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吸引什麼姑娘?」
韓易聳聳肩,想要儘快把這一頁揭過去。
「沒有的事。」
「我知道了。」
芭芭拉拍拍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錢。」
「還能有什麼別的理由?肯定都是衝著你的錢來的。」
「不,她們沒有一個」
脫口而出的衝動,被後悔不迭的懊惱所覆蓋。
韓易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向面前因為釣魚成功而異常雀躍的匈牙利姑娘。
總是他給別人下套,這次終於在河邊濕了一次鞋。
「來吧。」
芭芭拉眨眨眼,一張一合之間都是計謀得逞的神氣。
「Spill the beans, Chandler Bing。」
「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我像錢德勒?」韓易有些好笑地盯著芭芭拉,「我不是他。我沒有一個在拉斯維加斯當變裝皇后的父親,也沒有一個寫成人賣出了一億本的母親。噢,但是,我確實有」
「如果你要把我再比作詹妮斯,就準備好迎接我的怒火吧。」
芭芭拉-帕文摩拳擦掌,向韓易充分展示她的馬扎爾草原戰士血脈。
「我什麼都沒說。」韓易做出一副舉手投降的樣子,「不過,真的沒有什麼豆子可以灑的。我身邊是否有女孩?當然。我想每個人的生命里都會遇到走得比較近的女性。她們是否關心我?毫無疑問,我們彼此關心、互相扶持。但她們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呢?我的意思是,至少沒人當面跟我講過。」
小如?就在海邊的卡梅爾共舞過一次。
宥真?舊金山的漁人碼頭前因為父親的事情擁抱了一下。
麥蒂?這個有點棘手這個嘴對嘴親過兩次。
但如果記憶沒出錯的話,應該都沒有互相表達過傾慕之情。
所以,他沒撒謊。
「哈,比我想像得要」
芭芭拉眼睛一眯,那海藍色的瞳孔像是變成了X光射線,直接穿過韓易精心戴上的面具,直抵血肉。
「這樣吧,我來問,你只說是或不是就行了。」
「我為什麼要跟伱玩這個?」韓易負隅頑抗。
「我能看出來,你有很多話想說,但找不到合適的傾聽者。或者說,他們傾聽了,但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芭芭拉瞟了一眼不遠處紅光滿面大聲嘶吼的費亞穆,又把視線移回到韓易臉上。
「我是一個良好的傾聽者,優秀的讀心者,大師級的保密者。而且,就算我想把你的秘密公之於眾,也沒人會去聽我說什麼。」
說到這裡,芭芭拉把鴨舌帽再往下壓了壓,免得引起旁人的注意。
Instagram擁有兩百餘萬粉絲,歐萊雅廣告牌全倫敦到處都是的芭芭拉-帕文,總是能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遇到認出她的粉絲。
「他們對準我的,只有鏡頭,沒有話筒。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明星朋友都願意跟我傾訴的原因。我能給他們苦苦尋找的答案,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可能是看的心理學著作比較多,我也不知道而且,永遠沒有人能從我嘴裡聽到關於任何人的負面新聞。」
芭芭拉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住,在唇間緩緩划過,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所以,不想玩也沒關係。但我有種預感,我會是你這麼長時間以來,唯一合適的談話對象。」
「好,我跟你玩。」
這一次,韓易的停頓異乎尋常的久。直到窗外的雨點已經衰減到偶爾才有兩三顆砸在玻璃上的程度,他才點頭應下邀約。
「放心,會很好玩的。」
芭芭拉收起停留在推特主頁的手機,莞爾一笑。
「Okay,那麼,第一個問題」
芭芭拉摸索著下巴,眼神裡帶著一種科學研究般的細緻與專注。
「你的身邊,此時此刻,有四不,三個與你產生浪漫糾葛的女孩。」
「你」
韓易端起玻璃杯的動作,被芭芭拉的話語嚇得一滯,差點抓不穩把杯子失手摔落在地。
巫女?
