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迦南一笑,道:「難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鴻蒙橋邊,我看著你墜入河水卻無能為力的時候;躺在床上,受著赫里紅的擺布,見不到你,不知道你是生是死的時候,那才是撕心裂肺的難受。
我和慕容煙,感情確實不淺,我甚至是將她當作我唯一的母親,從未想過我和她之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直到我發現這些。
月月,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可是我可以想像,慕容煙如此作為,我都會心痛難耐,失望透頂,更何況,現在懷疑的人還是你這一輩子挺過來的精神支柱。
可是你要明白,事情永遠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絕對不要對任何事情坐下判斷,你要有思考的能力,有解決事情的思維,就包括眼前這件事,你能說慕容煙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害我的嗎?
雖然無法接受,卻也能想得到,如果當年我不曾被她抱出來,此時此地,可能真的不會有我這個人的存在了。」
儉月點頭,她知曉這一切的因果,也明白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可終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處理,想了一下,她問:「那你會怎麼做?」
白迦南笑笑,道:「慕容煙對我有救命和養育之恩,也和我有殺母之仇,如果緊緊是這些,我也許真的沒有辦法做出決定,不過,相信我們從今往後,也必定是陌路相對了。
放心,我沒事,你別擔心我,我和你一樣,從絕望中清醒,便不會再在絕望中沉寂,我還是可以自已的。」儉月沒說話,白迦南的話雖說是說給自己的聽的,可她聽得不出來,這些話也是說給她聽的。
無論她遇到什麼事情,如果心態好的話,就都不會是絕境。更何況,在絕境的對面,還有個他,只要他在,就無所畏懼。
此時,花想容忽的皺眉問道:「你說了這麼多,都是在說慕容煙和你的事情,可這些和月月的母親有什麼關係?就算她們曾經關係匪淺,可和現在這一系列怪異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白迦南搖頭:「弟弟來信,說是父王入京,至今未歸,詢問我可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便著重調查了一番,才發現,慕容煙夫妻二人一直在距離上京城百里的玄子城城主家做客,從未離去。
而那城主十分神秘,從未顯現過容貌,據人說,那人一襲青紗,將自己全身遮蓋,偶爾漏出來的一雙手卻是想夜叉一樣尖細,如此一雙手,我只見過岳母當日獲救時候的模樣相符。」
「你就因為這事兒懷疑這城主就是上官玲瓏?這也未免太武斷了。」
「不,我已經派人過去了,只是去的人除了最近冒死回來的一個,便再也沒有消息。」
說著,白迦南面色開始凝重,儉月抬眸,便見白迦南繼續說道:「回來的人一個字未說出口便去了,賈半文從他的身體裡拿出數不清的蠱蟲,還有一封信。
信紙是泛黃的信紙,便是月月娘親習慣使用的那種。」
白迦南看向儉月,儉月卻已經垂眸不知在想什麼,片刻過後,儉月才猛地抬頭喊道:「停車。」
馬車戛然而止,差點讓花想容跌倒,她頓時問:「你做什麼亂喊?」
儉月搖頭:「不對,完全不對,這一切完完全全都是不對的。」
「怎麼了?」
白迦南問,儉月看向他繼續搖頭道熬:「不對,這一切都不對,這一切好像是理所當然,可你們想過沒有?為什麼他們抓人了卻要留下那麼多那麼重要的線索讓我們找到?不該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掉這些麻煩嗎?又為什麼煞費苦心的讓我們知道?」
花想容聞言,忽的咬著唇道:「先是讓我察覺寒闕不見了留下暗號尋你,再讓月月忽然知道關於她娘的那些不尋常,然後是長公主慕容煙當年的陰謀。
這三件事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迷霧,是我們三個無論如何都要解決的事情,憑著這幾件事的交錯,我們就會毫不猶豫的離京去尋找答案。
