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無論對面的敵人有多麼強大,都沒有身邊戰友隨時向自己捅來的一刀,更讓人覺得恐慌。
人修大軍中,有那黑吃黑,擊殺單獨行走的散修的狠人存在,但也大多背著旁人,或者自己有足夠光明正大的理由來擊殺對方。
畢竟,這裡還是騰龜河府,是妖修的地盤。
但突然襲來的劍刃,卻是從身後本是一個普通的人手中發出,原本以為是只一個落單散修,轉眼卻成了心狠手辣的獵殺者!
全身的力氣隨著飛落的鮮血一同消失時,這些被偷襲的散修仍舊不敢相信,在這樣的戰場上,怎會有人敢犯眾怒對人修大開殺戒,難道不知道這樣即使有所斬獲,也難以去將所有儲物袋撿走麼?
這個疑惑,在其不解的目光中,最終隨著身體一同墜落青石地面,在天地間消散一空。
急縱的身影,在斬殺修士的同時,也全力摘取地上伏屍的儲物袋,當其餘修士反應過來後,林牧已經擊殺十七名修士,搶了六枚儲物袋了!
此時眾散修已經發覺林牧的動作了,但那又如何?
奇快的速度,就是與築基修士比,也不差多少,在眾散修如今都只能行在地上作戰的情況下,只要隨意幾個轉折,那些注意到林牧存在的人,就會被紛亂的身影所迷惑,失去對林牧的視線捕捉,直到再一次利劍揚起的殺戮!
憤怒、驚愕、無奈、恐慌……
逐漸交並的情緒,一點點開始變得警惕,身邊不認識的面孔,眼中不懷好意的眼神,似乎隨時都會揮出手中靈器,這讓眾人更加不安。
被圍攻的是一隻妖龜,平日裡也是在島上橫行霸道的存在,但此時在眾多人修的攻勢下,只能靠著自身一身靈甲去抵抗。
身上減低的攻擊,讓它慢慢探出頭來。在龜殼內,用眼睛窺視外界情況。
只見一條人影,在紛亂的人群中不時閃現,手中利劍時而一劍取命。只而劃破身體,或死或傷,唯一相同的,就是出劍時那絕快速度,讓身處局中的人根本感覺不到出劍者身在何方!
本來這種情況。眾修士靜立不動,待看到是哪個人在背後傷人,就好辦了。
但是林牧在察覺到這種情況後,攻勢偶爾又刻意減緩,讓受劍者能夠感受到那疾襲的劍風。
逼命危機就在眼前,有哪個修士會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為其他修士分辨敵人蹤跡?
「逃啊!」
終於,一聲壓抑不住的恐懼,在人修中響起,一人動。處處動,四散奔逃的修士,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夠保持淡定。
想要保護的妖龜已然脫離險境,林牧卻並不上前救助,直接隨著一路自己事先選好的方向,隨著那逃命的修士群,一同向著另外一處戰場御氣趕去。
其餘方向的人修,縱然查覺到那個刺客已經不再開殺,但也不想再回頭了,畢竟這島上靈材處處。又何必為了一隻妖龜,而讓自己陷入危機之中?
小心翼翼地伸出頭,妖龜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危險。這才鬆了口氣。
「方才那道助我的人影,雖然以人身打扮,但身上那股蛇蟒的氣息,可是騙不了人!河府里有這般實力的存在,本是少數,化為人形的蛇蟒妖修。也只能是那人了……莫非他前些日子並沒有逃出河府,真的只是在引月小舍閉關,連河府這般巨大的變故也沒有注意到?」
「算了,還是先逃命吧!」妖龜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向著一個方向急奔而去。
妖修就是妖修,就是一隻烏龜,也能御氣急奔,速度絕對超過七十碼。
……
一道靈符再次沖天而起,林牧看了看四周,已不知道是第幾次攪亂戰局,自己先前定下的目標計劃,有的妖修支撐到自己趕來,有的目標自己趕來時已經被人修殺死,不過林林總總,也讓他救了七八隻妖修。
林牧並未將這幾個妖修送到河岸處,失了眾人修圍殺,若是這些練氣頂尖的妖修還是不能逃出性命,那也沒救它們的必要了!
