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蹦蹦跳跳地一進議事廳,就衝著眾人調笑道:「郡主,林公子又來報道了。」
眾人一聽,皆露出了揶揄的笑容。惠和原本並未在意,可被眾人這一笑,臉上忽然間一紅,急忙說道:「笑什麼呢,人家就是過來感謝我的。」
眾人捂著嘴,齊聲應道:「是是是,我們都知道,郡主心善,把林公子的性命救了回來,林公子來感謝一下郡主罷了。」
趙瑤卻佯裝不懂,眨著古靈精怪的眼睛問道:「可是,這都過去半個多月了,林公子為什麼還日日都要來感謝呀?好奇怪哦。」
林妙歪著頭說:「什麼謝要感謝半個多月,每日都到咱們學院裡面來幫忙的。」
惠和一聽,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佯裝惱怒道:「好啊,你們居然還敢嘲笑我,看我不抓到你們。」
說罷,便張牙舞爪地朝著眾人撲去,眾人嬉笑閃躲,一時間,議事廳里熱鬧非凡,眾人你追我趕,玩鬧成一團。
半個月前,林啟的案子終於落下了帷幕。原來竟是林母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因林母年事已高,又有郡主求情,最終僅判了兩年。惠和不忍林啟憂心,便向林知州請求,為林母安排了一個單間,還讓林啟能時常去探望。
林啟對此心存感激,幾乎日日都到書院裡面來報到。久而久之,眾人便從這頻繁的往來中尋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私下裡也開始悄悄議論起林啟與郡主之間是否有著別樣的情愫。
蘇清見惠和這段時間的轉變也覺得挺好。
此前因林啟的事情,書院受到了一些影響,惠和留下來整頓了半個月。
在此期間,還一同揪出了在於逐名背後搗鬼之人,竟是葉秋夫子。葉秋夫子曾承諾於逐名,只要她敗壞書院名聲,便收她入門做親傳弟子。
原來,葉秋夫子一直看不慣書院搞醫女教學,還教授女子知識,認為這有違常理。此事被揭發後,葉秋夫子名聲一落千丈。
惠和與林啟見面時,林啟顯得有些拘謹,眼神中卻透著對惠和的感激與情誼。
惠和對他說道:「我要走了,要回京城了,祝你以後越來越好。」
林啟臉上閃過一絲頹廢,但仍說道:「祝郡主一路順風。」
惠和與他說完後,在回來的路上迎面撞上了蘇婉清。
蘇婉清看著惠和耷拉著的臉,打趣道:「怎麼,捨不得人家?」
惠和急忙辯解:「怎麼可能,我又不喜歡他,喜歡的也不是他。」
蘇婉清笑了笑,沒說什麼,她心裡明白,無論是林啟還是惠和,他們的感情之路都太過艱難,所以她也沒有多勸。
惠和又問道:「我明日就要走了,你跟我一起回京城嗎?」
蘇婉清搖了搖頭,這是第一個書院,她必須在這裡看著它好好發展,看著它開第二個、第三個。
而且那個人也還在江南,她好久沒有得到他的消息了。
她有些擔心了。
沒想到,當天晚上蘇婉清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段晏舟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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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清是從魏兵、葛遠口中得知消息的。
段晏舟前往江州之後,以往幾乎每隔三到五天便會給她來信,可這次距離上次來信已足足十日,蘇婉清卻未收到隻言片語,心中滿是焦慮與不安。而這日又逢惠和即將明日離去,種種事情交織在一起,讓她心煩意亂。
晚上,蘇婉清將魏兵和葛遠喚至跟前。她直視著二人,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地說道:「我要去江州。」
魏兵和葛遠聽到這話,皆是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魏兵率先開口,強裝鎮定道:「姑娘,江州那邊一切安好,主子給您的信這幾日就該到了,您不必擔憂。」
葛遠也在一旁附和著點頭。
蘇婉清微微眯起雙眼,眼神中透著一股無形的威壓,緩緩問道:「江州可是出了什麼事?」
魏兵和葛遠對視一眼,連忙搖頭,魏兵說道:「姑娘,我們真的不知道,江州應該沒什麼異常情況。」
蘇婉清嘴角輕輕上揚,似是看穿了他們的謊言,繼續說道:「那你們準備準備,後日我們出發去江州。」
這下,魏兵和葛遠徹底急了。他們深知蘇婉清此去江州必定危險重重,而且主子臨行前千叮萬囑要他們照顧好蘇姑娘,絕不能讓她陷入險境。
