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調虎離山,躲夠了嗎九千李長德公然挑戰君承修的權威,被君承修禁足,此消息在營中傳遍了。
夜裡,羑言躺在君承修懷裡,她聽見外面沙沙聲,眼睛睜開,感受到背後一個寬大的手掌拍著她。
抬頭對上君承修的視線,他沖她點點頭,羑言又閉上了眼睛。
原本熄火的營帳突然燈火通明,不知是誰點亮了火把,仔細看發現,蒼南和臨西一人帶領一支隊伍從營隊的兩邊將營隊包圍。
被困在他們之中的是一個小兵,他抱著頭蹲在地上,眼淚縱橫悔不當初。
知道人被抓住了,君承修起身出去,羑言走到帘子邊上掀起一角看著。
「王爺,王爺,屬下知錯了,您饒了屬下吧!」
跪在地上抱著君承修雙腿的小兵叫春文星,他性子素來喜靜,平日裡也不跟大家打打鬧鬧,但是做起事兒來都是非常勤快的,沒想到內殲會是他。
君承修失望的轉過頭,出聲:「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們抓了我家人,還侮辱我妹妹……」春文星哽咽,雙眼通紅,緊握拳頭。
他也知道他的行為是叛國,可是他沒有辦法啊,他不能不管他家人的安全,他只能背叛君承修。
「他們要你做什麼?」
「他們要我挑選時間,幫助俞朝國的人潛伏進來,俞朝國的人都是分批的,每次人數都不多……」春文星如實交代,「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君承修沉眸,蒼南走到君承修身邊,在他耳邊耳語。
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君承修擺了擺手,「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他們潛進來了多少人?」
「最近一次就是前些天,我知道的,一共有三次。」
三次,每次數十個人,然後在玄燁以內開始肆意的燒殺搶掠。
春文星顫抖著,內疚感充滿他的大腦,他不停地磕頭,「王爺,屬下知錯了。」
「你一句知錯了,可以換回那些老百姓的命嗎?」
用他們一家人的命去換數個村莊百姓的命真的值得嗎?
說到底都是人性的弱點。
「帶下去吧。」
「王爺!」
春文星不停地向前吧,抓著君承修的腳不放手,「王爺,王爺,文星死不足惜,還請您照顧好我的家人,求您!」
蒼南接到君承修的眼色,二話不說將春文星帶走了。
其餘的士兵都安靜了,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些天君承修都是在演戲,包括李長德都被君承修算在其中,就是料定了李長德的性子,所以不敢告訴他計劃,這樣才能以假亂真。
士兵們緘默不語,他知道,君承修這是要殺雞儆猴。
羑言走了出來,來到君承修身邊,他轉頭看她,羑言踮起腳尖,用手遮住嘴巴在他耳邊輕喃。
所有人都看見他提眉,大家小心翼翼的,連呼吸都變得緊蹙。
「春文星只是個警告,俞朝能威脅他一個,就還能威脅其他人,如果你們擔心家裡人,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本王允許你們回家。」
「王爺……」
低下議論聲,君承修全然不顧,他摟著羑言的腰轉身走向營帳,大家聽見他的聲音:「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如果明天天亮我還能看見的,就默認留下了。」
若是之後再被捉到,那懲罰就不是一般的了!
當下最為緊急的事情不是處理春文星,而是不能在讓俞朝國的人有潛入的心思,或許,那些人當中還有俞朝國的殲細呢?
赫連絕很久沒有回皇宮了,即使是出現在皇宮也只是來去匆匆,每次都是看了赫連擎之後就離開,不做片刻停留。
赫連擎的身子大不如前,以往的君主戾氣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儼然就是一個病懨懨的病秧子。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赫連擎的身子越來越差,一個長期的潛伏,讓他的症狀越來越明顯了。
彼時在軍營,羑言摸著肚子轉頭問道:「若梅,左新文呢?」
「啊?」
不提都沒注意,這些時間都沒有看到左新文的影子,難道是離開了嘛?