方才那道靈符,是傳記過給月無心的,並且吩咐讓笑書、墨銘、青龜三修趁此時島上混亂,趁機逃入水中,為自己接下來重新掌控龍蛇劍,打下基礎!
先前讓他們躲開,是因為島上人修勢大,但現在經過林牧的混水攪局,整個島上已經開始瀰漫一股混亂之勢。
開始時,那些受到攻擊的人修還只是忍不住逃命,後來在心中驚恐、極度緊張的情況下,便有那心性修為不行的修士,忍不住向著身邊自己懷疑的對象殺去,一處混亂,如同扔在池塘里的一枚石子,雖是弱小,但卻擾亂整個河府平靜。
你殺我,我殺你,河府中如今人修中已是再也無法渾然一體,散修的身份,讓它們根本沒有一個共同的身份,在遇到混亂時,本能地對那些不熟悉的面孔保持敵對之勢。
到了後來,林牧甚至都不用再繼續開殺,那些已經陷入恐慌之中的人修,已經將這份混亂擴大到一個再無法逆轉的局勢,甚至林牧路上都被人攻擊了幾次。
在如此情況下,那些散亂的妖修已經不再被圍攻,每一次的混亂都是在眾人「打BOSS」時開始,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獵殺目標?
因此,此時手下那三名妖將,如果運氣不是太差,已經可以趁著這混亂局勢逃離了,至於自己,更是輕鬆,靈力外身如今已與真正的人身看不出什麼區別,唯一的馬腳尾巴,也纏在腰間衣服內部,外界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刀劍、靈丹兩殿的麻煩,林牧沒再去管,自己與鯨烈、赤須苦大仇深,那兩個貨身為妖修之身,感應靈敏,誰知道會不會與人修一起反來圍殺自己?
就這樣,島上局勢雖已亂如一團亂麻,但林牧卻如同閒庭信步。直如無人之境。
也不是他如今實力已經達到無視島上人修的地步,實在是他現在能夠偽裝為人身,又身法奇快,劍勢凌厲。平常的戰鬥,要麼是以身法優勢將對手耍得團團轉,要麼是遇到無視自己身法的修士,自己經歷一番苦戰!
「唉!真是晦氣!現在與這騰龜河府的妖修爭戰,竟然還有那鼠目寸光的修士暗中內亂。害得大夥各自驚疑,這樣下去,如何能與妖修爭戰!」一名年青修士唉聲嘆氣道,全然不知自己話中的內亂份子,就距離自己十餘步遠。
林牧嘴角一勾,正要走開,耳中傳來的又一番話,卻讓他停了下來。
「什麼內亂!河府練氣第一高手林牧的名頭,你竟然沒有聽過!」一名了解河府內情的年長修士冷笑道。
林牧走上前來,疑惑道:「林牧?河府里也有人修相助?」
所謂的疑惑。自然是裝的,所為的,就是想要與這群人修搭上話來,探聽些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周身竅穴,還只有最後一道沒有打破,甚至只要想衝破,無蹤劍氣只是一個直衝的功夫就能完成。喉間橫骨,早就煉化,說話什麼的輕輕鬆鬆。
「你是剛來的修士吧!」年老修士看了林牧一眼,頭頂斗笠。倒不顯眼,畢竟如今島上散修正多,許多人都不想讓旁人知道自己搶到了什麼靈材,戴著面紗、蒙面巾的修士並不少見。
不待林牧回答。年老修士又繼續說道:「如今的河府,可以說什麼妖修都不用在意,甚至龜啟靈與蛟鱗也算不得什麼,但唯獨這個林牧,最是難纏,是咱們修士最大的敵人!」
最初嘆氣的那個年輕修士疑惑道:「林牧我也聽過。說是河府練氣之下第一高手,甚至據說那築基妖鯨都在他手上吃過敗仗,但也算不得什麼吧,一個練氣妖修,就是有再大的本領,難道還能應對咱們的圍攻麼?」
年老修士嘆道:「據那些最初感受混亂的修士說,兇手是一名身法奇快,劍術凌厲的高手,散修之中,何時曾出現這般的狠人了!林牧都已經將整個騰龜島局勢攪得混亂,你們這些年青人竟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豈不可笑!」
