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書 第015章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我有姜起山的微信號，不過我很少發朋友圈，就是偶爾分享個鏈接什麼的，也是什麼話也不說，姜起山也一樣，大概他是因為忙，而我是因為窮。

    我斟酌了很久怎麼給他發微信，這次我是不能夠去他家了，那天的事情還讓我記憶猶新，周末他應該也不上班。

    小心翼翼地發了一條：姜總，我有些是想要和您說一下，請問您有時間嗎？

    我忐忑地剛要放下手機，便聽到「滴」地一聲響，他回得好快，只有一個字：有。

    我又發：請問您什麼時間方便？還有你的位置。

    這是我第一次給他發微信，想不到他回答的速度這麼快，簡直是秒回：今天都可以，在公司。

    我隨便編了個理由給周馭打電話，說在地下室太悶了，要出去逛逛街，買身衣服，他答應了，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們倆的關係好了很多好多。

    我打車去了姜起山的公司，周末還加班，他應該很忙。

    大概因為周末的緣故，天一大廈里很安靜，我走到姜起山的辦公室，敲了敲門。

    「請進！」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我走了進去，他一身灰色的襯衣，我發現，姜起山很愛黑色和灰色，平時的襯衣這兩種顏色居多，他正低頭看著一份文件。

    「來了？」他問。

    「嗯。你先忙。」我很識趣地坐到了沙發上，攪弄著自己的手指頭，想著這件事情該怎麼措辭。

    「你說吧。」他說。

    「姜總，上次，是我太衝動了——」我低著頭說話。

    「哪個上次？」他抬起頭來問我。

    我想了想，「就是上次在您辦公室里，請求您收回那個一千二百萬的單子那次！」

    「怎麼了？後悔了？」他問。

    「嗯，我前天晚上和周馭徹夜長談，我們又回了我們的學校，北京林業大學，把所有的事情都說開了，我覺得我那天的行為很欠考慮，畢竟給你們公司的這個基礎軟體，他們公司的技術人員沒日沒夜地做了好久，如果因為我的一句話，就抹殺了他們的勞動的話，是我的錯，我請求姜總能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如果您還沒有把這個單子給別人的話。」說完了這段話，我才發現，我的腦門上竟然全是汗。

    「你們？」他眼睛看了我一眼，有幾分嘲諷的樣子，「你和周馭？」

    「不只是我和他，也包括渝都軟體所有的人。」

    他冷笑了幾聲，「你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還是為了你的男人。」

    我沒答話，只是低著頭，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怎麼不說話？上次撤回單子，不是要證明你的清白嗎？現在呢，不需要證明了嗎？」他又問。

    「我——」我的臉漲的通紅，現在已經不清白了啊，這事兒，除了你姜總，沒有旁人知道，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好了，這個單子別人做也是做，給周馭吧，合同不用他來弄了，我周一讓手下人送到他們公司去，就說我臨時改變注意了，和你沒有關係。好了，你走吧。」剛才說我「清白」的時候，閃現在唇角的笑意已然隱去，現在又變了冷清的模樣。

    「謝謝姜總，我先走了！」說完，我就急匆匆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剩下的事情，我沒有多問，不知道是基於對姜起山的信任，還是更信任我自己，反正，我知道，這個項目，最後周馭拿下了。

    那是在我找了姜起山一個星期以後，周馭回到家就躺到了床上，一副如釋負重的樣子，竟然很快就入睡了，我也沒有打擾他。

    我以為他自己會告訴我這件事的，可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一個字。

    再過了一個星期，他還是隻字未提，我忍不住了，晚上吃著飯，我忍不住問道，「周馭，天一軟體那個項目怎麼樣了？」

    為了隱晦我和姜起山的關係，我沒有提他的名字，只是用了「天一軟體」。

    周馭有些支吾，「嗯，差不多了。」

    我心裡有些納悶，這都多久了，怎麼可能才差不多？他不說，我也不問，我覺得，如果他拿到了提成，肯定會告訴我的，畢竟我們現在是夫妻，無論如何，這都算是我們的共同財產，以前周馭曾經說過，拿了一大筆錢的話，先去看一套房子，總價值百十來萬的房子，首付二三十萬，然後我們倆每個月還房貸，好歹有自己的窩了。