「不知道。」
那天晚上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若梅自然也是不知道左新文去了哪裡。
「哦。」
羑言若有所思的點頭,她抬起自己的手臂,摸著手肘的位置。
那個地方有個印記,從她有記憶的時候就一直跟著她了,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但是她確定那一定不是胎記。或許是小時候刻上去的,所以隨著年齡的增長,圖案也被撐開了。
以前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後來她找人畫下來過,她發現,是一隻鳳凰,蜷縮著的,不明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而且,印刻的位置,羑言自己很難完全看到,也不會注意。
才說沒有看見左新文,晚上左新文就出現了,若梅最先看見他的,上前攔住他的去路,繞著他打量了一圈。
「你該不會就是殲細吧!」
若梅只是隨口一說,左新文的臉立刻拉了下去,若梅驚訝他的臉色,難道真的被她說中了?
她還想開口,被左新文捂住嘴往小叢林裡拖。
「唔……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若梅掙脫他的手,在他手上狠咬一口,左新文捂著手瞪她,「你是狗嗎?這麼喜歡咬人!」
她不理他,直接往回走,每一下又被左新文拉回來了。
「你幹嘛啊!」
她的聲音太大了,左新文壓抑著嗓音訓斥道:「閉嘴!」
若梅訕訕閉嘴,左新文揉著手,上面若梅的牙印清晰的印在那兒,她也不知怎的,臉突然一紅,別開口不去看她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肯定是做壞事兒去了!不然幹嘛見不得人啊!
「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左新文懶得解釋,他甩手放鬆,站在若梅面前,逼近她,「你小姐真的是玄燁國的人?」
「不……是、是啊!」若梅差點就說出口了,趕緊改口,心虛避開左新文打量的眼睛。
他應該沒有聽到吧?
「你問這個幹什麼?」
「好奇。」左新文直接說道。
他轉身走向軍營內部,若梅匆忙跟上,一直跟著他不放,左新文回頭:「你幹嘛?」
「回軍營啊。」
說的也是,他們是從這邊來的,自然要從這邊回去了。
若梅在左新文身後做著鬼臉。
營帳邊蒼南和臨西在外守著,兩人時不時的交頭接耳,左新文定住腳步,若梅一下沒注意就撞上去了。
「哎喲。」摸著自己的鼻子,他的背怎麼這麼硬啊?
李長德被放出來了,知道這些天都是羑言跟君承修的一齣戲,他現在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羑言。
「李將軍,我們之間是不是有點誤會?」羑言坐在床榻看著拘謹的李長德,他糾結的樣子倒是讓羑言有些想笑。
她知道,李長德是個大忠臣,不然反應也不會那麼強烈。能有這樣的人在君承修身邊輔佐他,是該慶幸的。
羑言回頭看向君承修,兩人相視一笑。
「羑菱姑娘,多有得罪,見諒。」
李長德雙手抱拳,雖是隨著羑言說話,可是眼睛卻沒有看向羑言。
羑言倒是不計較這些,只是對他剛才的稱呼詫異,「羑菱?」
君承修站起身擋在羑言面前,對著李長德說道:「李將軍,蒼南有話要跟你說。」
「嗯?」抬頭看見君承修警告的眼神,他立刻收回視線向後退出去,「是。」
羑言會知道,君承修是故意將李長德趕出去的,是他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嗎?
「王爺,羑菱是誰?」
羑言笑容有些僵。
從她有記憶開始就是在珏王府,那些陌生的面孔一直圍著她,還逼她吃藥。
然後君承修就出現了,她告訴他,他是她的夫君,他們拜過堂成了親,她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一開始她還是心存芥蒂的,可是時間長了,君承修對她確實不錯,她也越來越依賴他。
只是現在突然冒出一個「羑菱」,名字跟她那麼像,為什麼君承修之前都沒有跟她提過呢?
「羑菱是你妹妹,李長德你們弄混了。」
「嗯?」
她還有個妹妹?
他說,上一次跟他一起來軍營的人是羑菱,羑菱對李長德不是很禮貌,而且做了一些不好的舉動,所以李長德對羑菱印象不好。
「這樣啊……」
羑言點頭。
難怪來了軍營李長德就對她怒目相向,原來是認錯人了。
「那她人呢?羑菱人呢?」羑言轉頭看向君承修,握著他的手,「王爺,這麼長時間了,你都沒有告訴過我,我為什麼會失憶……」
君承修擁她入懷,「忘了就忘了,就這樣不好嗎?」
羑言心咯噔一下,君承修好像情緒不對。
「我……」
「因為羑菱死了。」
君承修的話在羑言耳邊迴蕩著,她的心突然抽痛,她推開君承修,捂著心口的位置,那裡在提醒她,真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羑言不可置信的看著君承修,「為什麼要告訴我?」
他可以瞞著她的不是嗎?
