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錦瑟挑眉:「魏兄可知曉頭彩來頭?」
「自然。一筆閣 m.yibige.com」頗為倨傲道:「你當我今日白進這文人騷客的雅興詩晏。」他自然是求著老爹下了血本才得的請柬。
他道:「張元勝老先生晚年所著百獸圖。」
「百獸圖?」
魏子鳴退後一步掏掏耳朵,「你在大聲些我乾脆倒地裝死,鬧到徐府上要些銀子是了。」
戰錦瑟是真的沒控制住。
她不是陶冶情操的那種人,她活的跟個糙漢子似的,能了解張元勝?還不是毛薑那個假惺惺做派系的文人,天天好收集名畫,光是他那閣樓里,二樓是不允許旁人進的。
她也是偷闖好幾次才知曉,裡面藏的哪是勞什子絕密大武器,而是一堆破畫。她左右進來,便盤腿坐那吃枇杷,叫毛薑感應到,進來好一頓跟她打架,兩人互相鼻青臉腫方才罷休。
結果將近四五個月,毛薑半個字不和她說。
要不是順從他喜好,淘來一副前朝元老張元勝的畫來,毛薑才臉色緩和,打她的時候手輕許多。
「當真是真品?」
「我話豈能有假。」
魏子鳴著急看裡面,面前卻有戰錦瑟擋著。
後者道:「光明正大?」
魏子鳴揮袖,「我輩豈是能幹偷雞摸狗之事。」
這孩子當真腦子不好使。
「你光年正大進去毀了女子清譽,難不成要對方投護城河自盡?」
「」
戰錦瑟打發婢女,「你去和二哥說,我且馬上到。」這個頭彩她是要的。不僅要爭頭彩,她還要藉此先揚名一番,日後考取功名時,也是有個好兆頭在身。想來想去,也只能靠今天京中人士雲集時爭這個頭彩,一石二鳥,不虧不損。
魏子鳴道:「要送與你三哥?」
戰錦瑟想接剛才的話繼續說,腦子聽他這話轉了個彎,道:「與我三哥有何緣故。」
怕是滿京都曉得,徐寶鑑有前朝元老張元勝的影子,能文會武,出口成詩,下筆成畫。早年甚至有傳聞言,此童乃是張元勝老先生轉世。
戰錦瑟心裡想著此事,將魏子鳴晾在一邊。見她抱臂沉思,點著腳尖在原地打圈圈,魏子鳴莫名覺得她還沒有自己靠譜。
箭在弦上,他真不能硬闖,她說的這個在理。
壞了人家清譽不就是對自己在她眼裡首次印象抹滅麼。
後者眼巴巴等她出主意,「徐俊譽。」
「你的辦法呢。」
他挑眼示意女席處。
戰錦瑟打量他身高樣貌,摸摸下巴,她自有辦法,當然不會失約。兩個人扎在一堆,鬼鬼祟祟密謀著,婢女等被支開許遠。
徐天青忙完後轉眼間瞧見,蹙眉:「在做甚麼」
長石點頭哈腰,「四少爺不叫人聽得。」
「滿心滿眼鬼點子。」徐天青腹誹,「不做人事。」越說兩個人臉挨得越近,最後旁若無人的往梅園後院男賓休憩處走,肩並肩,話不停。
徐天青打摺扇子指了指,「去瞧瞧幹甚麼去了。」說要爭頭彩,人都跑了。
「得嘞。」
盛京初雪來之日,尤盛者,街頭皆是玩鬧的孩子。履薄之雪,玩鬧嬉戲,好不熱鬧。華工之車停在梅園側門處,低調異常,令人看不見裡面何人。而令人不測者,劉老爺等主,盡敬下迎。
下之人衣寶藍直裰,狀貌俊,身披氅,有禮貌謙,街邊側人恍然,原是徐小閣老也臨於梅園也來作詩。
劉老爺畢恭畢敬道:「小閣老光臨,有失禮數。」
徐寶鑑淡然扶起他的手腕,道:「進去罷。莫多禮。」年歲雖小,卻值得人尊敬。
劉老爺讓路,只見孤風囑咐說:「三爺來此必然要保密,因著竇大人再次閒坐,有要事相商,免得閒人過來打擾。」
「是了。」劉老爺點頭,「下官明白。」
竇賦等人在另處院子的亭中,周遭各個大人面目眼熟,有同門師兄弟,也有新晉才子。竇賦愛人才,更愛交友,他為人和善藹藹,慈眉善目,髻發花白,卻不失威容。
「原是小閣老於此,難怪劉爺親自出去相迎。」
徐寶鑑拱手作禮,客套道:「可是盡興。」
眾人朗朗大笑,「興還未開始。小閣老來的正正好好。」
賞花宴里少了會作詩的人,自然算不得開始。哄哄鬧鬧要求徐寶鑑即興提詩,卻被竇賦打斷,後者緩笑解釋說:「良恭平日言少些,他沒得興趣,哪會提詩。」
隨後對徐寶鑑正眼笑道:「有話但說便是。」
徐寶鑑既得發話也不拘泥小節,招手喚來孤風,將一宣紙文案展開,蓋有批紅印記,瞬時場面各自緊張起來,劉爺深知自己位不高,便領著閒人先去屏蔽四周人士。
竇賦熱茶入喉,「何時批下。」
徐寶鑑拱手:「學生也是才得消息。」
竇賦挑眼,「有何不妥之處。」
有人望眼去瞧文案落尾處,細細思量,疑惑的咦了聲,說,「這隨軍監守太監名字這般耳熟。」
徐寶鑑頷首:「正是此人。」
「王德貴。」
精通消息人道:「倒像是馮公公養子。得馮公公青眼,人也機靈,在陛下面前做事絲毫不會馬虎,倒是有培養此子為大內司禮監後位的意思。」
「他肯叫自己養子隨軍南下剿匪。」
竇賦沉目,「這才是叫人蹊蹺之處。」
他問徐寶鑑,「你可有何辦法。」
婢女端來凳杌,待人坐下,徐寶鑑才緩緩開口說,「既是如此,那隨軍白銀十萬兩相當於放在賊人口中含著,此事得知,學生還未來得及去見柳大人。」
「也好。」竇賦道:「免得他自亂陣腳。」
竇賦下首之人惆悵說:「若是在聯名請書叫陛下改變主意,那不是我等成無信之人,三番五次叫陛下憂心。」尤其是馮公公早年便在詹事府得陛下青睞,為陛下早年大伴,如此多年來,叫陛下知身邊人背著自己結黨營私,他肯是能相信?
到頭來還不是錯背在自己人身上。
「無需聯名請求陛下。」
「您之意。」
竇賦看向徐寶鑑,「出軍還有幾日。」
後者動動指尖算了算,俊郎男子抿唇,他目光淡漠抬眼,「下月初八,尚有半月。」
「時間充裕,無非是搏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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