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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后從前做皇后時,不許人種楊梅,吃楊梅,連談論梅都是一件忌諱之事,梅花無辜,是唯一稍微得以倖免之物,不過大多數人家也並不敢輕易養之,免得萬一有橫禍砸來。
平京中,除了像國公府那樣的大門第,其它一般的大戶人家的梅都是近一年才從外地移栽而來的。最近一年,尤其是操控了少帝秦琰之後,卻大肆的讓人種上梅花,似乎要以梅之繁榮來喻她陳氏一派的榮華,梅開遍天下,那這江山就千秋萬世都在她掌心裡了。
女人一旦得到凌駕於人之上的權力,就更容易產生些飄忽的臆想來,大約,歸根到底還是女人更偏感性一些……陳太后似乎也不例外。
蕭襲月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嘴巴里還和姑娘嬸子們應和著——與她們說話不費腦,一心二用也不礙事。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叫這一屋子女人,去偏殿用膳的地方。
有吃有喝誰不高興,十好幾個女子嘰嘰喳喳的,像是一群麻雀,歡快地撲騰著往偏殿飛。
蕭襲月被一群嬸子、姑娘簇擁在前頭。她們似乎都挺喜歡她,想來至少有一半兒的原因,是因為是秦越親自將她接送過來,其次才是真喜歡她本人……吧?
方才走到屋外,姑娘小姐們就聞到裡頭傳出好幾股香氣!勾-引得人口水直冒。不過……對於蕭襲月這個處於嘔吐期間、間歇性嘔吐症的孕婦,真是好生嘆惋……
「蕭姑娘,你怎麼了?」
「蕭姐姐,你臉色有些白啊,可是不舒服?」
蕭襲月沒有說自己懷孕了,畢竟人多口雜,十幾個女人七嘴八舌的繞起來應付著也費唇舌。
「不礙事,你們先進去,我在外面院子裡站站在進去。」
「姐姐,要不要我陪陪你啊。」一十一二歲的花襖子小姑娘眨巴著眼睛。
拍了拍她染著兩團紅雲的小圓臉,蕭襲月笑道:「不用,姐姐有丫鬟姐姐們陪著,不礙事。」
看她都快饞得流口水了,還「大義凜然」地說要她。
香魚和荷旭也挺喜歡這小姑娘。「你快去吃吧,你的蕭姐姐有我們伺候著。」
小姑娘一聽「伺候」這兩個字,越發覺得蕭襲月好厲害,帶著崇拜的眼光嗯聲點頭,三兩步就躥進門去了。
荷旭拿了一片兒沾了酸橘汁的手帕給蕭襲月聞聞。
別看只是酸橘,來頭也不小。冬末時節平京哪裡有橘子?北地也不產橘子。這酸橘是秦譽臨走時吩咐人南下去平津一處果園裡弄的。這時節,就算是平津也是幾乎買不到。必然是如同養梅一般,用了許多費時費力的技術和功夫,才得以種得。橘子也是近些日子,才送到的,存儲在王府冰窖里。
「娘娘可好些了?」
蕭襲月點點頭,不想多說話。
「扶我到梅花樹下走走。」
「唉!」
香魚、冬萱兩丫頭,一左一右的攙扶著蕭襲月走到庭中花枝下,才經蕭襲月吩咐站開了身。她們跟著蕭襲月也不必那般拘束,是以都各自看著梅花兒。蕭襲月也樂得沒人緊跟著。
此時雲開了,立刻有幾束稀薄的日光投下。光像是褪了色一般,很淡,映在紅梅花瓣兒上,剛剛夠曬化最後一片兒殘留在花瓣上的雪花。雪花化作小小的一滴水珠,黏在花瓣兒上很是晶瑩。
纖長的手指尖梢泛著粉,蕭襲月指尖兒一碰著水珠,那水珠就黏上了她的指甲,像是通人性似的。
蕭襲月正覺著這景象有趣,忽覺一個巨大的影子一下將她罩在其中!嚇了一跳,蕭襲月回身,正好對上漠北王秦越。
秦越身材牛高馬大的,確確實實的嚇了她一大跳!
「方才聽下人說你身子不適?」
「沒什麼大礙,就聞到油膩的東西偶爾會不太舒服,過一會兒就好了。」什麼「你」,應該稱呼「蕭娘娘」,直接你來你去,聽著未免太親昵。蕭襲月想著有些不高興,並不想答話,想借步邁開,從他充滿侵略性的高大身影和俯視目光中出來。
為了不讓秦越覺得她過於不高興,蕭襲月這步子邁得不大,恰到好處而已。結果,秦越稍稍一轉方向、挪了才那麼一小步,那影子又罩了下來,讓她避無可避……長得高大果然有優勢。
「咱們用飯在裡屋,外屋這幾桌是給他們的。平津王親自登門求孤王照顧你,孤王既然答應了,就會好好將你照顧得妥妥帖帖,不會少半根毫毛。裡屋的飯食都適合你的,你不必疑慮,且孤王可保證,無毒。」
求?只怕秦譽若聽了他這番話,定不會給好臉色,光一雙似淬了寒毒的眼神就能將他凍成冰凌子了!
