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和《勞動者和用人單位之間的責任與權益的相關規定》相關的重大事件雖然已過去四年,但在這裡我不敢不對大家如實詳述。這個四年,是對當時來說,要是換了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了。也許你會問,都過去那麼久了,你是怎麼知道的?以你的身份和地位,你一定是在二手市場花便宜價糊弄了老頭老太太得到了什麼古代書籍,要麼就是你私挖古墓盜取了歷史真跡。錯。一來我沒有收集古物的愛好,我也沒錢收集,養活父母兒女還捉襟見肘呢。二是因為我沒那麼大的膽子,敢在黑燈瞎火時溜進磷光跳躍的墓地,再說了,在我生平所走過的不超過一百公里的範圍內,除了早已被國家列為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女真族墓群以外,再就是那些耗費大面積耕地用鋼筋水泥修建起來的現代化墓地,但這些地方都有森嚴的安保制度,即便你堵上自己的耳朵再拿上消音鍬稿也會被黑暗中無數個夜鷹般的電子眼所捕捉,然後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上來給你一頓拳打腳踢扭送公安部門。公安部門可不是咱老百姓隨便去的,那還不得穿著衣服進去光著屁股出來。其實這樣的墓地即便沒有電子眼和保安,你最多也就是砸出來幾個骨灰盒,還沒地方賣。有的墓中連骨灰盒都沒有,因為這些『未來之家』的主人大多都活蹦亂跳的在世上吃喝享樂呢,離死還遠著呢,想在這裡淘寶簡直是天方夜譚。
羅嗦了半天,我現在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我最近這不是正在寫這本所謂的小說嘛,整天因缺乏素材而愁眉不展,那天愁著愁著就睡著了,睡著之後我就看見了一個大肚子的孕婦,古代孕婦,那孕婦三十五六歲,換到現在絕對是高齡孕婦,她身材極度臃腫地躺在床上,她蒼白的臉上布滿褐斑,她有氣無力的對我說,作家,你能幫我個忙嗎?我說你千萬可別叫我作家,我可擔不起這個大名,我撐死了算一個文學愛好者。孕婦說,你是不是正因為沒有素材而搜腸刮肚呢?我說是。孕婦說,我要說的事情也不一定能算作素材。我說,那你給我有什麼用呢。孕婦說,關於我要說的事情,我已經找過很多作家了,像什麼羅貫中啊,吳承恩啊,曹雪芹啊,高鶚啊,甚至連你們現在的莫言我都找了,可他們的口徑竟然出奇的一致,誰也不敢用我給提供的素材,就像莫言那小子說的,你快拉倒吧,你那東西連永垂不朽的偉人都不敢用,我敢用?我的理想是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我要是把你的素材寫在我的書上,哪個出版社敢給我出版,即便出版了,我估計銷量也得倒數第一,整不好還得弄我個身敗名裂,不行,你找別人吧,估計別人也不敢用。我一聽,倒有了幾分興致,趕緊問,你要說的到底是什麼方面的素材啊?孕婦說,按莫言的意思,我的素材和政治有關,而他的作品要遠離政治,所以他們都不敢輕易著手。聽到這我的好奇心突起,我從不關心政治更不懂政治,但到底是什麼樣的政治事件讓這些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望而卻步呢?難道寫了他們會死?你曹雪芹也好,你羅貫中也好,你不寫不也是死了嗎。再說了,他們的作品裡面還少抨擊政治了嗎?莫言是個例外,因為他還活著,但他都說不行,那一定有他的道理,那小子猴精猴精的。我還是忍不住說,你還是先跟我說說你的素材吧。