「因為我不想騙你。」君承修無奈的笑著,眼底划過一抹不明的光。
他拉起她的手,緊握著,「反正你也忘了,就不要去想了,我們朝前看,好不好?」
羑言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營帳外響起左新文的聲音,略微痞痞的感覺,「羑言姑娘,我能不能進來啊。」
若梅在外面拉著他的衣袖將他往外扯,兩人一直拌嘴,蒼南和臨西都不好出手阻止,只是站在兩邊看著他們。
「進來吧。」
羑言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君承修看了眼來人,站起身對羑言說道:「我先出去了。」
左新文回頭看他,笑著轉頭走到羑言身邊,蹲下來直視她的眼睛,「珏王在你面前自稱我啊?」
羑言長長的睫毛顫抖著,轉開頭直視前方,若梅站在帘子前,她對若梅招手。
「找我什麼事兒?」
羑言似乎對他離開與否並不感興趣,她其實更加希望他早點離開。
「你的左手臂是不是有個圖騰?」
左新文按住羑言的手,羑言反手推開他,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怒反笑,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他猜中了?
「羑言?」
再次確定她的名字。
「你還敢說你是玄鄴國的人嗎?」左新文拍拍灰,「我查過了,你根本就不是玄鄴國人,幾個月前你才到玄鄴國,你在採擷苑做花魁,聽說舞跳得很好,嗯?」
「你說什麼?!」
帶著連她都不確定的語氣,她站起身走近他,「你說在採擷苑做花魁?」
那不就是賣藝的女子嗎?
羑言一直好奇自己竟然會武功,女子習武本就不常見,可是她的武功好像還不差,雖然經常忘記,可是隨便一個動作都會下意識地表現出她會武功這件事。
「難道不是嗎?」左新文眼睛沉了些。
若梅有些著急,君承修吩咐過,誰也不許跟羑言提以前的事情,這個左新文是來找茬的嗎?!
「你別亂說啦!」
若梅推開左新文轉身對著羑言,「小姐,您別聽他胡說八道,根本就是沒有的事兒!」
「怎麼沒有了,她……」
左新文見若梅質疑他,很是不滿。
羑言眉頭緊皺,按著肚子,「閉嘴!」
聲音高了些,蒼南掀開帘子走進來,「王妃!您沒事兒吧?」
「沒有。」
臨西從左新文身後壓制住左新文,「別動!」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羑言再次問道。
左新文沒有回話。
「我之前是舞姬?」
都不用蒼南回答,羑言就清楚地確定了,她直接就是舞姬,君承修怎麼可能看上她呢?
「王妃,您別多想。」蒼南來到羑言身邊,對她說道,「等王爺回來,讓他跟您解釋吧。」
左新文這才發現,羑言竟然一概不知?
那也難怪她不承認手臂上的那個印記,不然她早就……
「不好了,俞朝國賊子來襲!」
外面一陣大喊,「殺!」的聲音穿透雲霄,蒼南拔劍沖了出去,對臨西說道:「保護好王妃!」
「什麼情況?」
若梅反應不過來,被左新文拉走。再回頭,臨西也帶著羑言離開了。
「王爺還在裡面!」
俞朝國的人竟然公然突襲軍營!
君承修剛剛離開了,那現在豈不是加入了那場混戰中?
「王妃,當下保護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臨西不讓羑言返回,甚至伸手準備將羑言打暈。
他也心急,想要回去幫忙,可是必須先將羑言送到安全地帶!
