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秋陪著琪琪燒完紙錢,心情低落,連白茅什麼時候走遠了也不知道。她本想回特殊所去,提起腳來又走回醫院,看老頭子去了。
「看著她。」
白茅的身影從街邊閃了出來,地上黑乎乎的影子裡,似乎有什麼動了動。
夜風撲到他臉上,深黑的眼眸中沒有波瀾,陳清秋的背影縮成一小點,很快模糊不見。
……
崑山市中,人如蟲蟻,忙忙碌碌在一棟又一棟建築中穿梭。就連深夜蟲蟻歸穴,也還有些人造的燈亮著慘白的光。
這些光在城市中央淺淺地圍著道路,特殊所的位置,卻遠在光圈之外了。那棵巨大的樟樹遮蔽了一切月光、燈光。
「你為何而醒?」
結界裡的女孩,窩在一角,兩隻手指焦慮地扭著。
「為何要告訴你?」
白茅嗤笑了一聲,看向結界裡的承影。他的手微微一動,房間裡無形的空氣,一滯之後,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帶著風刃的白刀。
承影抖了下,試圖向更角落裡縮進去,奈何這結界被加固過後,攻擊性更強,她一貼上小腿上就被灼燒出了痕跡。
「本王懶得聽廢話。」白茅手中的刀,在月光下像冰冷的雪水,「你不是想知道——人族念西的下落嗎?」
承影猛地抬起頭,及腰的長髮四散,露出一雙烏黑的眼。
「你知道她的名?」
「念西之名,當時無妖不知,畢竟你這把三大寶刀之一,竟會心甘情願在一人族之手。」
承影不顧結界的灼燒,撞在上面,想要接近白茅。可惜結界紋絲不動,她白皙的小臉上,多了幾道傷。
「你到底是誰?!」
白茅朝著她冷冷地呲了下牙,裡面再不是正常人類的牙,反而尖利無比,像是某種獸類。
「先回答我的問題。」
承影握了下拳頭,毫無力氣地答道:
「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念來喚醒我,我本就不該醒……隱隱約約的一股紊亂氣息,攪得我難受,我才醒了。」
白茅站在房間裡,打量著承影。他俊美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房間裡沉默著,外面卻突然地鬧了起來,吵吵嚷嚷不知何事。
「念西在圍戰中就死了。」
承影愣了下,她不甘心地低下頭,像是要防止眼淚被看見:
「她,真的不能起死回生麼?」
孩童般稚嫩的聲音。屋外嘈雜的響聲。
「不能。」
白茅乾脆利落地回答。
承影頓了會,再抬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
「念曾經說過,她不愛亂殺人,我手上已經被血沾髒了。」
說著說著,她的身體發起了光,那是一種像火焰般的強光。白茅挑了下眉毛,這妖物,竟如此的烈性,想把自己毀了。
承影的身子發出的光已蓋過月光、燈光,白茅還是瞪著眼,不去遮擋。本來是一個小女孩的形態,現在全身都浮起了發光的霧氣花紋,花紋遊走著,扭動著。
她那雙黑色的眼睛,含了淚水,似乎立刻就要閉上。
白茅嘆了一口氣,像是想到什麼了,追問道:
「你殺的人,都實現了他們的心愿麼?」
「不過幻覺一場,他的女兒在土地下,他的戀人在天空中……念,這一回讓我來陪你吧。」
話音落下,承影全身爆發了一陣強光,白茅不得已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地上不過躺了一把灰撲撲的刀、一塊精純的北極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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