    他這麼久都沒提房子的事情，可能項目是真的在運作，我不願意打電話給姜起山，畢竟已經決定要和他相忘於江湖了。

    我發現我的例假很不穩定，這個月拖延了十來天了，自從上次在姜起山的家裡和他發生了關係以後，我沒有再和周馭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因為他每天都說忙忙忙，時間長了，我也沒有心情。

    例假不來，我非常膽戰心驚，比上次懷了周馭的孩子更害怕，我畢竟是周馭名正言順的妻子，可是，如果我現在懷了孕算什麼？我和周馭好久都沒有性生活，他肯定知道這不是他的。

    我去了醫院，檢查的結果讓我很吃驚，醫生說，我沒有懷孕，只是最近工作壓力大，再加上我精神緊張，內分泌不調，給我開了一些中藥，順便讓我放鬆精神，還告訴我，如果現在的工作壓力太大，還是辭了，重新找一個吧，畢竟女孩子身體最重要。

    醫生的話倒是提醒了我，說實話，我在培訓班當老師也很累了，工作壓力很大，每周都要考評，我還是班主任，有時候半夜也有家長給我打電話，只有一天的休息，我真的很累了，換份工作的念頭就是在那時候產生的。

    我晚上回去和周馭商量，到底要不要換工作，他的態度很冷淡，「如果覺得累了，就換吧。」

    和那夜在林業大學和我暢談未來的周馭，判若兩人。

    他別的沒說，就睡了，留下我一個人，在沉默的夜裡。

    第二天，我就開始投簡歷，正好成釧這段時間也沒事兒，聽了我要換工作的事情，舉雙手贊成，「你那個工作，一周就休息一天，幹得比牛累，起的比雞早，掙著白菜價，你甘心嗎？」

    讓成釧這麼一說，更加堅定了我要找新工作的信念，我開始在網上投簡歷，騎驢找驢，當然我跳槽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姜起山，雖然彤彤還有十來天就離開東易培訓，可是我還是不想碰見他偶爾的來接彤彤，這種碰面讓我覺得無比尷尬。

    換個工作也換份心情。

    收到「中澤軟體」入職通知，是一個周一，這家公司主要做《走進美國》那種形勢的軟體，我的工作就是，把這些軟體的中英文口譯筆譯做出來，工資我也很滿意——月薪八千。

    對我來說，這個工作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晚上我要請周馭吃飯，可是，面對我的邀請，他吞吞吐吐的，說晚上有應酬，說實話，這時候，那種不好的預感再次襲擊了我，大概因為很高興吧，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一次的擦肩而過，更何況，我那麼愛周馭。

    去東易辭職，楊姐自然很捨不得我，說了一番再也沒有遇到比我更堅強的應屆畢業生了，很有韌勁兒，遇到困難一句話不說，默默地一個人就解決了，我暗自笑笑，如果她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我優點這麼多；下午去彤彤家和楊希娜說的時候，她也是一臉的唏噓，不過，她問了我一句話，「你的辭職和姜起山沒有關係吧？」

    那一刻，我的心砰地就跳了起來，驚訝於女人的直覺，不過我知道楊希娜很喜歡姜起山，我何必把自己攪進來呢？找了個藉口，說還是經濟的原因，北漂族哪有心情談情說愛，當然是為了錢。

    中澤軟體的工作不輕鬆，不過好在我就是學翻譯的，而且我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工作，說實話，相比起老師的工作，我更喜歡翻譯，不受旁人打擾，也不用累得嗓子疼。

    很快我的工作就進入了正軌，這期間，我和周馭再也沒有床第生活了，因為他——不行了。

    我想不出來一個男人不行的原因，非常沮喪，也曾經讓他去醫院看看，他說是自己的心理原因，醫院看不好的，難道我們以後一輩子都這樣了嗎？

    我想到上次我回地下室，開門的時候，看到周馭正趴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許多的男人，常常在做這事兒的事情，受了刺激，所以就不行了，我很內疚，常常從網上看帖子，該怎麼給周馭補，買了枸杞什麼的給他熬湯。

    可是，於事無補。

    再次見到姜起山，已經是秋天了。

    我沒有想到會再見到他，可是我忘了一句話，相逢的人註定再相逢，我不知道我和姜起山之間有什麼緣，還是我們前世有什麼糾葛，我總是能夠遇到他。

    那是上班三個月以後，我的工作漸入正軌，剛過試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