「王妃,您就配合我吧!」
羑言抓住臨西揚起的手甩開,一腳踢起來,由於肚子大了,她現在動起來都不方便。
臨西也不敢真的動手,萬一傷了羑言,那可不是他能擔待的起的。
「我也要回去!」羑言執意如此。
「王妃!您不可以去,您還懷著孕!」臨西急得跳腳。
「我……」
羑言身子突然向前傾倒,臨西及時扶住她,抬頭看,左新文站在羑言的身後將羑言打暈了。
「你幹什麼!」
若梅衝上前,以為左新文要傷害羑言。
他也不解釋,對臨西說:「她交給我,你快回去吧。」
臨西猶豫再三還是將羑言交給他了,「麻煩你了,請務必照顧好王妃!」
「嗯。」
正在殺敵的君承修看見回來的臨西,向他身後看,竟然沒有看見羑言的身影,他吼道:「人呢?!」
「已經離開了。」臨西一邊回答一邊將敵軍打開。
「誰讓你一個人回來的!」
臨西就這樣回來了,那羑言怎麼辦?
該死!
若梅咬著下唇盯著左新文,「你為什麼要將小姐打暈,小姐醒來以後會恨你的!」
羑言不知道自己會武功也就罷了,她現在知道了,更是不可能自己離開的。當初她以為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都從玄鄴跑到邊境來了,這次,還是在知道君承修有難的情況下。
左新文瞥了若梅一眼,將羑言抱起,「那你想讓她回去?跟俞朝那些沒有人性的人在一起打鬥,傷了自己不說還要傷了孩子嗎?」
若梅無話可說,左新文說的是對的。
「走吧!」
可是他們現在能去哪裡呢?
若梅只能跟著左新文,她發現,左新文對這一帶很是熟悉,一直都是走他認識的路,還會時不時的給若梅指路。
「再往前走一些,那裡有條小溪,過去之後有個屋子,今晚我們就在那裡落腳。」
若梅呆愣的點點頭。
翻過這個山頭,往下看真的有一條小溪,誰很清澈,她驚訝的盯著左新文的背影,他怎麼這麼清楚?
天色越來越黑,沒有人知道軍營的情況。
羑言中途醒了,但是又被左新文打暈了,他根本就不想跟羑言浪費口舌,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羑言閉嘴。
左新文嘴角掛著一抹笑,將羑言放在床榻上,轉身對若梅吩咐道:「喏,把燈點起來。」
若梅接過左新文給她的火摺子將燈點亮,剛放下手中的東西就被左新文拉出去,「快走,給我弄吃的,餓死了!」
天已經黑了,早已過了晚飯時間。
「哪來的吃的啊!」
都這麼晚了,她上哪兒給他找吃的,雖然她也很餓。
「廚房。」
左新文淡定的拉著若梅去了廚房,沒想到還真的有食材。
若梅走到灶台前,看著左新文驕傲的樣子,白了他一眼,一邊做飯一邊問道:「你好像對這裡很清楚,你該不會真的是殲細吧?」
「你才是殲細!」
左新文丟了一個小石子砸在若梅的額頭,她捂著腦袋瞪他,奈何左新文根本就不怕她,若梅只好忍氣吞聲繼續做飯。
吃死你好了!
「你家小姐應該馬上就要醒了。」
左新文靠在牆壁上,盯著外面的風景。
這一路都不知道打暈羑言多少回了,她後腦勺應該很痛吧?
左新文聳肩,對著外面寂靜的夜空吹著口哨,每一會兒一隻鴿子飛來落在左新文的手臂上。左新文笑著摸了摸鴿子的頭,然後從衣袖裡拿出一個東西放在小竹筒里將鴿子放飛。
「喂,你現在該不會是給敵人外透消息吧?」
左新文見若梅的飯菜做好的差不多了,走到她是身邊伸手偷吃,被若梅打個正著,「不許吃!」
「喲,小丫頭片子,厲害了是吧?」左新文蹂躪著若梅的發,端著菜走了出去。
若梅原地不動,垂下眼眸,他還沒有回答她的話。
左新文優哉游哉的吃著飯,床榻上的羑言動了動身子,睫毛睜開,轉頭看向左新文,一道狠戾的光閃過,恨不得掐死她!
她現在後頸還是痛的,這個左新文每次見她睜眼都不等她說話便打暈她!
「小姐!」
若梅最先發現羑言i型那個了,立刻放下碗跑到羑言身邊將她扶起來,羑言摸著後腦視線直勾勾的落在左新文的後背,他直覺後背發涼。
「呵呵……你醒了……」
有些心虛,羑言的眼神太過凌厲,「我這不是怕你嘮叨個沒完嘛!」
他還理了?
