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陰風怒號,如惡鬼從臨,上空積滿了烏雲。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蘇晴受了傷,無法再次出手。
林戒知道,這一次兇險了。
不過孽地童子並沒有動手的意思,仿佛許久未見的老友,緩緩敘說著塵封的舊事。
「李家先祖動了惡念?」林戒出聲道,不願意對方停下來。
「不錯,這是個狠人,早年在道觀修行過,懂得一些皮毛,他猜出了那怪人的來歷,竟用一副生了鏽的鐵鉤,穿了他的琵琶骨,將其所在了地窖之中。「
「什麼?」蘇晴失聲叫道,一時間花容失色。
孽地童子,瞥了她一眼,露出冷笑。
「現在知道人類的惡念有多可怕了嗎?」
蘇晴貝齒輕咬,沉默不語。
林戒卻也是臉色有些難看。
所謂琵琶骨,也就是鎖骨,對於尋常人來說,或許只是襯顯骨感瘦美,可對於修行者來說,這又叫做仙骨。
琵琶骨一旦穿,一身的法力便使不出來,就仿佛被鎖住一樣,因此凡俗才叫它鎖骨。
像西遊記裡面,那頭心猿大鬧天宮,被灌江口那位二爺擒住之後,也是穿了琵琶骨,至此一身通天的本事才使不出來。
否則,以那位的能耐,尋常手段還真就困不住他。
不過,對於修行者來說,穿琵琶骨乃是磨滅根基的酷刑,極其殘忍,縱然對付一般的邪魔外道也不會妄動此法。
「那怪人的遭遇可想而知。」
孽地童子的眸子裡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每日裡,李家的先祖想盡辦法得折磨他,幾乎無所不用其極,他曾經乞求過,以他的身份都不免發出了最卑微的乞求。「
「可是無用,他受到的苦難越多,皮襖下孕育出來的金子也就越多,李家的先祖早已紅了眼,又怎麼會白白放過他。」
孽地童子面色冰冷,可眸子裡卻閃過一絲哀痛之色,一閃而沒,幾乎不易察覺。
「不過半個月的功夫,那怪人就已經看不出人形了。」
蘇晴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簡直就跟人類取熊膽汁一樣,在活熊的身上挖個洞,用管子插入他的膽囊內,不將其殺死,就這樣養著,無休無止地攫取他體內的膽汁。
那種痛苦生不如死。
林戒也是眉頭皺起,人心難測,一旦惡念升起,便如妖魔鬼祟,可怕得難以想像。
所謂人因情長,妖為欲生,縱然妖鬼,也是因為這些慾念方才誕生紅塵。
「李家的日子突然富足起來,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他為了掩蓋秘密,就編造出了盜取種子的謊話,便拿出了一部分金子,堵住了那些人的口。」孽地童子繼續道。
「後來,他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一個傳言,說只要吃了這怪人的心頭肉,便能長生不老。」
「什麼?」林戒面色驟變,旋即搖了搖頭。
李家的那位先祖簡直是被欲望懵逼了雙眼,惡念愈演愈烈,幾乎控制不住。
「怎麼?想到了嗎?他不但動了心,而且還真的動手做了。」孽地童子冷笑道。
「他花費重金,求來了一把血紋刀,於一個夜晚,走進了地窖。」
「血紋刀!?」蘇晴吃了一驚。
修行之士所用的法具,製作的材料都極為特殊,尤其是兵刃類的,並非普通鋼材,各門各派都有秘制的法子。
就像血紋刀,是用一種血紋鋼鍛造而成。
這種鋼材表面有赤色的血紋,如同火焰一般,本身就有辟邪鎮煞的功效。
蘇晴的那柄匕首便是用血紋鋼打造而成。
不過這種鋼材產量極少,在這個圈子裡只有少數幾個門派懂得鍛造之法,每年的產量都是額定的。
即便在那個時代,這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觸到的。
「那是亂世,只有有錢,總會有辦法的。」孽地童子看出了林戒的想法,冷笑道。
自古以來,但逢亂世,一切規則便會陷入癱瘓,至於綱常倫理更是形同虛設,人心如妖魔鬼祟,從牢籠中放了出來。
「李家的先祖活活將那怪人的心給剜了出來,只不過這種禁忌的法子還需要一味藥引。「孽地童子冷笑道。
「什麼?」蘇晴下意識地問道。
「親子的血。」
「別說了。」林戒一聲厲喝,他能想到最殘忍的結果。
「哈哈哈……」孽地童子大笑起來。
那笑聲冰冷霜寒,透著一絲徹骨瘋狂。
「他真的做了,而且做到了,用了那法子,李家先祖的身體的確出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化,可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
「而且,他喪心病狂,就連那怪人最後的屍身都不放過。」孽地童子繼續道。
「他將那怪人的身體,壓在了李家祖墳之下,並有鎖鏈困住,鎮以符籙。」
「以屍養穴!?」蘇晴失聲叫到。
孽地童子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女娃娃,倒是有些見識。」
「在風水葬穴之中,有一種以屍養穴的法子,將原本大穴之下,葬以屍骸,這叫埋龍骨。」
「屍體漸漸降解,養分便會流入大穴之中,成為這座穴的養料。」
孽地童子冷冷道:「只不過這養穴的屍骸大有講究,不能是尋常人的。」
林戒聽得眉頭皺起,這種法子,他在書里也見過,其實就是借了別人的香火和氣運。
不過以非人類的屍骸來養穴,他還是頭一次聽說。
「李家因此興旺,只不過,他有件事沒有算到。」
「你!?」林戒心頭咯噔一下,似乎猜到了什麼。
孽地童子獰笑著點了點頭:「他得了富貴,又做了長生夢,便將一起掩蓋,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有想到那怪人死後,這片土地越發的貧瘠荒蕪,甚至發生了諸多詭異的事情。」
「村子漸漸沒有了安寧,人心惶惶,各種傳言都有。」
「等等,那怪人的死和土地荒蕪有什麼關係?」林戒眼皮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問道。
孽地童子,看著他,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當然有關係,作為這片土地的主人,他死了,你覺得會沒有任何變化嗎?」
嗡……
林戒的大腦一陣轟鳴,他雙目瞪大,眼中透出難以置信。
此時,他終於知道那怪人的真實身份了。
「土……土地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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