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上午把牛肉用筐挎回到家中後,她和母親又割出牛肉條晾曬上後,宋蘭朵正好來到自家串門,她和母親就和宋蘭朵隨意說過幾句話語,她和母親就要留下宋蘭朵在家中吃晌午飯,宋蘭朵還有顧慮,她恐怕她母親在吃晌午飯時滿村尋找她,花枝又和宋蘭朵去往她家中串門,她要和宋蘭朵的母親說清楚後,她還要把宋蘭朵再領回自家中吃晌午飯。花枝來到宋蘭朵家中後,宋蘭朵的奶奶並沒有在家,她已經拄著拐棍去往村中的戲台,她要和那位老太奶他們在那裡曬太陽說話。宋蘭朵的母親在院裡干零活,她在房檐下擺放的大簸籮旁幹活,她用針錢串著紅辣椒,簸籮旁的挑筐中都裝著紅辣椒。花枝知道宋叔全家愛吃辣椒,他們家的小菜園子栽種幾分地的辣椒。母親曾經告訴過花枝,母親讓花枝叫宋蘭朵的母親為王嬸,母親並沒有說出王嬸的大名,花枝每次見到宋蘭朵的母親時,她總是稱呼她為嬸。
花枝看到王嬸穿著偏大襟的藍粗布衣袍,衣袍上還有塊三角形補丁,她穿著的那條褲子是很肥大的藍褲子,她腳下穿著的那雙布鞋顯得不跟腳,她光著的腳後跟還顯露在鞋跟外。花枝看出王嬸的臉盤比母親的臉盤子還大,她寬寬額頭上還有著顯而易見的皺紋,她要比母親年輕幾歲,她的面孔卻沒有母親那樣白靜,她濃眉大眼嘴形顯得很寬闊。她那雙眼神沒有母親的眼神機靈,她的嘴型並不像母親櫻桃小口的嘴型,她的臉上的神情自然而坦然。自從宋蘭朵家建蓋起四間新房後,花枝當初進到院落後,她眼前亮堂心裡也就感到寬敞。花枝前幾年還總是上宋蘭朵家中串門,那幾間老房子顯得很低矮,三間屋子很窄小,她去年冬季村落中下過那場大雪後,花枝跟隨著母親前來宋蘭朵家中串門,她們進入東西屋後,炕上和地下完全是人,他們的說笑聲都震盪花枝的耳朵。花枝知道宋蘭朵家只要到農閒時,左鄰右舍的人晚上都聚在她家裡屋說話。花枝記得前年冬天村里來一位說書先生,先生每晚都在宋蘭朵家說書,她家房屋都招不下聽書的鄉親。她和母親那晚上來她家串門時,她們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當時屋裡還飄散著濃濃的煙味,母親站立在東屋地下和人說話時,花枝和宋蘭朵就躲在外屋說話,外屋中沒有火盆,花枝當時就感到身上寒冷,外屋所擺放著的缸櫃的側面都掛著濃重白霜,當時宋蘭朵家老房的外屋中並沒有吊屋棚,房頂上的椽檁和房柴都顯露出來,木頭和房柴上還結掛著霜雪,她那次和母親去串門,母親當時看到花枝在外屋凍的只打牙巴骨後,她就沒有在西屋中留下聽大鼓書,她就領著花枝又返回自家中。
花枝現在不僅向著那三間老房院看去,幾間茅草房依舊那麼矮小,茅草房上所苫蓋著莜麥桔依舊顯得凌亂,房頂上四個邊際上依舊壓著各種木頭和石頭板。原來窄小的院落要比從前變的寬闊,因為新蓋這幾間房屋後,老房院中的土墊上新房院子,老房屋所靠近的黑土坎子修理的很整齊,老房屋前所開闢出的菜園子就很大,寬闊的地帶上有放燒柴的地方,還有能夠打莊稼的場院。花枝現在才知道已經成為宋叔家的庫房,老房屋中能存放糧食還能放置各種木料和農具。