羑言垂眸,一眼不發,若梅瞪著左新文,看你幹的好事!
「小姐,要不然先吃點東西吧?您肯定餓了……」
「我不餓。」
羑言徑自走了出去,左新文正要叫住她,卻發現羑言在門外停步,一直看著遠方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他將飯菜遞到若梅手上,朝羑言看過去,若梅硬著頭皮過去打擾她。
「小姐,您吃點兒吧,就算您不想吃,您肚子的孩子也要吃啊。」
孩子。
羑言接過若梅手中的飯菜,食之無味。
俞朝國竟然偷襲,怎麼會一點兒防備都沒有呢?君承修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出事?
羑言突然心絞痛,她放下碗筷:「我吃不下了。」
「小姐……」
羑言又走出去了幾步,坐在草地上,看著星空,漫天的星星沒有一顆照進她的心中。
天空中有鳥的啼叫聲,突然一隻鐵流鴿朝著羑言直衝,羑言來不及反應,它又飛走了,只能盯著它怔怔發呆。
「那是什麼東西?」
若梅放下碗就看見這一幕,差點以為那鳥會直衝羑言呢!
左新文冷了眸,對著若梅說道:「收拾一下,今天在這裡休息,明天我們就走。」
「啊?」
走,走哪兒去啊,之前不是還說在這裡呆幾天的嗎?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呢。
鐵流鴿飛進院落,在院落上空盤旋,啼叫,一聲口哨聲響起,它回應著,然後像利箭一樣飛下去。
「乖乖,回來了?」
東方曜摸著鐵流鴿的頭,一下一下地,動作輕柔。
他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直接開口:「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木狼和花雨都站在他的身後。
花雨自那天離開珏王府就一直在找木狼,可最後還是被木狼找到了她,回來以後,她還沒有講羑言的消息上報,木狼就已經一清二楚了。
她永遠都不能小覷東方曜的能力,一個神一般的存在,同時也是魔鬼。
他們連夜出發,摸黑走也路,偏偏東方曜還是一臉開心的模樣,花雨是真真摸不透他。
天漸漸亮起來,東方曜他們也來到小屋子不遠處,他們停下腳步,東方曜嘴角勾起看著看房子,他肩上的鐵流鴿又叫了一聲,東方曜抬手安撫著它。
「就是這裡了,是吧。」
花雨心咯噔一下,羑言在這裡嗎?
想起羑言那天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可是羑言不是在珏王府,怎麼會到這裡來?
「走吧!」
東方曜開口,一行人跟著他向前,他走到屋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木狼。
木狼點頭走進去,奈何一個人影都沒有。
「主子,沒有人。」
「嗯?」
原本上揚的嘴角愣住了,只是片刻,笑容更深,但是不達眼底,花雨感覺周邊的空氣竟然冷了下來。
「很好。」
竟然敢躲著他?
「那就找啊,你們都愣著幹什麼?」
所有人都提心弔膽的開始朝著周邊搜尋可以的身影。
調虎離山,等到君承修他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已經跟不上羑言他們的腳步了。
君承修憤懣將手中的利劍甩掉,盯著營帳,前一秒他們兩人還在一起,現在就不知方向了!
臨西低著頭向君承修請罪,「王爺,王妃應該走的不遠。」
現在只求沒有另一股勢力衝著羑言去,不知道左新文能不能保護羑言的安全,萬一讓王妃有個什麼閃失,那就完蛋了!
