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停下腳步,藍回頭看著唐灝,不明白他為什麼又阻止自己,剛剛他明明是要去追唐娜,她才以為自己可以脫身了。
「我先上樓了。」藍淡淡的說道,對於唐灝緊迫盯人的態度,她表示無奈。
「娜娜只是一時衝動,口不擇言,她平時不是這樣的,你別放心上。」唐灝試著解釋。
「多慮了。」掙脫開唐灝的手,藍往樓梯走去,唐娜對她的態度怎樣,她無所謂,也沒什麼好放在心上的,在她看來,唐娜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
看著藍一步一步走上樓梯,唐灝心裡非常不是滋味,她不僅當自己是外人,還把他也排除在心門之外。
「灝。」苗芙蓉走到唐灝面前,擔憂的望了樓上一眼,藍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樓道里。
以為苗芙蓉是擔心唐娜,唐灝安慰她說:「娜娜身邊有傑克保護著,她不會有事。」
「我知道。」苗芙蓉看著唐灝。「我擔心的是藍,娜娜剛剛的話很傷人,我怕她……」
「放心吧,藍不會放在心上。」唐灝沒有告訴自己母親,藍根本沒有融入這個家的打算,娜娜的話對藍而言,不痛不癢。
母親那麼希望認回藍,藍卻沒有一點要回來的意思,他不想看到母親難過的表情,選擇不說破。
「灝,你和藍……」苗芙蓉欲言又止,說實話,娜娜和藍都是她的女兒,唐灝選擇誰她都沒意見,反而樂見其成。
但她必須問清楚唐灝的心意,絕對不允許他在自己的兩個女兒之間挑來挑去,搖擺不定。
「我不會再讓她離開我。」唐灝明白自己母親在擔憂什麼,認真的說:「失去藍的那五個月里,我生活的重心完全放在找她上,當時我就下了決心,一天找不到她,我就找一年,一年找不到她,我就找她十年,哪怕是終其一生,我都要找到她,並且不計任何代價。」
「你的意思是,你們要結婚?」苗芙蓉臉色變的凝重。
「結婚。」唐灝扶著苗芙蓉走向沙發,站在沙發邊,他先扶著苗芙蓉坐下,自己才在對面落坐,繼續說道:「如果她同意結婚,我不會有片刻的猶豫,可惜,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她不願意與你結婚?」苗芙蓉猜測著,從唐灝說話的語氣,和落寞的神情,她只得出這個結論。
「在我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後,您覺得,她會與我結婚嗎?」唐灝反問,目光有著掩飾不知的悔恨。
苗芙蓉沉默了幾秒,突然說:「那件事你可以告訴她……」
「母親。」打斷苗芙蓉的話,唐灝自嘲的說:「我做的錯事不只那一件。」
「可是。」苗芙蓉想到一個非常實際的問題。「你們不結婚,孩子怎麼辦?難道要他變成私生子。」
私生子三個字刺痛了唐灝,俊逸的臉白了白,他說:「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孩子,而是藍的身體。」
藍的身體很糟糕,這是阿爾傑給他的結論,至於糟糕到什麼程度,阿爾傑說可能只有顧頃淺才有答案,因為藍不配合,阿爾傑無法給她做詳細的檢查,那天的檢查,根本只是表面。
相對於孩子,他更擔心藍,藍都沒有了,有孩子又有什麼用,總覺得藍有事情瞞著他,尤其,藍執意要去顧家更讓他堅定了這想法。
「阿爾傑……」話到嘴邊,苗芙蓉急忙改了口。「顧頃淺也沒有辦法嗎?」
唐灝搖搖頭,顧頃淺是醫學界的權威,卻不是神。
苗芙蓉的心瞬間跌入谷底,非常不好受,風韻猶存的臉上滿是愧疚。「灝,對不起,如果我……」
「母親。」再次截斷苗芙蓉的話,唐灝知道她要說什麼,苦笑一聲,說道:「您不必說對不起,真的,您不過是執行了我原本要執行的計劃,沒有錯,不必感到抱歉。」
「灝……」苗芙蓉還想說什麼,唐灝卻已經不想在談了,站起身,對苗芙蓉說:「時間不早了,我讓人送母親回唐家休息吧!」
苗芙蓉了解唐灝,他不想在談下去,誰也勉強不了他,包括她這個做母親的,嘆了口氣,苗芙蓉臨走時對唐灝交代了些話,無非就好好照顧藍,多順著藍一些諸如此類的。
送走了母親,唐灝回到臥室,沒有看到藍的身影,心頓時慌了,沖向陽台,陽台上沒有人,他剛想喊藍的名字,不經意間看到浴室的門上倒映出纖細的身影,懸著的心落回原位,邁步走過去。
打開浴室的門,唐灝就看到藍背對著他,站在洗漱台邊,毛巾包裹著她頭髮,露出白玉般的優美脖頸,她身上穿著最保守的孕婦裝,他卻覺得,此時的她有種說不出的美,幾步走過去輕輕將她抱入懷裡,剛毅的臉龐貼著她的臉頰,顫聲問:「在想什麼?」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失去她了。
藍的身體僵了僵,不著痕跡地鬆開緊緊抓住洗漱台邊緣的手,抬眸,鏡子裡,倒映出唐灝心有餘悸的神情,藍微微擰起眉心。
「剛剛我以為你又不見了。」唐灝低喃,從未有過的脆弱語氣透露了他的不安。
「我並不會隱身術。」垂下眼瞼,藍平靜地問:「可以放開我了嗎?」
唐灝一頓,隱身術,虧她想的出來,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沁人心扉,讓他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你已經洗過澡了。」他語氣里透著淡淡的遺憾,藍沒聽出來,點了點頭,唐灝煞有介事的嘆息。「唉,真是遺憾。」
藍納悶,遺憾,他遺憾什麼?