花枝不僅打量起新建蓋的幾間房屋,幾間房屋比老房子高大而寬闊,房頂上新苫蓋的莜麥桔杆顯得很整齊,房尖上用穀草所系出的房脊看著很齊整,壓著穀草房脊的石頭片子擺放的很規矩。花枝還向著這幾間房屋的前臉看去,她看出這房屋的窗子都是氣死貓的窗子,那種古老窗棱格小的貓都鑽不進去,花枝知道這些門窗都是虎子爸所製作,父親那時太忙沒顧上給宋叔家打門窗。他看到東西兩屋的門窗兩邊都留著風窗,主窗子的中間還留著正方形大窗口,只有兩個大窗口中糊著透明紙,其它窗子上糊著的完全是毛透紙。在屋炕上能從兩個大窗口中能看到院子中的情況。幾間房子外邊的窗台很寬大,並且用黃土泥抹成的四棱見角。
王嬸看到宋蘭朵領回來花枝後,她滿臉就顯露出欣喜神色,她就打開話匣子和花枝說起話語,花枝知道她幹活是個急性子,她所說出的每句話語都很急促,她說出已經把沒長好的青辣椒醃成鹹菜,她就要把紅辣椒用麻繩串起來晾曬。花枝不能圍著王嬸總說話,她就讓宋蘭朵上屋中找出兩根納鞋底的錐針,錐針就是那種特大號針,大號針上在鐵質或銅質錐把上,錐針的針鼻能穿進用大腿搓出來的細麻繩,細細的麻繩就能串起辣椒把。王嬸知道花枝和宋蘭朵都要幫助她幹活後,她笑的更是合不攏嘴,她接下來所說出的話語更起勁。宋蘭朵進屋中找出針線後,花枝和宋蘭朵也就串起紅辣椒,王嬸看到她們幫助她幹活遭受太陽光曬,她們就把簸籮和挑筐挪到外屋,她們就在外屋中用針線串起辣椒,她們都坐在四方小板凳上。宋蘭朵還拿起串好的辣椒,她把辣椒串掛在園子中搭建的木架子上,花枝只管在外屋用針線串著紅辣椒,外屋涼快就沒有燥熱感。她們正在用針線幹活時,花枝總是能聽王嬸說出的招笑話,花枝笑的都有些差氣,王嬸不停嘴地說出莊稼人的好處,她對宋叔給花枝家領人種地很知足,她還說出自家的那幾畝口糧地也是宋叔領人收回來,花枝還知道王嬸平時獨自下地幹活,宋蘭朵不進學堂後,她能夠幫助家裡做零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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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嬸笑著說:「花枝,你要記住我說的話,這話還是我奶奶活著時和我說過的話,那就是千經濟萬買賣,不如老牛翻土塊。我想起早先遇到的荒年就心跳肉哆嗦,那年遭受了天災,秋天時莊稼地里就剩下莊稼桔子,莊稼桔子上沒長出顆粒糧食,連續三年地里不收成,我們全家就沒有糧食吃,全家人都餓成皮包骨,那些年我們吃過樹根啃過樹皮,還吃過莊稼桔杆碾出的細面,地里的莊稼桔杆是家養牲畜才能吃,家裡沒有糧食還要用桔杆樹皮代替糧食。我們吃桔杆面熬出的粥都扎嘴,我吃過蕎面桔杆碾出來的面,當時用細籮篩出來的面子要多難吃又多難吃,總吃粗糠上茅房往出拉屎都費勁。」
花枝不僅被王嬸的話語逗笑說:「嬸,我叔叔對種地比我爸還懂行式,他都知道各個節氣地里要乾的活計,我爸就是會幹木工木活,他在地里幹活沒有我叔有身勁。」
