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沒有再說話,她甚至覺得剛才那句話,是她的幻聽。
「喜歡我這樣對你嗎?」許久,他才再次停下腳步,看向她的眼睛,這樣問她。
「嗯?」她詫異地看向她,又慌忙的移開。
她怎麼可能喜歡這樣陰晴不定的感覺!?
他的手突然按住她的下頜,霸道地說,「說你喜歡。」
「……」
她還沒有開口說話,他就突然放開了她。
「抱歉。」
他說著,背對著,看向花園的泳池。
他已經跟自己說好要儘量對她溫柔,但他卻總是急於求成,他真怕她會因此更加厭惡他,然後真的就這樣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黎盛夏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她沒有聽錯吧?他道歉了?為什麼?
違背他的意思,放走尹堂頤,該道歉的人不該是她嗎?雖然她不覺得有錯,可是他突然的道歉令她有些措手不及,於是只能呆呆地愣在那裡。
墨念琛面向著泳池,沉默不語。
心形的泳池上倒映著星辰之光,粼粼的水波,仿佛承載了日月星辰,那麼璀璨。
他覺得,她就是他面前的這座泳池,明明離他很近,他一眼就可以望見它所有的璀璨,可一旦她伸手去觸摸,就會發現,其實它的璀璨並不在他的眼前。
她一直都在,離他很遠很遠的地方發光……
「夏夏。」
他突然開口叫她。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僵住,懷疑自己聽錯了,許久才應了一聲,「嗯?」
「你有想要的東西嗎?」
「什麼?」
「就算你要日月星辰,我都可以摘給你。」但請不要離開我。他壓抑著,只說了前面半句。
黎盛夏聽得快要窒息,只能壓低聲音問他,「墨念琛,你到底怎麼了?」
他怎麼了?他也想知道他到底要怎麼樣才好。
他轉過臉來看她,「只是突然想要對你好,怎麼,不開心嗎?」
他再一次面向她的時候,是微笑的。
那麼美好的笑容,恰好的綻放在他俊美的臉龐,仿佛令整座花園的花兒都瞬間失色。
黎盛夏又一次愣住了,「……」不是不開心,只是總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
墨念琛淺淺地說道:「沒有關係,你不告訴我,我會自己找。」
「什麼?」
——你所有想要的。
墨念琛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開口問她,「你想跟我跳一支舞嗎?」
她詫異於他突然這樣提議,有些意外地脫口:「在這裡?」
「華爾茲。」
他說著,已經將手搭在她的身上,那麼自然,她若閃躲,倒顯得刻意。
她不知道墨念琛遇到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些奇怪的話,做這些奇怪的事,變得完全不像他。
可是,她知道,她無法討厭這樣的他。
如果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那麼,就讓著寧靜來的更加美好一些吧。
這樣的話,不管之後需要遇到怎樣的風雨,她想,她應該都能堅強地挺過去了。
華爾茲,意為旋轉。身體在不斷的擺動中合著對方的節拍輕柔的旋轉。像是最動人的愛情,綻放在泳池旁邊。
他從來不和別人跳舞,卻可以和她舞出最唯美動情的姿態。
她從來不和別人跳舞,卻可以和他契合的天衣無縫。
如果丘比特之箭並未一同射中兩人,為何他只對她有感覺,為何她只對他有感覺……
愛的迴旋,不斷地上演。就好像她,不管離他多遠,每一次,都還是會回到他的身邊……
——墨念琛,我總會離開你的。總有一天會離開你。可每次,你都會給我那麼美麗的幻境,令我深陷其中。可是,可是,我也必須要清醒過來,只有離開你,我才可以,做最好的我自己吧……
在那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要好好珍藏,因為這也許就是我們最後的紀念……
那一天,天色很暗,燈光很美,心形的泳池倒映著璀璨的星光,他溫柔的不可思議。與他翩然跳動的那一支舞,很美,美到令人心醉。美到,簡直就好像是一場,幻覺……
*
幾天後……
公司。
幾名同事在激動地聊著天。
「聽說ecoy大師要來y市展出新作品,天,好期待!」
「可是入場券太難得了,我託了好多層關係,都沒有拿到。」
「好可惜,要是能夠看到ecoy大師的現場展,一定能夠學到不少東西。」
黎盛夏自然也聽到了。
ecoy大師要來?對於這位設計界的超級精英,她仰慕已久。對於他的個人展會更是充滿興趣,可是,聽說入場券很難求。
「盛夏,你在發什麼呆?」
「譚情。」黎盛夏回過神來,看了譚情一眼。
「他為難你了?」
「沒有。」黎盛夏知道譚情口中的他是指的墨念琛,「完全沒有,甚至連提都沒有提。」
這可真不是太子爺的作風,太子爺轉性了?
「那你在悶悶不樂什麼?」
「也不是悶悶不樂。」黎盛夏也不知道要怎麼跟譚情解釋,於是換了話題說道:「只是聽說ecoy大師要來y市展出新作品,可入場券很難求。」
「你想去?」
「當然,我想沒有任何一位設計師不想拜會eocy大師吧。」
「這樣的小事交給我不就好了。」譚情笑著說道,「你忘記了,我跟你說過,我和ecoy很熟。」
「你說真的?話說,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不要太勉強了,其實,我也沒有很想去……」
她以為他在逞強嗎?
譚情有些好笑,「你放心,我幫你搞定。」
就在這個時候,黎盛夏的笑容消失了,她看到墨念琛正朝著辦公室走來,此時此刻,已經走到了辦公室門口。
她立刻站起身來,想要和譚情保持距離,不過似乎已經遲了。
她戰戰兢兢地看著款步而來的墨念琛,支支吾吾地問道:「你……你怎麼來了?」
「下午茶時間。」墨念琛言簡意賅。
「……」
翩翩立刻跟黎盛夏使眼色,讓她快去快去。
黎盛夏尷尬地低下頭,跟在墨念琛身後……
走了好幾步之後,墨念琛突然停下腳步,開口說道:「你不喜歡我來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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