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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楚大帝中秋節遇刺的消息於幾日後傳遍了九州大陸,因著從刺客身上搜到的令牌,南昭國無疑成了第一嫌疑人。
未等東楚大帝宇文睿有所行動,南昭國君主南宮邪於第一時間向之投遞了文書,言明南昭國向來友親睦鄰,更遑論派人刺殺東楚大帝,極力撇清南昭國與刺客的關係,直呼必定是有人陷害!
其他諸國隔岸觀火的同時,紛紛趁機燃了一把火,暗示南昭早就野心勃勃,此番只不過是行刺敗露。
天下的百姓在紛紛揣度這一事實,甚至有人已經做好了東楚大帝慍怒之下發兵南昭的準備,卻在南昭國師一紙書頁為南昭澄清的時候,一致又站在了南昭國這邊,皆求東楚大帝查明事實,還南昭一個清白。
東楚朝野上下得知百姓的輿論後紛紛變幻了臉色,此事在陛下的沉默之態下逐漸被擱淺。
全天下的人都在流傳著這樣一句話:極寒北宜地,日喧南昭來。
南昭國四季如春,水天一色,澄澈清藍。
有人說,南昭國的陽光照射在身上,愜意地讓人如同品了一盅美酒,佳人廣招袖。
有人說,南詔國迎面吹來的風都是溫和的,如柔軟的羽毛輕拂臉龐,全身舒暢,脈流通透。
還有人說,世間的一切都抵不過南昭國國師的一抹溫笑,淡唇如出塵軟玉,令天地動色,萬物失容。那凝露般的眸子帶著洗滌一切罪孽的慈悲,令人見之就想剔骨重生。
傳言他謫仙似的容顏只教人看一眼便自慚形穢地恨不得拆血剝肉重鑄顏面。傳言天下凡是見過他的女子無不相思深埋,不望宮華轉盼仙緣…
世人論斷的天下第一美男卻在一輛通身木色的馬車軋輒東楚皇宮門前,見到從車中下來的一座木色輪椅上的男子的面容時變得猶豫徘徊,到底誰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秋季的寒風呼呼刮過宮牆上插著的旗幟,金黃色的沉重威武面對下首毫無點綴的木色似乎也變得黯淡無光起來,流轉的空氣瞬時被淡淡的雪蓮香所覆蓋。
皇城的禁衛見到面前的男子不禁晃了神,身為第一大國皇軍的驕傲,素日堅硬的語氣也軟了幾分,「來者何人?」
異國的車馬靜靜地停駐在宮門口,眾來者格格不入的衣著在男子的氣質下也變得異常賞心悅目。輪椅旁站著的侍從剛要開口,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已然淡淡地回道:「北宜國,樂正彼邱。」
未央宮中,紗帳輕撩,紅香軟臥。
樂正錦虞斜躺在暖玉床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宇文睿方才派人送來的一支墨玉釵,墨玉本就難尋,尤其是玉體通身毫無瑕眥的更是千金難得。墨玉釵上只簡單地雕刻著一株蓮花,原本清新淡雅的花朵卻因染上了墨色而變得風致妖灩,在她的指間濃烈地綻放著,與身上的紅裳竟出奇地融洽。
宇文睿的心思越發難猜,自那日後宮妃嬪群聚未央宮之後他便愈發光明正大地日日來她這兒,後宮的反應自是不必說,連帶著朝堂上的氛圍也變得微妙起來。
除卻她能暢通無阻地出入龍澤宮之外,她甚至在昨日裝作不經意地試探道想去國庫看看,宇文睿竟也毫不猶豫地應允了。
誰都知道國庫之於國家的重要性,他那般不遲疑的答應卻讓她自個兒退縮了。
他卻隔天就在國庫中找到了這支墨玉釵給她送了過來。
樂正錦虞正把玩手裡的釵子沉思不已,不知怎的突然覺得心中壓抑得厲害,異常煩躁地連帶著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
沐雨本靜靜地伺候在一旁,見她原本沉思的面容忽然變得有些痛苦,便立即上前問道:「太后,您怎麼了?」
樂正錦虞想開口卻也變得吃力起來,心中的異樣越來越甚,恍惚間有道模糊的影子在腦中旋轉,斜坐著的身子陡然一傾,人卻在瞬間又清醒過來。
沐雨趕緊將她扶起,「太后,您沒事吧?」
樂正錦虞搖搖頭,就著她的手將身子坐好,沉重的呼吸重新變回原來的輕鬆,她正疑惑著自己那一瞬間的異樣,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熱鬧的動靜。
沐雨見她無礙便鬆了口氣,耳朵里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她輕輕放下樂正錦虞的手臂,問道:「要不要奴婢出去看看?」
樂正錦虞本想說不必,但又想了想後點頭道:「去吧。」
沐雨立即走出了殿門。
不多時又快速走了進來,「啟稟太后,奴婢打聽到,是北宜國的二殿下來了東楚,永溪閣的瓊美人正在去往瞻陽殿的路上。」
樂正錦虞輕握的手掌不自覺一收,雖無意卻差點將手中的墨玉釵給折斷。
樂正彼邱?
