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惡妃 第一百九十五章 是誰下毒
「新寵」兩個字從他狂傲的口吻中說出來是那麼的自然，好似楚子高有一個新寵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他神態自若，就像真的不認識方若素一樣。
然，作為這一次出使楚國的使臣，方若素已經在楚國大殿上被文武百官觀賞過了，若說楚國還有誰不認識她，不要說方若素不信，換做任何一個人也絕對不會相信。
站在楚霸天身旁的薛麒神色動了動，卻很快沉寂了下去，宛如他從來沒認識過他父親口中的那個「新寵」，也真的認為她就是個寵姬。
方若素沉寂了一宿的怒氣驀的就被挑了起來，卻是怒極反笑，笑的溫溫婉婉，不含火氣。
楚子高淡淡掃過楚霸天囂張的臉，張了張唇，方若素卻搶在他前面笑道：「太子殿下，這位囂張的不得了的大叔是誰？我聽說楚國臣民都是謙謙君子，真沒想到在貴國境內也能看到如此沒教養的人。」
不含火氣的語氣說著令人火冒三丈的話，方若素並不看楚霸天陡然變的森寒的臉，更不去看薛麒猛然抬起的俊臉，只是「專注」地看著楚子高，笑容恬淡。
「呵……」楚子高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愣了愣，卻很快反應過來，輕笑一聲，他親昵地點了點方若素的眉心，吐出兩個字：「調皮。」
斜睨寒氣逼人的楚霸天父子一眼，楚子高勾了勾唇角，為方若素解惑道：「這位可不是什麼市井莽夫，而是我們大宴國的恭親王，相信郡主應該聽過皇叔的名號。」
兩人自說自話，全然不在意楚霸天越來越陰沉的臉，方若素瞭然地點了點頭，模稜兩可道：「哦，原來是恭親王，怪不得……」
至於怪不得什麼，她沒有說出來，楚子高和楚霸天都是一臉疑惑地看向她，只有薛麒的俊臉平淡到近乎木訥。
曾經，香香米鋪的權利都在他的手裡，情報網也由他一手掌控，他自然知道楚霸天是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事，也因為一次和方若素的閒談而知道方若素對楚霸天的評價。
囂張，那是絕對的囂張！
「哼，寶昌郡主?你真以為有個使臣的身份，本王就動你不得？」
楚霸天沒有楚元淳的好脾氣，也沒有楚子高的會隱忍，甚至沒有軒轅律的笑裡藏刀，冷笑一聲，他毫不掩飾自己對方若素的殺意。
「在這個世界上，敢對本王不敬的人都死了，不論是男還是女，跟別說，這個人還傷了本王的兒子！」
他身上的殺氣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楚子高喂喂蹙眉，目露擔憂之色。
薛麒皺眉，動了動唇，卻在接觸到方若素一臉冷笑的表情時頓了頓，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恭親王殺伐果決，自然不會將本郡主一個小小的郡主放在眼裡，不過我提議，王爺想動手的話，最好還是選在宴會結束後，本郡主離楚之時吧，呵呵……」
粉唇溢出一串清脆的笑聲，方若素不再理會楚霸天父子，對楚子高道：「太子，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楚子高淡淡一笑，沖楚霸天微微點頭：「皇叔，本宮先告辭。」
即便走出老遠，方若素依舊能夠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憤怒的恨不能將她燃燒殆盡的目光。
晚宴很快便開始了，楚皇雖是病懨懨的模樣，卻沒有因為他的不適而讓宴會陷入與他一樣的無力蒼白狀態中，鶯歌燕舞，歡聲笑語充斥了金碧輝煌的宮殿。
「寶昌郡主怎麼不喝酒？難道是覺得我楚國的膳食比不上大宴的味道？」
宴會進行了大半，方若素一直都只是目光平淡地看著歌舞，對於桌上的東西，不論是色香味俱全的菜餚還是清冽的酒水都沒有觸碰。
她身旁的一個小國的使臣偷偷觀察她許久，見她沒有動筷子的意思，疑惑地湊過來問道。
那使臣的聲音不大不小，又恰逢一舞結束，他的聲音就那麼突兀地鑽進了所有人的耳中。
瞬間，方若素便成了宴會的焦點，就連沒什麼精神的楚皇都向她看來。
「大概是有人做賊心虛了，-怕有人毒害她也說不定！」
坐在席位第一位的楚霸天扭頭看了一眼方若素的方向，一大群男性使臣中，她一個身材凹凸有致，長相也頗為標誌的女子確實非常顯眼。
