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來晚一步,你娶了她六千左新文拉著若梅的手向前跑,避開他們的追逐。
「小姐還在那兒……」
若梅驚呼出聲,差一點就被抓住了。
左新文匆匆一瞥,現在根本就顧不了那麼多,如果他們連自己都保不住的話就更不用說去保羑言了。
東方曜明顯有備而來,而且還是熟悉羑言的人,這就更加不好辦了。
等他們跑出一段距離,羑言已經被東方曜掐住脖子,「你知道我生平最討厭什麼嗎?」
最討厭被人背叛。
她一直都知道的,她就應該知道,可是現在她卻在做這件事情。
羑言覺得自己會死在他的手上,她抓住他的手,嘴巴微張,掙扎了一段時間放棄了抵抗。
他不喜歡她這副任人宰割沒有生氣的樣子。
東方曜直接抱起她離開。
君承修一席人來到這裡的時候,東方曜早已沒有了身影。
「王爺,這屋子有人待過。」
爐灶都被用過,應該所隔時間不長。
君承修在屋子裡瞧了一邊,瞥見窗口的筆墨,他有感覺,羑言一定來過這裡。
東方曜帶著羑言重回故居,他又給她蒙上了眼罩,既然她說她忘了,那他就幫她想起來,他不介意讓最初的事情重來一遍。
「主子想幹嘛?」花雨難得正經,臉上沒有笑容,只有一臉嚴肅。
他瘋了嗎?羑言還懷著孕呢!
「砰」地一下,房門被關上,花雨被木狼扯過,眸子裡閃過一絲擔心卻終究還是沒有向前一步。
「木狼!」
這個時候他還要攔著她嗎?
「羑言會出事兒的!」
「那也與你無關。」
花雨冷笑,甩開他的手,「與我無關?是啊,確實與我無關,木狼,你為什麼一直都這麼愚忠?」
她承認,沒有東方曜她或許早就死了。
可是她寧願早點死,也不願成為東方曜手下的殺人工具,冷血無情的活在著個世上。她一點也不感激東方曜,反而會恨他,厭惡他。可是她沒有反抗的資格,所以她只能被動的接受現下的一切。
羑言聽命與東方曜她可以理解,畢竟羑菱的事情對羑言的打擊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東方曜控制著羑言的心魔,羑言也從未想過掙脫。
但是木狼不一樣啊,為什麼木狼就是那麼死心塌地的對他呢?
「閉嘴!」
木狼狠狠地剮了她一眼,感覺全世界最沒有資格這麼說他的人就是她了。
「不想死的就不要進去。」
木狼轉身留給花雨一個瀟灑的背影。
花雨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她怯弱了,她終究還是在乎自己多過羑言。
羑言被扔在床榻上,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護著她的孩子。
東方曜被她的動作刺激了,他上前,陰鷙的雙眸露著狠戾的光,
「滾開!」
羑言揮舞著手,東方曜壓住她的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欺身而上。
「不要,放開我!」
她的肚子裡還有孩子,羑言瞪著雙腿,只覺肚子很痛,她軀著身子,東方曜沉眸轉身離開。
羑言被禁足,東方曜憑空消失了幾天又出現了,他端著一碗藥來到羑言面前。
「喝了它。」
羑言搖著頭向後退,「不!」
他想殺死她的孩子,她絕對不允許!
「喝!」
東方曜擒住她的雙頰,逼迫她張開嘴,將黑色的液體灌入她的喉嚨,羑言反抗的劇烈,藥幾乎都被她喝光了,只有在掙扎中灑掉的那些落在她的身上和地上。
「……」
羑言失了魂,眼淚沒有徵兆的滴在東方曜的手上,那麼突然。
「孩子,我的孩子……」
她感覺腦中有一大波記憶湧上來了,那個死在她面前的人女人是誰?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這一句話覆蓋在她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再一次嘗試失去至親的感覺,死如死灰,雙手緊緊抓住東方曜的手,指甲嵌入他的肉里,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你恨吧,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嘛?」
東方曜的聲音很輕,很飄渺,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卻帶著澀澀的傷感,眼裡充斥著心痛。
他最心愛的女人,終於完完全全的恨他了!