樂正錦虞皺了皺眉頭,記憶漸漸浮現在腦中。
可能命運還是公平的,樂正無極一共育有七子,但是前後都相繼殞命,最終就只剩下了一個二兒子,還是終日只能坐在輪椅中的樂正彼邱。
樂正彼邱與樂正錦瑟乃一母同胞,皆為秦貴妃所生。她記得他比自己長了三歲,自她懂事起便一直見他坐在輪椅上,印象中他性格寡淡,十分沉默。
因他是北宜國所剩下的唯一一位殿下,樂正無極對他很是寵溺,連帶著秦貴妃母女也跟著水漲船高起來,尤其是秦貴妃甚至幾度已然威脅到母后的地位。
北宜國終年冰雪,樂正彼邱的身子骨不好,樂正無極便將他送往了他處調養,她記得自己在十三歲之後便再也未曾見到過他。
那般金貴孱弱的身子居然不遠萬里來到東楚?樂正錦虞笑了笑,樂正無極還真捨得讓他的寶貝兒子車馬勞頓?
樂正錦虞的拇指不斷地拭著墨玉釵頂端的花瓣紋理,從那日宇文睿告訴她北宜國要來人時,她便知道樂正錦瑟果真如自己所想,傳書回北宜國尋求庇護了。
只是她未曾料到來的人竟然是樂正彼邱。
「那陛下呢?」樂正錦虞隨口問道,北宜國二殿下不遠萬里前來東楚,宇文睿應該早已準備好為他接風洗塵。
果不其然,沐雨如實回道:「陛下已在瞻陽殿等候北宜國二殿下了。」
樂正錦瑟正在永溪閣安胎靜養,忽然聽說樂正彼邱到了東楚,立即歡喜地出了殿門。
她自是知道樂正彼邱此番是為她而來,他們雖說自小不親,但畢竟血脈相連,他的到來還是讓她心中升起了萬分愉悅。
她來東楚已經兩個月,要說思國思鄉是必然的,這個宮裡,除了她與春月秋霜,便只有樂正錦虞是北宜國的人,她與樂正錦虞的關係自是不必說,若不是為了腹中的胎兒,她也不會拉下臉去求她,現在父皇與母妃知曉她的孕事,必然更加關注她在東楚的地位。
想著能夠見到自己的親哥哥,樂正錦瑟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許多。
「娘娘,娘娘,您慢點。」春月秋霜小心地扶著她,如今樂正錦瑟已是雙身子的人,自然處處要小心,不能有絲毫大意。
「您要是摔著了怎麼辦?」秋霜情不自禁地埋怨道。
樂正錦瑟此時心情愉悅,也不在意她埋怨,「好了,本宮慢點便是。」
許是要做母親了,樂正錦瑟的驕縱脾氣稍微收斂了些,她輕輕撫了撫自己還未凸顯的肚子,這是她的全部希望,自然要多加呵護。
瞻陽殿建立在御花園的南面,與瓊筵殿相隔百步,是東楚用來單獨接待各國來人的地方。
瞻陽殿雖不若瓊筵殿那般寬敞,卻因陽光的充足比之更加明亮,通往殿宇的走廊上99999栽種著長長的紫藤蘿,灰褐色的枝蔓如龍蛇般蜿蜒,緊緊地攀附在廊架上,因秋季的緣故,葉子早已灰黃凋零,偶爾殘留的幾片皆無力地垂在枝幹上。
見樂正錦瑟腳步輕緩下來,春月和秋霜鬆了口氣,慢慢將她放開。
邁上走廊時,樂正錦瑟不知踩上了什麼,腳步忽然一滑,整個人往前傾去,春月與秋霜大驚失色,欲伸手去扶她,卻未及她傾倒的速度快。
眼見樂正錦瑟就要摔落在地上,不知為何,整個人被無形地托扶起來,身子重新站穩。
樂正錦瑟心慌未定地摸著自己的前胸,春月與秋霜人已經被急哭了,見她無恙,提著的心才又落了下來。
樂正錦瑟茫然地抬頭,下意識地轉頭尋望,便看到一座精緻的木色輪椅出現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輪椅上的男人毫無表情地看著她,北宜國的侍衛圍站在他身邊。