孕婦就開始絮絮叨叨磨磨嘰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開了,到最後把我都說哭了。她說的,也就是我下面要說的,不嫌煩的可以繼續看。孕婦說完,我說,你說的事情,我深表同情,也義憤填膺,它在我這個不是作家的作家眼中確實是個好素材,即便不是好素材也能真實的反映社會現狀,讓後人真實的了解歷史。孕婦說,我要的就是這種目的,我就是想要世人知道這件事。可是,我說。可是什麼?孕婦問。我說,我好像也幫不上你。聽我這麼一說,孕婦又哭了,她說,你也怕嗎?我說,我是怕,但不是怕那些,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文學愛好者,我的文章詞不達意錯字連篇,哪裡有機會發表,所以我怕,我怕即便是我把你的素材用進去,也根本不會有人看見,那樣一來,我豈不是辜負了你。孕婦笑了,她說,沒關係,只要你敢寫,我就敢保證你的文章一定會發表。說到這,那孕婦一張嘴,吐出來一條三尺多長的舌頭,緊接著那舌頭又像木匠用的捲尺一樣,唰唰唰,自動回縮到口中,嚇得我半死。孕婦說,看見沒,我是鬼,不是人,我既然能見完曹雪芹再來見你,我就有能力保證你的文章發表,不但保證你的文章發表,我還保你買了彩票就中大獎,買了股票就漲停,保你家小區環境優美、物業勤勤懇懇,保你在單位不受領導壓榨,在社會不受流氓欺辱,保你------我趕緊叫停了孕婦,我說,你別說了,就沖你最後這幾句話,我豁出去了。我寫。
如果我不寫,某些人和某些部門可恥之極的行徑可能就永遠也無法公諸於世;如果我不寫,我就是那些昧著良心犯下滔天罪行給他們千刀萬剮都不為過的豬狗不如的社會敗類的同夥;如果我不寫,我的良心必將受到道義和公正的譴責;如果我不寫,即使有一天我進了陰曹地府,我也不會得以解脫。
於是。
同處在一條河流中的人們虔誠的捧著《勞動者和用人單位之間的責任與權益的相關規定》,如同一群孝子賢孫捧著祖宗牌位,更像是捧著一本初出江湖的幸福秘笈。男人們和女人們嘈雜的聚集在一起,喧譁著議論著商量著叫罵著興奮著。在他們看來,只要把這本如同上方寶劍的法律文書放在各自老總的面前,他們就會乖乖的和他們簽訂如夢如幻的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從皇帝老子的金口玉牙中說出的話,誰敢違反?誰也不敢,違反了那不是找死嘛。
然而,這時,一隻無形的重拳帶著一股狂妄的力量從背後無聲無息的砸向了他們。
第一個用人單位的人事部門和主管院長帶著三個陌生人來了,破天荒的來了,帶著及其『關注』的笑容、及其『負責』的態度和預謀已久的**行徑來了,在他們那裝修富麗、氣勢偉岸的會議大廳接見了他們那裡的『後娘養的』。
這是一所縣立三甲級醫院,醫院不歸衛生廳,而是由省級單位省xx公司直接管轄,而省xx公司直接隸屬國家xx部。其正式在編職工不到二百人,九成以上負責著單位的人事、勞資、行政、行風、統計、審計、醫保、辦公、材料、防火、後勤等等看似重要實則悠哉游哉養尊處優的主要部門,剩下的不到一成人員則極其均勻且病態般的躺在或臥在各個病房或臨床前的為他們特製的『席夢思』上,仿佛是給人瞻仰。他們抽著高檔香菸,冒著筆直的煙柱,她們嗑著五香瓜子,吃進去的是瓜子皮,吐出來的是瓜子瓤,他們喝著暗紅色的咖啡,像是被煮過的臍帶血,她們翹著二郎腿,抖動著長滿絨毛的腳丫子,那絨毛油黑且捲曲,像極了襠下的**。然後他們用一種帶著利刃的微笑,或是用一種帶著不知羞恥的憤怒,或是用一種帶著變態的囂張,指揮著超過三百人的聘用制醫生和護士如同指揮著一群牛馬。