而後,確實是巧合,而且他們還無懼我們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這幾人對我們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就算是知道真相,我們也沒可能放棄這一切來之不易的線索,回去上京城,實在是好心機。」
儉月沙啞著嗓子道:「這就是一個局,一個解不開的局,上京城的一切,也都是在為我們離開做鋪墊,線索讓慕容玉動亂,加上赫里紅的輔佐,纏上慕容傳使得慕容傳不會盯著我們。
黑風突然消失不見,星克和賈半文忽然出現得了生死危機,他們都自顧不暇,無法顧忌我們,無法卜算危機,我們才能毫無阻礙的離開上京城。」
說到此,花想容忽的一拍凳子,紅著眼睛道:「我來之前,山上也出事了,麒麟閣的人,忽然暴動和山上的人發生口角動武了,嚴行之和藏鋒無奈過去處理,上官府的親衛隊在外公的指揮下維持著山上的一切,所以,此時,我們被孤立了。」
儉月搖搖頭:「不,還有一個人,也在這件事的算計之內。」
「誰?」
「秋靈玉。」
話音剛落,百家那忽的皺眉,眸光一變,轉瞬將儉月攏於身下,朝著車門揮出一掌,便見內力橫飛,瞬間將車廂震碎,隨即,外頭一陣慘叫。
花想容也在白迦南發力的時候抽出了腰上的弩箭拉開十字弓,一弩十二箭齊齊射出。
慘叫聲不絕於耳,隨即,一個清冷卻又帶著淡淡書香氣的聲音響起。
「人生何處不相逢,六妹妹,別來無恙啊!」
車子已經報廢,儉月清楚的看到一個玉面男子,正笑著看著她,那人眼底帶著淡淡的黑褐色,已經失去了往日儒雅的氣息,正是在這一世,她還從未謀面的秋子凡。
秋子凡是秋家三公子,是姜氏生下來的,和秋靈雲是親姐弟。
看著他如今這樣子,很明顯,也是渾身都是蟲子。
花想容首先說話,冷笑著看著秋子凡道:「好一個認親,這飛刀不長眼睛,你到是看準了在飛,這掉地上也實在是太可惜了,要不你撿回去來個回收再利用?免得浪費了。」
花想容的挑釁,秋子凡並不接招,他仍舊笑著,看著不發一語的儉月道:「六妹妹如何不說話?是因為咱們出自相見嗎?可六妹妹不曾記得,早在十五年前,我便見過你,當時,我還抱過你呢。」
儉月皺眉,便已經被白迦南推到了身後,冷眼看著秋子凡道:「秋家已經完了,真不知道你此時掙扎,算做什麼?識相的滾開,本世子還會放你一馬。」
秋子凡輕輕一笑,歪頭反問道:「世子爺如何發怒?是因為早十五年前我就已經與六妹妹如此親近過嗎?世子爺這醋吃的也太多了一些,我不過是想要和六妹妹敘敘舊,這兄妹之情,在怎麼說都有的,何必如此不愉快呢?」
說著,他又看向儉月,嘆了一口氣,道:「當年見六妹妹,便覺得妹妹生的可愛,只是可惜當年的我實在太小,無法在秋家做主,便只能看著你和姨娘被關在地窖之中,受盡苦頭。
不過幸好妹妹聰慧,五年前尋到機會離開了哪裡,也因此,我才又能和妹妹相見,也是那是,我更加確定我自己的眼光,妹妹生的是真的好看。
只是妹妹的眼中都不曾看到我,這讓我十分的難過,不過再難過又能如何?也敵不過我對妹妹的心愛之情,因此妹妹孤身一人離開秋家,我才暗中派人跟隨,也幸好如此,才在強盜手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妹妹,還送到了農家救治。」
儉月一愣:「你說什麼?」
秋子凡搖搖頭,面上似乎帶著緬懷,繼續說:「小翠這孩子就是實在,我慫了銀錢救治她的父親和弟弟,她便要誓死相隨,也因此,我才為妹妹尋到了一個衷心的僕人,妹妹,這麼多年被護著,難道不該對哥哥說一聲感謝嗎?」
小翠居然是秋子凡的人?那個時候秋子凡才多大?十五歲?還是十三歲?
儉月實在不敢相信,不過細想便也想的明白了,不由冷笑道:「怪不得我不過給了二兩金銀,他們一家便那般感恩戴德,原來不是我的二兩金銀讓他們感恩,而是因為我,他們得到了更大的利益,我不是他們的恩人,而是他們的搖錢樹。」
秋子凡皺眉,不贊同的批評道:「六妹妹何故如此說?小翠一家還是很實在的,難道這麼多年,你沒感受到嗎?你如此不感恩戴德,實在是叫哥哥失望呢。
不過呢沒關係,有哥哥在,相信六妹妹定然會回到從前那樣乖巧可愛的,六妹妹你說是不是?」
花想容將弩箭扛在肩頭,冷哼道:「我說這位公子,你這舌頭拉的這麼長,是不是羨慕那些長舌的女人,所以自己做了宮刑,此時已經成了姐妹了?不然,為何說話這般陰陽怪氣,娘娘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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