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膽少年行 第八章 ：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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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洪派之中，大多數弟子匆匆忙忙行走於大街小巷之中，只有一個少年緩慢的走著，走到了一個人煙稀少之地，眼中倘徉著追憶的目光，他望著眼前的一草一木，不覺已是淚流滿面，似乎又憶起多天前自己所走過的難關，那揮來的一掌鎖定他註定與蒼洪派的註定無緣，從此開始做一個孤獨武者，放棄了門派中安逸生活，拋下師兄師弟們親切的關懷，獨自去尋找李太守復仇，獨自去去探索父親身死真相。

    淚水悄然掉落，打濕了他的衣襟，恍惚間，有琴音傳來，隔著綠草，隔著水汽，似有似無，是誰的雙手在撥動纖細的琴弦？似乎讓雨絲也跟著遊走，張平沉浸在其中，不知不覺中，向著琴音傳來的方向漸漸走去。

    繞過了層層屋舍，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綠竹林，張平怔了怔，猶豫片刻他還是輕輕地走進竹林之中，他的動作輕緩至極，似是不願驚醒這彈琴之人。

    在綠竹的遮掩下，張平終於看清正在彈琴之人，她一襲白衣，端坐於凳子之上，似有追憶，似有惆悵。她的面龐是那樣的纖塵不染，她的頭髮用精美的髮簪編織在一起，兩鬢各垂下一縷髮絲，雪白的瓜子臉之上，吊著兩片柳葉眉。鑲嵌著兩塊淺淺的酒窩。遠遠望去，就像一朵潔白的傲世雪蓮，孤傲的挺立在草叢中。

    張平靜靜的欣賞著這樣的絕世美景，眼睛眨也不眨。他畢竟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更何況他以前也未曾見過此等未成家的黃花閨女。/注1/也許是他太過於注意欣賞，忘了收斂自己的氣息，那彈琴的女子突然往張平藏身之處瞟一眼，淡淡說道：「既然來了，又何必遮遮掩掩。」

    「師姐教訓的是，在下絕不再犯！」張平走出來，尷尬一笑，抱拳，塵煙步運起，準備溜走。

    「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那女子淡淡的聲音再次傳來，也不見她有何動作，只是無故一閃，接著就出現在張平的面前，只是手中多出了一把通體雪白的劍，抵在張平肩上。

    張平沒有動，他的塵煙步已經隨時可以啟用，以他的境界配合上血噬術，這女子倒也不能耐他怎樣。只是他想更多的了解這些情況。於是，他不急不緩地說道：「在下是趙道長門下弟子張若平，師姐這是何意？」

    「你是趙道長門下弟子？」這少女忽然問道，張平見他眼中並無多少恨意，馬上點點頭，那少女咬咬嘴唇，一時間竟也沉默下去，好似下了什麼決心，將長劍收入另一隻手上劍鞘之中，轉過身去，輕道：「你走吧，下不為例！」

    張平也轉過身去，塵煙步運起，眼見就要撤出此地。忽然，一聲大喝傳入張平耳中，「哪裡來的野小子，吃我一掌！」一個身影從遠方閃現。

    張平眉毛一挑，正準備出手，白衣少女渾身緊繃，擋在張平的前面，右手一掌拍出，與說話之人對了一掌。

    「唔！」白衣少女的嘴角流出了縷縷的鮮血，同時也擋住來人的攻勢，那人連退三步，張平抬頭一望，此人眉清目秀，頗有幾分儒家氣息，腰配一嬌小玉牌，卻好似紈絝子弟。

    那男子陰沉的望著張平，口中低低的仿佛帶有幾分憤怒的說道：「柳師妹，此人是誰？」

    白衣少女冷冷的說道：「孫天，我之事，你少管！」

    「哈」孫天怒極而笑，轉頭望著白衣少女，「再過幾日你我就要成婚，在你的居所處此時居然有別的男子，哈哈，柳夢褋你以為自己還是以前的那個你嗎？柳長老已經死了，若不是我爹可憐你，你早就曝屍荒野！」

    張平驚訝的望著柳夢褋，沒有說話。

    孫天轉而兇狠望著張平，「小子，躲在女人後面算什麼英雄，你可敢和我一戰！」

    張平明白這一戰他是不可避免，他暗嘆自己運氣不好，雙眼對上孫天略帶挑釁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有何不敢！」

    「師弟不可！」柳夢褋厲聲斥道。「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孫天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柳夢褋的身後，一掌拍出，「唔！」柳夢褋閃躲不及，被打倒在地，一口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衣。

