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可就管不著了,若是影響到一船人的安危,你擔待得起麼?」司空丹和劉婉兒冷笑著站在船邊。
「這一船都是清貴之人,若讓那出身不清白的人上了船,豈不是污穢得很?」
劉婉兒素來與司空丹性子相近,兩人是閨中手帕交,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忌,只求讓人不痛快。
臨近的小姐們都掩唇低笑起來。
司空茉目光在船邊波瀾蕩漾的湖面上掠過,眸光如幽潭冰冷。
她忽然上前一步逼到司空丹面前,低聲道:「怎麼,丹姐兒是怕小王爺被我勾走麼,你這樣的刁蠻愚蠢遲早輸在我手裡。」
劉婉兒驚愕地看著司空茉,她一個無依無靠,庶女都不如的東西,敢如此大膽放肆?
司空丹在長街上壓抑的憤怒,又看見司空茉與司流風在一邊竊竊私語的畫面帶來的火氣終於再也忍不住:「你這無恥的賤人胡說什麼!」
她一抬手就狠狠地朝司空茉推去,只想把她推下湖,再看不見那張滿是挑釁的臉,淹死拉倒!
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分明都已經觸及了司空茉。
她卻感覺面前的人一晃就不見了,而自己腰帶上一沉,隨即她自己就不受控制地『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啊——!」尖利的叫聲劃破了御花園的寧靜。
眾人被這變故驚得全都呆住!
唯獨司流風最先反應過來,從樓梯上衝下來,眼尖地看見司空茉險險地懸在船邊。
她雙手吊住欄杆,被風吹起的寬大水袖擋住了她的臉,只能聽見她悽然的呼救:「救命。」
卻不曉得,她正低頭瞅著在水裡撲騰如鴨子般慘叫的司空丹,露出一個惡劣的笑臉來。
司空茉無聲地道——恭喜你,四妹,英雄救美來也!
就不知道救你的英雄還是狗熊了。
「茉小姐!!」司流風立刻奔了過去。
他一把拽住司空茉裸露出來的纖細皓腕,雪白的手腕,卻極瘦,仿佛一用力就會折斷,幾乎不敢大力去拖拽。
司流風猶豫了片刻,長身一躍,也翻身到船外,長臂一摟就將司空茉攜腰抱起。
他再足尖迅速地一點船邊,如大鴻展翅般飛落進了船內,將司空茉放在地上,再略微退開一步。
哪怕本朝民風較前朝開放,但摟抱一個未婚貴族少女仍舊是不符合禮法的。
司空茉一落地,身子就往地上軟。
司流風下意識地想要扶她,但白蕊早已經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司空茉,退了一步,恭敬有禮地道:「婢子代大小姐謝過小王爺救命之恩。」
司空茉這次可不是做戲,她是真的腳軟。
這身子長期營養不良,又挨打雨淋的,大夫都說傷了根本,搞不好,二十出頭就要沒了!
剛才一番動作,已經是她耗盡了力氣!
「謝謝小王爺。」司空茉垂著眸子,咬了唇輕聲道。
她匆匆地試圖拉下被白蕊的手剛好捏住的衣袖。
司流風的目光落在她露出的一截雪白皓腕上,不由一愣。
剛才只覺得她骨架細瘦,皮膚卻極其光滑柔軟,原本以為這樣的肌膚必定美如玉,毫無瑕疵。
如今細看卻發現上面不少陳舊的疤痕印子,只是經年累月那些印痕都淡了不再突出來,不細看也發現不了,怖。
司流風向來冷漠的心中莫名地一頓,不必細問,都能知道這些年她過的什麼日子。
「茉小姐,宴後我會讓燕圖送冰山雪蓮膏給你。」司流風也不去問她同意不同意,便下了決定。
旁邊離得近的小姐和公子們聽到了,不由都側目起來。
冰山雪蓮膏去腐生肌,是療傷聖品,當年外域進貢也不過區區三瓶。
德老王爺戰死沙場,皇帝大怮,這就是當年賜下德王府的諸多賞賜之一,卻足見皇帝對德王府的重視憐惜。
聽說德小王爺和靖國公四小姐會定親,他卻沒管掉水裡的未婚妻,反而關心起大姨子
眾人頓時八卦起來了。
司空茉輕道:「謝小王爺。」
好東西,不拿白不拿,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她推司空丹下水,本就意在司流風,他不是很想表現對她的在意嗎。
那她給他機會!
而此時,司空丹也已經被太監們撈了起來。
任何一個美人,哪怕你國色天香,但是一身水淋淋,髮髻凌亂,頭上還掛了水草,胭脂融化,看起來都美不到哪裡去,只能顯得無比滑稽。
偏司空丹抖抖索索地一上來,就看見她的未來夫婿正一臉『憐愛』地看著她的死敵。
面子、里子都沒有了。
司空丹氣得一下子惡狠狠地甩了正要扶她的綠翹一個大巴掌:「賤婢!」
也不知道是罵誰,綠翹不防,一下子被甩倒在地,腰撞在凳子上,疼得爬不起來。
司空丹才不管一個奴婢的死活,就往司空茉那裡沖,伸手就毫不留情地往司空茉臉上招呼:「你想死嗎,竟然敢推我下水!」
但是手揮到了一半就被人握住。
那人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手掌溫暖,正是她未來夫婿的手。
可惜對方雖然俊臉含笑,但眼眸冷冰冰地看著她:「丹小姐,不要這般衝動,先去換衣衫,小心著涼!」
司空丹雖然性情暴躁,但此時紅了眼圈,楚楚可憐地望著司流風:「小王爺,你要為我做主啊,司空茉這個賤人推我下水,想要害我性命!」
司流風淡淡道:「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們都看得很清楚。」
他只是懶得說而已。
眾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沒錯,所有人都看見司空丹欺辱司空茉,還推她落水,只是用力過大,自己也跌了下水,司空茉手快命好,拉住了欄杆。
「不是的,是司空茉挑釁丹妹妹,她心機竟然如此深沉惡毒,難怪連族譜都上不了!」劉婉兒上前一步,厭惡地盯著司空茉大聲道。
眾人皆是一怔,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沒人聽到她們說了什麼,只有劉婉兒聽得最清楚。
司流風沒說話,只掃了司空茉一眼。
司空茉卻忽然抬了頭,臉色蒼白:「是我錯了,不該為了怕被罰,非要上船,惹怒妹妹。」
這上船之爭當時聲音很大,確實不少人聽見了的。
這『承認』比不承認的效果好多了。
眾人看向司空丹的目光都帶了鄙夷,這樣美貌的臉,性子卻如此毒辣。
阻礙同父異母的姐姐上船不夠,還要當眾置對方於死地,這種姐妹不合人人家中都有。
可這家醜居然攤開在人前,就是這司空丹不識大體且愚蠢。
一船的小姐公子看司空丹的眼神就帶了輕蔑。
劉婉兒跺腳大急:「你這個小賤人你分明不是這樣說的,你說謊!」
司空丹這輩子都沒這樣丟臉難堪過,她性情暴躁,早已按捺不住,胸口氣得起伏不定。
她紅了眼,忽然拔了頭上金簪就向司空茉臉上扎去。
這一次,她靠得近,動作又快,司流風注意力都在劉婉兒身上,都來不及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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