王嬸說:「花枝,你記住我說的話,一個人有身勁只能養活一家人,一個人有心勁能養活上百人。過莊稼日子總靠力氣頭不行,心勁還是要跟上去。咱們過莊稼日子當家人要拿總,兵熊(慫)就是熊一個,將熊就是熊一窩。」
宋蘭朵說:「花枝,我媽平時總和我說莊稼地里的事,我就是不愛聽她說種地的事。」
王嬸說:「花枝,那些年鬧饑荒,我們家沒有糧食險些餓死幾口子,我們全家眼裡最值重的就是糧食,家裡有錢還有賣不到糧食的時候。人只有吃糧食才能活著,咱們有土地就能種出糧食。你們往後就知道,天底下還是種莊稼地的人口最多,莊稼地里打出的糧食才能養活人。」
花枝往旁邊打岔說:「嬸,我來你家要和你商量,我姐去我家串門時,我媽要留下她在我們家吃晌午飯,我姐怕你不知道她去往哪裡,你到晌午時就要找尋她,我才跟著我姐來和你說這件事,我姐我們幫助你串完辣椒後,我就領著我姐去我們家吃晌午飯,我們家死個牛犢子,我媽要做差樣飯,我哥又不在家,晌午飯就我媽我們倆人吃,我姐去就是我們三個人吃晌午飯。」
王嬸說:「花枝,我不阻擋她去你們家吃飯,她不說出來我不知道,晌午吃飯時我就要找尋她。你跟著她來說過,你們過會就回去,她在你家吃過晌午飯,她早些回來幫家裡幹活,你晚上別在留她吃晚飯。」
花枝她們幾人眼看地著要把那些紅辣椒串完後,花枝從敞開的外屋門就看到虎子進到院落里,他手中還提著用麻繩捆綁著的牛肉,宋蘭朵從外屋地下起身就去接應虎子,她還主動接過虎子手中提著的牛肉,宋蘭朵把虎子讓到外屋說:「媽,我大爺給咱們家割塊牛肉,他還讓虎子給咱們送過來。」
王嬸說:「虎子,你今天還給花枝她們家幫忙,遠親不如近鄰,你們倆家走動的近便。盼根今天沒有在家,你就能出頭露面為花枝他們家跑腳費心。你叔還能在大夥房中吃到牛肉,花枝爸多餘再給我們家送牛肉,本來就是個小牛犢子,它身上沒有太多的肉。」
花枝看到宋蘭朵把那塊肉放到外屋的碗廚中後,她又返到虎子身旁說:「虎子,你平時不怎麼來我們家串門,你就上屋裡坐坐歇歇腳再走。」
虎子只是很輕微地點頭後,花枝就看到他的目光正盯看著自己,她不僅低下頭說:「虎子,你要不忙就上屋裡坐會再走。」
虎子說:「花枝,我不知道你在這幫助我嬸她們串辣椒。我不能在這站腳,我還有幾份牛肉沒有送出去,你們家場院屋那邊還有些零活沒幹完。」
王嬸在旁問:「虎子,你叔還讓你給誰家跑腿送牛肉。」
虎子說:「嬸,我還要給我大爺家送牛肉,這幾家順腳,我用挑筐就能送回去。」
王嬸說:「虎子,你要是忙著我們就不強留你。花枝她們幫我幹完這些活後,花枝就要領上丫毛子去往她家吃晌午飯。」
宋蘭朵有些生氣地說:「花枝,你聽我媽說話總是不改嘴,她有時就說出我的小名。」
虎子轉身離開外屋時,花枝還是想和他說幾句話語,她看到王嬸特殊眼神後,她就打消念頭。虎子離開宋蘭朵家的院落後,宋蘭朵把最後幾串紅辣椒分兩次拿出外屋,她把成串的紅辣椒又掛在園子中的木頭架子上,她們幾人串紅辣椒的活計已經幹完,花枝和宋蘭朵就走出院落,她們要返回到花枝家中吃晌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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