君承修冷眸看向臨西,那是臨西第一次被君承修這樣直視。
臨西在羑言身上留下了記號,在放下羑言的時候他偷偷地在羑言的腰上綁了一個小袋子,裡面有銀粉,只要讓他的小鼠一直跟著就能找到羑言的蹤跡了。
只是,希望在銀粉用完之前,或者被別的人發現之前,他們能夠成功的找到羑言。
屋子裡的地下,羑言安靜的靠在角落裡,左新文就怕羑言不同意跟他離開,所以又將她打暈了。可誰知剛準備離開,外面就有動靜了,還好房間沒有點燈,不然就不好糊弄了。
若梅緊張的看著上面的縫隙,方才木狼帶人進來的時候,她的心頭要跳出來了,還好沒有發現他們。
「左新文……」
若梅的聲音有些顫抖,左新文轉頭看向若梅,剛想安慰她幾句,上面又傳來了動靜,左新文立刻換了方向來到若梅身邊將她護在懷裡捂住她的嘴巴。
「……」
若梅眨巴著眼睛,左新文一直抬著頭,他的手也有些抖,看來他也很緊張。
「主子。」
花雨走進屋子,她本是在外面陪著木狼一起找的,可是東方曜突然將她叫進來。
「幫我捏捏肩。」
他叫她來就是做這個的嗎?
花雨嘴角一抖,還是老老實實地走過去了。
東方曜笑著,餘光瞥了眼左新文他們所在的位置,左新文仿佛覺得東方曜知道他們在這裡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這人怎麼老殲巨猾的?
左新文鬆開了若梅,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若梅千萬不要說話,若梅只能點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東方曜在房間裡呆了多久,他們就煎熬了多久,心裡默念著,怎麼還不走啊怎麼還不走。
左新文和若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東方曜的身上,身後的羑言微微眨眼,睫毛顫抖,雙眼睜開,目光落在左新文和若梅身上。
看什麼看的這麼專注?
羑言朝著上面看去,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條縫隙。
突然聽見有人說話:「好了,既然沒人,那就走吧,省得浪費時間。」
花雨的手頓在空中,「是!」
腳步聲漸漸遠去,左新文和若梅同時長舒一口氣,轉過頭來就看見羑言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左新文差點就喊出來了,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出聲。
「你什麼時候醒的?」左新文壓低自己的聲音問道。
「沒多久。」
「你……」
上面的腳步聲突然變大了,由遠及近,左新文反應過來的時候,頭上的掩飾物已經被掀開了。
「躲夠了?」
這聲音好耳熟,這人……
羑言抬頭,對上東方曜的笑容,以及他眼角危險的警告,他伸出手,「羑兒,快上來。」
東方曜的身邊站著花雨和木狼,再往外還有一群人圍著,他們想逃是根本就逃不出的!
羑言著了魔一樣,竟然真的伸手給東方曜。
「小姐!」
若梅喊了一聲將羑言驚醒,等她抽手卻被東方曜握緊拉了上去。
「你放開我!」
羑言推拒著東方曜,下意識的出手打他,東方曜輕鬆躲過,「你的功夫是我教的,你確定要用著功夫對付我?」
他教的?
羑言更為驚訝,他是誰。
失神之際,東方曜一把拉過她進懷裡,這才感覺到羑言肚子的隆起,他殺心頓時起來,羑言下意識的護住肚子,「你要幹什麼!」
直覺告訴他,他不會放過她的孩子。
「羑兒,你肚子裡的孩子……」
東方曜笑意越來越冷,將羑言打橫抱起徑自往外走。
左新文跳上來,木狼攔住他,「你最好留在原地。」
只要他敢上前一步,木狼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若梅還在下面,更是不敢動。
花雨的目光暗了下去,羑言什麼時候懷孕的?是君承修的孩子嗎?
羑言抓著東方曜胸前的衣襟,冷漠的開口:「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說呢?」
他現在是真的後悔了,就不應該讓羑言接下任務的,現在羑言的心已經越來越遠了
「我不認識你,你放我下來!」
「你不認識我?」
不止是東方曜,就連木狼和花雨也是一怔,羑言竟然說她不認識他們?
東方曜和羑言對視幾秒,凝眸忍著耐心開口,只以為是羑言任性,「我給你一次機收回你的話。」
「說了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你放開我!」
羑言推拒著他,突然伸手朝東方曜胸口打了一掌,東方曜鬆開了手,她整個人掉下來,還好自己站穩腳。羑言連連後退,警惕地看著東方曜,還有身後的木狼和花雨。
她咬著下唇,餘光瞄到了從屋子裡偷偷溜出來的左新文和若梅。
東方曜步步逼近,羑言步步後退,她突然出手,東方曜向左一偏,擒住她的手。
他嘴角一彎,冷聲道:「抓住他們!」
羑言滿是驚愕,拖住東方曜。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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