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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還將亮未亮,夏傾就破天荒的自然醒了,睜開眼的時候整個腦子裡基本上只有六個字——「我是誰,我在哪」。詞字閣http://m.cizige.com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輕微地動了動身子,想從床上爬起來。結果就這麼一下,夏傾就覺得自己渾身像散了架似的。
她用手肘撐住床,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床上坐起來,一邊敲打著微酸的大腿,一邊偏過頭怨念地看了看旁邊睡得正香的罪魁禍首。
這傢伙就是個騙子,說好只一回的,最後不知道來來回回折騰了她多少次。
腦海里一閃而過的片段,是他沙啞著嗓音喊她傾傾,是他抱著自己在浴室的鏡子前親吻,是自己細細地哭著求他停下的樣子,夏傾越想越覺得雙頰發燙,簡直想一頭撞死在旁邊的牆上。
說好的節操呢?矜持呢?
她忍不住伸手捏住某人的鼻子,直到他難受地蹙起眉頭,她才鬆開手,憤憤地低聲道:
「讓你說話不算話。」
說完這句,她就顫顫巍巍地準備下床。
白嫩的小腳剛觸碰到地板,手腕就被攥住了。
她回過頭,看見程奕一手支著頭,眼睛半睜,彎著唇角對她笑。
邊上的窗簾沒有完全拉緊,露出一條細長的縫隙,微白的天光就這樣漏進來,恰好在他的眼瞼下方打出了一道三角光。
大概是剛醒的緣故,他的眼神還有些迷離,慵懶的氣息就這麼輕飄飄地縈繞在他周身,更添了幾分魅惑。
程奕見她端詳得入神,也不打斷她,只是悠悠地等著她看完。
又過了一陣子,他才緩緩啟唇道:「早安,老婆。」
......這人真是一刻也不忘占她的便宜。
「誰要做你老婆?」她故意板起臉,作勢要起身,「這年頭連陌生人都可以onenightstand,男女朋友啪啪啪而已,可不代表後續一定要對對方負責......」
沒等夏傾說完話,他就已經伸出長臂,從後面勾住她的腰,轉瞬就把她壓在身下,表情已沒了剛剛的柔和。
程奕面上是嚴肅的,語氣卻帶了些調侃:「你知不知道男人早上起床的時候最興奮?」
語罷,他還意有所指地朝下面看了看。
察覺到大腿邊上有什麼東西逐漸開始發生變化,夏傾立馬慫了,小雞啄米似地點頭:「我知道。」
「那......你說句早安老公我就放過你。」
......感覺到以後自己的家庭地位岌岌可危怎麼辦?
「早安,老公。」夏傾認命地道。
「乖。」程奕親了親她的額角,然後依言放開她。
一逃離魔爪,夏傾就掀開被子跳下床,顧不得還有些酸軟的雙腿,一陣旋風似的衝進洗手間。
「砰」的一聲,餘音繞樑。
當天中午凌淺才回到客棧,身邊還詭異地跟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陸陽。
夏傾覺得奇怪,悄悄把她拉到一邊問她什麼情況,她也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只說沒什麼,讓她放心。
她不愛刨根問底,索性就不管了,反正等凌淺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
————
從南堂回來後,夏傾和程奕就又各自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這天周末,程奕回家看陸梅和余蔚如,老太太在樓下打麻將,正在興頭上,見著他也沒空搭理他,只揮著手讓他趕緊上去。
他事先打電話知會過母親要回家,因此陸梅早早就開始在廚房忙活,準備給兒子做頓大餐。
門鈴冷不丁響起,陸梅用圍裙草草擦乾手上的水漬就跑去開門。
「媽,我回來了。」
「哎呀小奕,」陸梅仰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多頭的兒子,發現他神色有些憔悴,黑眼圈明晃晃的,忍不住心疼地斥責道,「你看看你,人瘦了一圈,臉都尖了,跟你說了多少次,工作再忙也要儘量找時間休息,總是這樣身體會垮的,你自己是醫生自己還不注意......」
程奕聽著母親的念叨,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還沒來得及刮掉的鬍鬚有些扎手。
連著幾日都有他主刀的手術,確實休息得很少。
他扶著陸梅的肩膀,順勢把她推進門,笑嘻嘻地打斷她:「瘦了嗎?是你太久沒見到我了吧。再說了很多人想瘦還瘦不下來呢,要是我吃成個大胖子變醜了,你就不怕你兒媳婦跟人跑了嗎?」
陸梅聽他睜著眼睛胡說八道,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轉身進了廚房:「比較怕媳婦跟人跑了的人應該是你吧,我反正不在意。」
程奕走到她邊上,接過她手裡的菜盆,擰開水龍頭:「是啊是啊,我可害怕夏傾跟人跑了,要知道我可是非她不娶呢。」
陸梅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說,她偏頭看了自家兒子一眼,後者正專心地低頭洗菜。
「這麼說你是認定小傾做你媳婦啦?」她試探性地問道。
「那是當然。」程奕頭也不抬地回答。
陸梅用刀在魚腹上劃了幾下,撒上鹽:「我瞧著小傾那孩子人還不錯,你外婆也對她挺滿意,你也這個歲數了,你們倆有計劃過什麼時候結婚嗎?」
「我還沒跟她提過,」嘩嘩的水聲略微模糊了他的聲音,「不過我已經有計劃要跟她求婚了。」
「嗯,在這之前先去正式拜訪一下小傾的父母吧,禮數一定要周到。你順便讓小傾問下她爸媽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兩家一起見個面。」陸梅把切好的薑片塞進魚肚。
「知道了。」
程奕的側臉線條像極了程慶潮,她仔細地看了半晌,在心內嘆了一口氣,斟酌半天,還是決定開口道:
「對了,你爸問你什麼時候帶女朋友給他看一看。」
程奕聞言,手上動作一停,臉色頃刻間沉了下來。
「他給你打電話了?」
「嗯,前幾天打的,說是從你小姑那聽說你交了女朋友,就旁敲側擊地跟我表達了這麼個意思。」
程奕把最後一遍洗菜的水倒掉,甩干水珠,把菜盆重重往灶台上一放,語氣如冬日的深雪,冷嗖嗖的:「怎麼他還覺得他有權利過問我的生活?我就沒打算帶傾傾給他看。」
頓了頓,又蹙著眉頭轉過臉看母親:「下次他再打電話過來,你不要接。」
陸梅很清楚程奕對程慶潮這樣的態度是因為什麼,當年的事情她也曾經覺得難以接受,但以她的性情,並不喜歡長時間的糾結於沒有意義的東西,因此早就從中走了出來。
雖然也不能說是完全釋懷,但僅以程奕父母的身份,她還是能接受跟程慶潮偶爾的聯繫,當然不必要的聯繫能省則省,所以多數時候都是程慶潮主動找她,詢問程奕的近況。
無論程慶潮做了什麼,他始終都是程奕的親生父親,他對不起她,但卻從沒想過要傷害程奕,這麼多年他也一直覺得愧對於程奕,總是在工作上加倍地幫他爭取機會。
只是以她的立場,要她勸程奕原諒,她做不到。但她依然希望他們父子倆的嫌隙可以不要越來越大。
「有時間你還是帶夏傾見一見他吧,怎麼說他也是你爸爸,就禮節性地見一見就好了。」陸梅淡淡地說。
程奕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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