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來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郭驍驍笑道。
顧老爺一見郭驍驍,忽覺眼前一亮:「這位是?」
郭夫人忙笑道:「小女不懂事,讓您見笑了。」
「哦。」顧老爺笑著點了點頭,對郭驍驍很是滿意。
郭驍驍在一旁的椅子落座了,對面站著的媒人好眼熟,咦?這不是柳媒人的表親戚嗎?
郭驍驍心想,這個柳媒人盯著郭家這塊肥肉,就是不肯放過,愣是要叫親戚來做這樁婚事,賺郭家這份媒人錢。
郭夫人眼拙,她郭驍驍眼睛卻是雪亮的。
郭驍驍道:「這位媽媽是?」
「鄙人姓於。」媒人笑道。
郭驍驍笑道:「於媽媽做媒跑腿實在是勤快。」
「唉,都是替各家的小姐少爺們著想,不然我也就不操著這個月老的心了。」
郭驍驍暗道,呸,狗屁月老!
「顧老爺是做什麼生意的?」
顧老爺道:「祖上喜歡聽戲,從前組過戲班子,現在在星斗巷開了家戲院。」
「可是金伶戲院?」
「郭大姑娘知道?」
「哦。」郭驍驍悠閒的說道,「我之前逛過星斗巷,偶然聽到過一兩次。」
「郭大姑娘若喜歡聽戲,可隨時到金伶戲院來,我定會命人備好茶盞和果食。」
「多謝顧老爺的美意,我是個行外人,不大懂戲,只怕去了惹您笑話。」
「哎。」顧老爺一心勸慰,「郭大姑娘博覽全書,內外兼修,戲曲這些東西對於你來說想必容易得很,不日便能知曉其中的門道。」
「顧老爺謬讚了,我還是挺感興趣的,只是家父臥病在床,我實在不方便出門呀。」
顧老爺聽她把郭老爺搬出來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於媒人瞧著勢態不對,馬上說道:「來日方長,待郭老爺病癒再去聽戲也不遲。」
顧老爺附和道:「說的是。」
於媒人笑道:「顧老爺今日是來替顧少爺說媒的。郭大姑娘看看,顧老爺把聘禮都帶來了。」
郭驍驍瞥了一眼地上的大箱子,走都沒走過去看一下。
於媒人又道:「顧老爺聽聞郭大姑娘賢良淑德,待字閨中,正好家裡顧少爺與姑娘你年齡相和,便帶著聘禮誠意上門求親了。」
於媒人瞧著郭驍驍沒說話,又看向郭夫人:「此事也同郭夫人說了,郭夫人也是十分贊同這樁婚事。」
郭夫人眼珠子轉了轉,根本笑不出來,但又不好拆於媒人的台。
郭驍驍笑道:「年齡相配不代表性格相配。」
於媒人道:「是是是,郭大姑娘氣質溫婉,顧家少爺青年才俊,兩人乃是天作之合,上上絕配!」
郭驍驍故作愁思狀:「家父今日纏綿病榻,我思來想去,願意為家父分擔一些痛苦,可是天不遂人意,我只能看著他難受。可我只要一看見他難受,我這心就揪到了一起,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
郭驍驍說著就拿起了帕子抹淚:「爹爹養我這麼大不容易,我就想著能在他老人家身邊多伺候些時日,哪怕只多一天、一刻,也是好的……」
於媒人見狀不好插嘴,便看向郭夫人。
郭夫人道:「這孩子從小就是她爹帶得多,因此心裡總是念著她爹。前陣子他爹頭疼暈倒了,這丫頭二話不說就跑到外頭找大夫開藥方。她又怕下人做事不穩妥,親自去煎藥、給他爹餵藥。」
郭驍驍聽郭夫人這麼說,哭得更厲害了。
於媒人本以為郭夫人會幫著一起勸她,誰知道郭夫人竟扯出那些不相干的事情來,讓於媒人不好意思再提求娶之事。
顧老爺也聽出了郭驍驍的言外之意,只能帶著於媒人和聘禮離開郭府。
郭驍驍瞧著顧老爺和於媒人已經走乾淨了,適才同郭夫人說道:「娘,你方才險些就答應她們了。」
郭夫人抱歉的說道:「我也是瞧著你年紀大了,這一年又一年的耽擱下去,真就成老姑娘了。」
「爹還病著呢,繡坊也讓我煩得焦頭爛額,我哪有心情想這些事情呀。」
「我自然是知道你沒有心情,就不讓這些事情煩到你跟前來。方才顧老爺帶著聘禮來誠意求親,於媒人也是個好說話的,娘這才說要考慮考慮。」
「哎喲,您快別說那個於媒人了。」郭驍驍有些生氣了,「那個於媒人不是什麼好貨色!她是……她是柳媒人的親戚!」
「啊?」
「定是那柳媒人盯著咱們家不放,才叫她來我們家說親的。之前介紹韓家的,還有慕容家的,沒一個真正的好人家,您轉眼就忘了嗎?」
「竟是柳媒人的親戚。」郭夫人詫異道。
郭驍驍嘆了一口氣:「往後那個於媒人再來,您可別讓她進門,還有什麼張媒婆、周媒婆,一概不見!她們那張巧嘴,為了成全親事,什麼話編不出來,您可別上她們的當!」
