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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別這樣說,求你。」唐灝突然抱緊她,他無法再保持冷靜,關係到她,就算是迷信他也認了。
藍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我不過說說而已,你至於當真嗎?」
「說說也不行。」他就是當真了,所以她不能再說,唐灝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會讓你有事,哪怕用我的命換你的命。」
「你瘋了。」藍突然就害怕了,因為她想到了顧頃淺說過的話。「你與唐灝的孩子,唐灝絕對不會讓我與丹芙幫你們養。」「如果他有同意的一天,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唐灝與你一起死了。」
唐灝竟然說出,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難不成他還真的想與她一起死。
不行,絕對不可以,孩子已經沒有媽咪,再沒有爹地,該有多可憐,藍想到自己從小就是孤兒,有多渴望家的溫暖也只有自己清楚。
她也希望陪著孩子成長,可上天不給她這個機會,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她希望,兩人中至少有一個人能陪在孩子身邊,孩子沒有了媽咪,再也不能沒有爹地。
藍想起曾經立下的誓言,自己的可悲人生,絕對不能延續到孩子身上。
「唐灝。」掙脫開他的懷抱,藍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你聽著,如果你敢再做一次換血,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
「你以為換血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唐灝笑了,笑容苦澀,帶著濃濃的悲哀與痛苦。「我這輩子做過唯一後悔的事情,就是傷害你,我也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就是死也不足以彌補對你的傷害。我沒資格請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讓我照顧你,陪著你,我們一起迎接孩子的降生。」
藍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他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祈求神情,讓藍的心口揪緊,在他深沉的眸光背後,她看到的是他的後悔和痛苦。
「還是不能接受嗎?」她不說話,他猜不出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唐灝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捏著,連呼吸都是痛的。
他說後悔傷害她,但傷害已經造成,不是說後悔就能當所有的事情都沒發生過,藍不能原諒他,他認了,此時,他只希望陪著她,守著她和兩人的孩子。
兩人間有半響的沉默,藍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說不恨我,是寬慰我的吧!」薄薄的唇瓣噙著一抹苦澀的淺笑,唐灝深邃的瞳眸黝黑不見底。
藍心中一緊,回答說:「沒有,我沒有騙你。」
她說了不恨他,就真的不恨他了,為什麼他就是不信?
「那麼,你不介意再說一次,你不恨我了。」他提出要求,目光定定瞅著她,等待著她的回覆。
藍蹙了蹙眉,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看著他俊逸臉龐上懇求的目光,她發現一個驚訝的事實,那就是,她無法不讓他如願。
「我不恨你。」她緩緩開口。
她的話才落下,唐灝冷不防地伸出長臂,將她摟進懷裡,俯下頭,近乎熱烈地吻住她嫣紅的唇瓣,他想,足夠了,有她這句話就足夠了,正如他對母親說的那樣,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想到苗芙蓉,唐灝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兩人的談話,其中,讓他最為記在心上的是,母親提到的結婚問題。
吻來的突然,藍有片刻的錯愕,等她回過神來,正準備伸手推拒他時,唐灝卻先一步放開她,緩慢的動作透著意猶未盡。
藍絕美白皙的臉頰泛起紅暈,垂下眸子,不想再看他的眼睛,卻聽到唐灝說:「我們結婚吧!」
我們結婚吧,如一塊巨石砸入藍的心湖,倏然抬頭,水眸里滿是不敢置信。
「你說什麼?」藍蹙眉確認,他要與她結婚,是這個意思嗎?
