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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個任笑天,好牛噢。這樣的事情,就連我們家老資格的檢查室主任,也不大容易能請得動金陵市的那幫大爺。」聽到丁一介紹的情況,姜書記嘖嘖稱讚道。
陸明的嘴角輕微地咧了一下,心中暗道:這就算是牛了嗎?老薑要是知道組織部長何文秀和這小子的關係,恐怕就不會感覺到奇怪嘍。有了何部長的出面,指揮金陵市紀委的人辦這麼一點小事,還用得上為難嗎?
其實,陸明的猜測還是發生了偏差。因為他不知道任笑天有個同學叫趙人邁,即使知道,也不會知道趙人邁的父親就是金陵市委副書記。有了這麼一層關係,任笑天怎麼會捨近求遠去找何部長來幫忙?
看到牛大江憋住了氣,不再吭聲。任笑天又主動發問說:「牛主任,請介紹你要質疑的第二個問題。」
既然知道第一個質疑被任笑天化解得如此輕鬆,牛大江也已經意識到,第二個問題同樣也難不倒任笑天。只是已經騎到了虎背上,牛大江也無法下得了台。他只好硬著頭皮問道:「你現在提供的證詞,只能算是孤證,難以作出最後認定。」
「哦,就是這麼一個質疑。別急,別急,牛主任,等我們慢慢把證據拿出來。」任笑天就象是在哄小孩子一樣,笑眯眯的在說話。說完之後,朝著丁一揮了揮手。
第一次在市委領導面前揚眉吐氣的丁一,興奮得臉龐發紅。他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旁證材料讀了起來:「我叫蘇永豐,是省農業科學研究所的研究員,和戚得標是同學。得知老同學到金陵來開會,我就約了幾個同學一起聚會。由於這樣的原因,戚得標在散會的當天晚上,就沒有能返回海濱市。一直拖到18號中午吃過飯後,才被我送上了客車。」
這份旁證一讀,事情頓時變得十分清楚。不但是把戚得標返回海濱的時間給進一步明確,而且連推遲返回的原因,也給解釋得清清楚楚。照這麼說來,原來認定戚得標指使段楓實施貪污的依據,就露出了重大的破綻。
「他們是同學關係,這樣的證詞,你也能輕易地加以採信?」牛大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如此境地,依然是用不屑的語氣在奚落任笑天。
到了這時候,姜書記當然是無法再加以忍耐。猛的一拍桌子說:「牛大江,你給我閉嘴。如果再要干擾正常辦案,就給我滾出去。」
聽到姜書記如此發火,牛大江再是如何牛比,再是如何心急如焚,也只能是閉上了嘴巴。
「別急,別急,牛主任,會讓你滿意的。郭明,你來繼續讀下去。」任笑天還不慌不忙的樣子。
被換上場的小郭,精神一振,就開始朗聲讀了起來。他讀的證詞有三份,一份證詞的主人,是戚得標所乘返程客車上的司機。人家之所以認得戚得標,是因為戚得標坐的座位,就在司機的背後,而且在路上還攀談了幾句話。
還有一份證詞,是來自於金陵一家飯店的服務員。他記得戚得標,是因為服務員也是海濱人。聽到了老鄉的口音,也就聊上了幾句家鄉話。
最後一份證詞,則是來自於市委辦公室的一位副主任。因為他和戚得標同坐在一輛客車返回海濱。
如此一來,五份旁證包含了吃住行三個方面的證人,將戚得標為什麼留在金陵市的原因和返回的時間,給證實得清清楚楚。用法律語言來說,就是所有的證據都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鏈條,無懈可擊。
當郭明讀完旁證坐下來之後,整個會議室里鴉雀無聲。毫無疑問,段楓是在說了假話。想讓一個根本就不在場的人,來指使自己去實施貪污公款的行為,這是根本站不住腳的謊話。
「段楓,你還有什麼話來為自己辯解?」任笑天站了起來,聲調依然不高,但很有威嚴。傳到段楓的耳中,猶如是晴天霹靂。
「我說,我說,我徹底交待。」段楓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他也是一個會審時度勢的人,知道事不可為,當然不會再一條道走到黑。再說,頂下去的結果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
任笑天也不喊段楓起身,只是冷冷的看著對方的表演。此時無聲勝有聲,場中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點肅穆。由於場上的情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家也都摒住了呼吸,在等待著進一步的發展。
「是他,都是他,硬是逼著我咬住戚局長。說是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家都能分擔掉一點責任。我該死,我該死,不應該貪圖這傢伙的五萬元錢。」段楓把手指頭指向了汪哲軍,痛哭流涕的進行著檢舉揭發。