會議室大得出奇,有似天安門廣場。大廳觸手不可及的棚頂懸掛著數不勝數顏色各異琳琅滿目的玻璃球子,玻璃球子裡點著蠟燭,朦朧而曖昧的光線如同被搞得亂七八糟的繁星。牆壁上懸掛著各式各樣的壁畫: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蓮塘月色,有赤裸著上身捲起褲腳在田間耕作的男人,男人的褲襠上被好事者用彩筆勾勒出了一根粗大的紅蘿蔔,有白求恩借著月色實施手術的回憶,有全身一絲不掛雙手上舉的同時死命的揪起頭上紫色的長髮並將高聳而白皙的臀部對著觀眾的女人,女人左肩向後微側,暴露著一隻圓潤而巨大的ru房,只可惜上面戳著一具骯髒且黑暗的唇印。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除高雅者無法欣賞的大作不再一一細說。
大廳的四個角落分別用粗大的鐵鏈子拴著一隻面目猙獰的惡狗。不,那絕對不是狗。從它們那死定定豎著的耳朵和硬梆梆無法搖動的尾巴上,從它們那伸長了的脖子中發出的不休的狂嗥聲中,有點經驗的人都不會認錯,這是四隻狼,四隻足可以將五尺壯漢撕碎了再吞下去的惡狼。它們的毛髮光潔如裘,如果不是營養過剩就一定是被人精心梳理過。惡狼的身前分別放著一個顏色相同、花紋錯落、玲瓏不一的磁盤,像是青花瓷。磁盤中放著整塊的動物軀體,帶著毛滲著血散發著腥氣淋漓著腐臭。但這幾隻巨大的野獸似乎對盤中的食物沒什麼興趣,它們呲著沾滿鮮血的牙,咧著醜陋無比的嘴,耷拉著大便一樣的舌頭,淌著殷紅的哈喇子,用一種不懷好意的凶光死死的盯著被接見的人們,嗥叫著。
大廳的正中央,傲然端坐著一尊巨大的虎形銅鼎。那老虎雙目圓睜爆射著半紅半綠的靈光,四爪高低有致的踐踏在地面上,頭部迴轉猶如回頭望月。不,它望不見月亮,它望見的是屁股後面那根三米多長粗大無比足可以橫掃千軍的尾巴。那威嚴,那傲慢,那氣魄,猶如惶惶不可一世的梟雄,足有力拔山兮之勢。虎背上方,也就是鼎的肚子裡,熊熊燃燒著一把滔天大火,火光炙熱、火焰幽蘭、火星四濺,濺出來的還有噼噼啪啪爆開肚皮和斷了羽翼的飛蟲。那些飛蟲落到地上,掙扎,扭曲,嘆息,然後閉目,帶著火一樣的熱情,與世長辭。
若是按陽曆算,這應該是當年的七月初,可咱就鬧不明白,這大熱天的點火干他媽啥呀?殊不知,這些處心積慮的傢伙自打六月二十九日頒布《勞動者和用人單位之間的責任與權益的相關規定》那天就點燃了虎型銅鼎,至於要幹啥,一會兒自見分曉。
我們暫且把人事部門的負責人稱之為『人事兒』。『人事兒』,男性,個頭不高,五十歲上下,身材苗條手指纖細,皮膚光滑且白淨,沒有鬍鬚,脖子上看不到喉結,臉上輕描淡化著鴨蛋粉,戴著一副黑邊眼睛,腦門子溜平,頭上總共超不過十根頭髮,裸露著鋥亮的腦殼,也裸露著腦殼上那隻肚皮溜圓的微生物。
關於那隻微生物,還頗有一段來歷,但它除了被淪為知情者飲酒過量後喉嚨發澀需要引起嘔吐的刺激選項以外,只能滿足『人事兒』內心深處變態的空虛。『人事兒』先天發育錯亂,男性荷爾蒙一點沒有,女性荷爾蒙分泌過量,以至於他除了襠下那根從未發射過的水槍能證明他還是男性以外,再無半點男人特徵。女人不喜歡他,男人不敢接近他,所以他五十來歲還孑然一身。也不知什麼時候,這不男不女的傢伙開始喜歡上了孩子,可你喜歡孩子可以領養一個或者接濟一個什麼的,也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他不。當他看見那些同樣沒兒沒女的人抱著貓或者牽著狗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時候,他不知怎麼就產生了一個荒誕的想法。