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言不由得眸光一冷。既然他已經發現了,便不跟他兜圈子了,沈兆言直接問道:「她在哪?」
「現在?」平知義撇了下嘴唇,故意地道:「不好說。」
沈兆言極力隱忍著心中的怒火,他試圖用最簡單快捷的方法來解決此事。「你開個價,我買了她。」
「買?哈哈哈。」平知義笑道:「她能值多少呢?不如這樣,沈老闆告訴平某,她在沈老闆心目中值多少錢,我平某跟沈老闆買了,如何?」
「她犯了家規,被我責罰,卻不小心被她逃脫了,還四處亂闖,誤進了你的船,冒昧之處,我代表沈家向你賠個不是。我千里追來,只是不想為了區區一個小丫鬟開罪了趙爺。相信平大少爺也不想趙爺知曉此事吧?畢竟這條船從浣京至洵州都是平大少爺在看管,若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混上去,恐怕趙爺會不高興。」
平知義氣得猛一拍桌子,狠聲道:「別拿趙爺壓我!」
「我只有一個目的,平大少爺想想妥協的條件,我們協商一下。」沈兆言沉著地道。
平知義眯著眼睛看著沈兆言,暗暗在心中琢磨了半天,最後,他開出條件:「我要你答應我,沈家永不參與水路。怎麼樣?」
「開通水路是家父生前唯一的心愿,我親口答應下來,畢生一定要將它完成。倘若平大少爺覺得一個小丫鬟能有這般重要,水路合作一事,我大可找平老闆好好商談。」
平知義著急了。他好幾個兄弟在他爹面前搶功勞,這種送上門來的好事豈能被他錯手放過?但是——沈兆言這個老狐狸即便與他合作了,也會算盡利益,讓他無利可圖。想要徹底斷了沈家這個威脅,只有……平知義眼中閃過一絲陰險的笑意。
「哈哈哈哈,我跟沈老闆開個玩笑而已嘛!趙爺可一直希望沈老闆能夠參與進水路。」平知義換上和善友好的笑臉,走過去拉著沈兆言坐下,給他倒了杯酒,然後說道:「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來,為表誠意,我先干為敬。」
平知義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告訴他道:「實不相瞞,那個丫鬟刁得很,居然罵我,我一氣之下將她給賣了。這種兇悍的丫鬟不要也……」
「你把她賣去了哪?」沈兆言拼命忍著火氣,冷聲問道。
「赤岩島咯!那裡最缺女人了。」平知義擺出一副很天真的樣子,但是他眼底的狡猾出賣了他的本意。
他的話音還未落到地上,沈兆言的身影便已經從這個房間消失。
看著空空如也的位置,平知義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
船已經航行了三天,鍾漓月不敢再吃他們送來的飯菜,平玉堯蜷縮在暗處,每天只有在晚上人稍微少點的時候他才能出去覓點食物。所以三天過去了,鍾漓月的身體仍然很虛弱。
「我真是沒用。」平玉堯自責道。
鍾漓月無力地搖了搖頭,對他豎起大拇指,贊道:「你能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這樣付出,已經很了不起。」
「你真會安慰人。對了,還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晚生平玉堯。」
鍾漓月聽到他文縐縐的話語,莞爾一笑,回道:「我叫鍾漓月。」
平玉堯嘴裡念了一遍,笑道:「這個名字不像是丫鬟。」
「丫鬟還規定用什麼名字?」鍾漓月孱弱的擠出一絲笑意,揶揄道。
平玉堯耿直地搖了搖頭,道:「一般的丫鬟都隨主姓,所以……」
「你知道我是沈家的丫鬟?」
「嗯,他們下藥的時候提到過。他們還說,要把你賣到赤岩島去,所以我才要救你。那種地方,可萬萬去不得。」
「赤岩島?」鍾漓月仔細想了一下,那本寶貝書里好像描述過這個地方。
赤岩島,占地面積約五萬平米,因島上四處都是天然的赤色岩石而得名,又因為它處於浣國的邊緣,四面臨三國,不好攻占,所以那裡成了各路匪盜占據的賊窩,非常之亂。島上清一色的粗漢子,不管什麼樣的女人到了那裡都是搶手貨,但都命不長久,因為那裡的人無惡不作,每天不是忙著搶劫,就是玩弄女色,不管是老大還是小弟,都可以一同尋歡作樂。即便女人懷了身孕,也難逃他們的魔掌。如果身體孱弱,被他們活活折磨死了,他們就直接將屍體扔進河裡。如果懷孕的女子產下女兒,那這個女孩的悲慘命運,將會從很小就開始。
因此,生活再落魄,也沒有女子願意到那裡賺錢。那裡的男人迫不得已,開出了天價從人販子手裡買女人。
平知義這個喪心病狂的魔鬼,竟然要把鍾漓月賣到那裡去。
「簡直不是人!」鍾漓月忍不住咒罵道。「就因為我是沈家的丫鬟?」
「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他對付不了沈老闆,就把氣出到了你頭上。若是我爹得知此事,定會狠狠地罵他一頓。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告訴我爹。」
平家的老爺是善是惡已經不重要了。鍾漓月哀愁道:「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命回去了!我感覺船快要靠岸了。」
「算算行程,應該差不多了。不過,他們不會為了送一個人而改變整條船的航道,我想他們一定會用小船載送你,我們就趁那個機會跳到小船上,然後再設法回去。」
鍾漓月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你好好養精蓄銳,待會兒會是一場惡戰。」
鍾漓月不禁心生膽怯。
以她現在的身體,加上平玉堯的有勇無謀,怎麼對付那些粗壯的船夥計?
怎麼對付?
沈兆言也在思慮這個問題,赤岩島上都是慣匪,他的武藝僅夠防身之用,如何從全島人手裡救出鍾漓月?
出了娼館,沈兆言沒有立刻出發。他來到那家大客棧對面的一個小酒樓,點了一碗麵,一邊果腹,一邊等待榮六和葉川。
如果他吃完面兩人還未到,那他只能孤身前往了。所以他一定要先填飽肚子,這樣才有力氣去應付接下來的事。
平知義等沈兆言一走,便立刻叫來小廝,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然後又喊了幾個美女進來伺候,繼續花天酒地。
「今兒個爺高興,伺候好了,待會兒每人都有一筆賞銀。」平知義端起酒杯,繼續開喝。
船漸漸停靠下來,鍾漓月聽到了朝她而來的腳步聲,心也跟著『咚咚』地跳起來。
兩個穿著灰色麻衣的壯漢走進來,見鍾漓月緊閉著眼睛,便問道:「不會是藥下多了,死了吧?」
另一個人伸手在鍾漓月鼻子下探了探,搖搖頭,陰笑道:「沒事,這樣待會兒不是更好弄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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