榮安不動聲色地瞥了樂正彼邱一眼,心中已經掀起了洶湧的波濤,這北宜國的二殿下雖然看起來孱弱寡淡,卻如此深不可測。只憑他方才輕易地藉助氣流將瓊美人托扶起,便可看出他身手了得。
樂正錦瑟心下一喜,也顧不得之前差點就要滑到,臉上瞬間堆起了笑容,轉身朝著樂正彼邱的方向走去。
「哥哥。」樂正錦瑟嬌喚了他一聲。
依舊是那張令女子都自慚形穢的絕世面容,如煙的眉目似取最精華純正的墨水細細地描繪而成,堪比雪蓮般雅致的玉容如盛開在最遙遠的雪山,孤離俗世,撥開遠山晨霧,隔絕鍾嘯,尋覓千年才撞入世人眼前。
樂正彼邱薄唇微抿,卻是淡漠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星眸璀璨,即使再冷淡,依舊難掩從日月處竊取而來的光輝,令世人深陷而不得出。
「奴才見過瓊美人。」榮安斂下心頭的思緒,他方才見到這北宜國二殿下時,第一眼就發現他的眉眼竟與樂正錦瑟未有絲毫相似之處。
但自古以來,龍生九子,形貌不一,也就不稀奇了。
樂正錦瑟早已對樂正彼邱的態度習以為常了,她絲毫不介意地走到他面前,柔聲問道:「皇兄這一路可曾安好?」
樂正彼邱身邊的侍從主動替自己的主子回答,「回六公主,一切安好。」
卻是不提前面在聊城遇到的刺殺。
「二殿下,陛下早已在瞻陽殿等您多時,您看——」榮安低聲提醒道:「瓊美人與二殿下敘舊也不在這一時。」
樂正錦瑟這才想起宇文睿正在瞻陽殿內等著樂正彼邱,遂道:「公公說的是,皇兄,咱們一塊進去吧。」
樂正彼邱依舊未回答她,白皙透明的手指動了動,侍從便輕輕地推起輪椅,跟著榮安往瞻陽殿的方向而去。
樂正錦瑟訕訕地笑了笑,心頭強烈的喜悅慢慢減退下來。
春月與秋霜看出她的心思,柔聲勸道:「二殿下性子一向如此,但他終歸是娘娘的兄長,剛才娘娘您差點跌倒,還不是二殿下出手相救…」
樂正錦瑟的心情這才又好了些,她點點頭,「本宮與皇兄是一母同胞所出,他自然護著本宮。」便不再計較樂正彼邱接二連三對她的冷漠無視。
前方的人將樂正錦瑟她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樂正彼邱淡漠未變,星眸在陽光的照耀下若三月春暉。
只是走到樂正錦瑟方才差點摔倒的地方時,眸子淡淡地瞥了地面一眼,卻又瞬間移開。
秋季的枯藤因著他的到來,似乎重獲了生機,在無人可見的地方,紫藤蘿上那幾片耷趴下的葉子竟隨著陽光重新抬起頭來。
榮安領著樂正彼邱片刻就來到了瞻陽殿。
輪椅進入殿內後,空氣中龍涎香的氣味逐漸減弱了下來。
宇文睿靜坐在殿首上,見樂正彼邱進來,似乎陽光都圍著他,冷冽幽深的眸子幾不可聞地動了動,俊逸的面容提上一抹笑容,「二殿下遠道而來,辛苦了。」
樂正彼邱同樣回視上首的帝王,金黃色的帝袍加身,整個人霸氣威嚴,帶著睥睨天下的驕傲,冷冽的黑眸深邃如海,略顯蒼白的薄唇輕啟,似流水動聽的聲音響起,「彼邱見過陛下。」
「見過東楚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隨行的北宜國侍衛都恭敬地跟著行禮。
「二殿下無需多禮,來人,上茶。」宇文睿開口吩咐道。