「好了,娘知道了。」
「我真怕您像上次一樣,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現下爹爹不方便出面,您身旁又沒有一個機靈的人,您可一定要當心。」
「好。」郭夫人哀怨地看著她。
繼顧家之後,又好幾戶人家上門說親了。郭夫人藉口郭老爺身體抱恙,概不相見。可是這股邪風像浪一樣吹來,就是斷不了。
琉璃巷的朱家和蘇家,星斗巷的佟家和岳家,四家輪番上陣,今天見面沒見成,隔個十天半個月地又來了。
其中朱家是最勤快了,每隔三五天就要來一次郭家。郭夫人不肯相見,朱家就派人送禮,來一次就送一次。郭夫人當然是回絕了,可是朱家依舊每次都送禮。
蘇家每隔七八天來一回,前幾回帶禮,可是郭夫人總不肯收下,後來也不帶了,可是卻換成了郎中,說是要帶郎中進去給郭老爺瞧瞧病。郭夫人自是不肯的,但是蘇家還是每次都帶著郎中。
佟家和岳家來過一兩回,沒見到郭老爺和郭夫人,就回去了。
就是因為這幾家想要說親的,弄得郭驍驍走在大街上都要避著,要麼天一亮就出門,天黑才回府,要麼就乾脆不出門。
下人們都說郭驍驍命好,前腳弄丟了韓天磊,後腳弄丟了江執遠,現下還是有那麼多戶人家想要娶郭驍驍進門做兒媳。但是郭驍驍心裡明白,事實並非如此。
夜裡,郭驍驍在院子裡乘涼,小蘭捧著西瓜過來了。
「新鮮的西瓜,小姐快嘗嘗。」小蘭把餐盤放在了石桌上。
郭驍驍一手拿著團扇扇風,一手拿著西瓜,笑道:「雖說早夏的西瓜還不大成熟,但是能吃上幾口也是口福了。」
「說的是。」小蘭笑嘻嘻的,過了一會兒又道,「小姐已經好幾日沒出府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嗯。」郭驍驍想了想,「說得對,想要打發這群老狐狸還得細細謀劃。」
「要我說,您從中找一戶好人家嫁了得了。」小蘭邊吃邊道,「朱家跑得最勤,他家的三兒子雖然比您年長几歲,可是人聰明咧!」
郭驍驍吃著西瓜,沒說什麼。
小蘭繼續說道:「蘇家公子也好,滿腹詩情,佟家和岳家的公子也不錯,人長得白淨。」
「你是不知道這裡頭的水深。」郭驍驍白了她一眼。
「水深?」
「我問你呀,如果你上門求親,吃了多次閉門羹,你還會去嗎?」
「如果那家的姑娘長得漂亮,性格也好,我還是會去的。」
「那我再問你,佟家和岳家也吃了閉門羹,她們為什麼只來了一次就不來了?」
「不知道。」小蘭搖了搖頭。
郭驍驍細細道來:「朱家跑得勤,每回都帶禮品,雖然我娘不肯相見,但是一來二去,落在旁人眼裡,就以為郭家和朱家走得親近。朱家打的是輿論的算盤。她們就是要讓外人以為我們跟朱家要好。」
「可是老爺和夫人沒點頭,這又有什麼用呢?」
「你蠢呀,風向倒向一邊,就是假的也成真的了。總有好事之人,喜歡搬弄是非,一人開始說,不日便會滿城風雨。到時候,郭家就是死也要跟朱家綁在一起了。」
「啊?」小蘭西瓜都吃不下去,「那……那蘇家呢?」
「蘇家。」郭驍驍坐到了太師椅上,「蘇夫人也是個聰明人,想是看破了朱夫人的伎倆,這禮才送了兩回就不送了,回頭卻帶了郎中來。表面上是好心好意給我爹看病,實則是想探探我爹的病況。」
「她探老爺的病況做什麼?」
「家裡一向是由爹說話。如果爹能出面見客,看上了蘇家,那蘇家根本不用再費什麼力氣。如果爹說不成話,那蘇家自然是把矛頭對準我娘那個軟心腸的人。她們只要費些口水,我娘指不定就會答應了。」
「這……兩家為了未來兒媳,各自謀劃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小姐何必成天躲著不出門呢?回頭看看誰家勝出,小姐就安心嫁到哪家不就完了嗎?何苦在這兒自尋煩惱?」
「她們哪是想要我!」郭驍驍看向小蘭,眼神變得凌厲,帶著殺氣和慍怒,「她們想要的是郭家的財產!」
郭驍驍搖了搖手中的團扇,輕聲說道:「芊芊如今已嫁作人婦,我是家中嫡女,爹爹膝下無子,繼承家業的人,非我莫屬。可我偏偏是個女娃娃,只要我一死,郭家的財產作為我的陪嫁,全部都會落入她們的手裡。」
小蘭聽她這麼分析,內心湧出一絲恐懼。
「父親的病岌岌可危,她們伺機而動,都來撕扯咱們郭家這塊大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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