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批,」
徐行面容冷肅,眼神也比平時沉凝了許多。
對方這麼短的時間內僱請了這麼多的殺手,看來是準備不殺了後院那位老爺子不罷休了。
可惜,這裡是京都是陸家。
兩天。
三批。
陸京辭吐出口中的煙霧,漆黑如墨的眸中宛若深淵。
看來,是等不及了。
徐行想到了關鍵點,當即出聲請示。
「您看,需不需要把戒備線朝外擴展數里?」
這些人從一開始混進莊園,到現在直接在遠處的山林里找狙擊點。
要不是提前安裝了熱成像,很難發現他們。
不過這樣一來,人員就要分散開來了。
「不用,」
陸京辭薄唇輕啟。
「放鬆莊園周圍戒備,把所有想進來的,都放進來,」
他俊美的面容冰冷淡漠,周身的氣勢卻帶著排山倒海的狠戾殺意。
「來多少,殺多少。」
這些人敢接陸家的單,想來也是做好了有來無回的準備。
陸總的意思是,防不如放。
畢竟百密難免一疏,語與其費心費力的防備,不如直接等人上鉤,再關門打狗。
徐行思考數秒,就懂了其中的意思。
「是,我明白了。」
得好好安排,留個漏洞出來。
「發出通知,明天上午召開集團會議,」
陸京辭看了眼時間,掐滅了手中的煙,聲音冰冷緩慢。
「下午,召開家族會議。」
「是,」
徐行眼底帶著隱隱的興奮。
陸總是準備秋後算賬,將這段時間浮出水面的蛀蟲一一清除乾淨了。
無論集團還是家族,都將發生一場不小的動盪。
「明天是徐沁嵐和陸臨川下葬的日子,」
陸京辭轉頭看向徐行,墨眸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深沉。
「人也該送回去了。」
他不在乎那些輿論,卻不想讓泱泱被波及。
風向,改變了。
「屬下會儘快安排,」
徐行點頭,心中已經想好了計劃。
天色,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中。
陸京辭走在暗色的走廊中,身影幾乎與之融為一體。
直到打開門,看著床上那道身影,周身的陰狠戾氣才緩緩消散。
——
夜色消退,晨曦已至。
祁景卻仍舊緊閉雙眼,沉浸在黑暗中。
「小景,媽媽時間不多了,你不要難過。」
「小景,恨一個人太累了,媽媽不希望你體會這份痛苦,不要恨你爸爸。」
「小景,媽媽對不起你,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明明是媽媽的墳墓,祁景卻感覺被關在裡面的是自己。
眼前一片極致的黑暗,絕望窒息的感覺席捲而來,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
掙扎不了,也無法逃脫。
他逐漸放棄了反抗,靜靜地承受著。
突然,眼前的黑暗中傳來女人微微上揚的甜美聲音。
「祁景?」
「祁景?」
有人發現他了?
有人來救他了?
祁景心頭一震。
門外。
「祁總?」
敲門聲繼續響起,女人輕柔的聲音從外面響了起來。
「祁景?」
沈棠聽不到回答,眉頭皺了起來。
自己叫了這麼久,睡得再沉也該醒了。
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這位身上的傷還沒好,昨天又陪她熬到那麼晚,不會是又發炎高燒了吧?
本來就失憶了,再發燒,不會直接傻了吧?!
想到這裡,沈棠目露擔憂。
「祁景,你再不說話,我進去了啊。」
門內,依舊沒有傳來回應,也沒有任何聲音。
「我進來了,」
沈棠提醒了聲後不再猶豫,直接用指紋密碼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拉著窗簾,一片漆黑。
她剛進去就陷入了黑暗,適應了幾秒才找到了開關的位置,打開了房間燈。
明亮燈光亮起的瞬間,沈棠才看到床上埋在被子裡的人形,試探著開口。
「祁景?」
依舊沒有回答,床上的人也沒有任何動靜。
糟了!
沈棠什麼都顧不上,快步上前掀開了被子。
「祁景,你可別嚇我啊?」
祁景雙目緊閉顯然還在沉睡,精緻的眉頭緊緊的皺著。
這麼大動靜還沒醒,顯然是不正常。
沈棠直接伸手,探上了祁景的額頭。
溫熱的觸感,瞬間從掌心傳遞過來。
沒燒?
就在她好奇怎麼回事的時候,被一隻青筋暴起的修長大手重重抓住了手腕。
與此同時,祁景從瀕死感覺的夢魘中掙脫開來,睜開了眼睛,沉重的喘息著。
沈棠被手腕上的力度疼的倒吸了口涼氣,眉頭都皺了起來。
這副樣子,怎麼像是被嚇到了?