貓啊狗的有什麼意思,看俺給你弄點新鮮玩意兒。於是,他頭上的那隻微生物出現了,那隻讓他不以為恥反而為榮的東西成了他生命的支柱,成了他炫耀的資本:那是一隻在江湖上失傳已久的虱子,據說是他托人花高價從荷蘭的一個野豬飼養場買來的,曾經是豬的親密夥伴。虱子通體圓碩,泛著紫紅色的熒光,六隻小爪牢牢地抓著那幾根凌亂得不像頭髮的頭髮,宛若一顆生就的痦子。虱子剛剛橋遷到『人事兒』為它精心準備的愛巢之時死活不肯就範,放上去,蹦下來,再放上去,再蹦下來,氣得『人事兒』咕咚咕咚灌下去了一肚子白酒,誰知這時虱子的態度突變,抓著亂發拼命地齧噬著腦殼深處的液體,再也不肯下來。『人事兒』就琢磨了,難道說這東西喜歡喝酒?經過幾次試驗,竟然屢試不爽,這虱子竟然真是一隻嗜酒如命的品種。於是『人事兒』一天三餐必須喝酒,而被他愛稱為『兒子』的傢伙自然坐享其成的吸食著他腦門上酒精量極高的血液。『人事兒』像孝敬祖宗一樣把它頂在頭頂,小心翼翼的侍候著,隔三差五便將它從頭頂取下放進嘴中洗涮一番,然後再在人前賣弄。
這不,此時的『人事兒』似乎忘記了此刻的使命,將愛子從頭頂上擇下來放進口中咂吧咂吧又吐到手上,穿梭在男男女女之中,唚著滿嘴酒氣炫耀著,「哎呦喂,看看,你們快看看,我這兒子多漂亮,大眼睛,雙眼皮------」
「人事科長,你這兒子長這麼漂亮,一定是像他媽吧?」人群中擠出一句嚴重的譏諷。
『人事兒』一愣沒接這茬兒,極其悲傷的嘆了口氣說道,「唉!他都快20了,按說我這當爹的也該給他張羅一門親事了,可這世上的女子,有誰能配得上他呢?為了他,我可是操碎了心了------」
「人事科長,孩子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著也不能讓你一個人操心哪,你看看,再這樣下去,你頭上的那幾根頭髮估計也保不住了。」一四十多歲的麻臉男保安繃著臉說道。
『人事兒』臉色愈加白皙,如若掛上了一層秋夜的寒霜,「沒辦法啊,哪個做父母的能不為兒女操心呢。」
「快把他媽請回來吧,也好幫幫你!」一三十多歲的球狀女護士雙手捂著嘴,卻捂不住指縫間流淌出的快意。
「這------」『人事兒』脖子根發紅,「是,是得請------」
「他媽在哪兒呢?」一打更老頭抻長了脖子,牙齒緊咬著嘴唇。
「他媽------」『人事兒』臉色由白變紅,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一邊將愛子放至頭上一邊像喪家之犬似的飛離人群。
「誒呀,請他媽可不容易,他媽在荷蘭的野豬養殖廠呢。」一陣攻擊般的笑聲炮彈般從人群中發射出來。
『人事兒』復轉身站在了主管院長前面,雙手拤著腰,臉色不紅不白地暗暗罵道,「你們不用和我得瑟,看一會兒我怎麼收拾你們。」可嘴中卻說著,「今天把大家都請到這來,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有關簽訂勞動合同的事情。對於這件事情,院裡是高度重視,所以,我們敬愛的王院長,特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親臨會議現場,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歡迎王院長講話。」
