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立業 第273章 榨油號子

    當趕車人把車輛停在木扇車旁後，盼根和大油匠就靠近車輛，盼根並不認識趕車的叔叔，車上的兩位叔叔從車車頂上下了車，他們的年齡和大油匠的年齡相當，盼根並不認識他們，他們都有著五大三粗的強健體格。

    大油匠就和他們打招呼說：「兄弟，你們來自哪個村？」

    趕車的那位叔叔說：「我們是雙楊樹村的劉家兄弟，我們半夜趕車從家起身，今天我們來到這還排上頭號。

    宋叔就靠近車輛旁說：「幾位兄弟，你們要冷，你們卸完牛後，你們上油坊曖和曖和，咱們再看胡麻過大秤，雙楊樹村到小氣候村有四十里路，你們在路上挨冷受凍，你們就先去油坊中烤烤火。」

    那位年輕的叔叔說：「大哥，我們穿著皮襖，今天沒起大風，路上不冷，我們趕早來堵油坊的門口，我們為的就是早榨油。」

    趕車的叔叔把黃牛從車上卸下後，盼根上前就接過牛韁繩，他牽著牛向著油坊的西邊行走，他把牛拴到木樁上後，他又從棒桔垛上拽下兩個棒桔，他把棒桔打開放在黃牛前邊，黃牛就埋頭吃起棒桔。盼根又返回到車輛旁時，兩位叔叔正在卸著車輛上的胡麻，大油匠和趕車的正抬秤稱胡麻袋子，宋叔正擼著秤桿子上的秤鉈看秤。宋叔他們過一抬秤一麻袋胡麻後，宋叔就拿毛著毛筆往宣紙記著胡麻斤數，大油匠就笑著說：「盼根，咱們今天時運好，他們不換油，他們要看著咱們榨油，牛車拉來六七百斤胡麻，咱們要兩天才能榨完。」

    盼根心裡不僅感到欣喜，他就知道今天榨油多出三位幫手，他們在旁看著榨油，這就省去大油匠看胡麻斷定出油率，他們在觀看時就會通手幫著幹活，油缸中還有少量的存油，如果後邊再來車輛，宋叔就能夠用胡麻油換胡麻，盼根知道今天榨不完六七百斤胡麻，他們晚上要住在本村的親戚家，明天他們再接著榨一整天油。小氣候村還是缺少旅館飯館，這些天前來榨油的都是遠道鄉親，他們當天要是返不回去，他們能在村落中開設的旅館中住宿。大油匠和宋叔他們稱過車輛上的胡麻袋子後，兩位叔叔就開始把麻袋中的胡麻過起木扇車，他們要把胡麻中的雜質清除出去，車上拉著的是兩家的胡麻，今天要先榨大哥家的三百多斤胡麻，明天再榨他二弟家的三百斤胡麻，盼根算出他們每家都要榨出一百多斤胡麻油，他們過了秤就能算出來各家的出油率。

    宋叔讓他們把過往扇車的胡麻運到炒鍋旁，吳叔就要先在炒鍋中給他們炒胡麻，炒鍋炒上胡麻後，油坊幹活的人就開始忙碌。前來榨油的幾位叔叔身強力壯，他們早已經脫掉身上穿著的翻毛皮襖，他們還把皮襖和皮帽子放置在車輛上，他們穿著幹活衣袍進入油坊中幹活，吳叔炒出三四鍋胡麻後，東邊的太陽才剛剛出升，油坊中的油餅還沒有踩出來，油坊前又進來輛牛車，盼根看到車輛上只拉二百斤胡麻，趕車的人是本村東頭於老漢，大油匠給定出胡麻的出油率後，盼根和宋叔給於老漢用秤過完胡麻後，宋叔記過賬後，宋叔又算出胡麻出的油後，他就領著於老漢進油坊的庫房中灌油，盼根和大油匠把過完秤的胡麻運送到庫房，盼根知道宋叔前幾天不願給客戶灌油，他這幾天看出油坊幹活的人忙，他就主動給客戶灌油，他還經管盼根的賬目。

    油坊中踩出油餅後，盼根就和大油匠進入油坊中幹活，劉家的兩位兄弟還在旁幫忙，盼根他們把七個油餅上到榨膛上後，盼根就和大油匠悠起木油錘，劉家兄弟看到木榨底下流出胡麻油後，他們臉上顯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們脫掉上身穿著的衣袍，他們的身上又穿上坎肩，他們粗壯的胳膊完全裸露，他們就幫助盼根他們悠起木油錘，大油匠教會劉家兄弟輪油錘後，他就讓盼根先歇著喘口氣，油坊中的溫度太高，盼根的身上就淌出汗水，他索性脫掉早晨穿著的衣袍，他還穿上對襟坎肩，他兩個胳膊都赤裸在外。盼根知道劉家兄弟來榨油前，他們在家就做好了幹活的準備，他們才準備坎肩。小氣候村有他們的親戚，他們的親戚說出油坊中自家榨油的事情，他們守在木榨前輪油錘，他們就是為自家的胡麻多出油，他們不會幹油坊中的其它活計，他們能動力氣輪油錘。盼根平時悠油錘時，他們都要脫掉棉袍換上坎肩，吳叔在油坊中的熱度上來後，他們都要換上單衣。大油匠還教會盼根喊出幾種榨油號子，盼根記住幾種榨油號子的詞句，大油匠還說出抬石有抬石號子，打夯有打夯號子，掄連枷打場有打場號子。盼根並不知道那幾種幹活號子，他就記住了大油匠教會的榨油號子，榨油時喊出榨油號子就不顯累，榨油號子還能提神壯氣。

