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梓看到的男人究竟是什麼,就算安德魯不說,第二天夜梓也清了。
o市,昨晚她所到的那個地方,就是當時她抬頭揚看的那一間房,裡頭的主人,昨晚死了。一樣血枯而亡,一樣死得莫名,全身上下的血不知為何叫人全數抽盡。
不是為何,有關部門到現在都查不清為何,不過夜梓在聽了這一件事後,她知道。
昨晚他見到的那個男人,必然就是o市最近少女連環血枯而亡幕後的元兇。
那個傢伙肯定就是他們所要找的妖物,並不僅是因為當時那個傢伙出現在那兒,還有那強濃到叫人作嘔的血腥味。
那個男人,昨天出現在那棟樓房處的那個男人,叫夜梓非常的不安。因為君以諾到現在還沒回來,所以在知曉又有一個女孩出事後,夜梓直接將這段時間的夢全數告知安德魯。
夢。
在還沒接下o市的這單委託,夜梓便開始夢到一座園子,枯敗寂寥的園子,處處透著死氣。而後的每一天,對於這個園子的大體,夢中逐漸清晰,最後在夢中夜梓非但瞧清了之前一直隱藏屋中的花壇究竟種了什麼,她甚至還在夢中。
看到了那個男人。
昨晚在那棟樓房處看到的那個男人。
夢,還未相遇前便已經出現在夢中的現實,這種猶如預知的夢,對於夜梓來說絕不是件好事。以前重眸在身,夜梓也時常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這無可厚非。可如今重眸已經離體,連著藏隱在裡頭的帝王運一道在四年前叫應天摳離,四年過去了,現在的夜梓竟然又開始做了這疑似預知未來的夢。
在得知了這一件事,安德魯的心,是憂的。
這一件事,說什麼這一件事他都不能叫夜梓牽扯進來,所以在聽了夜梓講述近來所做的夢時,安德魯只是溫笑的看著她,讓她放心,將一切全部交給自己,安德魯這才囑託夜梓乖乖呆在酒店裡。無論如何,這一次不管發生什麼,她絕不能在離開酒店。
囑託,這是眼下安德魯唯一能叮囑的事,看著夜梓,瞧著她的眼,在確定自己的囑叮夜梓記下後,安德魯這才抽身離開。就在安德魯離開酒店那一剎,一直藏隱在暗處的臨現身了,不似平時一開口就是調笑的口吻,甚至連逗樂的咂舌都沒有,現形之時唇已緊抿,也是緊抿著唇,臨說道。
「看來情況遠比你我想的還要糟呢。」
「怎麼回事?為什麼夜梓還會做這種預知的夢?」
「怎麼回事嗎?不只是你,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帝王運以及連著重眸還她的左眼已經一道被應天摳出,按理來說,帝王運賦予她的一切能力,在那一切應該全數消失才對。整整四年過去了,之前的那幾年都沒事,沒道理最近又重新顯露。」
「沒道理,可問題是夜梓的夢,還有那個男人,那個能力分明還纏在她的身上。」
「你也別急,就算這種事你真急,也急不來。四年都過去了,之前沒事,按理來說也不可能到了如今才顯現。夜梓這一次的夢,或許只是一個偶然,偶然之下突然出現的預知,如果這一件事只是偶然,你也不用太過焦心。」
「偶然,你確定這只是偶然之下的一兩次。」
「偶然,這到底是不是偶然之下的一兩次,我沒法確定。畢竟你也知道,你家這丫頭當年可是帝王運的宿主,那種東西,誰又能說得清。」
帝王運,能操控世間生死的帝王運,曾今淪為這種東西的宿主的夜梓,縱使帝王運從她的身上剔離四年,是否還會有叫人意想不到的影響,說真的,臨也不能肯定。
對於夜梓這一次夢的預知,遠超他們的預想,叫安德魯的心久久平不下來。平復不下的心,對於如今的安德魯來說可是忌諱,當即靜默半晌,半晌之後臨才說道。
「事已至此,就算如何的焦心也沒用,如果命真如此,誰也改不了。你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焦心這些,而是快點找到那個傢伙,弄清他想幹什麼,毀了他想做的一切,只有如此,才能徹底擺脫這樣的宿命。」
