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人坐一個角,躺著都沒問題。
我左右瞅了瞅,不由問紀瑜:「皇上,江公公呢?他沒來?」
「噯,出門在外你就不要叫寡人皇上了,江景啊,王叔要他留守宮中,就沒來了。」
我悻悻道:「首先皇上得學會改口『寡人』為『我』。」我心想,要是江景來了,四個人剛好可以湊一桌在馬車裡搓麻將嘛。
為了出行的安全和方便,對紀瑜的稱呼改成了小公子。因為大家都是便裝,並沒有消息遺漏出來說是皇上要親自南下,這免去了很多麻煩。
一切準備妥當以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江南出發了。
只不過這個旅途十分的枯燥乏味。越往南下越覺得冷,仿佛空氣都已凝結,幸好馬車裡夠暖和,車窗窗椽上結了一根根雪白剔透的冰條。挑開車窗往外望去,舉目都是一片雪白。
快要到洛州時,隊伍走得十分緩慢而小心翼翼,因為路面結了冰很容易打滑。這雪景很是恢弘但卻沒有京城裡描述的那麼慘烈,莊稼被凍住了,路上一個人也沒有,路邊也不見有凍死骨。
塗欽折說,那是因為前方的隊伍邊走邊清理,所以行程才這麼緩慢。
紀瑜扒窗長嘆:「沒想到我初次南下,竟是如此寂寥光景。就是不知百姓們可有吃暖可有穿飽,我心甚憂啊。」
我提醒道:「小公子,是吃飽穿暖。」
抵達洛州時,官道上才總算有了人跡。他們稀稀疏疏地在雪地上行走,看起來渺小又可憐。有的實在走不動了,直接倒在雪地里,大有一睡不起的趨勢。
城裡不准難民進城。
紀瑜很氣憤,命人把那些難民救助起來,一起帶進了城。
塗欽折既沒阻止又沒說贊成,紀瑜開始罵城裡的城守時他只道:「每逢天災,必有難民難以被安置。城中糧食衣物有限,城守若是為城中百姓的暖飽考慮,便要關了城門不許外來難民入內了。自古以來,每個地方都是如此,皇上稍安勿躁。」
他說得氣定神閒,仿佛這樣的情況早已在他的意料之內。我問:「那難民怎麼辦呢,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麼?」
塗欽折看我一眼,教育的卻是紀瑜:「成大事者必須顧全大局,切勿因小失大。不能被避免的事情,只好將損失降到最低。」
沒人性的傢伙。難怪他能做到攝政王的位置,所謂鐵血的手腕和政策,大約就是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漠然姿態吧。
正當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時,突然塗欽折對我說:「你心裡在想我沒人性?」
「啊?」我乾笑著擺手,「沒有!絕對沒有!」
進了洛州城,城守派人列隊迎接。他不知道紀瑜也隨行來了,以為我和紀瑜都是塗欽折的隨從,因而只對塗欽折禮遇有加,把我和紀瑜完全當做空氣。
紀瑜讓那些難民入城時城守很顯得為難。塗欽折便道:「就讓他們入城安置吧,聖上有命,本王此行意在賑災,稍後會有糧草分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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