很好,就這樣,一直恨下去吧。
「羑言,記住今天,如果要為你的孩子報仇,就親手殺了我,我等你。」
腹部傳來的痛意越來越大,她緊咬牙關,將東方曜刻進眼裡,她會殺了他,一定會!
花雨衝進來就看見了這一幕,這似曾相識的一幕。
她捂著嘴,沒忍住眼淚也掉了下來。
羑菱死的時候,花雨還沒有這般傷痛,可是這一次,為什麼她覺得羑言真真正正的被毀了?
木狼跟在羑菱身後,紅著眼眶將花雨拉出去,這個過程中,他硬是忍著沒有看向羑言和東方曜,徑自將花雨拉出去。
院落里,木狼將花雨護在懷中,花雨抓著他的肩膀,眼淚浸濕了他肩頭的衣衫:「他要逼死羑言嗎?」
「花雨……」
木狼攬進她,目光深幽,他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悄悄拿出來。
「他要把他身邊的所有人逼死才甘心,是不是?」花雨冷笑著,帶著哽咽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
「胡說什麼!」
木狼不著痕跡的將手中的藥丸重新放起來。
「難道不是嘛?我沒有說錯……唔……」
木狼看向房間,堵住花雨的嘴,瞪著她,「不許胡說,你不要命了嗎?」
東方曜從房間走出來,淡淡看了他們一眼便離開了。
「羑言!」
花雨立刻向房間裡沖,但是被木狼拉住了,他對她說:「你想幹嘛!」
「還能救是不是,一定還沒有那麼快,我要去救她……」
「花雨!」
木狼怒吼一聲,他拉過她,看著她的眼睛,別開視線,握緊雙拳對她說道:「羑言不能生孩子。」
「你說什麼?」
「如果生了,她會死的。」
房間裡的羑言蜷縮在地上,感受著腹部一點點的空虛,為什麼時間過的這麼慢,為什麼要讓她這麼清晰地感受到分離,為什麼不直接讓她死了來的乾脆?
迷濛中,羑言漸漸合上雙眼,她仿佛聽見君承修溫柔喊她:言兒。
時間飛逝,羑言好像從這個世上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裡。君承修在找她,赫連絕在找她,東方曜也在找她。
俞朝國和玄鄴國正式開戰,安綏國唯一一個平和的國家當真成了避難所。
難民擁擠在城下,很多人都擠不進去。
安綏國境內,偏遠山間,一所小屋子裡,一個女人身著素衣,她推開門走出來,半張臉被長發遮住,眸光冷清,沒有人敢靠近。
「我今天弄了些兔子,晚上做給你吃?嗯?」
男人拎著打獵收穫的事物走進來,對著女人說道,女人看了他一眼,然後坐下。
這山間怪安靜的,除了他們便沒有別的人了。
「小姐小姐!我回來了!」
若梅擺著手,另一隻手裡拎著大包裹,她身後跟著左新文。
「遇祁。」若梅見到遇祁,對他笑笑。
遇祁禮貌的點頭。
「咳咳。」左新文不動聲色的擋在兩人之間,隔開他們的視線,遇祁聳肩轉身走進廚房,留下若梅和左新文鬥嘴。
「你看什麼,他有我好看嗎?」左新文伸手遮住若梅的眼睛。
這丫頭每次看見遇祁都是笑呵呵的,可是見了他就跟他欠她錢似的,真是要死了!
「走開!」
若梅推開他跑到羑言身邊,臉蛋微紅,睫毛撲閃。
「小姐,這是我和左新文一起去集市上買來的,您看看,這衣服可漂亮了,您穿肯定好看!還有還有,這個……」若梅笑著,滔滔不絕的說著。
左新文在後頭無奈的搖頭,眼裡滿是寵溺。
羑言淡然視之,轉身走回了房間。
門再次被掩上,隔絕了外面的所有。
三個月前,遇祁帶著昏死過去的羑言出現在山寨之中,還告訴他們,此地不宜久留。
左國安來不及多想就已經換了陣地,而他們則是跟著遇祁來了安綏國。
現在跟外界聯繫不上,想跟左國安通信都是難事。
「小……」
「隨她吧。」
羑言來著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就跟啞巴一樣,她都要懷疑羑言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晚飯好了!」
已是夏季,天暗的也晚,羑言入睡卻是很早的。
遇祁站在院子裡,看著緊閉的門思考良久。
日子還是和往常一樣過,可是這日,遇祁在吃飯的時候卻突然說:「俞朝和玄鄴,你希望誰贏?」
羑言夾菜的手停滯幾秒又繼續動作,她眼睛眨了眨,沒有說話。
「我帶你出安綏國。」
「不可以!」
不等羑言說話,左新文第一個反對,他放下碗筷站起來,顯得很是突兀,但他自己一點也不覺得。
「左新文……」
若梅拉著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來,可是他一點動作都沒有。
「遇祁,我不管你是誰,你不管你出現是為了什麼,但是你絕對不能讓她去送死!」
左新文認定,羑言只要離開安綏國,那就一定會出事!
