶,籠罩在了近衛旅的隊伍上空。

    原本就被手榴彈炸得隊伍亂做一團的左軍官兵,此刻在這樣的打擊之下,亂成了一團。方才被調到前面的弓箭手、火銃兵,在這一輪齊射,被彈丸組成的鐵掃帚,掃蕩一空。他們身上大多數只有一件裲襠,在這樣的距離上,面對著南粵軍的火藥彈丸,幾乎等於是赤條條的面對著。身上爆出一道道血霧,瞬間就倒下一大片。很多人中彈後,表情稍稍的凝固了一下,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經中彈,隨後回醒過來,悽厲地滾倒在地慘叫。

    如江面上起了風颳過蘆葦盪一樣,對面的左軍官兵當中又是一陣騷動,見前排的弓箭手們這樣的下場,他們身後的左軍官兵們,有人呆若木雞,有人回頭就跑。

    「後列!開火!」

    前面兩列或蹲或坐,重新裝填彈藥,第三列的火銃手們再次對左軍的官兵們舉起了火銃,打擊他們僅存的戰鬥意志和士氣。

    「炮隊!上霰彈!雙份的霰彈!」

    有栗子大小,蓖麻蠶絲製成的粗綢包裹的霰彈彈丸,被炮手們手腳麻利的用推彈杆推進炮膛之中。

    幾乎所有的八磅炮都裝填上了雙份的霰彈,「這一次,一定要讓左兔兒爺的這些蝦兵蟹將們吃頓好的!火藥炒熱的鐵栗子,管他們夠!」幾個炮手們調整著射擊角度,口中喃喃自語著。

    「南蠻在裝填火藥,給老子衝上去!衝上去!」

    左夢庚不知道是想拼死一搏,還是腦子抽了筋,他督促著部下們向正在裝填火藥彈丸的近衛旅隊伍猛撲過來。他想得很簡單,利用這短促的時間空檔,衝上去,和近衛旅的官兵攪在一起,這樣一來,己方人多勢眾的優勢便可以發揮出來。便是你南軍再能打,我用幾萬人十幾萬人不顧一切的往前猛衝,怎麼著也能把你衝到長江裡面去!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近衛旅的炮隊,發言了。

    所有的八磅炮盡數發射霰彈,密密麻麻的彈丸在各營方陣間隔之中掠過,射向前方,籠罩了前方一百多步,左右數里的範圍,強勁的彈丸動能,幾乎將左夢庚的整個陣型擊穿。。

    無數的人喊叫著,不知多少懵懂著埋頭衝來的左軍官兵,一道道血箭從他們身上,還有下面的馬匹中射出。幾個沖在前頭的人由於被太多的霰彈關注到了,而被得整個身軀打爆四裂開來。

    帶頭衝鋒的幾個左軍內營將領,還有他們手下豢養的家丁們,便當場被這一輪炮擊,在那些霰彈組成的彈幕之中,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堆碎肉碎骨。

    在他們身後眾多的左軍兵馬,也齊刷刷倒下大片,戰馬嘶鳴中,許多騎兵馬隊,渾身上下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還是周圍人們濺到身上的。他們或不知所措,或被巨大的火炮轟鳴聲,震得兩眼發直,耳中鳴響不斷,策馬茫然而立,仿佛自有天地以來,便是如此一般景象。

    「啊,啊!啊……」

    近衛旅的火炮一輪齊射後,左軍整個軍陣前部幾乎沒有能站立起來的生命,陣列所在區域內處處殘肢斷骨鮮血滿地,不知多少中炮者滾地嚎哭。如此被人暴打,加上火炮的可怕,左軍軍陣內立時現出崩潰的苗頭。

    「開火!」

    利用這炮擊的時間近衛旅完成了裝填動作,前列再度舉起了火銃。

    隨著火銃聲連綿不絕的響起,左軍內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有的人手中揮舞著兵器,不知道敵人在何處,敵人在何方,只管四下里揮舞著,狂嗥著。有人則是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嘴裡叫喊著誰也聽不懂的詞彙。更有無數的人,哭喊著往中軍逃來。