「Uh-uh,記住,這是個只能回答是與不是的遊戲。」
芭芭拉晃了晃食指,一臉神秘地笑道。
「我相信這也能幫你更好地吐露心聲,在不用說其他任何話的前提下。不是嗎?」
「是。」
韓易頷首回應,不知道是在回答這一個問題,還是上一個。
「好,第二個問題。她們是否相當迷人?」
「是。」
「在街上看到,會在心裡默默懷念很久的那種?」
「是。」
「比我更好看的那種?」
「芭芭拉」
「這個開玩笑的,不用回答。」
匈牙利姑娘把上一個問題用搖擺手臂的方式揮開。
「接下來的問題,要開始變得嚴肅一些了。」
「第一個女孩,是否與你來自同一個地方?」
「是,可以這麼說。」
「只回答是或不是。」
芭芭拉咬住下唇,抬眼思索片刻。
「她是你的同學,不管是高中的,還是大學的。」
「是。」
韓易開始感覺有點害怕了。
「你們擁有相同的文化背景,在遠離家鄉的異國相遇,最開始將你們吸引在一起的,是彼此陪伴後感受到的溫暖和安心。是或不是?」
「是。」
「慢慢地,她發現時間累積而成的陪伴變成了習慣,而習慣變成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情感,她喜歡上你了。是或不是?」
「你看,這種問題真的很難回答,因為我不是她,我怎麼會知道」
「但不管她對你有多喜歡,你也找不到同樣的感覺,你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你的類型。是或不是?」芭芭拉語速極快地切換到下一個問題,沒有給韓易任何反應時間。
「實際上,我」
韓易舌頭打結,踟躕許久,才低聲說道。
「不是。」
「我喜歡她。」
誠如芭芭拉所言,韓易這種扭捏糾結的性格,確實需要簡單的療法和快刀斬亂麻的應對。
「你喜歡她,但你沒有下定決心選擇她,因為你的身邊還有另一些看起來同樣誘人的選擇。或者說,當你正要邁出那一步的時候,新的誘惑出現了。比如第二個,她來自你現在的工作環境。」
「是或不是?」
「是。」韓易仰頭灌了一大口雪碧壓驚,「我不喜歡這場談話的發展方向,已經開始後悔了。」
別真會巫術吧?
「不,你才沒有。」
芭芭拉抿嘴笑了笑,繼續追問。
「這個女孩,我的意思是第二個,她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你的生活中。同樣的愛好,同樣的追求,嘿,也許說話和思考的方式都差不多。」
「她的出現,讓你的心裡開始詰問自己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唯一嗎?」
「這個世界上,是否只有一個人,能成為你的命中注定?」
「是或不是?」
「我現在確定了,芭芭拉。」
韓易直勾勾地盯著芭芭拉-帕文,像是看到了外星人。
「確定什麼?」
「確定你就是個巫女。」韓易徒勞地試圖用笑話來緩解氣氛,或者轉移話題,「直接往我喉嚨里灌毒藥吧,我準備好了。」
「我不是巫女,只是很能閱讀人心。」
芭芭拉並沒有反過來調侃韓易,而是相當認真地這樣回復了一句。
常人看來宛若魔法的所謂讀心術,其實相當簡單。
每個人,不管貧富貴賤,都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因為他們只能從自己的視角去觀察這個世界。
因此,自然而然地,他們也會認為自己所經歷的彷徨困境,是獨一無二的。
但只要站到更加宏觀的角度,他們自然會驚奇地發現,原先覺得無人能真正理解,無人能感同身受的經歷,竟然是人類的常態。
這就是旁觀者清的真正意義。
你以為,韓易是唯一一個,身邊有無數佳人如蝶群般纏繞,因而勞心傷神的億萬富豪嗎?
他極力掩藏的真相,都在一本本翻開的歷史書頁里清清楚楚地記錄著。
「好,那麼,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
不需要讓韓易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他的反應已經為芭芭拉揭示了事實的真相。
「最後一個Hmmm,很難閱讀。她可能是來自任何領域、任何方面,被你成功的事業、好看的臉蛋或者親和的性格所吸引,成為你最大膽的那個愛慕者。」
「如果沒猜錯的話,她的年齡應該比你小一些。是或不是?」
「是。」
「啊,那我大概知道了,她是你合作的某個藝人,甚至是跟你簽約的某個藝人。」
芭芭拉雙手合十放在唇邊,一字一句地問道。
「是或不是?」
「我不能承認,或者否認你的這個猜測,芭芭拉,我相信你能理解。」
韓易的聲線聽起來很柔和。
「我不怕自己會不會受到影響,但任何與之相關的暗示,都有可能毀掉她的職業生涯,而我並不準備那麼做。」
「我理解易,我能理解。抱歉,在這個問題上,你確實應該保證她的隱私不受到侵害」
「特別是在她主動發起攻勢,你勉強應對的情況下。是或不是?」
話鋒一轉,以退為進,芭芭拉的問題更加犀利。
「如果你永遠都無從得知她真實身份的話是。」
「放心,哪怕我知道了,也會裝作不知道的。就像我說的那樣,我是個大師級的保密者。」
芭芭拉再次端起酒杯,又給自己續上酒花鬍子。
電視裡的足球比賽已經進行到了上半場的最後階段,第44分鐘,梅姆沙伊大禁區右側的一腳任意球擦著上方的邊網偏出球門,引得鳳凰酒吧內的雙頭鷹球迷一陣驚呼與吁嘆。
但不管是韓易還是芭芭拉,這兩個骨灰級球迷,似乎都暫時失去了對綠茵競技的興趣。
