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合適,只能在一旁尷尬地點頭。
「不過,有人偷偷摸摸搶跑我也還是會不爽的。」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紀雪妍沉著臉,「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
「這我回答不了。」
「但我現在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紀雪妍的眼神似乎危險起來,「還是說,你在心裡已經有了結論?」
用力按了按太陽穴,陳禹嘆息道:「抱歉,等事情處理完,我會認真賠罪的——對你們兩個都是。」
「哦?仔細點說說。」捲起頭髮將身子收回去重新挺直,紀雪妍雙腿疊放,臉色平靜下來。
「確實如你剛才所說,只要我想,是能在關鍵時候保持住距離的……怎麼了?」
愣愣看著他的紀雪妍眼角浮現出微妙的感情:「居然沒加『會長』那兩個字?」
關注點居然在那兒嗎?陳禹的嘴角迅速抽動了一下。
好在對方很快收起異常的表現清了清嗓子:「那為什麼沒做到?」
「因為——我知道這麼說挺人渣的,但是——我不希望她現在情緒受到負面的衝擊。」
紀雪妍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她的狀態差到這種地步?」
「如果把身體比作機器,她就是在超負荷狀態下連續工作了超過四年,每一個零件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壞。」
「剛才我看她活蹦亂跳不像有事的樣子啊。」
「兩個原因,一是因為阿爾法還在持續對她進行治療,二是因為她對疼痛已經麻木了。」
「麻木是……」皺起眉頭剛要詢問,紀雪妍忽然意識到什麼,雙手捂住口鼻,「等等,難道說?」
陳禹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沒錯,多年來,她一直在忍受著傷痛,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強烈。」
「你是說她是代你承擔責任才會擁有這份力量的對吧?」
「嗯。」
「差勁。」
手掌再不自覺間握緊,陳禹垂下視線:「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說得再重一點。」
「我也是個混蛋。」然而紀雪妍並沒有繼續責備他,反而是神色痛苦地抱住了腦袋:「完全沒有察覺到。」
「會長,這和你沒有關係。再怎麼說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隱情。」
「或許是這樣,但我明明可以更多地幫她排憂,而不是……較勁。」
陳禹緩緩搖頭:「不,會長你的做法恰恰是尊重了她的選擇。真正該負責的,是讓她不得不做出這種選擇的我。」
紀雪妍蜷縮身體沉默下來。壓抑瀰漫在客廳的每一個角落,陳禹沒有嘗試去打破這份寂靜——他實在沒有立場去寬慰別人,之前說的已經是極限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悄悄流逝,紀雪妍嘆息一聲:「算了,現在糾結這些,還不如好好為之後的戰鬥養精蓄銳呢。」
「也是。」陳禹苦笑。
紀雪妍眨動雙眼望過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道歉吧。」
「會長,你真的沒有責任……好吧。」迎上對方閃動著清澈神采的雙眼,陳禹最終還是把講到一半的話咽了回去。
「說好了,一起向她道歉。」紀雪妍眨了眨眼,「我們都一樣有責任。」
聽到她特意加重了「一樣」的發音,陳禹心中微微一動,下意識地錯開了視線。
察覺到躲閃,紀雪妍眼底浮現出些許失望,而後重新振作:「說起來,我們小時候見過面吧?」
「這個啊。」聽到話題被引開,陳禹鬆了口氣,「是有這麼回事,之前一直沒想起來真是抱歉。」
「道什麼歉啊,你不是記憶被封印住了嗎?」
「話是這麼說,但我覺得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
「又來了,你的責任感是不是太強了點?」
陳禹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或許是吧,可能我潛意識裡還不想和過去分別也說不定。」
紀雪妍不禁伸出食指壓住眼角,為什麼又進入壓抑的節奏了啊,自己只是想聊天緩和一下氣氛,順便通過過去拉近兩人間的距離——難道陳禹是有意要避開?
一旦起了頭,思考就像是滴進水中的墨汁,不可遏制地在腦海中蔓延起來。是心裡已經有了選擇還是暫時不想討論這些,她思緒混亂起來。無聲地做了幾次深呼吸,她選擇試探性地問道:「對了,我記得你說過現在已經取回了情感對不對?」
陳禹一副複雜的神情:「是有這回事。」
「那現在……」
她強行壓制住內心不讓顫抖表現在聲音里,但這份努力卻被突然響起的門鈴聲破壞了。
「誰啊,大半夜還找上門來。」心底又一百萬個不願意,紀雪妍還是只能放棄剛才的話題起身,隨後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重新坐了回去,表情卻嚴肅起來,「難道是敵人?」
陳禹篤定的搖晃起頭顱:「不,是幫手。」
沒做過多的解釋,他起身走向門口把人請到客廳。
看清來人的瞬間,紀雪妍不禁驚呼出聲:「谷嵐?」
「會長好。」來人抬手打了個招呼。
「這是怎麼回事?」一頭霧水的紀雪妍盯住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過來的陳禹。
「我也想知道。」淡淡的嗓音從客廳入口傳來。
看到表情糾結,想要進來卻又有所顧忌的陸詩瑤,紀雪妍無奈地搖頭,拍了拍身旁的坐墊:「詩瑤,坐下來說話吧。」
長發少女笑容尷尬:「會長,你不生氣了?」
「嗯,不生氣了。」
「但是嘴角的笑容還是很危險啊。」
「那是你的錯覺。」
呆立在原地的谷嵐向身邊投去刺痛的目光:「為什麼你家裡的女生陣容這麼華麗?」
陳禹表情僵硬:「這個嘛……有各種各樣的原因。總之,大家先坐下再說。」
三雙眼睛向他遞來各種意味深長的視線。
最終,谷嵐在陸詩瑤的一再堅持下坐在另外兩位女生中間,陳禹則在斜對面坐下。
他輕咳兩聲:「谷嵐,我想對你說聲抱歉。」
另外兩人臉上浮現出困惑之色。
「怎麼回事?」
「其實她也受到了那個『神』的影響。」陳禹挑揀措辭,「不只是能夠感知異常的能力,有些想法和決定也受了暗示。。」
「唉?」兩人相互對視,「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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