她顧不上手腕上的痛感,開口解釋。
「我是因為在外面叫了你半天,你沒有回答,我怕你身體不舒服才進來的,不是故意嚇你的。」
更不是對你圖謀不軌。
不用這麼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沈棠心底暗自腹誹。
祁景沒有說話,還蒙著一層霧色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沈棠,其中的深色似乎暗含了太多的情緒。
「松,鬆開,」
沈棠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陰沉的祁景,有點被嚇到的感覺。
「你弄疼我了。」
她用力掰著祁景鉗制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用儘量平緩的語氣開口。
「再不鬆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祁景沒動,手也沒有鬆開。
「你自找的,」
沈棠眼見掰不開祁景的手,索性直接咬了上去。
因為生氣,她完全沒有收斂力道。
痛感讓祁景的眸子顫了顫,徹底清醒了過來,抓著沈棠的手瞬間鬆開。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棠感到手腕被鬆開,心頭冷哼,也鬆開了牙。
她抬頭,就對上了祁景帶著淡淡笑意的俊臉。
還好意思笑?
「你——」
沈棠揉著自己被弄疼的手腕,瞪著眼前的人剛準備發火,就被男人比平時乾澀暗啞了不少的聲音打斷。
「抱歉。」
反轉來的太快,沈棠剛剛蓄起的氣就這樣堵住了。
「我——」
祁景眯起了眼睛,眸子宛如沾了水的墨,比平時多了幾分溫柔。
「謝謝。」
要不是她,他不知道還要多久才醒。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沈棠瞬間像是個被戳破的氣球,積攢起來的怒氣只剩薄薄的一層還在支撐著。
「知道錯就好,門外有給你準備的衣服,穿好了下來吃早飯。」
她從床上起身,就要離開。
「等等,」
祁景伸手拉住了沈棠。
指尖不經意,又碰到了剛才被捏疼的地方。
「嘶!」
沈棠感覺到手腕上的疼痛,杏眸滿是怒火的瞪向罪魁禍首。
「別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不敢打你!」
她故作兇狠。
「我告訴你,我生氣起來連自己都打,放開!!」
祁景乖乖放開沈棠的手,根根分明的眸子眨了眨,莫名的多了幾分乖巧的感覺。
「我只是想說,」
他將自己帶著牙印的手舉了起來。
「要是不解氣,可以再咬一口。」
看著男人手背上清晰排列著的牙印,沈棠眼底閃過抹心虛,但氣勢還是很足,居高臨下的看著祁景。
「不用了,知道錯就好。」
下次再也不會多管閒事了。
說完,抬腳離開。
祁景斂下眸子看著自己手背上的牙印,潤澤的黑眸滿是清淺的笑意。
兔子急了,果然是會咬人。
餐廳內。
沈棠和祁景相對而坐。各自安靜的用著早餐。
沈棠率先放下了餐具,打量著對面的人,秀美的眉頭微微皺著。
明明是保鏢的制度,怎麼穿在這位身上不僅顯貴還顯眼?
在沈棠宛若實質的打量下,祁景不緊不慢的用完餐,抬頭對上了她的視線挑了挑眉。
「怎麼了?」
沈棠認真回答。
「我在想,怎麼帶你出去才能更安全點。」
這話,會讓他產生一種性別交換的錯覺。
祁景眯著眸子輕笑。
「想到了嗎?」
「想到了,」
沈棠看著祁景,語氣緩慢清晰。
「男扮女裝。」
男扮女裝?!
祁景被這個完全沒有想到的回答,震驚的愣在原地。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出門。」
「不,你想,」
沈棠看著祁景的神色變化,眉眼止不住的彎了起來。
「等我一會。」
她離開餐廳,快步朝樓上走去。
祁景看著沈棠明顯帶著幾分雀躍的背影,扯了扯嘴角,神色複雜。
實在不行,就直接裝暈。
他打定主意後,慵懶的靠坐在椅背上,無奈的等著。
沈棠很快從樓上走了下來,她將手中拎著的購物袋放到了祁景面前的桌上。
「試試看。」
祁景看了眼就將目光轉向沈棠。
「你的衣服我穿不下。」
沈棠唇角的笑意更深。
「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更不行,」
祁景挑眉,拒絕意味更明顯。
「我不喜歡穿陌生人的衣服。」
沈棠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變化。
「放心吧,是新的。」
祁景:
「還有什麼顧慮的嗎?」
沈棠滿眼期待。
「沒有的話,就去試試看吧,」
她將自己已經微微泛紫的手腕,在祁景面前晃了晃。
「就當是賠禮。」
祁景所有的話,都被這句話堵了回去。
他抿了抿唇,才開口。
「要是不合適」
沈棠知道她的意思,把話接了過來。
「要是不合適,我絕對不勉強你,」
她豎起了三根白嫩的手指。
「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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