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言沒有回應她,眼睛緊緊地閉著。
原來是在做夢!
26漓月仔細地看著他的臉容,發現他眼下面的一圈有些泛青。她失蹤的這段時間,他一定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吧?
想到這裡,鍾漓月的心裡不禁湧出一股暖流。
或許,他們可以試一試。不去想未來,不去考慮什麼觀念,就簡單地談個戀愛,高興時一起分享快樂,不高興時拌拌嘴,互相打鬧。等到彼此的觀念發生碰撞,又實在無法調和的那一天,再說分手好了。
這樣,至少她體驗到了那個甜蜜的過程。
鍾漓月內心突然燃起一股衝動,一股想要飛奔向他的衝動。
如果還沒開始就拒絕去體驗,那麼最後不是連那種甜蜜的回憶都不曾擁有過嗎?
戀愛的傷害固然讓人痛不欲生,但是它卻仍然吸引著無數人前仆後繼,只因為戀愛時的那種幸福感,是任何一種感情都替代不了的。
世上之人能有多少會把幸福拒之門外呢?
想到這裡,鍾漓月的內心仿佛豁然明朗了許多。她動容地抬起手,試著觸及沈兆言的臉龐。
她不斷地排斥著想要去拒絕,內心卻有另一個聲音在不斷地推著自己走向他。她故意忽略,但是最終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心。
她渴望有個人能好好地珍惜她,包容她,不讓她受到這個世界的驚擾和惡意傷害,給她溫暖,給她歸宿感,讓她不再如浮萍一般,心無所依。
縱然最後,她可能還要再經歷一次傷害,可是,她還是想去試試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這才是她內心的想法。
沈兆言現在還處於守孝期,暫時不可能考慮娶妻生子的事情,他們還有點時間來相處著試試。如果等這個時期過去了,以他的年齡、肩負的重擔,就算他不願意,沈家的眾位長輩也不會答應。所以,錯過了這個機會,他們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再有什麼可能性了。
鍾漓月豁然想通了,內心也不再躊躇。
沈兆言好像感覺到了臉上有什麼東西,眉頭微微動了一下,繼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白里布滿了紅血絲,一副沒有睡飽的樣子。
鍾漓月沒有縮回自己的手,眼睛也沒有閃躲,直直地注視著他。
沈兆言從她的表情里讀到了什麼,眼神不由得從懵懂轉為訝異,最後流露出驚喜。
鍾漓月衝著他露出溫柔的笑意。
沈兆言喜不自禁,忘情地一把將她攬過來,擁入了懷中。
鍾漓月伸出手環住他,回應他的感情。
沈兆言雙臂緊緊地鎖住鍾漓月,仿佛要把嵌入自己的身體裡。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只能以用力的程度來告訴鍾漓月他內心有多麼的喜悅。
鍾漓月不忍打破這樣的美好畫面,但是現在不說清楚的話,以後就更不好說了。所以,她還是狠著心說道:「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沈兆言擁著她不舍放手,聲音更是柔得酥到骨子裡。
鍾漓月真是醉了。她還什麼都沒說呢他就什麼都答應了,被喜悅沖昏了頭吧?
但是她心裡感到好幸福。她有一種被寵上天的感覺。
到底要不要說呢?
猶豫了許久,鍾漓月還是選擇了放棄。
還是讓他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說吧!
鍾漓月溫順地依偎在他的懷裡,輕聲說道:「我困了,明天再告訴你。你也睡吧!」
沈兆言雖然睏乏,但是情緒激烈,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哪裡還能睡得著覺?
聞著她的體香,聽著她的酣睡聲,沈兆言內心湧出陣陣欣喜,怎麼都控制不住。
鍾漓月解決了一件心事,倒是睡得香了。
沈兆言終於等到心情平靜下來,天也亮了。
他還想這樣抱著鍾漓月好好地睡一覺,可是一想到他們還身在北崮河,便強忍著困意抽出枕在鍾漓月頭下的手臂,悄然地下了床。
鍾漓月醒來時,屋子裡空無一人。看到旁邊凹陷下去的枕頭,她才確定昨晚發生的事情是真的。
好像做夢一樣。
鍾漓月忍不住溢出笑意。
她穿上衣服,準備去洗臉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沈兆言從外面進來,手裡托著盤子,盤子上面有米粥和素菜。他將托盤放到圓桌子上,對鍾漓月說道:「醒了?過來吃飯吧!」
「哦。」鍾漓月點點頭,走過去坐下,端起一碗米粥慢吞吞地吃了起來。
「不合胃口?」沈兆言瞧她文雅的吃相和昨晚的大相徑庭,不禁問道。
「沒有啊!昨晚吃得太飽,今早沒什麼胃口。」鍾漓月嘴裡含著飯答道。
「沒胃口也得吃快點,待會兒我們要趕路。」沈兆言說道。
鍾漓月聞言,精神一振,睜大眼睛激動地問道:「我們今天回去?」
「嗯。六爺已經備好了馬車,在門口等我們,吃完飯我們就走。」沈兆言笑道:「在這兒悶得難受吧?」
鍾漓月嘻嘻一笑,道:「所謂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嘛!」
北崮河的天氣還算可以,就是風太凜冽了,感覺能從人的骨子裡穿透過去,而且這裡的惡人比較多,她想出去轉轉都不敢,所以還是趕緊離開為妙。
出門前,沈兆言拿出一個包袱給她,叫她換上裡面的衣服,並叮囑道:「駱家給你的衣服不要帶走,疊好放在枕邊。」
「穿過了還給人家,不太好吧?」鍾漓月為難地道。
「總比帶回浣京的好。」沈兆言神情嚴肅地低聲對她說道:「朝廷逃犯的身份非同小可,我們一切都要謹慎些。」
「哦。」鍾漓月點點頭。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邊的衣服布料、樣式和浣京的都有些差異,萬一被看到了,說她跟朝廷逃犯有勾結那可就完了。還是他細心,連這個都想到了。她打開包袱一看,是沈府的丫鬟服,不禁一愣,道:「這件不是我的那件?怎麼會在你手裡?」想了一下,她明白過來,「是范千金給你的?」
沈兆言點頭道:「確實是從平夫人的丫鬟手中拿到的。」
「她給你寫信,你就來了?她好像沒署名,你認得她的筆跡?」鍾漓月語氣有點怪異地問道。
「我怎麼會認得她的筆跡?你失蹤不見了,但凡給我的信件,我都要一一查看,免得錯過了你的消息。」沈兆言淡然地解釋道。
「你怎麼可能不認得她的筆跡?她可是給你寫過好幾回信。」鍾漓月轉著眼睛說道。
沈兆言目光一滯,像是在思考事情。片刻後,他恍然地道:「好像是寫過一封,不過我看了一眼之後便讓春喬銷毀了,然後便再也沒有收到過。」
「春喬?」鍾漓月心中起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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