魏兵急忙上前一步,勸阻道:「姑娘,不可啊,您不能去江州。主子肯定不希望您涉險,信很快就會到的,您就在這兒安心等候吧。」
葛遠也趕忙說道:「是啊,姑娘,江州是雲家的勢力範圍,我們也不清楚那邊到底怎麼回事,您去了萬一有個閃失,我們可如何向主子交代啊。」
蘇婉清看著他們焦急的模樣,心中的疑慮愈發濃重,她提高了聲音,問道:「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們肯定有事瞞著我。」
魏兵和葛遠面露難色,又一次對視後,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魏兵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緩緩說道:「姑娘,主子已經失蹤五日有餘了。」
蘇婉清面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復鎮定,聲音卻冷了幾分:「到底怎麼回事?」
魏兵緩緩講述:「我們具體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前段時間,主子派人殺了雲州小雲家的一個小輩,之後,我們在江州的一些據點遭遇了襲擊,不過後來那些襲擊都停止了。可前幾日,主子發現他們暗中準備了一艘大船,心中起疑,便帶著人悄悄上去查看了。」
蘇婉清追問:「他懷疑什麼?」
魏兵和葛遠皆搖頭表示不知,葛遠說道:「我們一直守在姑娘身邊,不清楚詳情也正常,或許萬通小哥能知曉一些。」
其實魏兵和葛遠內心極為擔憂段晏舟的安危,他們也想立刻前往江州尋找主子,但又不能違背主子的吩咐,要確保蘇婉清的安全。
蘇婉清得知這些情況後,毫不猶豫地說道:「收拾東西,明日送完郡主之後,即刻起身去江州。」
葛遠趕忙阻攔道:「姑娘,現在不如我先去信給萬通小哥問問情況,江州畢竟是雲家的地盤,您貿然前去實在太危險了。」
然而蘇婉清態度堅決,她的眼神中透著堅定的決心,仿佛任何勸阻都無法改變她前往江州探尋段晏舟下落的決心。
晨曦初露,天邊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柔和的光線灑在書院的庭院中,為即將到來的送別添上了一絲靜謐與惆悵。微風輕輕拂過,吹動著枝頭的樹葉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郡主的離去而低吟。
惠和郡主即將踏上歸京的路途,眾人皆來送行。
趙瑤和林妙緊緊拉著她的手,眼眶紅紅的,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周圍的人紛紛說道:「郡主,你一定要回來,我們都在這裡等你,常回來看看。」聲音里滿是不舍與眷戀。
惠和的眼眶也微微濕潤了,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想要安慰大家,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林啟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沈璃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輕聲提醒惠和:「郡主,還有一個人想跟你告別,你想不想見他?」
眾人聞言,皆將目光投向站在人群後面的林啟。惠和微微一愣,想了想,還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讓他過來。
林啟緩緩走上前,目光中滿是不舍,他看著惠和,嘴唇微微顫抖,欲言又止。
惠和坦然地說道:「林公子,記得好好讀書,等明年春闈的時候,若來京城,記得告知我一聲。」
林啟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好,我答應你。」惠和愣了愣,她本只是一句客套話,卻沒想到林啟如此認真。
惠和轉而拉著蘇婉清的手,說道:「我不在,你可要把這裡看好了。」
蘇婉清輕輕幫她整理了一下髮絲,溫柔地說:「知道了,肯定能讓我們的郡主大人滿意。」
兩人相視一笑,這笑容里飽含著深厚的友情與依依惜別之情。
蘇婉清又輕聲叮囑:「你回去幫忙看看我娘。對了,你是偷跑出來的,若長公主不開心,記得要哄一哄。」
惠和打趣道:「沒說幾句,你就像那些嬤嬤一樣囉嗦了。」
蘇婉清氣得輕輕拍了她一下。
此時,車夫高喊:「郡主,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不然要遲到了。」