芭芭拉語速越來越快地向韓易拋出一連串問題。
更準確地說,是她在陳述,韓易在肯定她的陳述。
「擁有她們的傾慕,你能充分感受到身為男人的成就感與滿足感。」
「是。」
「這份成就感和滿足感過於強烈,以至於你不想讓它減少分毫。你知道,如果你做出了最終的選擇,三份感情就會變成一份。一,就會變成三分之一。」
「是。」
「『我該怎麼選擇呢』?你這樣想著,『不管我選擇了誰,另外兩個人都會受到傷害,她們』」
「不。」
「嗯?」芭芭拉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我還沒說完呢。」
「我明白,芭芭拉,不過從你前半句話的描述來看,我就已經知道該回答『不』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韓易身體微微前傾,兩隻手掌像唱詩班的孩童那樣交疊在一起。
「為什麼?」芭芭拉也將身子向前傾斜,頗為好奇地問道。
「因為,這不是電子遊戲。男女之間的事情,也不是一方的單項選擇」
「而我選擇的權利」
韓易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芭芭拉。
「已經在跟你上床的那一刻,被我自己丟進了垃圾桶里。」
「我?」
這下輪到芭芭拉-帕文驚慌失措了。她指著自己,舔舔乾燥的嘴唇。
「是的但別誤會,這跟你本人沒有關係。我不是說我愛上了你,或者在暗示別的什麼。」
韓易伸出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芭芭拉安心。
「換個說法吧通過你,芭芭拉,我知道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搖擺的、貪婪的、進退失據的,覺得自己很好,卻總會傷害身邊所有人的」
「像我父親一樣的人。」
韓易不想說,芭芭拉也不想問,但是在這個註定走心的遊戲裡,他們都無法避免失敗。
「你說得沒錯,我能感覺出來,她們——至少現在如此——眼裡只有一個人。不管周遭如何變化,不管源頭來自哪裡,她們的情緒都是那樣的濃烈而純粹。」
「但我,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之前還在糾結該如何選擇。什麼樣的選擇能帶來最好的未來,什麼樣的選擇能將傷害降到最低。或者,如果不做選擇的話,是不是就可以『保護』她們。」
「噢,天吶,保護」
韓易仰頭看向天花板,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依然寒意陡峭的倫敦初夏夜裡,白霧像這座城市曾經習以為常的濃煙那樣向四周飄散。
「我以為我的猶豫不決,是因為我的體貼、我的關心,我的偉大」
「我本來應該拒絕你,芭芭拉。」
韓易抬手,對準芭芭拉-帕文。
「第一個吻之後,我就應該拉開距離,告訴你,在海的那邊,有三個喜歡我,我也喜歡她們的女孩。如果我這樣做,就是在傷害她們,也是在不忠於我自己。」
「但我無法抗拒你。我的意思是,這甚至不是理智在對抗情感,而是理智和情感一起大聲向我叫喊『你還在等什麼』。不對,還有一點也許在選擇回應你的那一瞬間,我也是希望用這種方式,來做出一個可能不正確,但是簡單痛快的選擇。」
「抱歉。」芭芭拉神色黯然,「如果我知道是這樣的情況,我一定不會我的意思是,雖然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糾纏不清的感情,但我還以為你是個」
「不,第一千次告訴你,這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沒有你,也會有我不知道,其他的維密天使,或者其他程度相同的誘惑出現在我面前,而我依然無法說不。」
「所以,我無法拒絕你,並不是因為你漂亮得難以置信,讓Vogue願意花六位數讓你上封面。也不是因為你是——而且我依然這麼認為——最健康也最完美的模特身材。完美到維多利亞的秘密還沒有給你奉上專屬合約,只能說是他們的損失。」
「我無法拒絕你,是我天性如此。」
「我是個花心的人,面對撲面而來的絢爛世界,我沒辦法不去擁抱它。」
說到這裡,韓易搖搖頭,自嘲地笑了起來。
「雖然聽起來很自大,甚至有些自負。但是,事實是——我很有錢,而且會一直有錢下去。我太有錢了,以至於這些財富在我身後築成了一道高牆,或者一個圓形巨石陣。那些誘惑,只要經過我這裡,就會不可避免地被截留下來,駐足拜訪。」
「也許是這樣的,但那不是我。」芭芭拉急迫地否認,「至少我接近你,並不是因為你的財富。而是」
「我明白,如果你是因為那些,我也不會坐在這裡跟你說那麼多了。」
嘴上這樣說,但韓易心中卻並不認同。
也許芭芭拉-帕文並不是為了追求財富,才與他有如今已然兩夜的魚水之歡。
但她眼中的這個韓易,絕不可能擺脫金錢的光環。
他對異性的致命吸引力,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他深不可測的資本積累,和過去一個季度在娛樂工業里的攪動風雲。
如果沒有這常人難以準確衡量和理解的天量財富,韓易身上的閃光點,也許就是一些讓人蹙眉的奇怪習慣,不減分就已經不錯了。
舉個例子。
一個在女人面前手足無措的普通亞裔男生?太遜了!