    眼見全軍就要潰散,左夢庚回過神來,他大喝:「原地待命,不得亂動……」

    他帶親衛急躍而出,親手砍翻幾個逃跑的潰兵,驅趕他們回去。在他帶動下,各部各隊軍官也紛紛制止部下潰散。他營內很多軍官軍士都是多年跟隨左良玉父子四處征殺的老兵,久居戰陣,頗為悍勇,視人命如草芥。在他們制止喝令下,這股崩潰的苗頭漸漸有停下來的苗頭。

    「全軍,上刺刀!沖!」

    近衛旅的隊伍當中,風雪傲梅旗下,李華梅傲然而立,發出了令全軍上下再度興奮起來的命令。

    「殺!」

    所有的人,各自挺著雪亮的銃刺,向著驚魂未定的左軍隊伍猛撲而來。

    「麻子!麻子!那指揮著全軍用銃刺向咱們沖了過來的又是誰?」左良玉連續喊了好幾聲,卻不見身邊的柳敬亭回答。他轉過頭去,左右尋覓,卻只見隱約之中,柳敬亭的那匹老馬消失在人潮之中。

    「這個該死的麻子!你逃個驢球子!」

    「大帥!那衝過來的,就是梁國公他老人家的大小姐,被先帝崇禎皇爺冊封為郡主的便是她!大帥,咱們快走!李華梅的這手,當年便是築壘而守的多爾袞那廝,都差點守不住!」左良玉身邊的一名參將倒是個有見識的,他拉住左良玉的馬韁,便要帶著他一道撤退。

    「大少帥死了!」

    「左夢庚死了!」

    「左軍完蛋了!」

    「活捉左良玉!」

    經歷過塔山之戰的洗禮,近衛旅的兵們也學壞了。他們深知在戰場上,敵我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大聲喊出敵軍主要將領身死、被俘的消息,對於敵軍士氣的打擊是如何的巨大。

    「什麼?夢庚死了?」聽到這個消息傳來,又見遠處自家軍隊的旗幟紛紛落下,被南粵軍搶奪過去,一股股的敗兵被南軍驅趕著在戰場上四處逃竄,漸漸的身著南軍服色的人們監押著左軍官兵在江灘上或跪或坐等候發落。在戰場上打滾了一輩子的左良玉知道,自家今天算是徹底敗了。

    「咱老子今天難道就這樣的完了?」左良玉的頭越發的痛了。他的臉色變得紫黑紫黑的。

    突然問,他感到好像太陽降下來了,離他的頭很近很近,天空中充滿了跳動的金色火花。幾個親兵在他的耳邊大聲的叫著,臉色急促,神情慌張。但是,他們嘴裡喊得是什麼,左良玉卻一句也聽不到。他只是看到,眼前這幾個人的身軀,再度出現了黃色火焰的邊緣,仿佛他們整個人都被火焰所包裹。

    漸漸的,火焰演變、幻化成了無數怨鬼冤魂的形狀,他們揮舞著殘缺的肢體,拎著自己被砍下的頭顱,向他索命而來。

    「左良玉,還我一家命來!」

    「哈哈哈,左良玉,你也有今天,你這是報應啊!」

    「姓左的!快來!地獄裡的油鍋刀山,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十殿閻羅的鬼差們正等著你呢!」

    左良玉揮手,試圖讓那幾個親兵離開,他不敢去看那團火焰里的冤魂厲鬼。剛好,不遲也不早,他驀地一下感到胸腔里似乎有個大錘嘭嘭啪啪地打了起來,打得他喘不過氣。他朝前一晃,一頭栽倒在地。

    「不好了!大帥死了!」

    「大帥被嚇死了!」

    幾個左良玉的親兵心中幾乎同時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第七百零五章 嚇死老子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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