「為了彌補我的遺憾,你能不能再洗一次澡?」唐灝意有所指的問,看著她的目光里滿是認真。
「為什麼?」藍一臉疑惑,沒弄明白,他的遺憾與她再洗一次澡有什麼關連。
「因為我想幫你洗澡。」唐灝公布答案。
藍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該死的男人,他是在耍她,伸手推開他。「有病。」
步出浴室,藍還能聽到唐灝肆無忌憚的笑聲,和叮囑聲。「走路小心些,千萬別摔跤了。」
藍絕美的小臉迅速漲紅,他這是在關心她還是詛咒她,走到沙發坐下,藍取下頭上的毛巾,開始擦濕漉漉的頭髮。腦子裡盤旋著剛才浴室里驚險的一幕,她洗好澡穿上好了睡衣,刷牙的時候都很好,才把牙刷放回原位,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與上次一樣,她的眼睛突然就看不見了,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這樣下去,早晚被唐灝發現。
如果唐灝早一分鐘進浴室,她的眼睛都是看不見的,藍也知道,幸運不會一直降臨在她身上,丹芙的婆婆,奧蘿拉留下的資料里只提到她的眼睛會受到影響,卻沒有說影響的程度,顧頃淺抽取了她的血液做研究,今天沒有時間做分析,自然也沒有結果。
自己的身體到底如何,藍不擔心,她只怕自己撐不到生下孩子,孩子在她肚子裡就快六個月了,只要再堅持一個半月,孩子就能出生。
「又在發呆了。」唐灝在她身邊坐下,順手拿走她手裡擦頭髮的毛巾。「真不知道你哪兒來這麼多事情好想。」
藍不說話,唐灝也不在意,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這樣一來,藍就等於是坐在他身前,長臂稍稍抬起就能幫她擦頭髮,大手撫著她柔順黑亮的髮絲,唐灝狀似不經意的說:「其實,有什麼煩心的事情,你可以告訴我,說不定我能給你一些建議。」
他指得是藍認祖歸宗的事情。
藍是唐家的孩子,和娜娜又是雙胞胎,母親嘴上沒說,心裡卻是很希望藍能回唐家。
煩心的事情可以告訴他,真的能告訴他嗎?藍不確定,思前想後,她決定賭一把。「孩子生下來,你會善待她嗎?」
「你怎麼會這樣問?」幫她擦頭髮的手停住,唐灝面色變的很難看。
她竟然問他,孩子生下來他會善待他嗎,該死的,孩子是她和他的骨血,是兩人生命的延續,他寵溺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只是善待。
從唐灝的語氣里,藍聽出怒意,以為他不待見孩子,剛忙解釋說:「我想說的是,如果你不喜歡她,可以把她送到顧家去,丹芙會幫我養大她。」
「他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有能力自己養,沒必要送去給顧頃淺。」唐灝怒了,手裡的毛巾甩在沙發上,大手扣住藍的雙肩,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他,深邃眸子裡有著顯而易見的怒氣。「你該死的說的是什麼話,以為自己是在交代遺……」
及時打住話語,唐灝臉色逐漸轉白,藍微微勾唇,好心地幫他把未說完的話補上。「你想說,我是在交代遺言嗎?」
「住口。」唐灝低吼,俊逸的臉上痛苦交織。「我不准你說那兩個字,不准。」
遺言,遺言,這麼不吉利的兩個字,她怎麼可以輕易說出口。
「唐灝,你什麼時候這樣迷信了?」藍輕笑,從她再次被帶回這裡,唐灝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說伺候,一點也不為過,因為,唐灝連對她說話都十分小心,好似把她當成易碎的玻璃人。
像這樣動了脾氣的吼她,還是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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