    張平從背後拔出長劍，眼中的血絲逐漸濃厚，喝到：「看劍！」以基礎劍法的起手式向孫天衝去。「你就這點實力？」孫天從背上拔出大刀嘲笑道，也隨手劈出。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張平速度在半空之中猛增，一道絢麗的白光迅速閃過，乒！兩把兵器交錯在一起，張平向前一頂，將孫天撞退五步.孫天望著眼前持劍的張平，不怒反笑，「好，很好，非常好！你小子居然敢陰你孫大爺，今日我便來教訓你，告訴你死是怎麼寫的！」話剛落音，他的手上閃過一道恐怖的氣息。

    張平深知一出手便沒有退路，所以他在斬出那一劍之後左手立刻從懷中掏出一瓶補氣丹遞給柳夢褋，道：「師姐，多謝你幫我擋住那一掌，這是一瓶補氣丹，你先服下療傷，在下先與孫師兄切磋一番。」說完，雙手緊握長劍，向後一蹬，一劍砍出。

    「小子你找死！」孫天怒喝道：「一斬裂天地！」體內的真氣化為螺旋狀盡數匯聚於雙掌，此刻間這一聲暴喝卻如決堤的洪水帶著一往無前的真氣沖入大刀，隨著大刀那的帶有毀滅的氣息撲下。

    「鏘！」兩股爭鋒相對的氣息碰撞在一起，兩把利器也漸漸相交，這一聲如同黃鐘大呂的鈍響迴蕩在眾人耳旁，久久不散。

    兩把爭鋒相對的兵器交錯在一起，張平臉色潮紅，孫天臉上也首次出現驚怒交加的神情。柳夢褋亦是如此，她本不對張平抱有任何看好之處，見識張平之力之時亦是一臉吃驚詫異：「他，他竟然扛住了這一擊！怎麼可能！」別人或許不能明白張平擋下這一刀的實力，但她卻是死死明白，這是孫天所會的第二號殺手鐧，據說可以越境界殺人，「孫天的實力是武師登堂之境，那麼這個少年的實力便是··········武師登峰！」想到這兒，她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此人倒底有什麼來歷？趙道長手下怎麼會有如此多的能人？先是一個羅千雷，如今又有一個張若平·········。」

    孫天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多年來自己一直都是蒼洪派弟子中第一人，無人能與他匹敵，如今竟被一個小小的弟子*出了自己的第二號殺手鐧，更為可惡的是此人還有還手之力，「不行，此人必須死，否則定將導致心魔侵擾，終身難以跨入武聖之境！」孫天臉上焦急之色盡顯，雙手在剎那之間加大力道。

    長劍本是從普通蒼洪弟子那裡奪來，自然並非神兵利器，孫天這一壓便達到極限，張平驀然一驚，還未等他退開，長劍鉲的一聲斷成兩截，大刀利刃乘虛而入，一刀砍殺在張平右肩，血花四濺。

    張平心中一急，臉上狠辣之色盡現，右手化掌，一掌拍在孫天胸口，暴喝道：「皇穹掌，給我碎！」這一掌，他已是用上十成之力。

    「噗！」孫天一口鮮血噴在張平身上，而他的身體如隕落之流星向後墜去，張平狠狠拔出大刀，反手一刀飛出，這一刀若是砸在孫天身上，孫天必將殘廢。

    孫天眼見大刀飛來，撕扯著吼道：「氣字訣！」一道道真氣匯聚與孫天胸口，轟然一聲就此爆炸！

    砯！大刀如同破銅爛鐵一般掉在地上。張平暗自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瓶補氣丹，一口服下，盤腿坐下，迅速打坐運氣。

    噠噠噠·········鞋子踩在地上的聲音從張平身前傳來，張平心中一冷，睜開眼，看見的是孫天一步一步走來，出人意料的是他走得很慢，地上的大刀也被他收回刀鞘。

    他就這麼走著，這麼一步步地走著，張平額頭上地汗卻越變越多，他緩緩地直起身來，死死的盯著孫天，妄圖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哪怕一丁點的恐懼。

    可惜他錯了，他看到的只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和不死不休的決心，他不斷地推測，卻又不斷地否定，他咬咬牙，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右手握劍，一劍刺出。

    孫天眼睜睜的望著斷劍斬來，不閃不躲，不慌不忙。張平甚至有種錯覺，他刺向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團真氣。他屏退一切雜念，專心看著長劍刺去。

    誰都沒有想到，孫天就這樣伸手緊緊的握住長劍，不管自己充滿鮮血的手，只是邪邪的一笑。但就是這樣，卻讓張平毛骨悚然，因為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手被黏在長劍之上。

    「現在發現，已經太晚了！」孫天冷冷的笑道，體內真氣瘋狂的運轉。

    張平心下駭然，他一咬舌尖，眼神直直的望著孫天，眼神中爆發著無比濃烈的求生信念；他總覺得孫天的真氣運行規律有些眼熟。

    「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