一個在女人面前手足無措的華裔億萬富豪?天吶,稀世珍寶!
「我想表達的是,在我知道自己無法拒絕誘惑,也無法擺脫誘惑,更無法在短時間內免疫誘惑的情況下,我不應該去選擇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相反,我應該用儘可能平和無痛的方式,慢慢遠離她們,讓她們不再有受到傷害的可能。」
「你難道,完全沒有那種想要全部占有的衝動嗎?」
芭芭拉-帕文喃喃問道。
「對於很多男人來說,這似乎是他們的夢想。」
「當然有這種衝動啊。你說得很對,這確實是很多男人的夢想,也是我的。很難為情,但是必須得承認。因為承認有問題,才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
韓易聳聳肩,看起來很無所謂地笑了兩聲。
「可是,全部占有,只是動物性的表現,是男性的生殖衝動,是我們想要儘可能多地繁衍後代的本能。我能這樣做嗎?當然可以。Beg and borrow and steal and lie,無所不用其極,總能得償所願的。」
「但代價是什麼呢?」
「我想,最真實的代價,應該是,我同時擁有三個愛我的伴侶,而她們每天都會帶著這樣的恐懼入睡:明天,他是會繼續留在我身邊,還是去另外兩個人那裡?」
「如果,在某種神跡般的情況下,我跟她們同時組建了三個家庭。每天早上起床,我們的孩子會——在三棟不同的房子裡——問他們的媽媽同一個問題。」
「『爸爸在哪裡』?」
聽著韓易的描述,不由將自己帶入情境中的芭芭拉-帕文,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每個人都有多種多樣的身份,也許在我面前,她們只是『喜歡我的年輕女孩』。但千萬不能忘記,她們同時還是一對父母最寶貝的女兒,是未來她的兒女最深愛的母親。可能是你的母親,也可能是我的母親。」
「所以,既然我已經自私地犯了很多錯誤,現在,就是時候來結束掉這一切了。慢慢疏遠她們,讓她們對我的喜歡漸漸熄滅只要時間夠長,沒有什麼感情是一成不變的,不是嗎?」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現在的韓易笑得輕鬆而燦爛。
「這樣,她們不會再受到傷害。而我,也可以正視我的本性,跟那些對我沒有感情,不會被我傷害的人,做動物會做的事情。」
韓易的話語在芭芭拉的耳廓間迴蕩,這次,輪到匈牙利姑娘陷入長久的沉默了。
電視裡的廣告都已經結束,法國隊與阿爾巴尼亞隊的二十二名球員重新在韋洛德羅姆球場飛奔,芭芭拉-帕文才深吸一口氣,重新掛上了她標誌性的活力笑容。
「易,萬一有一天我忘了。」
「記得提醒我別愛上你。」
通過這場由她有意無意開啟的遊戲,芭芭拉獲得了能夠解答她心中疑惑的一切答案。
這些答案,有一部分完全在預料之中,而另一部分,則讓她措手不及。
一個有趣而真誠,但同樣有迷惘和掙扎的人。
一個因為缺陷而變得不再完美,但又因為敢於直面缺陷而變得更加完美的人。
很矛盾。
讓芭芭拉更心動,也讓芭芭拉更害怕了。
「如果你聽到我剛才講的那些,還能再愛上我,那只能是你活該。」
韓易跟芭芭拉碰了碰杯,眨眨眼。
「Life hack:don''t。」
「I''ll try my best。」
芭芭拉-帕文將杯中剩餘的啤酒一飲而盡,隨後擦擦嘴,瞥了一眼仍然全身心投入在比賽里的費亞穆-德爾維希。
「這場比賽好像不太好看還沒進球呢。」
「是啊。」韓易看了看ITV實況轉播畫面左上方無比清晰的0:0,頷首應道。
「那你說,我們自己舉辦一場比賽,怎麼樣?」
芭芭拉再次咬住下唇。但這一回,並不是因為思考,而是因為情慾。
「趁著夜色尚早,辦一場真正能射門得分的友誼賽。」
「我在聽。」
韓易知道芭芭拉的目的是什麼。
在這場危險的談話之後,巫山雲雨,反而是能讓兩人關係再「退」一步的最佳方式。
如果接受邀約,那就是用這種方式表明,他們二人之間所擁有的一切,不過是生理上最原始本真的需求。
「你的排屋,還是我的酒店?」
韓易選擇接受。
「我那邊吧,這次不想再一晚上不卸妝了。」
「好,那我們?」
「現在出發。」
芭芭拉-帕文把手輕輕搭在韓易的掌心中間,今夜一度謫落人間的匈牙利超模,再次成為了那個鏡頭前不可方物的世外女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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