惠和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一次向眾人揮手告別,然後轉身登上馬車。
馬車緩緩啟動,惠和坐在車內,透過車窗向大家揮手,直至眾人的身影漸漸模糊在視線中,唯有那淡淡的離愁別緒,還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
送完惠和郡主,蘇婉清也登上了馬車。
趙瑤撅著嘴,滿臉不舍地說道:「蘇姐姐,連你也走了,這書院可就沒那麼熱鬧了。」
蘇婉清輕輕摸了摸她的臉,笑著安慰:「我只是去一趟江州,沒幾日就回來了。」
林妙在一旁說道:「好了,你們別再這樣了,耽擱了時間。」
眾人這才緩緩鬆開了拉著蘇婉清的手。
趙瑤仍不罷休,又一次叮囑道:「蘇姐姐,一定要早點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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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一座臨海而居的大城,與福建相距甚近。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本就有著較為繁榮的海上貿易。
多年來,江州的發展雖算不上迅猛驚人,但也一直平穩向前。
然而直至去年雲家的崛起,猶如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泛起層層波瀾,整個江州的商業格局都開始悄然發生變化。
蘇婉清進入江州城後,與萬通聊起城中諸事,目光隨意地打量著街道兩旁的景象。
忽然,她瞧見一家商鋪前人排著長長的隊伍,隊伍蜿蜒曲折,引得不少路人駐足觀望。
蘇婉清叫停了馬車,仔細端詳起那家商鋪,只見店面上醒目地寫著「雲氏玻璃」幾個大字。
馬車外的萬通見狀,解釋道:「姑娘,這凡是排著這般長隊的商鋪,基本上都是雲家的產業。雲家的玻璃自推出以來,大受歡迎。」
蘇婉清微微皺眉,疑惑地問道:「玻璃不是早就有了嗎?為何此處還會排這麼長隊?」
萬通耐心地解答:「姑娘有所不知,雲家玻璃每日產量有限。小塊的玻璃雖說可以隨意購買,但若是大塊的玻璃,還需要派人上門去測量尺寸,精心定製。
如今這江州城裡,許多富貴人家都想把家中的窗戶都換成玻璃,既美觀又明亮,所以這玻璃每日都是供不應求。」
蘇婉清心中暗自思索,拿不準這究竟是雲家故意為之的營銷策略,還是其產量真的難以滿足需求。
她又看了一眼那「雲氏玻璃」的招牌,放下馬車簾,對著外面說道:「走吧。」
隨後,他們抵達了皇城司在此處的一處據點。萬通這才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詳細訴說。
約二十天前,在江州的調查陷入僵局,長時間毫無突破。
他們打算殺雲家一個小輩。
這年輕人被擒後,不僅毫無懼色,反而氣焰囂張,大放厥詞,口出狂言威脅眾人,聲稱若是動他,就讓倭寇將會血洗眾人全家。
段晏舟聞言眼神一凜,二話不說,當場直接揮刀砍掉了他一隻手,隨後冷冷問道:「為何如此說?」
那小輩痛得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但仍強裝鎮定。
在段晏舟冰冷的注視下,他才哆哆嗦嗦地說道,三年前雲家就開始讓他的父親每日往海上的一座島輸送物資。島上住著海鯊幫的成員。
段晏舟聽聞,握著匕首逼近那小輩,匕首在燭光下閃爍著寒光,他低沉地說道:「那你怎會說和倭寇有關係?」
那小輩看著近在咫尺的匕首,眼中滿是恐懼,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他結結巴巴地說,一年前跟著父親去島上送物資的時候,因閒著無聊在島上轉悠,看到島上有不少人穿著倭寇的服裝,他們的兵器樣式也極具倭寇特色,只是奇怪的是他們都說著大周的語言。
段晏舟又追問了幾個問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後,面無表情,手起刀落,結束了這個小輩的性命。
半個月轉瞬即逝。
在深入調查雲家事宜時,他們發現雲家往常往海上輸送物資的那條船,前幾日又有起航的跡象。
段燕舟當機立斷,決定與鄭經一同偽裝成船員,悄悄登上了船,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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