「……漠北王殿下說的哪裡話,本宮能得邀請來此赴宴,已是十分榮幸、高興,若信不過殿下豈不是顯得自己沒有良知了。本宮只是想透透氣,也順便賞賞漠北王精心照顧著的梅花兒。如此好梅,若無人欣賞豈不是可惜了。」
方才這女子素手沾著水滴,水滴下的指尖兒如同花瓣兒一般,比枝頭的花還要嬌艷上三分,秦越暗自想著。
難怪秦譽如此挑剔、高傲的男人,會獨獨對她情有獨鍾,連對曾經追求多年的鄭舒窈也冷冷淡淡。這女人美在神韻氣質,美在舉手投足。像蕭華嫣那樣的女人適合當仙子供著、任人捧著;鄭舒窈那樣的美人適合擺在外頭亮著、讓你哄著;而蕭襲月這樣的女人……讓男人看了,就有種原始的衝動,就想娶回家裡疼著、寵著,那雙手會為你作羹湯,會給你補衣服,會給你生兒育女,會在你累了的時候、靠在你懷裡給你安慰。這才是真真實實的女人……
「漠北王殿下……?」秦越似有心事,蕭襲月見他出神,喊了兩聲才將他喊回了神來。
皺了皺眉頭,秦越道:「你要賞梅一人豈不是缺少知己,孤王有一人,定然是你想要的知音。」
蕭襲月正想問是誰,卻見秦越往旁邊站了一步。立見不遠處一穿著白狐裘的青年男子正在走近。他玉簪束髮,雖只是一眼、並未能看清了其容貌,但已然能見起風華!正是如同傲雪梅花一般的風骨!
男子穿著雖文氣溫潤,行走間卻並不扭捏,沒幾步就來到二人身前。
「白靖宇見過漠北王、蕭娘娘。」
他微微行了個禮、打了個招呼,不卑不亢。
蕭襲月卻是呆了一呆。「昌宜侯?」蕭襲月說完覺著不對,立馬補了一句,「昌宜侯可是你家人?
白靖宇微微含了禮貌的微笑。「靖宇對昌宜侯早已有所耳聞,但一直並未得榮幸相見。家父姓白,昌宜侯姓周,家中親屬稀薄,近親、遠親都無可能。」
白靖宇一句話解釋得十分清楚,想來是從前也有人這般驚疑過,
像,太像了!蕭襲月雖無證據,但憑直覺就覺,這公子和昌宜侯周宇定然有些聯繫。這神態舉止和眉目,真是像極了。
既然人家都說沒關係,若她蕭襲月追著不放就顯得粗鄙了,誰叫對著的是這麼個出塵的男子呢。
「相似便是一種緣分。當年本宮與昌宜侯也比較熟稔,何時有了合適機會約上你們二位見上一見,不知白公子意下如何?」
「並無不妥。昌宜侯美名在外,能與他相似,在下也一直很想見一見。」
秦越讓白靖宇為蕭襲月解說這梅中奧妙,一一說得很清楚。之前蕭襲月只知道養梅花的花的銀子多,且費勁,聽了白靖宇的細說才知道那真不是說說而已!裡頭門道頗為複雜!制那冰塊兒的活兒堪稱技術兼藝術。說到最後,蕭襲月才明白,這院子的梅花兒,敢情就是出自面前這「大師」之手!
白靖宇談吐有著一股極為自然的雅致、博學,是自然而然的流露、並非刻意造作。一時間,蕭襲月對面前這男子也很是佩服!才三言兩語、只窺見一角,便已見其博學、氣度,若了解深入一些,其內在還不知如何的浩瀚!
「公子父上應當是個英雄人物,不然也不會培養出白公子這般的優秀人才來。本宮真是好奇極了,不知公子可方便透露?」
「並無甚好隱瞞。靖宇的父親大人是前任大學士,白承業。不過早在多年前家父就辭官歸隱田園,而下已經變成了個醉心詩酒的農家老人。」
白承業!蕭襲月聽了這名字,又是一震!白承業女兒有好幾個,卻只有一個獨子,還是老來得的,差點斷了這姓氏。這個獨苗子,不正是那鄭舒窈喜歡的「白公子」麼!
難怪,難怪秦越會刻意讓白靖宇來陪她賞梅花……或許,秦越是早知道她想見此人,是以特意引來見的吧……那老狐狸。
「娘娘可是什麼疑問?」白靖宇見蕭襲月方才神色微微有變。
這人觀察力堪稱細緻,她也不過是極細小的動了動眼珠罷了,都沒逃過他的眼睛。蕭襲月暗自腹誹。
「沒什麼。本宮曾聽聞白大學士學富五車,而今見了白公子學識和風采,果然無虛。若有機會,本宮定要與平津王殿下說上一說,一起親自登門拜訪。」老臣子手下的關係可多,不可浪費!
「幸得娘娘不嫌棄,靖宇定當轉告家父。」
蕭襲月一想起白靖宇就是曾經打敗過秦譽之人,心頭就一陣舒坦。能讓秦譽敗的機會,可不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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