找她的人不止一方勢力,只要出去就是暴露自己。
「就算不出去,你以為這裡就安全了嘛?」遇祁冷淡的回應著。
安綏國,誰會想不到這裡呢?只不過,不管是誰,都希望羑言暫時是安全的,就如同他們一樣。
羑言還是沒有回應,就一直吃著飯,不理會兩人。
直到吃飯東西,她抬頭看著遇祁。
他們聽到羑言淡然的聲音帶著沙啞,就這樣響起來:「他是他,對不對?」
遇祁眸光一暗,輕嗯一聲。
羑言看向遠處:「我跟你出去。」
左新文和若梅對於兩個人的對話有些糊塗,儘管如此,左新文還是不同意,但是他的不同意顯然沒有任何效果。
左新文武功本來就不行,一個羑言就抵不過了,再加上一個遇祁?
最後只能被迫跟他們一起離開安綏國。
安綏國在此期間是只進不出的,他們想要離開自是不能走正門,只能走捷徑。
選了一個日子,他們準備還算充裕就出發了,只是剛到城中,他們就聽見旁人的閒言碎語。
「聽說玄鄴國的三王爺中箭了?」
「是啊,不要命似的,就是一個勁兒的向前沖呢!」
「對啊,可把公主心疼壞了!」
「可不,前陣子公主還鬧著要出城呢!」
「好像玄鄴國向我們請求支援了,皇上的要求是讓珏王娶公主呢!」
羑言停住腳步朝那些人看去,定眼看了幾秒,別開視線對遇祁說道:「先在城裡住幾天再說。」
誰都知道羑言留下的原因,誰也不戳穿她。
若梅大致清楚了,羑言可能記起了之前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但是若梅感受的到,羑言變回了最初見到的那個樣子,不,應該是比當初更加冷漠,更加無情。
還記得當遇祁抱著羑言出現在寨子的時候,羑言下身都是血,面色慘白,就像快死了一樣。
「孩子,救我的孩子……」
當時就只能從她的嘴裡聽見這幾個字,那般的渴望,又那般的絕望。
若梅斂眸,跟在羑言身後走進附近的一家酒樓,他們在這裡住宿,一個位於城中的酒樓,每天聽見的消息雜七雜八,但是多少對他們還是有幫助的。
夜裡,羑言起來出門,推開門就看見遇祁,她也不心虛,轉身將門關上。
「去哪裡?」
遇祁跟在她的身後,羑言不說話,他就一直跟著。
出了客棧,羑言一直朝著皇宮的位置走,在這裡呆的幾天,她已經將位置弄清個大概了。
「想去找羅筠嫣?」
遇祁再次開口,羑言停下了。
她轉身,走近他,「你說錯了。」
遇祁突然伸手,因為羑言對他動手了。
遇祁有些無奈,她就是這樣對她的救命恩人的嗎?
「羑言。」
「遇祁,當初東方曜放了你,你遇見了我,你有沒有想過,都是他安排的。」
他想過,怎麼會沒想過,這一切都在東方曜的計劃之中不是,從他殺死那個給他送飯的人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只是東方曜的手段。
不,其實殺死他的不是遇祁,而是東方曜。即使遇祁不下手,那個人也不會活。
「你知道。」
羑言幫遇祁回答了。
「赫連絕那次來找我,你也清楚吧。」羑言再次問道。
「嗯。」
「東方曜抓你的理由是什麼?」
東方曜關押了遇祁這麼一個人物,可是羑言根本就不知道。東方曜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
「他想做什麼?」
羑言看著遇祁。
「回去吧。」遇祁不想回答她的話。
這個答案若是遇祁不告訴她,她也會自己找。
「羑言,你恨他嗎?」
他?東方曜嗎?