她問的是「你說什麼?」說明她聽懂了他的意思,唐灝也看出她目光里所表達的不敢置信,溫柔的看著她,再次重複。「我說,我們結婚吧!」
他想與她結婚。
說實話,在與母親談話前,他沒想過結婚的事情,倒不是說他不想與她結婚,而是,他連她的原諒都不敢奢望,跟她結婚,基本等於是痴心妄想。
驚訝的心情平復,藍問:「你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結婚,她想都沒想過。
孩子和自己糟糕的身體,占據了藍整顆心,其他的事情,她都不關心,試問,一個連自己能活多久都不能確定的人,哪裡還能想到結不結婚的問題。
「結婚,對你來說很奇怪嗎?」困難的問出這句話,唐灝感覺自己心口悶悶的,空氣變的非常稀薄。
「不奇怪嗎?」藍反問,在她看來,不只奇怪,還莫名其妙。
別的女人在面對男人說要結婚的時候是什麼樣,她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在聽到唐灝說結婚的時候,是不敢置信。
世界上,一對男女要結婚,必定有理由,雖然理由是五花八門,但她與唐灝,她想不出結婚的理由。
「我不覺得奇怪。」唐灝斬釘截鐵的回答。
「理由呢?」見唐灝眼裡閃過不解,藍繼續問:「要結婚,總要有一個理由,我想不出你我需要結婚的理由。」
「我想永遠和你,和我們的孩子在一起。」想都沒想,唐灝脫口說出,隨後補上一句。「這個算是理由嗎?」
另一個理由是孩子,他和藍沒有結婚,孩子出生,只能是私生子,他不希望孩子以後受到非議。讓他沒說的原因是,他不希望她是為了孩子,才答應與他結婚,他希望,藍答應與他結婚,是因為他這個人,而不是其他的因素。
藍愣住,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看著她愣愣的表情,唐灝知道,自己的話她聽進去了,雖然很想現在得到她的答案,同時他又不想逼她,拿起自己先前丟在沙發上的毛巾,輕柔地繼續幫她擦頭髮的工作。
可能是各懷心思,之後兩人都沒說話,相安無事的過了一個寧靜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藍醒來,身邊已經沒有唐灝的身影,她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怪怪的,好像少了什麼似得。
藍選擇忽視心中的怪異感,走進浴室梳洗,出來的後直接走向沙發,她現在不想吃早餐,又沒事情做,不如看會兒書,昨天從顧家帶回來的,關於懷孕方面的書籍,她記得,自己在進浴室洗澡前,順手放在了茶几上。
在沙發上剛坐下,藍就發現,書籍的旁邊整齊地擺放著一部手機,手機下方壓著一張字條,拿起一看,瞬間明白了唐灝不在的緣由。
原來,唐灝是被一個電話叫走,臨走的時候她還在睡,所以寫下字條囑咐她,讓她好好在家裡休息,今天別去顧家莊園找宋丹芙了,明天去也是一樣,有什麼事情可以給他打電話。
手機是他特意留下,就是讓她給他打電話用的,藍拿起手機一看,手機里只有一個號碼,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誰的好嗎。
藍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手裡把玩著手機,唐灝留下手機,他怎麼就那麼鑄錠,自己會給他打電話。
他似乎總是那麼自信,就連昨晚說結婚,他說的也是我們結婚吧,而不是,藍,請你嫁給我。
突然想到什麼,藍迅速地在手機上按下一串數字,手機放到耳邊等著。
很快手機就被接起,藍聽的出來,那是顧頃淺的聲音,她一楞,丹芙說了這是她的手機號,接電話的人怎麼是顧頃淺,隨即,藍就想到了原因,人家是夫妻。
她說明自己找丹芙,顧頃淺可能是聽出了她的聲音,淡淡的說了聲稍等,電話里傳來他叫宋丹芙的聲音,那溫溫柔柔的嗓音,讓藍意識到,可能自己不小心打擾了人家夫妻的睡眠,心中有點小小的愧疚。
很快,電話交到宋丹芙手裡,宋丹芙迷糊的聲音傳來,昭示著她是被吵醒,而非自然醒。
「我吵到你們睡覺了?」藍歉疚的問。
「沒有,天大亮還在睡覺的是懶豬。」那邊宋丹芙的聲音忽然變得很精神有力,藍都能聽到她指使顧頃淺的聲音,隨即,電話里又傳來宋丹芙的感嘆。「想我們訓練的那段時間,每天可是天不見亮就起來訓練了。」
藍目光閃了閃,心想,丹芙,你在罵自己是懶豬嗎?
「是啊!」藍附和,沒有拆宋丹芙的台,腦子裡浮現出那段雖然艱苦,卻很快樂的日子。
「對了,你這麼早打電話找我做什麼?有什麼急事不能等到見面再說。」宋丹芙疑惑的問。
打住飄遠的思緒,藍想到唐灝留下的字條,說道:「我今天不來了。」
「不來了。」電話里,宋丹芙的聲音突然拔高。「唐灝又想做什麼?再次囚禁你嗎?該死的,他昨晚說的話都是騙我的,目的是讓我同意他把你帶走,我就不該信那個混蛋的話,同意他把你帶走。不過也沒關係,藍,你不用擔心,他以為把你帶走了就能高枕無憂,修想,這回我知道你在哪裡,等著,我親自來救你出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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