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奴婢相信大少爺言出必行,絕不會欺騙奴婢。」得到了想要的,鍾漓月的心情立刻多雲轉晴,「看好了,奴婢開始啦!」
鍾漓月站到書桌前面,將盤在頭上的髮髻散了下來,勾出一縷放在嘴唇上裝作鬍子,然後繃直身體,學不倒翁的樣子來回踱步,最後又模仿起卓別林大師的經典動作,兩隻手臂在空中不停地比劃,頭顱也像木偶一樣僵硬地左右轉動,每個動作都像在演繹一幅畫,連在一塊兒看就成了一部完整的戲劇。
表演完這個,沈兆言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並沒有大笑連連。
為了防止他不買賬,鍾漓月開始模仿各種動物的姿態,時而撲騰著雙臂,時而彎曲雙腿,捶胸頓足,幾乎整個動物園的動物都被她學了個遍。
沈兆言一忍再忍,最後實在忍不住,一改往常冷靜自持的形象,朗聲地大笑了出來。
鍾漓月見到成效,也跟著高興起來。不過她仍然沒有停下,繼續將自己會的那些挨個都表演完,才喘著粗氣趕忙跑去喝水。
哎,誰讓她答應了以講故事來換取他教識字呢!可憐她黔驢技窮,挖空心思也想不出什麼好故事了,只能換成表演了。
等她學有所成以後,再也不會隨便答應別人什麼事了!
鍾漓月在心裡告誡自己!
平靜的夜晚因為一陣爽朗的笑聲而有所不同,外面的夜色因為星星的閃耀也顯得格外深邃。
日子在安靜與歡樂中交替著慢慢消逝,轉眼,便到了十六。
前一日,明德沒有跟著沈兆言出門,而是留在府中跟程逸之交接參加婚宴的事宜。
浣國的婚宴都是男女雙方各辦各的。沈家與平家不交好,但是與范家是世交,所以沈兆言明日要出席范家的宴會。
禮單程逸之早已備好,明德要做的就是清點出來,為了避免出錯,他又特意挨個做了檢查,然後才放心地親自帶人送過去。
到了第二天,沈兆言穿著一身暗紫色長袍,另有一層絲綢外襯,平添了一絲神秘和高貴之氣,這樣的打扮不僅將他卓爾不凡的氣質完美地體現了出來,而且不顯突兀,屬於低調的奢華美。
「這身戰袍穿得好!一定能亮瞎所有人的眼。」鍾漓月暗贊道。大少爺表面上好像平靜無波,實際上還是很在意這次婚宴的。可惜范千金不能親眼看看,不然有可能會立即悔婚。
范家在浣京是大戶人家,產業只比沈家小一些。范家的嫡女出嫁,必然會大手筆地舉辦婚宴。
跟隨沈兆言的馬車隨行至中央路段,鍾漓月便感到濃濃的喜慶味縈繞著全城,路兩旁的百姓大多數都聚成一團高聲談論著這次婚事,有人手裡拿著喜蛋,有人手裡拿著紅包,就連地上都零散地鋪著紅色花瓣,仔細聞聞,仿佛空氣里也有一股甜絲絲的芬芳之氣。
這種大場面的婚禮必然是轟動了全城。鍾漓月用心聆聽,還能聽到遠處響著嗩吶和炮仗聲。再望望馬車裡,大少爺一直默不作聲,兩個窗戶都垂著帘子,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哭暈在裡面?
「大少爺,我們走了有一半路了。」鍾漓月試探地做了個匯報。
裡面傳來一聲淡淡地「嗯」聲。
說明還沒暈。
鍾漓月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大少爺哪有那麼脆弱?
很快,馬車來到了范府。
范府的門口停著許多馬車,十分擁擠。車夫費力擠到了前面,停下車請大少爺出來。
站定後,鍾漓月看了一眼外牆,似乎像重新粉刷過了一遍。
還沒到門口,范老爺便迎了上來,笑哈哈地對沈兆言恭維道:「可把沈老闆給盼來了,老夫還以為沈老闆事務繁忙,今日不會來呢!」
「范老闆哪裡話?嫡女出嫁可是頭等大事,晚生再忙也要抽出時間,前來道賀才是。」
「沈老闆也來了?」
「張老闆。」
今天來參加婚宴的人大多都是相互認識的,沈兆言一來,便有許多人跟他打招呼。沈兆言從容地一一應酬,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世家公子哥的高貴和大氣。
這是鍾漓月頭回跟著沈兆言出門,以前開例會面對下屬時,沈兆言是威嚴的,身上總是若有似無地流露著清儒之氣,讓人感到遙不可及。這次他面對的是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客套話自然少不了,可鍾漓月覺得這樣的他更接地氣,比之前更加真實。
被家丁引到中央的位置落座後,依然有許多人過來與沈兆言打招呼。
不過,鍾漓月發現也有人在指著他們這邊竊竊私語,八成是在說大少爺跟范千金之間的事。
鍾漓月不動聲色地挪了挪身體,將這些人的視線擋住了。
「這裡不是沈府,你出了丑,丟人的是大少爺。」春喬發現了鍾漓月的小動作,便下意識地開口提醒道。
沈兆言還以為鍾漓月有什麼事,側眸問道:「怎麼回事?」
「額,腳板底有點痒痒,所以動了一下。」鍾漓月餬口謅道。
明德忍不住笑了一聲,旋即便收斂起笑意,恢復正常。
「不必太過拘謹,沒人會注意你。」沈兆言淡淡地說道。
這句話無疑是打了春喬的臉,春喬知道自己自討苦吃,便低下頭去,不再多說半句。
「是。」鍾漓月嘴上雖然說『是』,但是心裡卻想,他們一進門便引來了無數的目光,關注點全部在沈兆言的身上,他真的感覺不到?
轉眼間,吉時到了。
范老爺和范夫人穿著一身喜慶的正裝出現在宴席前,發言感謝各方朋友的到來,一番致辭後,便宣布酒宴正式開始。
眾人舉杯,開始暢飲。
城裡的宴席和農村的宴席不太一樣。農村的宴席大都是流水席,大家圍著圓桌吃飯,吃完一輪換一輪,鄉鄰之間一邊喝酒一邊互相調侃著,不僅吃好喝好,還能聊得開心。城裡的宴席則要拘謹許多,尤其是像范家這樣的大戶,前來賀喜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人越有錢,相互之間就越需要保留一定的距離,何況生意場上,利益當頭,跟你交好的那幾個合作夥伴未必相互之間也交好,所以,每個人都是**而坐的。
因此,從座位的安排與分布上也能看出一點端倪。
那些坐得很遠的,基本上可以斷定是家產薄弱的;像坐在最中心的,自然便是商界的大佬們。
倒不是鍾漓月亂猜,或者瞧不起人,而是從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和行動分析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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