命,人的命終究如此,一旦命中出現,即便不願意,也無可奈何。人人都想改命,可誰又知自己改的那一條命究竟是更改之後的命,還是命本就如此。人的這一生無外乎就是在命運齒輪的夾縫中穿行,改命,或許到最後,誰也逃不出命運的掌控。
那個夢,夜梓最後是一五一十如數告訴安德魯,那個夢,說真的要不是出自自己的夢境,夜梓自個聽著都覺奇疑。雖然這個夢聽上去是有些奇疑,不過安德魯聽後展露出的神情,卻叫夜梓覺得更加怪疑。
當時安德魯臉上展露出的神情,絕非因了自己的夢,當時那凝蹙沉陰下的神色,直覺告訴夜梓。
安德魯必然是因了其他的事。
只是其他的事,如今除了委託,還有其他的什麼事能讓安德魯露出那種凝蹙的神情?夜梓心中也是惑迷。
安德魯和君以諾都叮囑過她,無論如何絕對不能上到處亂跑,昨晚不聽勸亂跑,就差點攤了事,今天又叫安德魯一番叮囑,夜梓也不敢亂來。聽了叮囑而後乖乖處呆在房中,正在疑思著安德魯剛才展露的奇怪神情時。
明明上一刻心思還在心中的疑迷,可下一刻,夜梓的心突然揪了起來。毫無緣由,那一刻她的心,就那樣疼揪起來,就好像有隻看不見的手,趁著她思疑之際從她身後緩慢探入,進入她的體內,揪扯著她的心。
疼。
那種感覺非常的疼。
揪疼的感覺,痛感的來源不止源於揪疼的心,同時還有夜梓的左眼。
左眼,那早已失去眼睛獨獨剩下一隻空蕩眼眶的左眼,如今竟然裂疼得厲害。這種劇烈的裂疼感,就好像。
就好像四年前的那一天,重眸從自己的眼眶內生生被人挖去的感覺。
疼。
真的好疼。
因為這種疼根入骨髓,以至於夜梓疼得整個人都曲了身,一隻揪住胸口,另一隻手則摳抓著眼罩罩下的左眼。隨著痛苦的增加,力道點點施壓,就在指甲快要陷入左眼四周的皮肉時,下一刻,意識散了。
因為承受不住那劇烈的撕痛,夜梓直接暈了過去,意識散去整個人暈於屋中,就在夜梓暈倒的那一剎,房內的空間被人撕開。原本正常的房間,突然撕開了一個口子,口子不大,足夠一個人行入,就在這口子裂開的那一瞬,一個人從裡頭走了出來。
一身黑色的斗篷,從頭罩籠至了腳底,這一身裝扮雖然同臨一般無二,不過此時出現在房中的人,卻不是臨。
而是一個男人。
從那撕開的空間走了出來,隨後來到夜梓身邊,在看著那因為承受不住劇烈的撕痛直接暈厥過去的昔日舊人,應天笑道。
「四年不見,看樣子也變了不少呢!」一句話,落了輕,輕笑之後再度細看,應天說道:「本以為將帝王運剔除,那些能力也都隨之散去,沒想到竟然還殘留了不少。夢?提前預知的夢嗎?真沒想到對於你這個宿主,帝王運如此眷顧,就算被我摳挖出來,也不忘在你身上殘留點什麼?想知會你嗎?想讓你提前感知危險嗎?還真是想不到那種東西擁有這麼溫善的一面。」
雖然夜梓的左眼整個叫應天摳了出來,可是當初剝離的時候好像做得不夠乾脆,竟然叫夜梓的體內殘留也些許殘餘。殘餘,雖然只是殘餘,不過就這些殘餘,想來也起不來旁的作用。
斗篷之下,那雙眼睛自落觸到夜梓身上,就沒再挪開過。一面審看著夜梓,應天一面說道:「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就是不想讓你們牽扯進來,不想讓你們牽扯進來?如果不將你們牽扯進來,這遊戲還有什麼趣頭。他們越是不想,我就越想讓這個遊戲變得更加熱鬧,我想,你也好奇吧,好奇那個傢伙,到底是誰?他,是肯定不會跟你說的,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點提示,不過這個提示究竟能不能觸到,就得看你的領悟力了。」
不管是君以諾,還是夜梓,安德魯都不希望他們再度扯入任何跟應天有關的事。然而也正如應天所說,如果昔日的老朋友都不牽扯進來,那麼這一件事還有何趣頭。