    劉家兄弟在用力輪油錘過程中，大油匠就在木榨膛內不斷加木楔子，大油匠又加上個長長的木楔子後，他看到劉家兄弟通身流出汗水後，他就讓他們歇著喘口氣，盼根就和大油匠悠起木油錘，這次大油匠讓盼根跟隨著他喊起榨油號子，盼根於是就隨著大油匠喊起來：「嗬啕啕——用真勁頭啊——加油干———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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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根又隨著大油匠喊：「嗬啕啕——別耍奸啊——加油干——嘭。」

    劉家哥倆笑著就觀看著木榨底下的流油，盼根聽到震耳的的嘭嘭聲響後，強烈的聲響還在油坊中產生強烈回音，劉家兄弟看到木榨下流油多後，他們又把持著木錘幫助盼根他們悠起油錘，大油匠又喊出另外的榨油號子，盼根和劉家兄弟不知道他前邊喊的號子，他們只能隨著大油匠喊出：「加油干——」這次幾人喊出的號子聲音很強大，趙大哥不斷發出大笑聲。

    盼根正在專心輪油錘時，他突然聽到花枝的宋蘭朵的話語，他回頭就看到她們正在磨房邊上，大油匠說：「盼根，宋蘭朵和花枝進到油坊，你這就陪著她們去說話，我們輪油錘榨油。」

    盼根離開油錘旁就去迎接宋蘭朵和花枝，他看到她們並沒有穿旗袍。花枝穿著的是淺綠色的綢緞棉袍，宋蘭朵穿著的是棉線布的紫色衣袍，盼根把她們接迎到蒸鍋跟前時，在往大灶中添柴的趙大哥笑著說：「盼根，今天宋蘭朵還來油坊中視察，花枝還陪同著她，自從你和她訂婚後，她這是頭次邁進油坊中，你就要陪著她說說話。」

    宋蘭朵就停下腳步笑著說：「盼根，我和花枝從前來油坊轉悠時，我們沒有聽到油坊中翻了天，你們輪油錘還喊出幾嗓子，你還脫掉厚衣物，你的臉上還流出汗水，你不怕著風感冒嗎？」

    盼根看到宋蘭朵圓圓臉寵比訂婚那天還白靜，她臉寵上並沒有顯露出羞澀神情，她微笑著的臉寵還像是盛開的花朵，她那雙晶亮的雙眼含情脈脈。他聽出她說出話親切溫柔，語氣中流露出她的關愛。他盯看著她微笑的圓圓臉寵說：「宋蘭朵，我們在油坊中幹活厚衣袍穿不住，我們穿的少幹活得勁。你今天還有空閒來到油坊，油坊現在熱，你和花枝在這裡轉轉就回家。」

    宋蘭朵說：「盼根，我往後總不能來油坊中點卯，我就要在這裡幫你做零活，這幾天我聽我爸說出這裡很很忙，我今天就領上花枝到這裡看看到底有多忙。」

    盼根只是隨口說：「宋蘭朵，天氣好來的客戶多，大風天來的客戶少，你爸這幾天在油坊中幫忙，我這幾天就比前幾天輕快，我只管榨油不管換油和記賬上的事。」

    盼根和宋蘭朵在說話時，大油匠他們還喊著號子榨油，趙喜子燒的蒸鍋正冒著熱氣，花枝在旁捂著鼻子躲避著熱氣，趙大子說：「盼根，你把你的棉衣服穿上，你領著花枝和宋蘭朵上你屋中說話，我這馬上就要揭籠屜蓋子。」

    宋蘭朵說：「趙師傅，我和花枝不耽誤花枝幹活，我們倆就上木榨旁看榨油，我們先不在這裡耽誤工夫。」

    趙大哥要揭蒸鍋蓋子，他就跟著花枝和宋蘭朵離開蒸鍋旁，他跟隨她們就向著榨房走去，他看出宋蘭朵的身子比花枝高大粗壯，盼根還是不能詢間信物的事，這時花枝回頭說：「哥，咱媽已經去給你們查結婚的日子，她從東頭返回來後，我姐就知道結婚日子，她今天上咱家串門，還趕上咱媽沒在家，她就領上我又往油坊中送腳印。」

    宋蘭朵沒有回頭說：「花枝，你現在學的不穩重，我來你家串門，我不是打聽結婚日子，我今天趕上你媽去查結婚日子，你和你哥這麼一說，他就當我的腿腳更不值錢，我好象是主動來和他早結婚，他在油坊又該蛤蟆吊嘴的吹起來，他就更不知道天高地厚。」

    花枝笑著說：「姐，你和我哥結婚要趕早不趕晚，這幾天都趕上風天，今天天氣放晴還沒風，你們結婚的日子要趕上大雪天，道上走不了車，我哥還要把你背著抱著進洞房。」

    盼根跟隨著宋蘭朵和花枝到達木榨旁時，大油匠他們並沒有停止輪油錘，他們的口中還喊著榨油號子，盼根就上前還幫助他們輪起油錘，宋蘭朵和花枝正在木榨旁觀望，她們指指點點地大聲說著話，宋蘭朵發出的是很歡快的笑聲。將大哥又和趙大哥踩上了油餅，榨上的油餅很快就要榨完，宋蘭朵和花枝還是離開木榨旁，盼根看到她們在炒鍋旁正在和宋叔吳叔說話，木榨上的油餅已經快榨完，盼根和大油匠他們還要準備往榨膛中上新油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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