青年修士駭然道:「你是說……那名暗處的兇手,就是林牧?!」
林牧突然搭話問道:「道友猜得應該不錯,但那林牧雖然厲害,終究不過是練氣妖修,據我所知,咱們此次共有三名築基修士吧?這三名修士隨便出來一個,定也有辦法制止混亂,擒殺林牧。但為何我在這島上,根本就沒有見到那三名前輩的身影?」
年長修士苦笑道:「你倒是個精明的,不過人家築基高手,哪裡會和咱們練氣修士爭搶這些沒用的靈材?毒龍谷的夜蟒真人,向來不輕易出動。咱們散修里的絕代高手翼千機,更是每日只想著尋找延年益壽的法門,此次這兩人一同前來騰龜河府,定是看中了什麼寶物,此時騰龜島被破,他們自然去爭搶寶物去了!」
林牧心中一動,說到寶物,他便想起自己在那地下火湖中見到的那丹鼎中的百靈丹水。
那丹水奇寒無比,原本是騰龜的,但卻意外被擒,最後成了龜啟靈的禁臠,自己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在一隻地下靈鼠的帶領下才發現的。
自己只是尾巴尖的鱗片沾了一點丹水,就被一股精純極寒的靈氣侵入體內,若不是自己有無蹤劍氣疏通氣血,只怕就凍成一截冰屍了!
不過其效果也是極強,不僅讓林牧靈力經歷一次寒氣考驗,精純許多,自己後來還感覺體內氣血精進不少,敏感的妖蟒之身,甚至感覺連壽命也能增強幾天。
那般強大的效果,根本不是練氣修士所能享用的好東西,若說是什麼寶貝,這鼎丹水絕對能引得築基修士也垂涎萬分。
見得林牧,以及其他眾散修不再說話,而是滿臉莫名表情,年老修士大概也能猜到他們的心思,不由得笑道:「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築基修士的東西,也是你們能伸手的?這吳國境內,練氣修士不計其數,但築基修士,哪怕是剛踏足築基,實力與練氣還無太大差別的修士,哪一個不是名震四方的強者?以我說,你們還是老老實實修煉,哪天成了築基高手,也別忘了老朽今天這一番提攜之情……」
林牧暗中一笑,這老頭,倒是個有心機的,如今河府大戰,是危險,也是機遇,河府數之不盡的靈材,被這些散修爭去,其中定然有那幾個天才修士,能藉此機會,乘風化龍,眼前幾個人,雖然成就築基的可能也不大,但幾句話的功夫,去換一個微渺的希望,總是個划算的買賣。
「讓那林牧暗中攪局下去,定然局勢不穩,築基高手懶得管咱們,可咱們總得有個領頭的人,想個辦法吧?」林牧繼續先前話題,機會難得,這個話題總會被人修想到,倒不如自己提出來。
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年長人修搖了搖頭,嘆道:「難!散修本就是一團亂麻,有強有弱,誰能服眾?那些真正的高手,又只在意爭搶靈材靈器法訣,哪個願意出來管這種閒事!倒是那將軍府的林夕和,聽說熱衷於爭權奪利,布局安排有大將之風。但咱們這些散修,又豈能接受一個凡間女子驅使?」
林牧笑道:「若她真有些本事,又有李霜江為後盾,外加衛宮城一幫高手,已能算是一個強大勢力。衛宮城都聽她的了,咱們便是讓一個凡人指派,也是正常吧?」
年老修士吐了口唾沫,不屑道:「一個歌伎,仗著床上功夫好點,也配支使修士?你們年青還不知道,那娘們當初也是一方名伎,咱們這些年長的修士,哪個沒有睡過她?也就你們這些小年青,對她這個將軍夫人有些敬畏了。嘿嘿,將軍夫人,將軍頭上好綠的帽子!」
林牧望著眼前臉上突現邪惡笑容的年老修士,一陣無語,看來對方當年也是個流連青樓的文人、騷客啊。(未完待續。)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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