事情很簡單,真實情況也與段楓原先的交待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事件的主角,由戚得標換成了汪哲軍。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化?原因是在貪污專項基金的風聲傳出來之後,汪哲軍立即就找上了段楓。說是願意出五萬元錢,買段楓去咬住戚得標。
段楓聽到能白得五萬元錢,立即就紅了眼睛。他也知道自己這一次是摔了大跟頭,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如果不乘機弄上一點錢,以後再也沒有這個機會嘞。
再加上他又聽說,外面傳出來的風聲,很有可能是戚得標放出去的,更是恨上心頭。反正不管是誰讓自己去取款的,到頭來,自己的責任都是一樣的重,沒有任何的區別。有了這麼幾重原因,也就導致了段楓死死咬住戚得標不放的一幕鬧劇。
看到任笑天只是用上幾份證詞,就徹底撬開了段楓的嘴,再想到不久前,段楓還言辭鑿鑿的賭咒發誓,轉眼間,卻又如此痛哭流涕的重新交待。場中不少人,也是啞然失笑。
「老薑呵,這個小天手上是真的有兩把刷子。以前只是聽人介紹,今天可是現場目睹。嗯,過癮,過癮。你們紀委算是挖到了寶。」陸明是大加讚賞。心中也在讚嘆不已,難怪何部長一家對這孩子如此關心,確實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姜書記也是心花怒放,再聽到陸書記的讚揚,更是眉開眼笑的回答說:「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陸書記,你說得對,我老薑有一雙識寶的眼睛唄。」
「只是想不到這個段楓會如此貪心。本來就是為了這個『貪』字而出事,偏偏還又死不悔改。到了這麼一種情況下,還是要貪。哈哈,看來此人就是到了陰曹地府,也還是改不了一個貪字。」陸明也是大發感慨。
姜書記沒有吭聲。貪的人,他也看得不少。但是象段楓貪得如此登峰造極的人,還確實見得不多。
陳中祥坐在那兒沒有吱聲,但也在心中暗自佩服。看來這個任笑天,算得上是一個人才。只是此人得到眼前這兩人的如此欣賞,時間拖長以後,恐怕也就不好輕易下手。看來,事不宜遲,要下手就不能慢。
牛大江聽到小郭那連續不斷的證詞拋出來之後,就知道整個案件的第一道關口已經遭到突破。果不其然,時間不長就看到段楓痛哭流涕的跪到了地上。他只得在心中痛罵一聲『窩囊廢』,其他也沒有什麼妙計可施。
到了此時,牛大江身上的衣衫已經全部濕透。早知任笑天準備得如此滴水不漏,自己剛才何必要跳出去!空自暴露了自己,什麼好處也沒有落得下。
他自怨自艾的時候,沒有注意得到,原本緊緊坐在身旁的花東昆,已經和自己拉開了一段距離。『眼鏡』做得更絕,借著去衛生間方便的機會,來了個一去影無蹤。
站在後門觀望的寧麗,看到案情的審理峰迴路轉,出現了這麼大的反覆,興奮得直流淚水。陪她一起前來的女同事奇怪地問道:「寧主任,這是一件大好事,你幹嘛還在流眼淚哩!」
「我開心,我,激動,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任笑天,會有這麼大的本領。」寧麗也顧不上抹眼淚,笑著在說話。
「汪哲軍,你還有怎麼樣的解釋?」段楓的交待剛一結束,任笑天的槍口立即掉轉了對象。
「唉——」汪哲軍長嘆一聲,知道精心編織的防線已經遭到突破。沒辦法,誰讓自己這麼貪心的呢?不然,再過上幾個月時間,自己也能輕輕鬆鬆的安享餘年嘞。只恨世上沒有後悔藥可賣,再說什麼也沒有用。
他把心一橫,也就開始交待說:「我承認錯誤,我是說了假話。那份報告是我在之前就讓段楓給打好了的,一直放在我抽屜里。在戚局長去省城開會時,我才讓他幫助簽了字。本來,我也只是幫助基層做一點好事。只是當段楓把錢送到我的手中以後,這才動了貪心。我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
汪哲軍交待的時候,算得上是老淚縱橫。再配上他那滿頭銀髮,也讓他贏得了不少人的同情。想一想,也是有那麼可憐。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到了要解甲歸田的時候,突然跌了這麼一個跟頭,怎麼能不讓人感慨萬端哩。
只是他的交待,雖然有了重大的變化。在場的人還是聽得出來,戚得標依然沒有脫得了干係,還是本案的一個重要成員。也就說明,任笑天此前所作的全部努力,雖不至於全部打了水漂,但也基本上是看不到什麼成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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