「恨?你說呢?」羑言勾勒一抹清冷的弧度,在月光的映射下別外動人。
「你可能不知道,羑菱死的時候,我跟她的屍體在一起呆了三天三夜。我把她的血都喝乾了,我全身都是都沾滿了她鮮血,因為我耳邊只有一句話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起初她一直沒有明白,羑菱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要那樣做。
現在她懂了,羑菱不是愛她,而是恨極了她。她不是要救她,而是要害她。
「羑菱愛慘了東方曜,懷了他的孩子卻被我打死了,最後還是東方曜見死不救。東方曜給她喝了藥,你知道是什麼藥嗎?就是,她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有孩子了,不然她就會死。」
羑言眸子深沉,不知是不是遇祁的錯覺,他覺得看見了她眼眶裡含著的淚光。
究竟是有多愛,才會讓羑菱這麼恨她呢?
「我也會死。」
羑言這一句話說的蒼白無力,震驚著遇祁的心,他上前去拉她,被她輕輕錯過。
「我也會死……」
她這輩子,註定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很她親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第二天,他們本是打算離開的,羑言將若梅叫進房間,她從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袋銀兩放在若梅手上。
「我知道,你喜歡左新文。我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你,這些錢你拿著,就當是你伺候的報酬。從今天起你就跟著左新文離開吧,不要再跟著我了。」
羑言說的決絕,不給若梅回應的機會。
「別的不要跟我說,你只需要拿錢走人。」
若梅的話硬生生的被堵在喉嚨出不來。
所以,羑言這是拋棄她了嗎?
「若梅,你後來是不是再也沒有見過她?」
羑言叫她,若梅以為她還有什麼話要跟她說,可是羑言盡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看著若梅不解的樣子,羑言收回視線推開門走了出去。
不知道也好,人還是快樂些更好。
羑言回想起被東方曜找到帶回去的那些天,除了最開始的那天,後來都沒有見過東方曜。她也不算完全禁足,只要是在木狼和花雨的監視範圍內,她都可以走動。
記得有天她闖進了禁地,看見了不該看的。
冰棺里躺著一個女人,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當時她無比驚訝,隨之而來的就是痛感。
她就是在那個時候想起來的。
她也知道,冰棺里的人不是羑菱,而是羑菱的替身,那個同樣死在她手中的女人。
因為,羑菱是火葬的,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羑言好奇冰棺里的女人的身份,逼問著木狼,木狼一直不說。而花雨對這件事情根本就不知情,不然當初也不可能跟她一起打「羑菱」了。
想起木狼的態度,羑言就釋然了。
他也不好過不是嗎?
後來,木狼告訴她,那個女人是蘭玲,就是從採擷苑帶走的女人,若梅最開始侍奉的主子。
東方曜之所以留著蘭玲的屍體,可能也是為了心底那一絲絲的愧疚吧?對羑菱的愧疚,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走吧。」
羑言對著遇祁說道。
若梅跑出來,羑言他們已經走出了客棧,她又匆匆追上。
「小姐!您帶著若梅吧,若梅沒有別的親人了!」
蘭玲是她在採擷苑唯一熟絡的人,雖然蘭玲對她有時候不是很好,可是還是讓她親切。後來被木狼要挾,她成了羑言的侍女,羑言對她更狠,只是慢慢的,她發現羑言對她,是故意的恨,她的心卻無比的柔。
若梅最喜歡的,是懷孕期間的羑言,那個時候的她什麼的都不記得,一切的表現都是最真實的!
「不。」羑言輕吐一個字,拒絕的很直接。
「左新文,將若梅帶回去,你娶了她!」羑言轉頭對左新文說道,完全是命令的語氣,不帶一絲商量。
左新文只是皺眉,並沒有拒絕。
羑言給他的感覺,怪怪的。
「等你把若梅安頓好,你再來找我。」羑言看了左新文一眼,微微斂眉,轉身就走。
左新文驚訝地看著她的背影,眉頭一挑,她……
遇祁默不作聲的跟上,這個時候,不說話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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