主管院長也就四十五六歲,外表斯斯文文,話語不多,喜歡看書。因為平時在院裡也沒什麼事,他索性就捧著一些之乎者也的古代書籍沒完沒了的看,仿佛一個正準備進京參加科舉考試的文弱書生。這樣一個人,卻是又蔫又玍古又壞。據說醫院裡所有不利於聘用制職工的鬼點子餿主意壞建議都是他出的,他想盡了一切能想到的辦法,極其殘忍的欺辱著這一群聘用來的男男女女,所以大家暗地裡都叫他王扒皮,恨不得殺了他兒子、奸了他老婆,然後再撅了他家的祖墳。這王院長深得大院長的賞識,就是因為他每年都能給醫院省下非常可觀的開支。但王院長對上面的那些貪官污吏卻是深惡痛絕,他不止一次的用軟軟弱弱的語言將那些被他所不恥的大老爺們罵得皮開肉綻,說他們不知道百姓的疾苦、不了解民生、不能為人們分憂解難,甚至還帶領著一群中層幹部去告過一次御狀。
掌聲不多,宛若春節的大街上余煙繚繞的灰燼中稀疏的聲響。這時,嘎吱一聲,會議室的門開了,進來一愣頭愣腦的小青年,看樣子也就二十出頭,身材纖瘦,手裡提溜著兩個大箱子,似乎比他的體重還要重,穿一身藏藍色衣服,像是什麼單位的工作服。小青年看看前,看看後,看看左,又看看右,操著一口亂七八糟的外地口音說道,「我的個娘唉,弄啥子這麼隆重的歡迎儀式。」然後直接走到王扒皮身邊,「我說王院長,找您可真費了勁了,比找藥引子還費勁,醫院大大小小的辦公室都讓我翻遍了,就差耗子洞沒找了,沒想到您老人家在這呢,您說您放著好好的辦公室不待,弄一幫人跑這來耍嗎?」『咕咚』,將兩個大箱子放在了王扒皮跟前,「王院長,這是兄弟我特意孝敬您的,正宗的南方特產,摻一點假我出門就掉下水道里去。」
「你是誰呀,啊,我們認識嗎?」王扒皮的臉色難看得要命,坐站不安卻又故作鎮靜。
「說嘛呢,說嘛呢王院長,昨天我們不是剛在您的辦公室見過面嗎,」小青年一臉疑惑,「您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是包治百病醫藥公司的銷售代表小孫,小孫子啊。」
「什麼兒子孫子的,我不認識你,」王扒皮異常激動的站了起來,帶著一臉的不悅沖小青年眨著眼,「快出去,沒看我這正開會呢嘛。」
「你眨眼也沒用啊,咱倆不說好了今天簽合同的嘛。」小青年確實有點傻,指指兩個箱子,「怕你變卦,我今兒又特意給你追加了這份厚禮。」
「你給我閉嘴,你在這胡說八道什麼呢?」王扒皮咆哮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推搡著小青年往門口走。
「追加?追加是什麼意思?」老麻用挑逗的口氣問著,他可不怕把事情弄大。
「什麼意思,你問他嘛,」小青年似乎也急了,一邊倒退著一邊扯著脖子喊著,「王院長,我昨天可剛剛給你送了三十萬------」
「沒完了你!傻逼。」王扒皮一隻手伸進了小青年的嘴裡,另一隻胳膊猛地夾起小青年細細的腰肢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門前『咣當』就是一腳,門被踹得吱吱叫嚷,兩人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咣當』又一聲,門在外邊被屁股給關上了。
「咚、咚、咚,收破爛來,咚、咚、咚,收破爛來,咚、咚、咚------」一陣南腔北調的叫喊由遠及近,讓人心生厭惡。
「媽的,難怪都叫你扒皮,真能扒,」『人事兒』咧了咧嘴又蹭了蹭鼻子,「大家稍安勿躁,等扒皮回來。」
估計怎麼也得有做了三次愛來了六次高潮的時間王扒皮才悻悻的回來,整理著凌亂的衣衫揉搓著臉上殷紅的爪痕一屁股坐在長桌前,「這個瘋子,精神病,問過了,的確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也不知他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4s 3.656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