薛麒不悅地看了楚霸天一眼，感受到他的目光，楚霸天圓瞪的眸子眯了眯，冷笑著哼了一聲。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況方若素的脾氣也不算有多好。
她從來都不欠姓楚的，可自打她踏進楚國這片土地後，姓楚的就一個一個地巴巴跑來招惹她！
她真的受夠了！
「王爺這話說的好奇怪，本郡主只是不勝酒力，怎麼到了王爺口中卻成了膽小之輩？何況，堂堂楚國，朗朗乾坤，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敢對本郡主下毒？」
舉起酒杯對楚霸天遙遙一敬，方若素粉唇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笑容恬淡，落在楚霸天眼裡卻是嘲諷之極！
「呵……伶牙俐齒！」
楚霸天毫不在意周遭文武百官看熱鬧的眼神，鏗鏘有力地說出了他對方若素的評價，極盡諷刺之能。
方若素不以為杵，笑著「虛心」接受了楚霸天的評價：「謝王爺，能得王爺誇獎，本郡主榮幸至極！」
習慣了見風使舵的朝臣們早已看出了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一個個縮著脖子看戲，而且沒人覺得楚霸天當眾為難方若素有什麼不對。
畢竟，楚霸天手握重兵，就連楚皇和太子都要對他禮讓三分，乃是實實在在的皇親國戚，不是發方若素這種半路出家的郡主能夠比擬的。
滿意地掃視著大殿，見無一人敢跳出來為方若素說話，楚霸天滿意地勾勾唇角，不苟言笑的臉因為這抹嘲諷的笑容而柔和了不少。
「看來你們二人很是投緣，朕心甚慰啊！」
楚皇蒼白的臉色蓋不住他眸底的精光，眼看楚霸天恨不得立馬就將方若素斃於大殿之上的模樣，他緩緩開口，這一說話卻引來了一連串的咳嗽。
一時間，靜謐的大殿中只能聽到他痛苦的喘、息，和斷斷續續的充滿痛苦的話語：「咳咳……既然天弟如此喜歡寶昌郡主，待宴會結束便護送郡主回國吧！」
眾人同時一愣，方若素挑挑眉，起身道謝，楚霸天卻是狠狠颳了方若素一眼，不語，顯然對於楚皇的這個提議，他一點也不滿意。
楚皇的這個提議表面上看是把楚霸天和方若素綁在了一起，方便他有機會對方若素下手，事實上卻是在向全天下詔告，回大宴的路上，她全程和楚霸天在一起，不論他是否會動手，只要她的安全出了紕漏，楚霸天都難辭其咎。
這是對方若素毫不掩飾的保護，所以楚霸天才會不給面子地在大殿上落了楚皇的面子。
因為楚皇的表態，接下來的晚宴舉行的很是順利，楚霸天除了用恨不能將方若素大卸八塊的冰冷眼神將她凌遲外便沒了別的動作。
歌舞昇平，如此平靜。
平靜的方若素心中不安。
宴會接近了尾聲，方若素的心弦也鬆了松，因為不著痕跡地用銀簪試過酒菜，發現酒菜無毒，所以後來方若素也沒有如同一開始那般干看著大家吃喝，如此一來，楚霸天更沒了攻擊她的藉口。
不知不覺間一壺酒告罄，宮人很快就給她換了酒壺來，新酒壺放在桌子上，而此時大殿中央的歌舞驀地換了節奏，抒情溫婉的曲調忽的變成了歡快如同流水叮咚的音符，她不自覺向著大殿中看去。
「有傳言，寶昌郡主是大宴第一才女，下官斗膽，想敬郡主一杯。」
一曲完畢，一位約莫二十上下的楚國大臣忽然脹紅了臉色起身對方若素敬酒，看他窘迫的模樣，方若素饒有興趣地勾了勾粉唇，舉起了酒杯。
那使臣一飲而盡杯中酒，喝完後臉上的紅暈退了下去，不知怎麼就變了氣勢，變的豪氣干雲。
滿朝文武無不看向方若素，在眾人神色不一的目光中，方若素舉起酒杯對那敬酒的年輕大臣點點頭，正要喝下。
「方姐姐，你真的來了楚國啊！」
忽然，大殿外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一抹嬌小的人影飛快竄進大殿，在眾人來不及反應時一頭鑽進了方若素的懷裡：「方姐姐是壞人，明明來了楚國卻不來找我，壞人！」
小人兒在方若素懷裡扭動著身體表達不滿，方若素的目光卻落在了因為小人兒大力碰撞而撒到地上的一灘白色泡沫狀的液體上。
那液體正是從她手中的酒杯中灑出的酒水，酒水灑出後並不像它們在酒杯里的時候那般清冽動人，反而極具腐蝕性，「嘶嘶」的聲音讓人忍不住汗毛倒立。
粉唇緊抿，方若素將楚錦繡的小腦袋按在了自己的懷裡嗎，迫使她不能抬頭看向那一堆噁心的白色泡沫，另一隻手卻忍不住指著地上的白色泡沫，對楚霸天挑眉道：「王爺，看來貴國還真是有人不待見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