將夜梓一個人留在酒店,這是安德魯和君以諾的失策,如今兩人就不在,夜梓於他而言自然成了瓮中的魚鱉。看著這昔日的舊人,話中隱了笑意,就在笑意消下話語暫頓時,應天突然抬起他的手。
抬起的手,朝著夜梓暈躺的地方一點,下一刻,夜梓四周的空間打開了。撕開的空間,夜梓仿佛懸空一般浮在半空,當空間徹底打開時,夜梓整個人直接下墜,隨後落入那空間相連的另一個世界。
當夜梓徹底墜入空間相連的另一個世界時,應天的身形也逐漸消隱,漸漸隱去的身形,宛如散開的霧。就在應天的身形快要徹底霧散時,便只聽到即將霧散的他,輕笑說道。
「既然想要尋回最重要的人,當然就得付出同等的代價,這難得尋覓的代價我替你送去,至於能不能完美運用,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過說到這等價的運用,呵,我這心裡頭還真是期盼呢,真不知道,得知了這一事,那個傢伙,該溢出怎樣的怒。」
夜梓,對於安德魯而言非常重要,這一事應天怎會不知。因為心裡頭清楚,所以將夜梓送入另一個世界時,他這心裡頭才不自主涌著激動。
安德魯究竟會動怎樣的怒,說真的,他很期待,在這狂溢而出的期待下,他的身形徹底霧散,最後消失。
痛,非常的痛,對於夜梓而言,她只記得暈厥前的痛,撕心裂肺。胸口的痛的確撕裂,不過最疼的還是左眼處溢傳出來的痛,那種痛,就好像四年前的那一天,她的左眼被奪去的那一刻。
那種魂都被撕裂的痛。
因為當時的疼實在無法隱忍,以至於夜梓直接暈了過去,如今人在甦醒,那種可以將人折磨至癲狂的痛也消失了。痛楚雖然消失,不過那種痛還殘留在意識內,醒來的第一刻身體直接記起那個痛,夜梓下意識伸了手碰觸著自己的左眼。
左眼,如今已經恢復正常,在確定自己的左眼不在撕痛後,夜梓這才留心起周遭的一切。剛剛甦醒時,她就有種感覺,自己好像處在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一開始的確有所感覺,只不過當時的她更在意左眼的痛,如今確認左眼的痛消失後,夜梓這才留了心神看著周遭。
這是園子,此時的她正置身在那處園中,荒蕪寂寥荒廢的園中,那個多次在她夢中出現的園子。因為意識到自己此時身處在夢中的園子,夜梓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又進了夢中,因為暈厥過去,所以乾脆直接睡著,以至於再次進了這個夢中。
一開始,她的確是如此覺著,可當身下落下撞碰的地方傳來陣陣淤痛時,夜梓知道。
這一切並不是自己的夢。
如果是夢的話,不可能有如此真實的痛覺。
如果不是夢,也就意味著她進入了這在夢中出現了多次的園中。
意識清後,人也撐著地爬了起來,真實的園子,遠比夢中所見更顯荒涼。一圈掃下視線最後落到花壇處,當看到那花壇之中長勢越發好的那棵樹,夜梓頓了。微著一頓,而後邁開步伐,夜梓徑直朝著花壇走去。
近了花壇,踏了上去,當夜梓的腳踏踩在花壇內的泥土,血腥的味道直接散溢出來。血,這兒當然會有一股血的腥味,因為她曾在夢中親眼看到,看到那個男人,手捧裝滿鮮血的玻璃瓶,澆灌著面前的這一棵樹。
以血澆灌養成的樹,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叫這一棵樹透了森陰之氣。上了花壇,而後往前傾靠,就在夜梓打算伸出手觸碰這棵樹的樹幹時,突然間,夜梓聽到有人厲聲叱喝。
「你在幹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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