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然然愣愣的看著這一切,一時之間無法適應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慕容楓轉過身面對她,身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他捏著拳頭忍住走近她的衝動,抿著唇定定的看著她。
兩人像是隔著一個世界的距離對望著。
最終還是汪然然忍不住,走到他的面前,問:「我只問你一句,當初讓展越行刺慕容烈的幕後主謀,是不是你?」
「若我說不是我,你信麼?」他輕聲問。
「我信!」汪然然說的堅定。
是的,她信,即便現在面對的是他奪位的戰場,但這句話,她信!
慕容楓愣了那麼一瞬間,努力的忍住臉上就要蕩漾開的笑意,她似乎,總能做出他意料之外的舉動。
「然兒,這幾日不論外面發生什麼,你都待在房裡不要出來。」慕容楓匆匆扔下這一句話就帶著大部隊離開了。
汪然然嘆了口氣,自己回了暮風院。
這一路上,她是越想越不對勁。
慕容烈對慕容楓的敵意和戒備,從來都不曾在她面前掩飾過,哪裡有他說的麻痹大意?若真的如他所說那樣,他又怎會千里迢迢的把她從秦月帶回來,送到慕容楓身邊做細作?
可她無論如何想,都想不出一個結果來,她知道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找慕容烈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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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汪然然打扮成送飯的宮女,成功的見到了慕容烈。
「然兒?你怎麼來了?」慕容烈看到汪然然的那一瞬間,似乎整個人都亮了。
「我來是想,」汪然然頓了頓:「問你一些問題。」
「哦……」慕容烈眼神一暗,語氣有些失落的道:「你想問什麼?」
「我只想知道,今天這一場奪位登基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也看到了,若不是我受慕容楓的蒙蔽……」
「慕容烈。」汪然然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你從來都沒有對他大意過不是嗎,不然你也不會把我弄過來勾.引他。」
慕容烈被她的這一句話噎住,頹然的坐到椅子上,表情糾結的看著汪然然:「然兒是還在怪我嗎?」
汪然然:「……」
寶寶不說話,寶寶就靜靜的看著你。
慕容烈被她看的有些發虛,站起來把她按坐在椅子裡,自己在她旁邊坐下,又打開食盒殷勤的說道:「然兒,不如我們一起用餐吧?」
汪然然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慕容烈,我扮成送飯的混進來,並沒有那麼多時間。」
「……好吧。」慕容烈整個人都癱在椅子上,看著汪然然緩緩的說道:「然兒,其實那次我出使秦月,實則是為了讓秦月援助我,秦月皇帝與我達成協議,若我即位後願與他們連橫,便助我二十萬大軍奪回皇位。」
「什麼?!」汪然然驚的站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慕容烈:「你竟然聯合外敵與慕容楓做對?你就不怕引狼入室,讓秦月坐收漁翁之利嗎!?」
「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慕容烈坐直身子,自信又狂傲的看著她。
「慕容烈,你當真要與慕容楓決裂至此嗎?」汪然然認真的看著他,問。
「若我說,是呢?」慕容烈也認真的回望她。
汪然然閉上眼深吸口氣,再睜開時眼裡已是一片決然:「那我們,就是敵人!」
-
崇輝宮。
「王爺,然姑娘她,去了沐曦宮。」衛一小心的匯報著剛從衛十一那裡傳回來的消息。
慕容楓只是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只剩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握著一方手帕的手指慢慢的收緊,那是上次避雨時,汪然然遞給他的那方手帕,他沒有還給她,一直都是貼身放著。
「然兒,這是你的選擇嗎?」
他喃喃自語,原本因汪然然而火熱的一顆心漸漸的冷掉,四肢都像是被冰凍住一般沒了知覺。
-
『嘩啦』……
慕容烈一把將桌上的食盒揮落到地上,嚇得汪然然一個激靈。
他的眼眸漆黑寂靜,似秋風吹過一片野草般的荒蕪。
「呵……」慕容烈笑的恍惚又寂寥:「然兒,你總是知道,說什麼話最能傷我。」
慕容烈轉過身不看她,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指甲扎進肉里也恍若未覺,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的語調變得哽咽。
「你走,別讓我不顧一切的留下你!」
這一句話,就讓汪然然想起那一夜差點被他撲倒的情景,心裡就是一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跑出了沐曦宮。
汪然然離開之後,慕容烈就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
他竟不知,她對慕容楓的感情,已至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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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然然離開沐曦宮之後,就一路跑到了崇輝宮,推開門進來的那一刻,她看到的就是慕容楓毫無人氣的坐在那裡,眼神直勾勾的毫無焦距。
汪然然被他的樣子嚇到,走上前小心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慕容楓?」
「然……兒?」感覺到臉上傳來的那一點溫熱,他僵硬的抬頭看她:「你不是……」
你不是,去了小烈那裡嗎?
汪然然見他還有反應,稍稍的鬆了口氣,接著又對他說起了慕容烈聯合秦月的事。
「慕容烈早已與秦月皇帝達成協議,若皇位生變,秦月便會出兵二十萬助他奪回皇位。」
慕容楓愣愣的看了她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對他說了什麼:「然兒如何得知?」
「是慕容烈親口告訴我的。」
「然兒為何,要把這件事告訴我?」
「我……」汪然然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擔心你。」
慕容楓眼裡閃過一抹亮色,突然站起身緊緊的抱住她。
「你為什麼要給自己下登基詔書?」汪然然被慕容楓抱著,也不推開他,只是輕聲的問。
慕容楓頓了頓:「我有我的苦衷。」
「那,你願意告訴我嗎?」
「待時機成熟,我一定告訴你。」
「好,我等著你告訴我的那一天。」汪然然抬起手,回抱住他的腰:「慕容楓,不管這一次的結果如何,我都陪著你。」
她的這句話,就像是一根羽毛在他的心上掃過,痒痒的,他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笑出一臉的傻相。
他滿足的嘆息,因為她說,她會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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