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中央的包括沈兆言在內,一共有十人,他們全都悠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被後面一群人輪流過來敬酒。這十人每個身上都散發出一種高冷范,如果不是地位使然,他們這樣誰還愛搭理他們?
不過退一步講,他們也挺可憐的。明知這些人身上沒什麼利可讓自己圖,但也絕不隨便得罪人,但凡過來,必定應酬。
鍾漓月和春喬一杯接著一杯的給沈兆言斟酒,一直忙著。沈兆言話不多,每個人應付一杯酒當做是回禮。
杯盞交錯間,一壺酒很快倒完了,春喬晃了晃酒壺,然後稟告道:「大少爺,酒壺已空。」
「這麼快?」沈兆言輕吐酒氣,皺眉說道:「再去取一壺來。」
「大少爺,兩壺酒下去了,還是別喝了吧!」鍾漓月見沈兆言雖然語序正常,但是面頰微紅,眼神有點飄忽,估計他的酒勁快要上來了,便開口勸阻道。
沈兆言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春喬去拿酒,「還有幾位長輩那兒沒有敬酒,不能不去。」
他的身體晃晃悠悠的,鍾漓月趁機扶著他的手臂,在他耳邊低語道:「大少爺可以扶著額頭裝一下暈,然後出去透口氣,緩緩再回來。」
「啊?」扶在另一側的明德聽到後,吃驚地看著鍾漓月。
「大少爺可別說自己不會弄虛作假?」鍾漓月故意刺激道:「你可不像那種實心眼的人。」
沈兆言勾起嘴角,湊到鍾漓月的眼前,笑言道:「那在漓月心目中,我是哪種人?」
他的吐息離得很近,眼神微微迷離,直直地凝著自己。鍾漓月能清楚地看到他深邃的黑眸中映著她的身影。她感覺自己仿佛也吸進了幾絲酒氣,神情有點恍惚了。
兩人默默地對視了片刻,春喬拿著酒壺回來了,她給沈兆言的酒杯斟滿,然後站到了一旁。
「大少爺?」明德小聲地提醒道。
「漓月未免太小瞧我了,兩壺酒不到一斤,能奈我何?!」沈兆言食指輕輕點了點鐘漓月的鼻尖,說完後便站穩身體,端起酒杯走向旁邊的那桌。
鍾漓月呆立在那兒,整個人都傻掉了。
剛才那個小小的動作,猶如蜻蜓點水一般躍進她的心湖,平靜的湖面瞬間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久久不能散去。而他迷離的眼神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里,如何都揮之不去。
許久,她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那廝,他好像沒事人一樣正與眾人觥籌交錯飲酒。春喬和明德正在他左右伺候著。
切,把人撩了以後自己跑了,什麼人吶!
鍾漓月撇撇嘴,轉身準備過去。
酒過三巡,正是宴會熱鬧起來的時候,大家都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四處敬酒套近乎,鍾漓月這一轉身,恰好撞到了經過她身後的人,那人本來就喝得醉醺醺的,腳下不穩,被她這麼輕輕地一撞,立刻轟隆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鍾漓月一驚,慌忙蹲下身去查看情況:「公子,你沒事吧?有沒有磕到哪兒?」
那人吐著酒氣,豪邁地大手一揮,道:「沒~事。」邊說著,邊在鍾漓月的攙扶下從地上坐了起來。
「確定沒事?」鍾漓月緊張地看著他,問道:「那我扶你起來吧!」
「不~~~用扶。」醉酒的青衣公子一把推開鍾漓月,逞能地自己爬了起來。
他剛站起來,身體還沒站直,就兩腿一軟,重新癱到了地上。這時被推倒的鐘漓月正從地上立起身體,還沒容喘口氣,就又被壓倒了。
「哎呦我的媽呀!」鍾漓月猝不及防,一下子撲到了地面上。幸好是臉著地了,要是背部著地的話,她就被人吃豆腐了。
「小、小、小姐,你、你沒事吧?」青衣男子含糊不清地叫喚著鍾漓月,晃晃悠悠地用手撐起自己的身體,又把鍾漓月給拉起來。
鍾漓月撣了撣臉上和身上的灰塵,沒好氣地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
「什、什麼故意的?」
鍾漓月懶得跟一個醉鬼囉嗦,獨自從地上爬了起來。
「哎哎哎,你、你、你,」青衣男子立刻伸出手,一把拽住了鍾漓月的手腕,借著她的力站了起來,他用另一隻手指著鍾漓月說道:「你不能,不能走!」
「我為什麼不能走?我撞了你一下,也被你撞了一下,扯平了。」鍾漓月皺著眉跟他算賬道。
「你、你,說我是故意的,」青衣男子指著自己的鼻子,氣呼呼地道:「你看、看清楚了,我可是個,公、公子,你呢?一、個丫鬟,我~~~會故意撞你?」
「你不是故意的,是奴婢說錯了,可以了吧?」鍾漓月知道跟一個醉鬼講理是講不清的,乾脆主動讓了一步。
青衣男子卻不依不饒地道:「不、不行。你~告訴我,你主子是誰?我跟他,要了你。」
「放開她!」沈兆言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適時地響了起來。
鍾漓月轉頭一看,喧鬧的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看向他們。而沈兆言還在五步開外,他發現這邊的情況時,聲音先穿過人群,爾後他的人也緊跟著達到。
他黑著臉,聲音寒冷得如同冬日裡的冰潭,犀利的目光似乎要剜下青衣男子身上的肉,當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放、開!」時,很多人臉上的喜悅都僵住了,不敢再笑。
「你、你誰?」青衣男子醉得不清,連沈兆言是什麼眼神都分辨不清了,竟然還敢繼續挑釁。見他不答話,他繼續說道:「是,她、她的主子?」
「怎麼回事?」范老爺聞訊趕了過來,見此場景,心裡大概有數了,一定是李老闆看上了沈兆言的丫鬟。作為主人,他立刻要出來打圓場,「沒事沒事,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別讓這點小事掃了大家的興致,啊!」轉而對青衣公子說道:「李老闆喝多了吧?來人,帶他去偏廳稍作休息。」
李老闆嘻嘻一笑,高興地道:「還是,范~~老爺善解人意,來,跟我一塊兒,去休息休息。」
他摟上了鍾漓月的肩膀,鍾漓月極力忍住扇他的衝動,定住腳用力掰開他的鹹豬手。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嗖』的一下,沈兆言一個箭步過來,將他的手從鍾漓月肩上打開,然後扯過鍾漓月,將她擋在了身後。
「兆言?」范老爺見狀,驚訝的同時,也對鍾漓月另眼相看。沈兆言如此緊張這個丫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因為什麼。於是他立刻拉住正要衝過去的李老闆,解圍道:「你渾酒喝多了,連沈老闆家的人都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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