立即有宮婢上前為樂正彼邱奉茶,微低的面容上浮起了陣陣紅暈,她以為陛下足夠俊美,沒想到北宜國的二殿下竟如此絕美出塵。
她自是知道樂正錦虞傲視眾艷的美貌,沒想到北宜國的皇子也不遑多讓。心裡早已泛起了劇烈漣漪,手中端著的茶盞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她期盼地將身子更加傾了傾。
侍從卻是先伸手接過茶杯,隨後才遞給樂正彼邱。
宮婢失望地轉身退下。
「臣妾參見陛下。」後面的樂正錦瑟也跟著進入了殿內。
「免禮。」宇文睿淡淡地讓她起身。
樂正彼邱如畫的眉毛動了動,忽然開口道:「彼邱身處僻壤之境,素來聽聞東楚的金碧奢華,方才路上更是領略到了楚宮的宏偉壯麗,心下驚嘆之餘,竟發現楚宮連走廊的建造也是與眾不同。」
「哦?二殿下何處此言?」宇文睿也挑眉笑問,樂正彼邱性子寡淡,他不信他方才所言只是單純地想表達讚美之意。
「玉柱雕琢之精妙,紫藤纏繞之蜿蜒不必說,竟連足下之地也由蠟鋪就,彼邱乃井底之蛙,讓陛下見笑了。」樂正彼邱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霎時冰玉之顏如雪蓮盛綻,融了千年寒雪。
樂正錦瑟心中一驚,想起了自己方才經過走廊時差點滑倒的場景,當時腳下確實很滑,可在被樂正彼邱托扶起後,她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了才見面的樂正彼邱身上,並未深究腳下的異樣。她以為只是自己不小心而已,沒想到竟是有人在上面塗了蠟!
她立即咬牙盈然而拜,「求陛下為臣妾做主啊!」
宇文睿深深地看了樂正彼邱一眼,見他收斂了唇邊的笑容,又恢復到初見時的淡漠,心頭突然升起了一絲不可名狀的感覺。
「來人!給朕徹查!看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宇文睿瞥了樂正錦瑟一眼,「給瓊美人賜座。」
榮安立即帶人退了下去。
走廊就設在御花園與瞻陽殿的交界處,來來往往的人多而繁雜,定是有人得知樂正錦瑟要路過那裡而動的手腳。
樂正錦瑟也是得到樂正彼邱來到東楚的消息後才出了永溪閣,事情突發,不可能提前準備好,必是有人倉促間塗了那蠟,因為時間短暫的因素,很快榮安便查到了那段時間所有經過的人。
一番排查下來,矛頭竟指向了一個素來都不得寵的嬪妃。
聞言,宇文睿眉頭也不皺地吩咐道:「傳旨下去,謀害皇嗣者廢黜份位,立刻賜死。」
「臣妾謝陛下!」樂正錦瑟楚楚地看向宇文睿,眉宇間揚起一抹得意,陛下殺雞儆猴,如此一來,看誰還敢再害她腹中胎兒!
「二殿下想來一路風塵僕僕,車馬勞頓,朕早已命人準備好膳食,來人,擺宴!」宇文睿將方才之事揭過,命人傳膳。
「愛妃也一起用膳吧!」宇文睿不看她面上的得意,淡淡地說道。
侍從立即推著樂正彼邱入了席位。
待眾人皆落座,樂正彼邱忽然開口又道:「彼邱已經有幾年未曾見過太后,不知她如今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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